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詹姆的愿望
至于詹姆，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打扮的漂亮男孩了，穿着身剪裁得体的服装，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放在膝上的是一把亮闪闪的锋利的宝剑。
当然还是适合小男孩的大小。
剑柄是镀金的狮头，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华美而不失威严。
詹姆学习武艺的日子并不枯燥，除了凯岩城最优秀的教头，还有陪他练剑的提盖特，以及吉利安叔叔按照约定送了他一只马驹，亲自教他骑马。
握着手上的那柄长剑，詹姆突然明白了男人的荣誉和力量，以及自己生来就有的责任。
虽然他才六岁，但也已经六岁了。
他一向粗心，并未察觉到姐姐心态隐约的变化，只是觉得瑟曦最近越来越爱生气了。
尤其是自己没能答应和她做游戏的时候。
瑟曦喜欢和他换上彼此的服装，相像到妈妈都不能认得出他俩。
不过这是小孩子的把戏，现在他们有了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詹姆可不想换上姐姐的衣服，在严厉的修女和嬷嬷看守下学习刺绣。
那太难了，至于詹姆为什么知道，是因为有一天瑟曦半哄半骗，让他玩了一次换装游戏。
那一天过去后，即使詹姆的手上有练武造成的薄茧，还是被细细的银针扎出了一个个小口子。
而瑟曦从比武场上回来，脸耷拉的厉害，被迫在男人堆里练习了一天剑术，闻着隐隐的汗味，还有磕磕撞撞的淤青，一点也不好玩。
说什么她也不会去了。
詹姆松了口气。
不过瑟曦最近又有了个新发现，她神神秘秘地把弟弟挥手叫了过来，两个人躲在廊柱后面，偷偷看着城堡外台阶下的两只小猫。
叠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瑟曦眨着碧绿的眼瞳，好奇地看向弟弟：“这是什么？”詹姆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接着听到姐姐一句：“要不然我们试一试！然后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詹姆懵懵懂懂地被瑟曦拉着，转身进了大门，一步两步正踏上了楼梯。
詹姆突然想到了一双浅紫色的眼眸，他脚下一顿，缓缓抽出了手。
瑟曦惊讶地看向了他，詹姆躲闪着眼神，心里莫名不安，还是坚决地开了口：“瑟曦，我觉得这样不好。”他想想补充了一句：“想知道这是什么的话，我们可以去问问妈妈。”
瑟曦气恼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弟弟的拒绝又恼又怒，她提起裙摆，一个人噔噔地跑上了楼梯。
詹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表示反对，不过说出口后还是松了口气。
而代价是未来几天瑟曦都没理过他，餐桌上詹姆在下面偷偷地踢过姐姐的脚尖，希望能引起注意，瑟曦也只是不屑地横了他一眼。
这种情况持续到詹姆有天没忍住告诉了母亲，并满脸天真地问起这到底是什么，乔安娜夫人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随即平复情绪，她抚摸着儿子的金发，轻声细语道：“这……妈妈会跟你解释的，詹姆，不过我想还是先跟瑟曦谈谈。”
詹姆突然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他惶惶不安地在背后绕着手，心里踌躇着姐姐知道后会不会更讨厌他，说他是告密者。
瑟曦被叫进去了很长时间，詹姆在外面惴惴不安地等着，摸着腰间的佩剑走啊走啊。
终于等到瑟曦推门出来了，并不是他想像中的生气恼怒，相反脸红的实在厉害，难堪急了。
詹姆上前想问问是怎么了，母亲骂她了吗，结果一句“瑟曦”还没喊出声。
姐姐看到他，一跺脚，转身跑走了。
詹姆一头雾水，等到乔安娜夫人在门口招招手，自己进去后聆听了一番教诲。
他才明白瑟曦是怎么了。
原来他们在廊下看到的两只小猫是这么回事。
乔安娜夫人不确定对小小的一对儿女，普及这种知识的正确性，但同时她也知道，如果不予以正确的教导，以后怕是会出大乱子。
詹姆对这种事不是很敏感，不像瑟曦在修女的教导下渐渐有了男女大防的意识。
他半懂不懂地听着，等到母亲说这样是会有小孩后突然眼前一亮。
两年前一直想有个妹妹的愿望根植已久，不过詹姆并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也没有地方去询问。
其实他也问过最亲近信任的吉利安叔叔，没想到叔叔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摸着他脑袋说：“詹姆，你以后会知道的。”
旁边的提盖特叔叔毫不留情，剑背拍拍吉利安肩膀，促狭道：“你可别问吉利安，他像是知道这个的人吗？哈哈哈。”
吉利安给了兄弟一肘子，扭头毫不客气道：“提盖特，你还有脸说我，上回还瞧见你想吻某个女孩，被拒绝了呢。”
提盖特脸蹭地一红，伸手就捂住了弟弟的嘴，紧接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扭打在了一起。
当时还因为叔叔们把他当成小孩子，随意敷衍把他忽略的事有些委屈，但这种感受在吉利安笑呵呵地要跟他切磋剑术后烟消云散。詹姆一向不记仇，他粗枝大叶得很，始终无忧无虑的。
乔安娜对詹姆的反应有些惊奇，他眼神亮晶晶的，就像是看到了最爱的名剑骏马。
她疑惑地伸出手，想摸摸儿子光洁的额头，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想到詹姆激动之下，抓住了母亲的手，他开心地蹭了蹭：“妈妈，我能有个妹妹吗？”
詹姆现在已经很少跟她撒娇了，乔安娜还诧异着，听到儿子期待的问题后心中了然，几乎哑然失笑。她露出一抹羞涩甜蜜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当然。”
詹姆高兴极了，他兴高采烈地吻别了母亲，都忘了不对劲的地，忙跑去找了瑟曦。
瑟曦看到他，神情还有些不自然，抓得绿色裙子有些发皱，突然听詹姆说会有个妹妹的事。
她松了口气，就此把那件事悄悄揭过。
同时眉头一皱，抬起高傲的下巴：“詹姆，我不喜欢这样。”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只会分走自己的宠爱，她才不喜欢。看詹姆并不理解这个道理，瑟曦在心里直摇头，这个弟弟真傻。
詹姆满心期待着妹妹的到来，即使乔安娜夫人迟迟没有宣布，但还是固执地认为这是他和妈妈的秘密。同时在此之后，他和瑟曦分了开来，各自搬到了自己的卧室，不过还是相邻的。
詹姆有时晚上会抱着枕头，跑到隔壁想跟姐姐挤在一块，却会被瑟曦无情地推了出去。
这次听说为了庆祝国王登基的十周年，君临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詹姆可高兴了。
尤其是父亲大人虽因公务无法脱身，还是派人接来了他们一家人。
以及在临行的晚宴上，乔安娜夫人举起酒杯，不过里面盛的是清水，欣喜地宣布学士已经诊断出她已有身孕，三个月了。
家族里的人举杯庆贺，喜气洋洋的。
乔安娜坐下后，在儿子耳边小声道：“詹姆，你要有妹妹了。”
詹姆高兴地弯了眼，至于瑟曦在边上鼓着嘴，不情不愿地被妈妈揽进怀里，心想，可不，又要多一个讨厌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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