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小进展
豆豆是陆繁荫老板的儿子，她老板离异没多久，前妻出了国，于是他自己一人带着孩子生活。
平时也有保姆在，但单身汉觉得不方便，保姆只是钟点工，没有住家，接送孩子上幼儿园都是他亲力亲为。
常常周末加班，他就把孩子带公司里去，一来二去，豆豆就跟所有人都熟了，小家伙最喜欢的就是陆繁荫。
陆繁荫向来爱照顾人，对于小朋友自然分外温柔，再加上她也心疼豆豆这么小就见不到妈妈，平时对他关心不少。
一次这孩子发烧，她曾不眠不休地照顾，之后豆豆就开始叫她妈妈，还要自己老爸快点把妈妈娶回家，搞得两个大人十分尴尬。
但有一说一，陆繁荫平时跟老板还是比较保持距离的，也就是豆豆在公司的时候跟他玩一会儿，发烧那回也是在医院，男女关系这方面她很注意，不想传任何流言蜚语，尤其是跟老板。
老板这人也是深藏不露，对她很好，同样只是保持在上下级及朋友关系的尺度内，公司员工们虽然很想吃瓜，但并吃不着，总不能自己硬造瓜。
姜墨也曾暗搓搓地问过陆繁荫，对老板有没有意思，以她作为闺蜜的视角来看，初婚就给人当后妈，着实有点亏，但要是陆繁荫喜欢，她也可以支持，前提是那老板得真对她好才行。
陆繁荫当然没有那个意思，姜墨知道她封心锁爱，因此即便她跟豆豆关系再好，姜墨也没有多想过。
不知道大的那个动没动心思，小的这个却是从来没有掩饰过心思，宣誓主权的意图十分明显。
陆繁荫曾经好说歹说，不让豆豆再叫她妈妈，豆豆一副伤心的模样，虽是答应了，但是他贼不走空，换了跟她一趟单独的游乐园之行。
回来之后，小崽子的确是收敛了不少，叫“陆阿姨”叫得很亲，已经许久没有再叫过她“妈妈”。
陆繁荫从没想过让他当着郁子离的面这么叫自己，只是方才被对方逼得太狠，心里有火发不出来，恰好收到老板让她帮忙接孩子的求助微信，气头上就冒出来这么个馊主意。
她没有想利用豆豆，只是想抱着孩子出来，多多少少给郁子离一些暗示，让他误会——至于对方误会成什么，她就不管了。
如果豆豆一路上不喊她，可能会被认为是母子；就算喊一声“陆阿姨”，也能让人联想到她跟一个带着娃的单身汉在发展；如果郁子离不甘心，利用手里的关系去查一番，查到豆豆是她老板的儿子，这误会就板上钉钉了。
她觉得，不管哪一种，对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小郁总一定会死心。
只是没想到小朋友对“威胁”这么敏感，戏精上身，无意间配合了她，效果如此立竿见影。
想想郁子离方才的表情，陆繁荫还是很心虚，觉得自己这招实在是太损了，不太厚道。
“陆阿姨，你怎么不说话？”进了家门，豆豆见她还在沉默，没顾上去跟猫咪玩，而是怯生生地问，“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陆繁荫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别装怂，我可知道你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嘿嘿嘿……”豆豆笑得十分得意，机智地转换了话题，“晚上可以吃鱼吗？”
“好，给你做鱼吃。”
陆繁荫用买菜app下单买了活鱼，一边陪豆豆做游戏，一边等鱼送来，间隙中发微信问姜墨现在情况怎么样，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先前姜墨赶着去见裴西楼的路上，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地址，居然是个ktv。以两人的默契程度，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定这样一个地方。
他心情不好，状态也很丧，可能不想让别人看见，估计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去饭店不合适；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互相去谁家也不太好；ktv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开个小包，能喝酒能聊天，还相对私密，很适合发泄情绪。
果然，进了ktv报了房号，她就被服务员带到了一个小包门外，推门进去，便看见裴西楼盯着电视屏幕上随机播放的歌曲，正在默默喝啤酒。
音量调得很低，歌声几不可闻，屋里只有电视的光线，照得男人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他一张英俊而面无表情的脸。
即便眼镜反光挡住了眼镜，但姜墨仍能敏锐地从那张脸上看出深深的落寞和不可言明的痛苦。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裴西楼，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裴西楼看见她，轻轻一点头：“来了。”
“你还好吧？”姜墨坐到他身边，“没吃饭就喝酒，不怕胃疼吗？”
茶几上放着半打啤酒，裴西楼已经喝了三瓶，除了ktv赠送的小零食，没有别的吃的。
很显然，他也没碰那些小零食。
裴西楼举起瓶子又喝了一口：“还没那么脆弱。”
“我陪你喝吧。”姜墨伸手去拿酒。
裴西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你一会儿开车送我。”
“叫代驾也能送你啊。”怕他误会是自己不管他，姜墨解释，“坐我车把你送回去。”
裴西楼顺着手腕慢慢往下滑，最后握住了她的手，还用力捏了捏，仿佛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在。”他声音有些发闷，“我俩之间，最好能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裴西楼的手掌很大，姜墨的手很小，正被他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手心里。
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手心很烫，又握得很紧，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会跑掉。
以前做同学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这么亲昵过，突然这样，姜墨的心一下一下跳得剧烈，居然紧张了起来。
这么主动的赔钱，好man啊。
“那、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她突然不知所措，“我开导开导你？”
裴西楼一手握着啤酒瓶，一手握着她的手，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上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此刻听到她这么说，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只是这抹笑容消失得比闪电还快。
“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他自嘲地说，“还是不能适应，呵，有点丢脸。”
姜墨立刻道：“瞎说！丢什么脸？那可是一条人命，你要是毫无波澜，那岂不是太冷血？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认识的我……”裴西楼偏过头去看她，“是什么样的？”
姜墨怔了怔：“临时考彩虹屁那么突然吗？你等等，我组织下语言。”
裴西楼没再说话，喝空了手里的啤酒，把瓶子放在桌上，手肘撑着脑袋，侧着脸一直盯着她，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艾玛，搞得我有点紧张。”姜墨觉得自己的爪子已经没了知觉，故作镇定地说，“首先得承认，很帅，戴不戴眼镜都帅，很斯文的那种好看，但是打起篮球来又很a，可惜你之前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
裴医生淡淡勾了勾唇角：“嗯，继续。”
“性格也很好啊，心高气傲——是好的那种，对自己要求严格；会照顾人，但又不是谁都照顾，不是中央空调型暖男。自信、聪明，做什么都能做得很优秀，但又不是书呆子，审美好，衣品好……”姜墨如数家珍一般，发觉说起他的优点并没有那么难，随便一想就一箩筐，“其实也很风趣幽默，只是别人都见不到，我可看得很清楚。”
“那你喜欢吗？”
姜墨一愣：“嗯？”
“我问，那、你、喜、欢、吗？”裴西楼盯着她，阴影中眼镜不反光了，灼灼目光令她无法躲闪。
姜墨：“……”
裴西楼也没有再追问，换了右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左手落到了两人身后，只是那么轻轻一拽，姜墨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仰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闻到淡淡的酒气——啤酒味道不大，闻着竟然还有点清香是怎么回事？
裴西楼偏头看着她，脸越凑越近，姜墨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下一刻，对方只是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滚烫的脸贴在了一起。
“等你喜欢的时候再说。”
至于再说什么，姜墨心知肚明，此刻就是有点郁闷，心想我现在就有点喜欢，你倒是上啊！
陆繁荫没等来闺蜜的回复，猜想人家二人世界估计有所突破，就没有再追问，等鱼送来，就给豆豆播放一部动画片，自己麻利地做好了两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查看手机，见再没收到郁子离的微信，心里居然更加担心。
哎，荫荫，瞎担心什么，要支棱起来啊！
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八点多钟，老板打电话过来，把困得已经睡过去的豆豆接走，陆繁荫把孩子送下去，再回到家的时候，才收到了姜墨发来的消息。
【墨】：刚才安慰了他一下，没事了，现在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就回家了。
【荫荫】：你还回吗？
【墨】：「我不是随便的女人jpg」
陆繁荫笑笑，没有再回复，放下手机去洗澡，刚吹干头发，就听到手机突然响了。
相熟的人她都设定了不同的来电铃声，这个不是，应当是陌生来电。
或者是郁子离？
她走进客厅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犹豫片刻后按了静音。
电话自动挂断没几秒钟，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陆繁荫判断这应当不是骚扰电话，迟疑地接通。
“喂，哪位？”
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是陆小姐吗？我是秦琴，小郁总的助理，下午我们见过一面。”
“哦，是我。”陆繁荫突然紧张，“有什么事吗？”
秦琴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冒昧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但是现在小郁总的情况不太好，希望你能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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