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灾难
“将所有的青壮年聚集到广场上，快一点没时间跟你们耽误。”
沉重的马蹄声停了下来，士兵队长扯着粗犷的声音命令着村长，原本人烟稀少的这里居然已经聚满了人，这可是十几年来前所未有的现象。
看着士兵们在月光下银亮的盔甲和壮硕的战马，村里的百姓皆是望而生畏，颤颤巍巍不敢靠近。
传令官见广场上人数不少，对村长道：“人都到齐了吗？”
村长早已年迈，声音孱弱地说道：“本村剩下青壮年大概三十名左右，基本都到了，咳咳。”
传令官挑挑眉，神情充满了不悦，身上也布满了杀气。
“将军，基本都到齐了。”
他附耳在将领耳边说道。
这是镇雪城管辖范围内的小镇，里面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根本就分不清冷月国的军队和大唐王朝的军队。
他们接到的军令就是杀死大唐国的有生力量，尽可能的消耗大唐国，为之后收复领土做铺垫。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样做除了激怒大唐国可能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只要是对收复领土有利，都是可以尝试的。
“啧。”
将军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个新兵。
“胡列……将军？”
“你去办吧。”
胡列的意思不言而喻，要这个新兵下令斩杀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这么些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已经做了不少了。
新兵有点为难，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认为战士就是要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而不是去欺负普通的老百姓。
胡列扫视的众人：“动手吧，事情办完之后这个地方的女人归你们了。”
“动……动手？”
“什么动手啊？”
大半夜被叫醒的百姓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只道是官兵借道，在村里休息一晚罢了。
当他们看到士兵手中锃亮的刀锋，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
一个青年男子站了出来，站出来要保护大家。
胡列冷笑一声，这种场面胡列在每个村子里都见得多了。
总是有不怕死的爱出风头。
胡列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无情地冲了上去。镇雪城是大唐国的边陲，这个小村子又是如此的破败，就算是把事情闹大，打杀声冲天，一时半会也不会威胁到他们。
青年不想坐以待毙。，一咬牙握着拳头冲了上去。
所有人眼前晃过一道暗红，下一刻青年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村长一下说不出话，这个人是他们村实力最强的，据说已经是练题大圆满境界只差一个机缘就可以突破到御气境界，连下一任村长都内定是他的了。
青年的身躯一倒，所有人都不敢再反抗了为数不多的士兵将广场上的人包围，他们已经不敢反抗了。即使是反抗，也难逃一个死字。
鲜血的气息散布了出去，弥漫在村庄四周的树林里。
星光下，村外的林地里。
徐长安半天找不到艾叶，遥遥地就看见村子里面的火光。
今天是怎么了？平时逢年过节也不见得有这么热闹？
不对，那不是油灯的光亮。徐长安越想越不对劲，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紧接着，远远的就能听见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哀嚎声。
“不好了，村子里出大事了……”
徐长安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脚下猛然发力像是背后上了一个发条一般，向村子的方向冲去。
冲破村子破旧的栅栏，徐长安从未如此矫健地翻入计谨的家中，推门进屋就看见计谨躺在血泊之中。
“计谨……谨姐姐？！”
徐长安扑在计谨还有着余温的身体上，计谨已经没有了气息，死在了他熟悉的家里。
十四岁的少年难掩这一瞬间的悲伤，情绪崩溃地哭出声来。
一瞬间，徐长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正在凌辱隔壁农民大叔老婆的士兵，正是杀害计谨凶手。他一剑割开大叔的喉咙，鲜血喷涌在他妻子的身上。
“妈的可惜刚刚了刚刚那个小娘皮了，长得可真俊。”胡列杀死农民大叔还不忘往他身上踹两脚，“这么大岁数了还娶这么年轻的老婆真实暴殄天物，还是早点送你解脱吧。”
胡列这才注意到突然爆发的哭声。
还是就是杀气。
“铿！”
胡列一个旋身，看到徐长安充满愤怒的双眸，以及快若疾风的一击。奈何他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怎会被这毛头小子偷袭成功。
“哪来的漏网之鱼，还有几分身手。”
“我杀了你！”
徐长安满脑子都是计谨平时对他的好，愤怒的激化下已经失去了理智，乱舞着长剑再次冲了上去。
铁剑第一式就切开了胡列脖颈的皮肤，连胡列都觉得吃惊在这么一个破败村子里还有人能攻击到他。
“蓬！”
一声闷响，徐长安手中的铁剑几乎瞬间就崩碎了，这正是御气境界修行者的能力，能操纵周身的气流保护本体。
破碎的铁片甚至刺透了徐长安的身体，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五指一张抠住胡列的脸。
“臭小子你找死！”
胡列暴喝一声，浑身涌动着灵力，一手扣住徐长安的手腕，另一只手反转剑柄狠狠砸住徐长安的肩膀。徐长安的身体并不结实，仅仅是这么一下传来了类似于骨骼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胡列猛然一张手，铁钳般的五指扣住了洛兰的脖颈，就像捏住一只小鸡一样，嘴角满是戏谑：“真有意思，一个小村庄里还有你这样有意思的玩具。”
徐长安一声不吭，无法呼吸下青筋暴露，抓住胡列猛击他腹部发泄的机会，冷不防的一脚飞踹而出。
掉以轻心的胡列一下被徐长安踹的脑袋发昏，即将成年的少年催动全力的一脚御气境也未必吃得消。
徐长安狠狠地摔在地上，腹部的伤口上还有一点点的灼烧感，是灵力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
重伤之后的徐长安脑袋竟然清醒了起来，他现在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杀得死一个御气境身经百战的冷月国战士。
自己这时候出现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可他，不能看着计谨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不做。
徐长安抓起地上的残剑，扶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努力地找出一条路准备逃跑。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还想跑吗臭小子？”
胡列甚至一点轻伤都没有，不屑地淬了口唾沫，提着剑跟死神一样朝徐长安走来。
徐长安一时心慌，加快了步伐。虽然双腿没有受伤，但是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重太重了，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
“艾叶……艾叶究竟在哪里……”
他喃喃着，努力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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