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法庭辩论（1）
☆
上午9:00，地方法院，第三法庭。
这是唐宵第一次来到真正的法庭上观看审判。在鹿儿的指引下，两个人双双坐在了被安排好的最前面的位置。
“这个头等席不错吧，我叫余丸给我们留的，能够很清楚地观看庭审噢。”鹿儿炫耀一般对着她这样说道。
“如果是演唱会的头等席，我想我会很感激的。”唐宵有些无奈地说着。这种庄严的气氛让人有些全身不自在，好像是自己要被审判了一样。
唐宵她们坐的位置是律师席后面的位置。正面看来，律师席在整个法庭的右手边。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检察官所站的席位。正中间里面的位置是法官所坐的位置。两边设有显示仪器，用来显示一些提交的数据和证物。而与之相对的方向，则是证人席。
法庭里面安静的诡异，姜辙和苏禹已经就位，两个人笔直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不清楚表情。证人席的旁边是被告席，那里有两名法警把手，前面的椅子上坐着的……
看到这里，唐宵的全身又开始不自在的抖了起来。
“喂，你不觉得难受吗？这法庭的气氛……”她转过头去，轻声问起身旁坐着的鹿儿。
“诶？难受？你是指什么地方……”鹿儿反倒有些奇怪，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宵，“你哪里不舒服吗？肚子疼？头疼？还是怎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唐宵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
总觉得法庭这种神圣的气氛，让我身上的某些东西开始恐慌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跟鹿儿这样说。她想对方也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嗯……？”鹿儿看了她几秒钟，突然恍然大悟般作出个十分邪恶的笑容，“噢~！你该不会是不习惯法庭的气氛而感到恐慌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的眼睛？”鹿儿突然又压了过来，笑的很是大声，“告诉你吧，你这种情况啊……”
“其实因为你身上附着很多的小鬼，那种作恶多端的小鬼。于是一到这种做了什么坏事都无处可藏的法庭，他们就会浑身难受，反映在你的身上也就变得十分的心慌啦！”
“这，真的假的啊……”唐宵将信将疑。
“你说呢……？”鹿儿猛然凑近的脸让唐宵有些避之不及，不过那严肃的表情又让唐宵有点想要去相信那些灵异的说法，然而……
对方有猛地放开了唐宵，笑了起来，“当然是假的啦！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种鬼扯，你可真是单纯啊！”
“……”
如果这里不是法庭和宠物医院，恐怕唐宵就要扑过去咬她了。
正当唐宵想要出口反击之时，周围却却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她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侧出口看去，于是就发现了惊艳的一幕。
绸缎般的长发，笔挺的西服将本来就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妩媚动人。
黑色的高跟鞋咯咯作响，栗楠轻轻走上台阶，坐在了法官的席位上。两侧来凑热闹的观众集体哗然，有的是慕名而来的想要偷偷掏出手机拍照，被周围眼尖的法警当即拦下；还有的是想要专心听案件的学习者，这下也通通对案件没有了兴趣，相对的，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全都集中在了那传说中的美女法官上。
于是乎，姜辙和苏禹两个人感觉到压力很大。
只听栗楠完全没有回应旁观席上这些观众们引起的骚动，而是敲了一下木槌。那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法庭之中，预告着审判的开始，也预告着众人的视线现在应该集中的地方。
果然，美女的暗示，有哪个人听不懂？法庭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视线全都集中在栗楠身上，她也是十分熟练地做起了开场白。
“现在，对被告人林弈的庭审审议正式开庭。”
“检控方准备完毕。”
“辩护方准备完毕。”
★
“苏检察官，请你进行开庭陈述。”
苏禹应了一声，随机拿出了一份文件，“本案的被害者是A大的药学博士，今年50岁。案件发生在上上个星期六，在A大的药物学教学楼之中。我们根据现场的监控录像带和尸体解剖分析判断此次案件是一起凶杀案。尸体解剖分析得出，被害人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之间，这与监控上的被害录像时间相吻合。死因是尖锐物体割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致死。另外我们在现场捡到了一个手机，经过验证发现，上面沾满了被告的指纹。由此检控方对林弈提出控告。”
苏禹讲完，提交了录像带和手机以及尸体解剖记录作为证物，交给栗楠受理。
栗楠翻阅起了上面的解剖记录，缓缓点了点头，“的确，这和检控方提出的观点一致，而且指纹的比对也是一致的。”
“被告方提出反对！”这时姜辙在位置上大声喊道。
“审判长，根据辩护方的了解，这个手机本来就是被告的，所以粘上她的指纹也不算奇怪吧。”
“检控方反对！”姜辙还没有说完话，苏禹便厉声打断了他。
“姜律师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本案的被告在本案受理期间说过的证词，是不能够当做证据的。因为它不具有真实度。而且……”
说到这，他突然轻蔑地笑了一下，“在被害人身旁发现了被告的物品，这不是更加证实了，这件事情就是被告所引发的杀人案吗？”
“呃！”提出反对反被将了一军，姜辙的表情有些僵。
栗楠突然也恶趣味地勾起嘴角，“按照辩护方所提出的反对意见，似乎让我们更加看清了这个案子的事实呢。辩护方，你还有什么想要反对的吗？”
“……”似乎是没想到栗楠会站在检控方那边嘲笑他，姜辙一瞬间有些诧异。
“这姜辙在搞什么呀！平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没想到到了法庭上还是这样稀里糊涂！”鹿儿突然在姜辙身后大声抱怨起来，声音大到几乎身边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抱怨声。
“……”苏禹看到姜辙突然在法庭上发起呆来，不满地哼了一下，“看来我们这位辩护律师，不禁辩护功底拙劣不堪，而且连身为一个律师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都没有呢。”
无论怎么发呆，这么尖锐的话总是不能忽略的，姜辙立马回过神来，“什么……？”
然而苏禹却闭口不言，而是转过身去对栗楠说，“审判长。看来辩护方也没有什么可以提出反对的了，请下达判决吧。”
听到这话，唐宵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然而，脸色变得并不只是唐宵一个人，还有站在律师席上的姜辙。
“等……等一下，辩护方还没有听到证人发言呢！”姜辙往前一步，慌慌张张地阻止道。
苏禹听到姜辙的话，也是不免摇了摇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吧，就给你一次垂死挣扎的机会。审判长，检控方也要求证人出庭作证。”
“所谓的证人，其实就是余丸刑警吧？”唐宵看着栗楠的样子，自言自语般地对身旁的鹿儿说道。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鹿儿双手搬到脑后，双眼看着天花板，“本案没有目击证人，但单单凭着现场的一些证据和监控录像这张王牌，就已经能够将犯人顺理成章地推导出来了。”
唐宵斜眼瞪她，“犯人不是林弈。”
“是吗？”鹿儿却对她的挑衅爱答不理，“……嘛，谁知道呢。”
她的反应有些过于冷淡，唐宵看的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去往深追究，因为余丸已经走到了证人席。
“证人，请说出你的姓名和职业。”
余丸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我是余丸，是本案负责的刑警。”
“余丸刑警，下面由你来进行证言，请把你的见解和证据，不带任何个人情感色彩地表达出来。”
“是。”余丸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前面的显示器那里，他简单地操控了一下，显示器上面就出现了一个画面，而且随着时间的移动，画面也在改变。
那是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带。
“这是当天的录像。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案发当天在案发现场有关教授出现到遇害的全过程。”画面进行了很久，众人的注意力却也没有丝毫的涣散，一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冲进来，杀害教授后破坏了监控器结束。
“由监控上可以看到，教授8:00的时候来到教室，8:50时林弈来到了教室，从监控中可以看出双方情绪非常激动，10分钟后林弈愤然离开现场。由此可以推断林弈是因为此前和教授发生了争执，心存恶气，随即想要将教授杀死解气。两人扭打，林弈的黑衣就被扯破了。而且我们在对林弈进行搜查的时候发现了林弈的手指上有一些伤痕，伤口平整，像是被刀具类的利器割伤。在进入林弈寝室搜查的时候发现了黑衣，上面也有划痕，可见两个人发生了肢体上的争执是显而易见的。所以，画面上这个9:20分出现的黑衣人一定是林弈！”
他的话铿锵有力，不带有一丝犹豫，语气中充满了浩然的正气。如果是个局外人一定会被这一番说辞完全说服。
栗楠也是如此的想法。
她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如刑警所说，如果是心存怨恨的话，作为杀人动机是完全有可能的。检控方的观点令人信服。”
随后，她看向姜辙，“辩护方有什么异议吗，如果不能够推翻刑警的观点，判决就要下达了。”
场面已经紧张到剑拔弩张。
观众已经屏住了呼吸。
这是对检控方强有力的证词，如果不能将它推翻，可以说这将是辩护方致命的伤害。
然而此时，已经进入状态的姜辙却淡淡地笑了。他笑的那样自信，那样有把握。
“……当然，辩护方已经准备好提出反对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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