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妹
这一夜如她所愿，豆豆真的睡了一个好觉，即使被子上一直压着一只脏猫。少有的，没有做梦，没有停不下的思考。她很安稳地睡了一觉。
她在那安静的夜晚里沉着，那温暖的柔软的夜晚，她蜷缩着身体，意识融进了漆黑的夜色，随着北风游荡。
直到一个声音带来了熹微的阳光：“赵渡，起床啦！”
她拉过被子蒙上头，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唧。
“赵渡？”
怎么还推我？
“龙博，龙大哥，我再睡一会儿……”豆豆摆摆手，翻了个身。
“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我是谁！”
好像……是个女人？这声音……
豆豆从被窝里弹坐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她佯怒着，却盖不住宠溺的笑意，最终那层纤薄的伪装融化在晨光里，她笑了，好美……
她嗔怪道：“小懒猫，几点了还不起床！”
豆豆的意识慢慢回到身体里，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豆豆扑了过去，双手勾住她的脖子。
“云姐！”豆豆挂在赵云身上，不住地撒着娇。“你怎么回来了！”
赵云用问题回答了问题：“今天几号了？”
豆豆每天过得没日没夜的，哪知道今天是几号。
她假装思索，手却摸向床头的手机。
赵云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20号！“赵云点明了。
“我生日！”豆豆这才恍然大悟，“好在云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又是我一个人过呢。”摆出一副好寂寞的样子，头靠在赵云肩上，双手揽着她的腰。
赵云可不吃这一套，两个妹妹属老二最粘人，哄起人来更是了不得。为了逗你开心，一张小嘴儿什么鬼话都说得出。赵云把她从身上扒了下来，“别说得这么悲惨，连几号都不知道，还一个人过！”
“那人家就是嘛！”豆豆揽着云姐，一颗脑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
“好啦！”赵云再度把豆豆撕下来，“你的龙大哥，”她刻意咬重了这几个字，“已经做好早餐了。”
豆豆的嘴忽然像胶水粘住一样，一句哄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快起床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赵云离开房间，豆豆倒在床上。
一道声音自客厅传来：“不许再睡了！”
豆豆远远地应了一声，打开手机一看，才刚七点钟。
今天这顿早餐，可以说是今天吃过最诡异的一餐。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安静在安静地流淌，安静是尴尬的亲娘。
早餐倒是做得不错，豆浆，水煮蛋，爽口的凉拌小菜盛在白瓷碟子上，几根油条已经切成寸长，仔细地码在盘子里。
简单清淡的一餐，非常符合豆豆的饮食习惯，连油条都是龙博一早去买的，还保持着酥脆的口感。如果不这么煎熬就更好了。
豆豆往嘴里塞着鸡蛋，尽力只看自己眼前这碗豆浆。
昨晚自己真是过于勇猛了，喝了多少来着，估计是不少，不然也干不出这事儿来，以后怎么相处啊……要不装失忆？
不过好在他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云姐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不对。哪有什么可以让她看出来啊！
豆豆这边给自己宽着心，赵云那边优雅地开口：“今天正好大集，一会儿你俩上集去买点东西，今天晌午我下厨，多做两个菜……”
“他一会儿该上班了，还是我跟你去吧。”豆豆说。
“你上班吗？”赵云不在意地问。
“今天休息。”龙博剥着鸡蛋答道。
啊？
豆豆：“你还有休息呢？”
“嗯，有三天假期。”龙博说着，剥掉最后一个块鸡蛋壳，放进了豆豆的盘子里，“已经跟隐修说过了。”
啥老板这么人性化？你家亲戚吗？
豆豆求救的眼神投向云姐，赵云连看也没看，放下筷子端起豆浆，“我一路舟车劳顿，一会儿得去补个觉，难不成你想让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跟你在集市上奔走吗？”
豆豆还不死心，自己去也行。正欲开口，只听赵云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大集，人那么多，自行车也推不进去。我看他还挺结实的，拎个菜应该不成问题。是吧？”
“嗯。”龙博应了声，心想，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豆豆假笑着，狠狠咬了一口鸡蛋。
豆豆嘱咐赵云睡觉锁好门。
赵云深以为然。
“冰箱都空了，该补的补一补。”好容易撵出去赶趟集，让二人买齐全了再回来
打发二人离开，开了窗，锁了门，赵云回身去香案前敬了一炷香。
“姥姥保佑，你要是真喜欢二妹，就让我找到答案。”
回身看看熟悉的客厅，直奔二妹的卧室。
豆豆带着龙博把电动车停到了集市对面的医院里，打算轻装简行。
她的样子略有拘谨，和过往的表现大相径庭。这种反差看在龙博眼里是十分的可爱。
集市并不像菜市场，尤其是这种二十几年没变过的集市。这里连水泥台砌的摊位都没有，大多数人地上垫个筐子或是铺个编织袋，把货物陈列出来，支起一杆称就这么卖了。若是平时，这路也算宽敞，毕竟大摊贩还都开着自己的小货车进出。但今天是大集，凌晨四点钟天还没亮的时候，光摊贩就把这里挤满了。电动车自行车车老年代步车，更别提还有开车进出的二百五，经常走两步就要错着身子让别人通过。
车挨着车，人挤着人，刚让过一辆轿车，眼前又出现一辆金杯，身前半步的空你不赶紧跟上，下一秒就能斜插进来一辆三轮车。
豆豆早就习惯了这种阵仗，好像鱼进了水一样，没一会儿就能走出十几米去。走得快，当然也有缺点，三两步就得回头看看龙博有没有跟上。
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冲自己傻乐。
没走出十米，已经差点丢他三回了。豆豆犹豫再三，还是抓住了龙博的手。“跟紧点。”
豆豆拉着龙博熟稔地穿梭在人群之间，摊位的分布她早已烂熟于心，除去一些自产自销的小摊贩，大的摊主很少会变动位置。她们雷打不动地扎根在这片集市，如同夜空中的启明星一样锚定在固定区域里，为这个不常赶集的人指引着路线。
一会儿买点苹果，一会儿挑点山药，一会儿买点老姜。豆豆看得十分得紧，生怕他把逛超市的习气带到了摊子上，除了拎东西什么也不敢让他干。
“买点芹菜吗？好新鲜。”
“云姐不吃芹菜。”
“桔子呢？”
“这倒是可以买一点，给云姐带着。”
从水果到蔬菜，穿过鱼市来到肉市刚挑选完又看见了卖调料的，想想家里的香料罐子大多也空了，打算备些香料。
龙博脱了手，说去买个东西很快回来。
豆豆没当回事儿，调料旁边是卖干货的，干货挨边就是熟食摊，估计半个小时也离不开这方圆十米的范围。
她就在这儿等着，这么大的大聪明，路肯定还是认得的。
谁曾想，他回来的时候，拎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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