19.
教授前妻是被谋杀的
☆
综合病院。
清晨的医院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名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穿梭在走廊之间。急救室那里的灯光是熄灭的，外面也没有人在徘徊。
余丸顶着黑眼圈跟在鹿儿身后，显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然而看到她还在前面面色不改地调查和谈话，他也没有理由倦怠。
“不好意思，我们负责人现在还没上班，您等到上班时间再过来拜访吧。”前台值班的女士眼睛都快睁不开，可还是摆出一副看起来很亲切的笑容冲着鹿儿僵硬地笑着。
听到这句话之后，余丸的眼中突然闪出期待的光芒。
随后那光芒在鹿儿说出“我在这儿等”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鹿儿在挂号大厅的座位上坐下来之后，接待员慢慢地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到座位上趴着去了。刚刚正做梦做的好好的，被打扰了正觉得不爽呢。
余丸坐在鹿儿的身边，他发现鹿儿的眼睛瞪得溜圆，表情也严肃的可怕。不过他自己可没有这么厉害的精神头。昨晚查档案，看资料，现在脑细胞已经严重损伤，几乎已经到了一闭眼就能呼呼大睡的状态。
“你没有必要跟我过来，我自己也行。”这时候，鹿儿总算是冲他开了口。
“那怎么行，呼啊……”余丸想要反驳，一张嘴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一直都是跟着鹿儿行动的。在警局的时候是，鹿儿离开了之后也是。只要她一不在他的身边，就会任着性子胡来，他实在是担心的不行。
在警官学校的时候，鹿儿为了揭穿教导主任其实是个光头，差点用放大镜点着了他的假发。
为了帮助学校女生寻找弄丢的伙食费，差点把全校的桌椅板凳的螺丝全都拧下来。
还有那一次……
一想到这些事情，余丸就忍不住头痛起来。因为被她收做自己的小弟，这个“大哥”所闯下来的祸，几乎都是他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后来，鹿儿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头脑，进入了警署，当上了刑警组长，而他也顺利地被编入麾下。他当时真的很开心。觉得这次，一切都不需要担心了，只要有他跟在身边，就能够防止这个性格大大咧咧又好管闲事的组长弄出什么岔子来。
结果，不祥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鹿组长居然因为正义感爆棚，跟警局上司吵了起来，还一怒之下辞去了工作。想到这里的余丸简直连血压都要升高了。
余丸慌慌张张地跟着递交了辞呈，当时气得那个上司暴跳如雷，把办公室里的花瓶文件砸了一地。现在想想，自己其实也挺胆大的。他只是想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看着她，保护她，防止她再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没头没脑的事情来而已。
谁知道，鹿儿却把他撵回了警局。一般来讲，这种因为一时的热血和冲动做出的傻事，自己上头的老大是不会替他承担责任的。
应该说是不仅不会承担，而且不会原谅。
好在鹿儿就职的时候也做出过许许多多功不可没的业绩。加上她和检察官苏禹的关系又很好，苏禹这个人，那势力的领导又不敢惹……
最后他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工作。而且像现在这样，能够一边工作，一边跟鹿儿合作，他觉得这简直是天赐的美意。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先走的。都已经努力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疲惫就放弃了呢？
他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上午都过去了。
“起来了？”鹿儿坐在他身边嚼着手中的面包，塞得满嘴看着余丸。
闻到了周围饭菜的香味，余丸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出来。
“……”
看着余丸有些因为不好意思而转过去的头，鹿儿只是看着他，然后把自己身边给他准备的盒饭递了过去。
“这是……”余丸一开口，就像自己掐死自己。这么好的气氛就不能说点不破坏气氛的么！
谁知道不知道是他会错了意，还是鹿儿会错了意。只见她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别过头去，“你早饭都没吃，不知道饿么？”
余丸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鹿儿的拳头伸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双木头筷子。
见状，他只好把话都就着盒饭吞进了肚子里。
★
“话说，已经中午了？”余丸填饱肚子，做在位置上向她打听起情报。
“不然呢，你以为现在是早饭时间？”
“额……”余丸有些语塞，“那，那你已经见到院长了？”
谁知，叼着面包的鹿儿却淡淡地摇了摇头。
余丸不知道应该接什么了。
“那个院长似乎在一年前被调走了。”
“那，那怎么办？”
“所以我打算找当年夫人的主治医生，听说那位医生现在还在这里工作。”鹿儿吃完手里最后一块面包，起身就走。余丸见状只好快步跟上。
那位医生现在已经晋升为医院的办公室主任。鹿儿两个人三打听两打听，总算是找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
那个主任听说这个侦探是来打听夫人的事时，还有些意外。夫人住院没多久，跟这位主治之间关系也没有相处的多好，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所以详细的情况，她也并不能准确地说出来。
但她对当年那个围在夫人身边的小女孩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个女孩总是一副乐观阳光的样子，仿佛永远都不会感受到人间疾苦。而且在病痛中的夫人每每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眼神总会变得很温柔很温柔，不难看得出来，她生活下去的全部信念都来自她那个可爱的女儿。
“那你知道夫人自杀之后，那个女孩去哪里了么？”
主任摇了摇头，“那孩子的去处，是原来院长安排的，所以我并不清楚。”
鹿儿觉得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便匆匆作别，离开了医院。临走的时候，主任又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记得那个女孩胸前的部位，有一块圆形的胎记。”
☆
“怎么办？现在线索又断了。”走出医院后，余丸有些担心地问她。要追查一件十几年前的事情，的确是相当困难。
“嗯……”鹿儿含糊其辞。
“怎么了？”
“不，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鹿儿放下掐着下巴的手，“夫人的死，应该不是自杀。”
“什么？！这莫非是……可是，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刚才那个主任的话。”鹿儿看着余丸的眼睛，“夫人得的是重感冒，却一直住在医院。一般感冒会一直住在医院里吗？”
“而且，从那个主任的话中能够听出来，只要那个女孩还在她的身边，夫人就有生活下去的信念。一个如此为自己女儿着想的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去寻死呢？”
“所以，她住进医院一定是有着什么理由的……或许是为了隐瞒什么事情，不……应该是为了逃避什么事情。随后，她一直逃避的人找了过来，将她灭了口。”
余丸张大了嘴巴，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没从刚才那些话中听出这么多信息来。
也许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差距吧。从入学开始，到就业之后，两个人一直隔着的，这么一段距离。
“话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这下我也束手无策了……”鹿儿叹了口气，尽管有了一些头绪，可是现在实在是寸步难行。
这时候，就像是设定好的一般，余丸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余丸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僵硬，他战战兢兢地接了起来，不出所料地听到对面的怒吼声，“墨鱼丸！！！你小子敢翘班？？？别以为有苏检察官护着你我就不敢炒你！”
“主任，您消消气，把电话给我……”主任身边苏禹的声音响起，然后在主任骂骂咧咧的话语声，苏禹接过了电话，“余丸，拿了那么多东西就一声不响地跑了，是不是不太好？你不觉得沉吗？”
余丸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不愧是苏禹检察官，自己已经做到这么隐蔽了，居然还能让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对不起，苏禹检察官，我……”
“我没说出去，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跟鹿儿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哎？”苏禹检察官他知道我们在哪里？
“擅自行动是要被处罚的。除非你不想要你现在的饭碗了，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从主任手里保你。”苏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于是在主任“我要开了他！”的大骂声中，挂掉了电话。独留他一人呆立在那里。
“怎么，是苏禹？他说什么了？”鹿儿抬头看着他。
“啊，是，苏禹检察官他说……”余丸慢慢放下手机，有些呆滞地低头看向鹿儿，“他似乎已经知道我把警察的资料擅自拿了出来，而且……还掌握了我们今天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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