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真凶现身
☆
监控室。
“这边可以看到案发现场的情况，你们可以慢慢看。”负责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简单地对唐宵和姜辙说了一下操作方式，就退到旁边去了。
唐宵这边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那我们赶快开始吧！找出证明林弈清白的证据来！”
“嗯……”姜辙只是点了点头，他没有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证据一定会有，不过会不会是对林弈有利的，那就不一定了……
监控录像从早上八点开始，教授进入了实验室，拿出了自己的笔记还有试验器具，开始做试验。这期间冗长而繁琐，加上对化学一窍不通的唐宵在旁边不停发牢骚，整个视频显得又臭又长。本来一脸认真的姜辙在旁边想要仔细找出一些可疑的地方都在对方不知不觉的催眠中被传染。
八点零五，教授在自己的研究资料上填写了什么新的东西。
八点二十，教授一脸烦躁地又在自己的资料上抹去了什么东西。
“我说……这样子真的能够找到证明林弈清白的证据吗？”半个小时之后，唐宵终于坐不住地吼了一声，开始不停地摇晃姜辙的肩膀。
“嘘——别吵。当初提议来这里找证据的可是你诶，你怎么可以自己打自己的脸。”姜辙皱了皱眉头，双眼却依然没有离开监控。
“……”唐宵沉默了半晌，终于气鼓鼓地坐回了原处。
终于捱到了八点五十，从教授身侧的入口进入了一个女生。那长长的黑发那样的眼熟，本来都快要睡着的唐宵终于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林弈吗！
林弈走到正在做研究的教授身边，与教授不知道讨论了些什么。监控并不能录下声音，所以两个人只能干瞪眼地瞅着他们两个在教室里你来我往地不知道比划了些什么。
过了三四分钟，画面上的两个人突然面对而视，谁都不发一语。如果不是烧杯中的不明液体仍然在冒着泡泡恐怕姜辙他们两个真的会以为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过了一会儿，教授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幅度变得很大，而且还掺杂了一些抖动。鼻梁上的眼镜都快被震了起来。
而林弈也不停地比划着什么，看起来也有些激动的样子。两个人你来我往争论不休，直到烧杯中加热的液体突然冒起了黑烟，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猛然间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紧接着，整个杯中的液体都开始燃烧了起来，才打破了这样僵持的局面。
教授连忙过去灭火，林弈也走到身侧开始帮忙中和烧杯中的试剂。忙活了三四分钟，才勉强将狼狈不堪的器具收拾成原来的模样。
然而眼尖的姜辙却发现，这个时候有个亮闪闪的物体，滚落在了讲桌的夹缝下。
刚刚被余丸他们打断，他还没来得及调查那是个什么东西，而这次它却又意外地出现在了姜辙的视线中。
收拾完残局，已经九点。这时候林弈决定离开，两人就这么告了别。
“你看，林弈走的时候，教授还获得好好的！杀害教授的明明不是林弈嘛！”唐宵这时候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指着屏幕对姜辙说。
视频又过了五分钟，重新开始做实验的教授突然停住，开始四处东张西望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在寻找一样。
唐宵这时候又开始打起了哈欠，然而姜辙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
教授俯下身，向桌子底下的缝隙中摸去，左右试探。姜辙皱了皱眉头，那里刚刚不是有掉落什么东西吗？难道被教授找到了？
果然教授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那枚闪着金属光泽的物品便被教授顺着桌子下面夹了出来。
那是……胸章？
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个胸章，然后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一般，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某个人的电话。
他在打谁的电话？姜辙不明白，莫非只看那个胸章就能知道谁是它的主人？
过了几秒钟，他又东张西望了起来，然后离开了讲台，在教室的各处乱走，就像是监考老师在巡视考场一般。不过比起那种，教授的步伐显得快一些。
他走到某个课桌面前停住，然后将手伸进了课桌的桌堂之中，取出了一个正在一闪一闪的物体。
那是……手机？
莫非，那个就是林弈说到的，遗落在教室中的手机？
信息量突然变大，姜辙不禁想要停下来整理一下思绪，然而这个时候，教授突然又打开了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教授居然离开了现场！
姜辙下意识地抓起鼠标，将监控的播放速度调快了几倍，看着时间数值飞快快进，突然有一个人影飞快地又走进了教室！
“那个认识谁！快倒回去快倒回去！”唐宵这时候也开始不淡定了。
姜辙的鼠标键盘点击的劈啪作响，终于将监控有调回了人影走进来的前几秒种，恢复正常速度。然后两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那个可疑的人影走进教室。
那几秒钟，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一……二……”两个人也在不约而同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终于，门缓缓地打开，走进来的依然是那个头发花白一身大褂的教授。
也终于，两个人纷纷瘫倒在自己的椅子上，“我勒个去，白忙活了！”
看着教授夹好试管，摆好酒精灯，然后又开始在讲台附近四处找东西的模样，这次不仅仅是唐宵，连姜辙都有种自己一上午都在搞些什么飞机的念头。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突然有个人从黑板旁边的门冲进来，迅速架住趴在地上找东西的教授，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教授的脖子前面用力一划——
“呀！！！！”唐宵捂住眼睛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
等唐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录像上的画面已经停止。
她胆战心惊地转过头去，就看到姜辙面色铁青地盯着那已经灰白了的屏幕，一语不发。
“刚才……发生了什么？”唐宵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就像是在寒风中颤栗的小猫，呼吸也杂乱无章，只要不是个白痴的人都会感觉得到，她在害怕。
毕竟是亲眼目睹了杀人过程，是个人都会有恐惧心理的吧，何况是这种还在念书的纯洁女孩子。看着这样弱不禁风的她，姜辙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全世界最愚蠢的决定。
他挪到唐宵的身边，象征性地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尝试性地安抚，“没事了……”
他以为自己会被推开，然后再嫌弃他一顿，然而唐宵没有。对方只是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如同秋风席卷的枯叶，晃动不停。
她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也是死的如此凄惨吧……
唐宵肯定，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看到自己被杀害的那一幕更令人感到恐惧的了。
然而，身前温暖厚实的肩膀，又在悄无声息地平复她内心不安的因子。她竟然有了一种稍微依赖一下的冲动。
而此时心境截然相反的姜辙那边，感到越来越动摇。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做的那个让唐宵跟着他一起探案的决定，真是世界上最白痴的决定，“如果不适应的话，以后你可以不用来了。”
他觉得这种决定，于她于己都是一个理智正确的决定。
然而上一刻还在他怀里平稳呼吸的唐宵突然就跳了起来，大吵大嚷道，“不行！我还没找到这个该死的杀人犯是谁，我怎么能放弃！你等着吧！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禽兽，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
“……”姜辙错愕了。
不是惊讶她毫无女孩气质地乱蹦乱跳，而是惊讶她看到了这样血腥和残忍的一幕之后，还能对自己和这个案子充满了信心。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黑暗，血腥，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可能会无缘无故飞来一把利剑给你带来致命的伤痛。但是受到打击一蹶不振的人真的大有人在。有的人害怕失败，宁可丢人也要在家啃食自己父母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养老金也不愿意去尝试一次成功率很高的创业机会。还有的人畏惧未知，所以因循守旧故步自封，拒绝一切新事物的引入，最后被时代的浪潮淘汰。
然而像这样，亲眼见识到了死亡的昏暗之后，还能够坚信这世界上依然有阳光的人，恐怕真的不多了吧。
这个唐宵，很不凑巧的就属于这一类少数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姜辙突然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又开始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嫌弃起唐宵来。
“哼！要你管！本小姐什么都怕，就是有一点不怕，那就是死！”唐宵也嘴上不饶人地反驳回去，“走了走了，我们一定要抓到真凶！”说着就跑出了监控室。
“啊。”姜辙的目光追随着唐宵，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一定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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