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警局的法则
☆
林弈被警方带走去询问了。
虽然唐宵几度想要阻止余丸这么做，可是没想到阻止她的人居然是姜辙。
“为什么要拦我？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林弈做的！”唐宵激动地掐住姜辙的衣领，想要让他帮忙阻止。
“你冷静下来。林弈是那天见过教授的人，警方有必要带她去询问当天发生的事情。”姜辙的反应则明显要平静的多，一副司空见惯了的模样。
“那，林弈她不会有事吧？啊？”唐宵还是不放心，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内心为何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辙望着余丸和林弈消失的方向，沉默半晌，“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现在我们也没有切实的证据来洗清她的嫌疑。随着案件进一步的调查，线索将会越来越多，但那对她将是有利？还是不利？这点根本没有办法断言。而且我现在也隐隐约约有一些怀疑她。”
他的话虽然直白，可是无从辩驳，唐宵纵使想要打他，却没有理由这么做。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努力探案吧！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啊。就该这样。”
★
实验室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化学药品味道。
化学成分的味道和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不禁让人感到一阵阵作呕的冲动。
整个实验室的布局与普通的教室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真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教室的门的位置与一般的不同罢了。
一般来讲，普通的教室都是一侧是窗，一侧是门，对称而建。课桌和黑板的方向与其垂直分布，监控器在左边天花板的墙角方位。
然而这个学校的教室格局却不是这样的。
虽然说不一样，也不过就是监控的方位以及教室门的位置略有些不同而已。本来应该两扇同一朝向的门现在变成了一个在教室后方垂直课桌，一个在黑板的旁边。监控录像的位置也变成了右上方的墙角位置。
教授的尸体已经被移走，然而尸体的轮廓已经用笔在讲台周围圈了起来。然而血液却仍然以喷射状的样子残留在地板上，已经变得一片漆黑。
“为了保留现场，我们没有那么做。”鹿儿对唐宵这样说，然而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总是让人难以直视。
姜辙说道：“教授被害之后依然保持着趴在讲台上的姿势，这是有人刻意做的，还是……”
鹿儿说道：“或许，他是想要起身抓住什么东西。”
姜辙说道：“那样的话，地上的血会有拖动的痕迹出现吧，而现在……”
那血迹从讲台上流到桌子边缘一直淌到地上，似乎没有拖动过的痕迹。然而在讲桌的夹缝里，姜辙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鹿儿！鹿儿！检验结果出来了！”就在姜辙想要弯腰去捡那桌子与地板夹缝中的东西时，余丸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样子就像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一般。
然而鹿儿却毫不客气地照着他的头狠敲了一下，“都说了在办案的时候要叫我鹿侦探！”
“好痛！是……鹿侦探，”余丸龇牙咧嘴了一下，却似乎又意识到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于是连忙收起来那副吃痛的模样，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们刚刚获悉，在教授身旁掉落的那个手机上面，有林弈的指纹，而且血液检测发现也是教授的！”
“林弈本人也承认了这是她的手机，也就是说，杀害教授的人就是林弈！”
“什么！”这次除了唐宵之外，姜辙也不淡定了。
“是这样的么……”鹿儿低头盘手沉思了一小下，唐宵和姜辙也紧张地看着她，希望她给出一些不一样的见解。
然而事实往往与期待中的不同，鹿儿并没有为林弈辩解，“先暂时将她带回拘留所，现在联系苏禹检察官。进一步对林弈进行审问。”说完，她便打算跟余丸离开现场。
“请等一下！”姜辙立刻出面阻止，“林弈之前已经对我们说过，手机是她在案发之前遗落在教学楼的，这并不能成为她就是凶手的直接证据！如果想要下通牒的话，请你们给出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此时的姜辙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唐宵在一旁不禁要为他点个赞。小子果然够男人！
鹿儿和余丸果然停了下来，没有无视他们两个。
“理由？”鹿儿突然轻声笑了出来，“理由你刚才不是已经亲口告诉我们了么？”
姜辙彻底愣住了。
“你说林弈告诉你，她的手机是在教学楼丢失的？”鹿儿转过身来慢慢逼近姜辙，“她为什么不说出实情？”
“什么实情？”姜辙皱起眉头，“你是想说，她的手机不是在教学楼丢的？”
“当然不是。她的手机的确是在教学楼丢的。”鹿儿笑着摇头，“而且，就在被害人被杀死的这个房间里，尸体的手里发现了。”
这次轮到姜辙和唐宵一脸震惊了。
★
这回，鹿儿跟余丸真的走了。
“呐，林弈不会是杀人凶手的吧？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唐宵不安地拽了拽姜辙的衣袖，她现在完全没了主意。
姜辙倒是没有那么方寸大乱，他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苏禹，“喂，是苏禹吗，你那边怎么样了？”
“啊，警方正在审讯林弈关于手机的问题，还有监控器录像，证明在8:50分左右的时候，林弈的确来到过实验室与被害人进行了交谈，但是期间监控录像并没有拍下她遗落了手机，而是看到她将一叠资料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我估计下一步警方就会对手机里的内容进行调查，然后搜查林弈的宿舍吧。”苏禹在电话那边说，“如果对此林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可能检察院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诉讼，然后就是你最喜欢的法庭审理环节。如果在审理之后被告方依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林弈她没有杀人！林弈她没有杀人！她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唐宵够不到姜辙手机的位置，也听不到那边苏禹说了些什么。她只有大声抗议，反复地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那么我们这边也能努力找线索了，她没有杀人！过后可能会去拘留所探望下她，被冤枉的！先征得一下你的批准没有杀人！好烦啊你能不能先闭上嘴让我把话说完！”苏禹在话筒那边听着两个人的声音轮流轰炸，心里也是醉醉的。
“这么说，你要为她辩护了吗？”苏禹勾起恶意的一笑。
“不……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如果我能够坚信她是无辜的话，我再接下辩护工作吧。”姜辙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
“林弈才没有杀人呢！你这个猪头！”
“闭嘴你个只会添乱的家伙。”
“啊！你居然说我只会添乱？那你干嘛把我找来当助手！”
“我哪知道你这么没用！”
“你敢说我没用？？啊啊啊看我不把你咔擦！嘟——嘟——嘟——”
于是，警察局的大厅就看到苏禹一个人站在窗户前不停地翻着白眼，你们两个到底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说什么的……
“怎么，那个小律师给你打电话过来了？”已经回到警局的鹿儿靠在身后的墙上，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你真的觉得林弈是杀人凶手？”苏禹默默放下手机，头也不回地对鹿儿说。
鹿儿耸了耸肩，“老实说，就目前的情况来讲，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说明她就是凶手。啊，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个手机也可以算是证据吧。不过……”她侧着头看着逆光中苏禹的背影，唇角勾起个淡淡的弧度，“照‘上边’的命令来讲，我看他们完全没有想要找出谁是真正的凶手的意思，而是只想要迅速结案而已。”
苏禹沉默了。
鹿儿看了他半天，最终也只是选择了无所谓地一笑，“算了，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早就已经离开了这种愚昧腐朽的地方了，而你……”
说着转过身去，脚底的靴子踩得铿锵作响：“是想打破现状，还是一起沉沦，你想清楚再做吧。”
她的话虽然轻松，然而却在苏禹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
握紧拳头，苏禹在心中为自己发誓——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现状继续腐蚀这个社会的！
“就从这个案件开始……将那些寄生在政治与权利上面腐朽又邪恶的蛀虫，彻底消灭干净！”下定决心的苏禹，立刻披上了外套，迅速离开了检察官的办公室，往警察局的拘留所赶去。
“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我所寻求的，只有公平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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