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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人海茫茫 第五十个梦


这回在梦中梦里,明涵真的是自由了,可是他梦到的这是什么啊?!很是让人信心大失,就是说,看来今生他已是读书迟——他看自己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百无是处的无用之人吗!由此也就把《镜花缘》主人公唐敖的奇遇与幸运,暂且沉浸其中,当做自己一时的解脱:看唐敖得到的、神奇的清肠稻,一个人吃一粒,就会终年不饥。这倒好,要是真能得到清肠稻,还用得着为生活奔波吗?!那一切真成了身外之物了,人生也就好简单明了了……

        话说,在清末有这样一个,剃头师傅出身的和尚,悟道修行。做剃头师傅整天挑个担子四处游走,很是辛苦。在满清,剃头师傅是属于身份低贱的阶层,有极其严格的规定,后代是不准参加科举考试的。按一般道理说,剃头师傅就是一般平常人吗!对一般人,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个人无论怎么努力,学到死也没有用,因为个人的努力只占一小部分,天才,也就是个人的资质却占绝大部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剃头师傅,修行悟道后,却样样好,什么都懂了,什么都通了,根本就不用学。

        不过,剃头师傅本事大了,依然认为自己很平常,一样有求必应,该剃头还剃头。其实他一点都不平常嘛!有个家财万贯的、败家的大烟鬼,想戒烟又戒不掉——他这也算一念赤诚了。就去求这个剃头师傅大和尚,大烟鬼剃头的时侯鸦片烟瘾发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是痛苦。到这里就看出大和尚师父的本事来了,只见他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了一个‘脱’……,等剃完了头,大烟鬼,也不是大烟鬼了,从此,大烟鬼得到解脱,再不抽鸦片了(据说演绎)。

        让明涵出乎意料,那苏东坡大学士前世就是大和尚吗,所以,他这个天才,才能写出这样的让人心气有失的诗句:书到今生读以迟。要读书要早读,这一辈子的书是为来生读的。悟道了,过去无论多少生读的书、都会记起,成就你的智慧……

        可是明涵哪里能明了,人人都拥有清肠稻——当下即是!为何?你真的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没有,对许多人来说,命运永远是奇妙的,基本的温饱不成问题。就是放不下,为明天的‘面包’发愁。要是能一念专一的做到,明天自有明天的‘面包’,人生都不用所谓的、回头是彼岸,当下就是,等你回头,也许已经没你的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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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集公司除‘没牙’、‘没齿’两位兄弟大员外,还有一位是局里委派下来的人才——因是局长指定下来的,‘没牙’也不能不给面子,就让此人做了没多大实权,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了。

        这个副总,因他人长得黑,又瘦,虽对他无太大印象,也就随口给他安了个‘黑猴’的绰号。

        对黑猴经理,有不少当地人,倒希望他能是猴子虽小,倒真能有点本事,顶好能把‘没牙’、‘没齿’兄弟俩弄下来,让大家好好看看热闹。因为大家都看出,‘黑猴’和‘没牙’不象是能走在一起好好合作的人。

        局长也真是把‘黑猴’当人材了。轻集公司关乎把他的声誉,他对没牙有点不放心,所以就选了“黑猴”这个所谓明白人,下去好好帮没牙出出主意。

        释父与‘没牙’总经理,连所谓的东北老乡都不是,‘没牙’虽是东北人,却和释父不是来自一省。一直以来,‘没牙’对释父还算客气,实则他对释父的不满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萌发出来了,所以才能在安排释父子女问题上,表现出所谓的“大公无私”。

        释父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皆是因忠言逆耳,有弗上意。

        ‘没牙’总经理对轻集公司上什么新项目的问题上,南下、北上的四处考察,用他自己的话说可谓呕心沥血,不辞辛劳。最终决定上了一个“单向拉伸扭结膜”——也就是塑料透明包装纸的项目。

        ‘没牙’很得意自己的英明决策,见谁好向谁玄耀,尽管他是抱着所谓不耻下问的态度,征询他人的意见,实质识时务者,已明白他主意已定,即使有异议,也不想得罪人,不说了;只有释父傻瓜,真以为‘没牙’总经理有多么贤良呢,就有啥说啥,惹得没总好没趣:

        释父讲,单拉膜项目,我们无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引进了,这种设备生产出的产品弊端在于只能适用于手工包装,不能适用于机械包装,虽成本低,但前景并不一定看好,所以我们无林又适时的引进了适用于机械包装的双拉膜项目。就目前看,它的前景不错,至少不担心卖不出去,毕竟双拉膜的应用范围越来越广泛。如果我们非要引进包装设备,那就引进双拉膜项目,千万不能以资金紧张为由,而为一时的门面上单拉膜项目,哪怕为此拖延些时日,或干脆引进其他项目。我们堂堂一个临黄市,总不能连一个小小县城所俱有的远见都没有吧!

        释父的真知灼见,惹得‘没牙’总经理心里很不舒服,他自以为是惯了,自是反驳释父充足的理由有千条:

        “释工,你一个搞工程的,懂得什么经营方略,你太没远见了,你想想,要引进单拉膜项目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单位,整个关西省要引进十二条生产线之多,如果这项目不是块肥肉,有关部门能批复这么多条生产线,耗费国家那么多的宝贵外汇!关西省上上下下的能人多了,就你一个外行,比谁都明白!你以后管好你的工程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别瞎操心了——这真让释父哑口无言,但愿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轻集公司土建设备投资加一起不过一千来万,这在临黄市,也就是新城区算是一个大项目了,如此有光明前景的项目,主管副市长本意要做为他的政绩工程亲自抓,要不他也不会提出要不要成立工程筹建指挥部的问题了,这样他自然要挂名当指挥了,因释父是主管工程建设,副市长在视察工地时,难免顺口征询一下释父的意见。

        释父的想法很幼稚,本着替首长着想,怕背地里有人笑话他,就说了自己的真实看法:轻集公司工程不大,没必要成立什么指挥部,如成立了,反倒会造成负面影响。

        释父也是,太不识时务了,市长好大喜功,你就让他好去,反正他两眼朝天的爱让人奉承,愿意蒙在鼓里,你就让他蒙吗?真是想不开,市长成了指挥,那他做为组员,不就有机会牵上市长这条线了,有他的话,什么工作解决不了,释父真是多事,自讨苦吃。

        释父说出如此让人扫兴的话,让‘没牙’总经理只能干瞪眼,气得他都不知怎么好了——他本想借成立指挥部的机会,好能更好的接近市长,释父如此坏他美事,他怎能不怀恨在心!

        这倒好,释父做为工地负责人,却连一盒招待相关部门、相关人员的烟钱,都无权报批,更别说饭钱了,那更得一、二把手点头签字才行,对这,从局里、到单位都有人对释父鸣不平,出了这么大的力,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多可气!甚至要自己掏钱买烟来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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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临黄,能真正识得释父的唯有城建指挥部的指挥了,实则指挥是副职,正职是由市长挂着名呢!

        指挥虽不是临黄人、却也是关西人。两人因都是五、六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对那个时代有同样的感悟,因此一点门第之分都没有,有的只是惺惺相惜之情,象释父这样有资历,有水平,有人品的老工程师,难得啊!

        指挥虽是油田借派过来的,不过他确有一番为临黄市的建设奉献自己聪明才智的赤诚之心。

        地方与油田的矛盾早已显现出来了,都建市几年了,油田答应将机关迁到新城区的计划却屡屡推迟,实则是不想搬迁过来,没必要浪费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的,和地方扯不清关系……

        在城建上,油田不肯出什么力,地方上不能不质一口气,没有你们,我们一样能建好。最后急到什么地步,竟把省里批转的所辖县市的城市维护费都截留了。

        就临黄市的状况,注定轻集公司在营建上的资金是捉襟见肘的,东挪一块西挤一块,很难急时到位,这样,工程难免一阵急,一阵松的,急更没必要,松也不过是那么回事。

        释父眼见家已迁到临黄近两个月了,儿子、儿媳的工作还未有着落,虽表面平静,心里能不着急吗?哪怕先安排一个也行啊!他一家三口也算迁到临黄了,轻集公司‘没牙’安排的东北人还少吗,‘没牙’如此不尽人情,很明显是让释父送礼----这也是‘没牙’向下属认定,行使他权威的一种手段,一种为官之道。对这,凭释父的性情岂能去做,这不是花几个钱的问题,而是他的人格、尊严不允许,他又不是小混混,跑临黄来混饭吃来了,他是凭真本事来的,是你用花言巧语骗到轻集公司的,凭什么要向你这个无耻之徒低头?!何况事已至此,决非简简单单送礼就可以解决的,只怕到头来更让人拿一把。

        眼见临黄的深冬已来临,‘没牙’却不顾条件,异想天开的要破临黄的天荒,要搞什么冬季施工。冬季施工就是在关西省也是鲜见的,没牙搞冬季施工是为加快工程进度,完善部分新建设施,打算将老厂原有的设备、机械迁到新址,好在春节前能开工,以期获得新城第一开工企业,以及从此开创临黄工业崭新篇章的好名声,为主管副市长造业绩,给自己脸上抹光。

        搞冬季施工,事实上是不值得如此浪费财力人力的,原本筹建轻集公司的资金就不到位,这样做只是凭一时之勇,不足以为荣耀,何况各项生活服务设施又不配套,根本不具备生产生活条件,只能是劳民伤财。

        这个冬天是临黄少见的寒冬,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最低气温常维持在零下10度以下、有时竟低到十五六度以上,冬季施工要增加费用自是一定的,其艰苦程度是不干不知道,一干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首先是风险大,少有人愿意,敢担这种责任,而施工队伍,请人家也不太愿意干,怕干砸了不说,连身家性命也赔进去。

        好在先搞的冬季施工的变电站工程不大,‘没牙’还有他知难而退的时间,就建设变电站本身而言,他已向主管领导显了他这个东北人是特别有能力水平了。

        明眼人一看就明了,变电站之所以安然完工,没出事故,完全是释父效命的结果,‘没牙’只是副市长来视察工地时,走马观花的做做样子,吃大苦,担大责的是释父,以及跟他干的筹建办的那几个本地工作人员,当然也有那吃惯苦的建筑工。

        有谁也不会有只会躲在温暖屋里调情的‘没牙’的弟弟‘没齿’,以及‘没牙’安排在筹建办的小特务----这人根本不懂什么技术,却好在工地上指手划脚,人五人六的。你看他有时都可恶到什么地步,一个冬天的,刚砌上的砖本来就很难结实,他却用脚去揣,那还能结实!他却说工人干的不行,气的干活的人都想趁黑天他上厕所时用砖头砸他个起不来,好在被释父发现制止了,否则真会闹出人命来。

        也就是释父肯吃、能吃这个风餐露宿般的苦吧,住的板房四面透风,晚上睡觉不用什么把头罩住,因头皮冻的发疼、发麻都无法入睡,如没电热褥那根本躺不下,都冷到什么程度了,睡觉前,忘了将盆中的水倒出,早上起来水都结了一层冰。当然苦中也有乐——如在彼此相视,就有笑料了,一头白霜的,都成了圣诞老人了!因为吃这样的苦,当地人对做为工地一把手的‘没齿’副总经理更是恨之入骨,好家伙!我们如此遭罪,你倒好,竟躲在温柔窝里——也就是职工食堂,这个工地仅能便于生火取暖的地方,与“媚娘”苟且。

        媚娘是东北人,是职工食堂没齿安置做饭的临时工,也是职工食堂唯一的工作人员,媚娘本是洁身自好的女人,可是为了带领一家老老小小逃离东北——他们已不能赖以为生的、频临破产的那个国营农场,在举目无亲,以为可以得到安生的临黄,不得不入了没齿的套,因此不得不把脸皮撑厚,也就成了许多人眼中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这就是她绰号的由来……

        实质上,媚娘为了家人的美好未来所做的巨大牺牲,到头来只能成为一场恶梦。

        ‘没齿’万万没想到,有人敢出他的丑,去搞什么捉奸夫淫妇的闹剧,对此他很不服气,尽管他是东北人,当地人再看不上眼,他毕竟是领导啊!无论在哪,在中国不兴、也不大去敢以下犯上的。也难怪众人要找他碴,他在工地上的所作所为哪象个领导的样,已激起了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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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施工确是在一定程度上给(没牙)总经理添了彩,主管副市长也是动心的,否则他也不会数次亲临工地视察了,不过市长为显自己的身份,水平,是这样对释父说的:这个,这个冬季施工,东北来的都会干的……

        其实不然,真正敢担风险,担责任,又能干的人并不多,释父的成绩是有目共睹,是任何人也不好抵毁,因此局里还给释父一个甜枣——授予释父局先进工作者的光荣称号,自然,轻集公司,也不能不表示,授与释父公司劳动模范的荣誉。

        实质‘没牙’很怪释父,曾当面指责是释父挑动人捉没齿的奸,丢东北人的脸,迫使“没齿”这一人材不得不离开轻集。而在‘没牙’心底,如有可能,他是很想找人替换掉释父的,只是他找谁谁不来,任人都能看出,轻集会成为搞工程技术人员的火坑,进去就休想跳出。

        释父在紧张、艰苦的从事冬季施工的时候,临黄正在开始晋升高级职称的工作,释父忙的连申报表都要孩子代抄----这还是好不容易趁单位办事抽出点空,回家指导的,哪能搞好呢?他自己倒想得开,今年不行,以后还有机会晋。事实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他现在如此对自己不负责任,倒也不后悔,因为临黄根本就不可能,把他们基本已能确定的人员拿掉,却把释父一个新来的外乡人的名单加上。尽管他的能力、资力、水平,在整个临黄地方上没有几个人可相比,比他差得多的人都能晋上,而他却没能。失掉了这次晋职的机会,是释父这一生所受到的一个无法估量的损失。

        释父这回真正的明了自己已处在了很尴尬的境地。

        释父尽管不是东北人,但他又不能不算东北人——毕竟他在东北工作生活几十年了,但他因不属于‘没牙’派,这在轻集公司占主导地位的东北人圈子里,在‘没牙’派眼中是属于比反对他们的当地人还可恶的人。

        释父在‘没牙’派那帮人那不吃香,而一些本地人因他属东北人,对他也有一定的看法。尽管他不是东北人,但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去解释,越是如此就越会造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柄,东北人这是怎么的了,他虽不是真正的东北人,但他是从东北来的,又在东北生活了大半辈子,那他就是东北人了,何况妻子、儿女,哪个能和东北、东北人能真正脱离干系,尽管说,妻子儿女,七拐八拐,也能把祖籍和关西人,搭上关系,这也太累了,就是能如此说,也不会如此,那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冬季施工释父受到了身心双方面的急剧考验,但是再难,还是那句话:他的辛苦付出让领导无话可说,让本地人有话说不出,换来成婚子女能心安理得的同到临黄,以便及早的安排工作。你看‘没齿’那样一个“下三烂”的人,不想在轻集公司混事了,不照样调到别的单位去了,谁能相信不是局长点的头,否则他怎么可能调到别的单位?释父很悲哀,不过悲哀归悲哀,老家的一个又一个音讯,又让他萌生起了平生最大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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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父即便不说,时间长了,家里人是不可能不知释父与‘没牙’总经理由来已久的矛盾,以及‘没牙’用安排子女工作的茬、制释父。一切的一切不用释父说,早有快嘴的东北老乡,甚至与释父交往的本地人,在到家里串门时顺嘴就都说了。有的事连细节都描述的一清二楚,如有关“媚娘”的风波,这类事情说的最欢的当属黑猴副总经理夫妇俩。

        释父与黑猴夫妇这对东北老乡不可谓不近,虽过去不甚了解,却同是来自无林,他们夫妇没少老大哥长,老大哥短,老大嫂长,老大嫂短的,与释父,释母套近乎。对于黑猴,明涵从心底反感,为什么?就是凭直觉……

        很多事情关联到一起,明涵不能不有些想法,这个家来临黄是被愚弄了,在明里被一些东北人骗、坏,在暗里又被某些居心不良的本地人欺、利用,明涵真的不能不深思,在临黄还能有我们家的容身之所吗?

        老家的亲人们知释父一家搬到了临黄,离老家近了许多,都热切期盼他们一家能回故乡看看。

        释父、释母接二连三的接到永芳大姐代表老家亲人写的一封封感人至深的信,业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下定决心,就是困难再大,也要领全家人去看看爷爷,何况爷爷离八十四人生这一坎不远了。为爷爷更能长寿,也要回去给老人添添喜庆,让老人在有生之年能多看几个孙儿,孙女的,尽量满足老人家几十年的又一个心愿。

        今年春节回老家过年是肯定的了,只是因在搞冬季施工,不知何时能脱身,也就无法给老家人回信定具体时间,只是说尽量争取。真是天随人愿,在离春节还有数天的时候,变电站工程已完工,‘没牙’总经理终于开金口,全公司放假,工地是正月十六以后才有可能准备再开工。‘没牙’总经理不停工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长期拖欠工程款,建筑队早没了干劲,有的建筑队为了能让自己的工人回家过年,竟向人借钱给工人发路费,说来可笑,一个建筑队的头头就曾借钱到释父一家人的头上。

        在临黄还未立住脚,又举家匆匆回故乡更显仓皇失色,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小孩都难免心头灰濛濛的。

        释父早听闻他革命思想的启蒙老师方华在省里为官多年。现虽退居二线,在省人大人任职,但在蓬山老家依然有很有的威望,处处还留有,他当年参加革命的传奇故事。于是在回老家之前,就给方华老师写了一封信,想麻烦他老人家帮一下忙——因释父眼下的处境不好,尽管不服老,也只能降低自己的身价,否则是很难迁回蓬山老家的,老家相关部门一定会认为他年纪大,调转问题不好办。

        释父又给全家描绘了一副美好的前景——方老师和爷爷是有感情的,他一定会说话的,他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回归故乡的……

        释父、释母本不打算让明真到临黄来,她身体弱,架不住折腾,眼下条件又不好,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这个寒假就想让她回无林舅舅家,哪怕留校也好。

        只是明真哪里能放得下,怎么都要来临黄看个究竟,不看则已,一看心里更难受,真不知这个家最终将漂泊在哪里,哪里又能成为这个家的栖身之地。她很无奈,却也要强作欢顔,又满怀希望的与家人同甘共苦的走上了漫漫的归故乡之旅……

        红霞现在真的是喜欢上了明涵哥哥这个家,有那么好的一个姐姐,那么可爱的一个弟弟,当然更有明涵这样一个很特别的哥哥,明涵这一走,红霞以为这就是她与明涵哥哥的永远的别离,再无见面的可能,她一直送明涵一家上火车,直到火车开动,不见了踪影,她还在那挥着手,当时,她那泪水涔涔流的噢!

        明真很为红霞而感动,她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好的女孩子啊!如果明涵也有意的话,这个家就是为了成全红霞与明涵也该尽可能的留下,只是想法归想法,她是不好直接了当的表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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