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二爷就敲响了如意的房门。如意还没起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套上了衣服，二爷直接进了门。整个人精神抖擞的，什么话也不说，大步的走到床边，紧盯着如意。
如意不知道他大清早过来是要做什么。她衣服还没穿好，当着他的面穿衣服，她不好意思，又不敢赶他走，战战兢兢的穿好外衣想着要不要下床。
她还在想，二爷以为她要下床，人往那退了一步，离床边有一尺多远。
如意心想，二爷让开是让自己下床的，自己再睡着就不好了。
她伸出腿，露出一双脚，这对脚白白嫩嫩的，一颗颗脚指头圆圆的上面指甲像珍珠片一样镶在上面，泛着莹莹的光。
二爷的目光落到那双玉足上，双眼浮上层血色。他深吸一口气，踢了下床边的鞋子：“先把鞋子穿上。”
“哦。”如意应了声。
“你先洗漱，我在院子里等你。”
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大清早的站在她床头，就为说这句话？真是病的不轻~
如意把二爷这一切不同于普通人的反常，归类为‘病’。对待病的人自然是不能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他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洗漱好，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开了一条缝，偷偷的打量二爷院子在做什么。
正对着门的地方，二爷正提着水桶往自己身上浇，他脱了上衣背对着如意，那条由肩头至腰部的疤痕，此时像一条大蜈蚣一样扒在他背上。他的背微微弓着，身形消瘦，远看像历经沧桑的老人。
他似感到了如意的目光，忽然转身，赤。裸的胸部暴露在如意眼前，她赶紧的捂住眼。
二爷看见了她咯咯笑道：“快过来。”
如意脸色绯红硬着头皮，低着头走出了门。她走到二爷身前，哼了声：“二爷。”顺着视线望下去，正是二爷的腰部，若说看二爷的背像老人。他的腰那就是正值壮年，腹肌一块块的，看上去硬的像石头，她在心里数了下有八块。
“看什么？”二爷在她耳边问，吐出的气喷在如意脸上，痒痒的，麻麻的。
如意脸更红了：“没，没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
二爷笑得更欢，扔给她一块干毛巾：“帮我擦背。”
如意接过毛巾应了声，低着头走到二爷背后，从上一点点的往下擦拭，擦完背她犹豫要不要擦前面。
二爷道：“前面也要。”
如意头低得更下，二爷直接转过身，胸部撞上了如意的鼻子。如意散去的绯红又爬上脸颊，抬着的手不知道往那放。
二爷催她：“快啊。”
如意抬起手，闭上眼胡乱一通乱擦，等她觉得擦完了，她偷偷的抬起头看二爷，只见他也闭着眼。心里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接着她又擦了两下。
“二爷好了。”
“哦，好了。”他睁开眼，拿起石凳上的月白长衫披在身上，松松垮垮随意的打了个结。
“其它不用换吗？”如意问。
“今天不出去。”他撸了下垂下的发丝，把披着头发往后甩了甩。
如意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搭弄他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白色的长绸带，绑住他的发丝，系了个蝴蝶结。
一身月白，几缕垂下的发丝，随意慵懒，普通的长衫他穿的出尘。如意看的也赏心悦目，二爷平时都穿青色的衣服，极少有这样的月白色，若是他以前这样穿，怕他的人肯定会少了许多。
她喜欢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二爷，你以后多穿穿白色的衣服。”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他问。
如意才觉失礼，她想了会道：“白色适合你。”
二爷道：“我喜欢青色。”他像是忆起什么，面色稍稍暗了些。
如意不敢再说什么，她往后退了步，离他远了点。
二爷扭头看了她会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穿白色的比穿青色的好看。”
如意点了点头。
他目光如炬，一扫刚刚的阴霾：“那我以后都穿白色的。”
如意又点了点头，她怕又像刚刚说错了什么话，他脸色又沉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做上十几件月白色的长衫。”他说是风就是雨，这边话落下，那边就喊来了管事的小厮，把事交待下去了。
小厮听完一一记下，刚离开。芙蓉就带着丫鬟进了院子，她进屋就喊了声：“爷。”从丫鬟手上拿过来一盘点心，递给二爷：“爷，我做的芙蓉糕，你尝尝。”
二爷问：“有事？”看也没看那盘糕点。
芙蓉早就习惯了二爷这种态度，她把糕点递给如意：“妹妹，给。”
粉红色的糕点，像极了芙蓉花的颜色，闻上去还有淡淡的清香。如意看了眼二爷，怕他不让自己拿。
二爷道：“吃吧。”
如意高兴的接过点心，拿了块喂在嘴里，哎，真好吃。没想到芙蓉做的芙蓉糕比宋府的大厨还好吃，她笑盈盈的问：“怎么做的真好吃。”
芙蓉道：“妹妹喜欢，以后姐姐教你做。”
如意见到吃的就挪不开脚，有了好吃的什么都想不到了。这会她脑子转回来了，芙蓉不会无缘无故的送糕点，肯定是有事。有什么事？难道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意眼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她又偷偷了看了眼二爷，随后道：“二爷，没什么事我回屋了。”她不想趟这浑水。
二爷点了下头，挥手示意她进去，那样子像是老夫老妻。
如意见他应下，端着糕点进了屋，边走边吃，到门口时已经吃了两三块。关上门她好奇心上来，想听听芙蓉怎么和二爷说。她打开门露出一条缝，偷偷的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芙蓉并未有提她肚子里孩子，而是提起了用度：“爷，妾身最近身体不适，每月的奉银可不可以多些。”
二爷沉思了会，正要开口，有小厮急急忙忙闯进屋，径直走到二爷身边急切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二爷猛的站起扫了一眼芙蓉道：“你的事晚点说。”他欲回屋换衣服，走了几步转身喊住了准备离开的芙蓉道：“你去收拾些东西，陪我去京城。”
芙蓉是一头雾水，但二爷让她陪他去京城，不管出于什么目地。但也是难得的机会，芙蓉应下带着丫鬟离开，去收拾行李了。
二爷做了这个决定后，像是心中有了定数，他在院中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再慢悠悠的推开如意的房门。
此时如意坐在凳子上吃完了一盘点心，她看着进门的二爷，擦了擦嘴角的渣屑，低着头乖巧的坐好。
二爷走进问：“想不想去京城？”
如意不知他是何意。
二爷接着道：“京城有很多好吃的小吃，想不想去？”
如意想了下点了点头。
二爷哈哈大笑：“那我们今天就出发。”
不到一个时辰，下人就备好了马车，这次是两辆，一辆他和如意还有一辆是芙蓉和她的丫鬟。还有一车装着些行李，随行的有十来个护卫，前前后后像一个小型商队。
二爷没有过多的话，上了马车，车队就出发了，他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老太太也习惯了他出门，吩咐他路上小心，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车队很快使出了晋城，晋城离京城不远，以马车行驶的速度四到五天就能到达。
一行车队走在黄庄大道上，算不得起眼，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富人上京探亲的车队。
摇摇晃晃走出了十多里，如意无聊的想睡觉，头伸出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风景并不美，不高不矮的树，荡起的尘土，天并不蓝，云彩也多如意想着会不会要下雨。这时候前面有个护卫调转马头向这边‘得得得’的走过来。
“彦清，要不要一起骑马。”他低下头问。
会直呼二爷大名的肯定和二爷关系不浅，如意细细的打量他，带着个帽子遮住了他的额头，大络腮胡又遮住了他大部分脸，看不清他的五官，看得清的一双眼倒是明亮有神。
如意打量他，他也看见了如意，微微皱眉道：“怎么她也在？”
二爷反问：“她为什么不能在这？”
马上的人哈哈大笑：“对，对，对她为什么不能在这。走，一起去骑马。”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如意认出了他，这人不就是刘羌垣，他装扮成这样是做什么？
二爷看出了她的疑惑道：“他现在是我宋府的护卫，不要告诉别人。”
如意点头应下，二爷放心的下车，接过刘羌垣牵来的马，两人一同策马奔跑在车队前。
远远看去，两人一前一后，衣带飞扬，鲜衣怒马竟有着仗剑天涯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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