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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故知


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对龙博来说,尤其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唯有“他乡遇故知”才是真正的喜事。

        之前在村口买菜,和她一起晨跑以及夜里一起散步的时候龙博都看见了那个人。龙博也相信那个人一定也看见了他,但二人却迟迟没有相认。

        原因无他,他和赵渡一样,并不认识他。

        他们以前的关系,亦师亦友。要是他故意捉弄龙博,他还会把他挂树上解解气。

        可现在,龙博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打。

        如果没有过去的情谊牵绊着,自己是否要冒着被当成精神病被抓起来的风险尝试与他接头呢?

        只能多搜集些证据自己推断了。

        首先,龙博从豆豆处得知,那人是村卫生室的大夫。四五十岁,本地人。

        自那以后,他就经常伤到手,切到,碰破,烫伤。但凡是有点问题,他都要跑一趟卫生室。

        “我说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娇气!就你手上这口子,你晚贴会儿创可贴它就愈合了!专门跑一趟卫生室是不是消遣我老头子!”看这人手指随着你你我我的话来回指,龙博就确定,这老大夫就是隐修无疑了。

        老大夫一叉腰,“你哪个村儿的!叫什么名字!你爸叫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来买创可贴的啊。”龙博笑道,“有一整盒吗?”

        尹修不知道这年轻人什么来历,看着脸生的很。一副笑脸堆在外面,心里不定打的什么主意。

        他把创可贴重重地放在玻璃柜台上,手一指,“100贴!”再一摊,“十块。”

        龙博付了钱,取了东西,却并不着急离开。

        “您这儿还有中药呢?”龙博看向一旁的中药柜子,“您也懂中医吗?”

        “老中医!”尹修指指自己。

        “太好了!那您给我看看吧。”说着自己已经坐好,手腕儿都放在腕枕上了。

        尹修心里还是觉得这年轻人在消遣自己,但也没有把病人撵出去的道理,还是给他诊了病。

        结果当然是诊出病了,不然这老顽童可饶不过自己。为了今天,龙博刚学会做饭没两天就开始做川菜了,吃辣椒吃到第二天就遭不住了,到今天已经便秘三天了。

        龙博经常觉得自己来到这儿就变笨了,这个点子他根本都没有过脑子,只是逛超市的时候看到干辣椒降价立刻就想到了这招,然后直接称了二斤。

        那可是一大袋的辣椒皮啊……

        因为这事儿苦恼的并不只有龙博一人。

        赵渡看着根本不能吃辣的龙博炒菜加了辣椒还要专门往主食上加辣椒酱的时候,深刻反省了自己——自己在得知他陷入消费主义陷阱的时候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严厉了?

        一顿饭吃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这得多自责啊?

        为此她郑重地向童博道了歉。还安慰了他,说了很多大家都会这样的话。

        龙博知道她误会了,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反常,他又不好对她言明,这几天辣椒都是背着她偷偷吃的。

        希望结果对得起他这些天的艰辛。

        看他抓药的时候心中就有了把握了。他抓起一把油纸里配好的药闻了一下,“这药的搭配真是稀奇,是偏方吗?”

        尹修一听急了:“我一老中医能给你开偏方吗!信口雌黄!”

        “您别生气,我只是在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配搭。”龙博笑道,“或许您知道水月洞天吗?”

        “水月洞天?”尹修的表情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这给了龙博很大的信心。

        “晚辈童博,水月洞天人氏,家父是族长童镇,有两个弟弟,名叫童战童心。家中有一个长辈名叫隐修,擅长医术,十分长寿,我记得我离开那年,他得有一百五十多岁了。”

        尹修一愣,思索了一下,随即笑了。指了指龙博,“看来还得加两味去谵妄的药。“

        经此一事,龙博确认了,尹修就是隐修,他知道水月洞天,却不记得自己。

        对此龙博做出了假设:隐修活得太久了,他100岁的时候父亲都还是个孩子。

        也许记忆的恢复需要时间,也许某一天,他就能想起来所有的事。想到这里,龙博对未来的生活了多了点信心。

        今晚他再来卫生室,一来是下午来处理伤口没遇到隐修心里牵挂,二来是为了买解酒药,给豆豆。她说要去应酬,免不了要喝酒,买点解酒药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不早了,天都黑了,卫生室里空荡荡的,难得晚上没人,平时里面总是挤着一些发烧的小孩儿和生病的老人。

        龙博走进去的时候,没有看见隐修,叫了两声也无人应答。

        他环顾四周,门开着,灯亮着,人应该在吧,别出了什么事儿。他又试着叫了几声“隐修?”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楼上跑下来一个人——正是隐修。

        隐修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你的你了半天。龙博想,他应该不会为了上次的事儿还在生气吧。

        隐修抓着他就不放手,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你说完话你就跑了,连个电话也不留!你让我上哪找你去!“说完,一双苍老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你让我上哪找你去啊!“

        龙博从没见隐修这么哭过。他抓着自己,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忽然间,龙博很多情绪涌了上来,很多记忆也涌了上来,过往的一切辛苦与委屈,最近的不可言说的诸般情绪。

        每晚,每晚!他都在梦里回到故土,回到他的家人身边,可梦总会醒,天总会亮,恍惚的感觉也总会消散,唯有眼前的现实如岩石般不可撼动。

        情绪的崩溃与一个人是否坚强或是什么性格没有关系。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两件事说的是一种情绪——漫无边际的等待中得到最简单最真切的慰藉。

        她也曾说过,人就像夜里的蝙蝠一样,我们不断地发出声音,当那声音折回我们耳朵的时候,我们才能看见自己。他近日里就像一只在旷野中飞行的蝙蝠,他不知道是自己坏了还是真的没有障碍,只能在自我怀疑中提心吊胆地前进,直到他遇见了熟悉的同伴,他的身影成为了唯一的坐标。

        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突然明白喜事的含义是那么沉重,那么孤独,又那样欣喜。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不好抱头痛哭太久。若是婆婆……不提这些。

        二人叙了好多家常,无非是对对过去,再讲讲自己现在。明明都是些两人都知道的琐事,讲起来却格外得熨帖,亲情的纽带从没有这样紧密地将他们拉近,仿佛心和心贴在一起。

        “小博儿啊,你现在住哪呢?“隐修问。

        “我就住这儿附近,村头路东第五户。”龙博回道。

        “呀!”

        隐修明显是有些惊讶,他人在村里,应该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

        隐修试探地问道:“和那个家属院的姑娘住一起?”

        “你知道她?”隐修或者了解一些天仇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事儿。

        “你怎么跟她住一块去了?”

        “怎么了?”龙博问,“这么紧张?”

        隐修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摆摆手让他趁早搬出来。

        关于那些流言蜚语,龙博七零八落的也听了不少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意的无意的,似乎流言也扎了堆要把他埋了一样。

        他买个菜的功夫都能听到一片指指点点,偏着他耳力还好,一个字也错不过。

        “就跟那杀过人的那小妮儿住一块。”

        “没结婚养汉子啊?”

        “都叫人那样了,养个汉子也比没人要强吧?”

        “那小妮儿蹲了几年监狱啊?”

        “有她亲娘呢上哪蹲去?”

        “可别说,叫人传出去告你!”

        接着便是一片嬉笑声。

        “这么个男的,长得还不差,叫个破鞋包养上了!”

        那些声音窸窸窣窣的,窝在身后像一团挥不散的苍蝇。

        对于这些闲话,龙博一概不信。她对如意都那么有耐心,挨挠也能掰着小毛脚丫把脚指头缝里的长毛剃掉防止它跑起来打滑。对他一个陌生人也能展示出过人的包容。杀人?就算真的杀了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至于她的家人,虽然甚少听她提及,但他相信能教出这样的女儿的母亲,绝不是个溺爱孩子,会靠着权势把孩子从牢里捞出来的人。

        有她在场的时候,就是个蚂蚱也不敢多叫唤,这些人怕她,又想说闲话,总要找个好惹的。这些闲话要是叫她听见怕又是一个耳刮子抽过去了。

        龙博也不去与他们争辩,只向他们走去。谣言见不得光,只要不是邻家那个老汉那样疯魔,见他过来就会识趣地闭嘴四散。

        没想到在隐修这里也成了难以言明的往事。

        “就算她杀过人,也不代表她就会杀我吧?”

        隐修不语。

        问及细节,隐修也只说自己当时不在村里,出了什么事儿全是道听途说。

        “你也觉得她靠家里的关系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隐修没说什么,龙博隐约从那沉默里读出一些默认。

        “什么时候的事?“

        隐修捻捻不存在的胡子数了数:“得有七八年了吧。”

        “我听来得不多,把你听来的给我讲讲吧。”

        “传闲话怪不好的!”

        “没事儿,说来听听。”

        他嘴里的故事和他听来的没什么分别,不过是少了个桃色的背景,想也知道是隐修刻意隐去的。

        八年前,暑假的时候,她一个人宿在老院儿,夜里警车就开了进村,抬了个人出去,那姑娘也一并抓走了,可没多久人又放了出来。

        “你跟她们家熟吗?”龙博问。

        隐修犹豫地张张嘴,只答:“村里的跟那一片儿的都不熟,不来往。”

        看来他对小姑娘还是有些善意在,不肯多加诋毁。关于那个细节,龙博也不好问,便全当成是闲话抛诸脑后。

        龙博重新理解了一下隐修的话,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和蓄意杀人还逃脱了法律制裁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这块拼图对不上,那就向外求索。

        龙博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

        “喂。还没。好。”

        他挂掉电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心情颇为不错地对隐修说,“这事儿我会去查明的,如果结果和传言的不一致,你要负责把真相散布到村里的每一个角落。现在,给我一盒解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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