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律师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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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调查之后，姜辙第一件要确认的事情，就是去寻找桌缝下面那个亮闪闪的东西。
他撅着屁股趴在桌下伸手探了很久，终于摸到了一个圆圆的有些粗糙的物体，冰凉的金属质感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东西。
取出来后发现，才知道那是一枚胸章。
这枚胸章……是林弈的么？
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在监控录像上看到亮闪闪的物体滚落桌底的时候，是林弈离开之前。
然而林弈离开之后，教授却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个胸章。
那么，如果那枚胸章是林弈的话，这枚又是谁的？
“你在想什么？”一旁看热闹的唐宵开口问他。“一个胸章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想说，这个就是凶器？”
“这个怎么可能是凶器……凶器？对了，凶器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被发现……”姜辙苦笑了一下，却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按照监控录像上的画面来看，是一个蒙住头部的黑衣人拿着一把刀，将教授杀害。那么现场没有留下凶器就证明，凶器被带走了？是谁带走的？是凶手本人，还是有其他人进来过……
然而凶手在杀害了教授之后，就迅速发现了监控器，然后将其强行破坏掉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无法从监控中调查出来。
也就是说，只能通过现场取证了吗……
姜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枚胸章，走向鉴定科的那名警察那里。
“帮我鉴定一下这枚胸章，谢谢。”
★
鉴定科的人正在鉴定，趁这个间隙姜辙开始调查讲桌上的情况。
桌子上的血迹很清晰，却没有蹭过或者抹过的痕迹。实验器具什么的也都被撤走了。
“教授是死在地上的吧，为什么桌子上会有这么多血呢？”对于这一点，姜辙也考虑不清楚。这件案子疑点重重，让人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坏掉的监控器对他的案件进展产生了不多不少的影响。
不过也是……要是什么都被监控器拍下来了的话，那还要我们这些办案的干嘛……姜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姜辙姜辙，你过来看一下……”这时唐宵伸手戳姜辙的后背。
“你看这块血迹……”她伸手指了一下那块血迹的边缘，“这里的血迹显得好平整啊，感觉有些很不自然的那种平整。”
姜辙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晕开的桌面上的确有一个边缘，显得那样的笔直，就像是……
“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吧，也许是撤走的试验器具什么的。”姜辙这样想着，目前这种情报收集量来讲的话，也只能说成这样比较合理。
“律师先生。”这时鉴定科的人员走了进来，出声叫姜辙。
姜辙回过头去，看着那个鉴定人员两首空空地回来，加上面上有一些难色，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真不好意思，我们鉴定科在鉴定的时候，苏禹检察官突然过来找我们核对一些情况。”鉴定人员如此说着，“然后，他看到了我们对胸章的鉴定工作，就……”
说到这里，姜辙心里大概已经有个谱了。
“没事，这不能怪你，你接着去忙吧。”他只能如此安慰着对面一脸歉意的工作人员。
等到对方走后，唐宵从身后拽了拽姜辙的袖子，“这样真的好吗？你发现的证物，却被检察官方拿走了。”
姜辙却显得很轻松，“没事啊，毕竟鉴定科也是他们那方的嘛，能够帮我这个忙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与律师的势单力薄不同，检察官是有着庞大后盾所支撑，各种设施及工作人员齐全的工作，这为他们办案和推理提供了便利而高效的后方支持。而律师如果想接手这种案子，就只能单打独斗，所有事情都要去打听，打听，再打听。如果搞得不好还会被扣上刺探情报，骗子等难看的帽子。
“而且，既然苏禹他拿走了证物，就证明这上面的确是有决定性的证据。”姜辙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着，“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省的自己去分析推理了，直接等到他在法庭上提交出来就好了。”
唐宵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可是，由对方提出证物，那也只会是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吧？”她突然想到。
姜辙无奈地笑了一下，“也是啊，检察官方提交的证物，你还想着能帮咱们吗？”
唐宵怒掐他，“那你轻松个什么劲儿啊！”
姜辙疼的龇牙咧嘴，话语却显得十分轻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只要你坚信林弈是无辜的。”
“我当然坚信！”唐宵窜到姜辙面前，双手握拳摆在胸前，“林弈绝对不会杀人的，我坚信！”
看着他那激动的模样，姜辙忍俊不禁，“对啊，就是这样。”
“所以不论对方提交什么证物，我都会将他击破的。”
律师，就是要在危急关头扭转局面，才会彰显出他的职业魅力。
☆
A大林荫道。
“喂，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啊……”唐宵左扭右扭，想要避开那些尖锐的枝叶。“放着大道不走，非得走这些杂草丛生的小路，你是有什么怪癖吗……”
被说成怪癖，姜辙突然有些火大，“你个臭丫头懂什么，这是去林弈的公寓楼最近的路了。”
“可是走这条路，很容易就把衣服划破了吧！”唐宵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胳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即冲着姜辙大喊大叫起来，“好啊，你这个变态！居然想去偷窥林弈的香闺！”
“我的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如此正当的行为突然被人说成变态，姜辙突然又有些火大，他吹胡子瞪眼睛地冲唐宵说，“我这不是去偷窥！我这是去进行正当的调查！现在她被当做嫌疑人，我能不去找些证明她有不在场证据的线索吗？”
听着姜辙这样说，林弈也终于开始讨好起他来。
“我就知道，我们姜大律师才是英明神武，连这都想到了，不愧是这一代律师中的领袖啊，给你一百个赞！”
“哼。”
“能遇到姜大律师真是我三生有幸……哎不对，是我跟林弈的三生万幸，如果没有姜大律师，恐怕林弈现在已经被问罪了！而且也只有我们姜大律师，才能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你说对吧姜大律师？”
“哼~”
这一路上，唐宵的嘴就没停过，她要是骂人的话嘴里能源源不断地吐出不重样的字句，原来夸人的时候也能够一句不重样。
姜辙一路佯装傲娇，然而心里却被夸得乐得不行。可见这些恭维的话对于他来讲还是很受用的。
走了大约快要半个小时，两个累得不行的人终于到达了林弈宿舍的门前。
林弈住的是单人间，在姜辙咽了好几口唾沫之后，终于怀揣着紧张的情绪推开房间门之后，看到了一副整洁的不得了的画面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所有东西都规整有序地摆放在屋子里，没有一点杂乱，也没有……那个什么乱放在床上或者椅子上的迹象。
“我说，你为什么有一种如释重负了的感觉？”唐宵却觉察到了他内心的活动，不停地白眼翻给他。
“哪……哪有，你绝对想多了。”姜辙连忙矢口否认，加上岔开话题，一气呵成，“好了，赶紧调查，调查，不要拖拖拉拉的。”
“……”唐宵看着他突然干劲十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每样东西都翻一翻，又每样东西都没有细看的模样，“绝对是在心虚掩饰什么。”
搜查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什么都没发现。这不禁让二人有些泄气。
“怎么办，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啊，都是平时的书本笔记之类的……”
姜辙的脸色有些阴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专注的神情似乎没有听到唐宵在跟他说话。
“你怎么了？”唐宵不禁开口问他，或许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没事。”又过了好半天姜辙才回答唐宵的话，而他却走到窗台边上，望着下面绿茵茵的林道，“似乎在我们来之前，警方就已经把这里搜查过了。”
唐宵有些惊讶，却又似乎没那么惊讶，“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她没有说下去，但心中那种悄悄升起的不好预感又是怎么回事，她自己似乎也明白个大概。
这时候姜辙终于点了点头，很沉重一般，“没错，似乎有用的情报，都被鹿儿侦探和余丸刑警他们拿走了。”
“那……那我们岂非白来了？”唐宵突然觉得，干姜辙这一行的人，律师这个行业的人都好不容易啊。
处处处于被动，又没有什么权力，想要彻底进行一个情报收集都那么困难。而苏禹那边呢？
似乎他只要亲自到现场看一看，吩咐一下，如果是敬业的检察官还会亲自进行现场搜查。只要他招一招手，案件情报和证物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上。
“没办法，我们今天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姜辙说着，抬腿就往门外走。然而连唐宵都听得出来，他已经很累了。
唐宵这样想着，突然疲惫和困倦如潮水一般，也让她感到有一些双脚发软。
幸好在楼下，一辆学校专用的通行车正停在那里。车上的司机看到是他们两个走了出来，连忙走过来迎接。
坐在车上，四周敞篷的环境让被树木过滤过的清新空气很容易地吹拂在两个人有些疲惫的脸上。姜辙随意地跟司机搭着话，以示友好，“没想到你们大学的公共设施做的还挺不错的，大周六的这么晚了居然还有通行车在校园里接送同学。”
司机笑了笑，“不是的，我们的车一般都是工作日才有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九点半，所以也不算是设施完善吧。”
姜辙靠着椅背，眨了眨眼睛，随意地噢了一声，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今天好像不是工作日啊。那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接我们？”
那个司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姜辙，“是苏禹检察官让我们送二位出校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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