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Farewell
每一步落在地上都从脚踝处麻到腿根，但也好在只是麻。虽然因感觉不到踩在地上的实感而有些奇怪，但她能控制着几乎正常地迈步。
“eon，快点儿。还是说你想看看这些早就腻掉的风景什么的？”
就是有些慢。
一直磨磨蹭蹭的脚步声突然停下，走在前面的daryl回身，皱眉道：“怎么了？”
“事实上。”她舔了舔下齿背，低低叹息，无奈又僵硬地扭了下脖子，“是我快不了。”
daryl顿了下，快步过来盯着她，在她开始目光闪躲后蹲下来掀开她右脚的裤腿。红肿的脚踝将鞋子的侧边撑起一个巨大的不和谐鼓包。
“你他妈的不是说你没受伤？！”
“我……没被行尸咬。”
“‘受伤’这两个字你是哪里听不懂？”他仰起头，眯起眼挥手指着刚刚的那棵树，“你他妈什么毛病？忍这么一长段路？你想这只脚废掉？”
“……”她能怎么说呢，听见他轻下来的声音就说不出口了，根本没想太多？她以为没多大事，也没多远，后面没有行尸在追，撑着走过去就行。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扭伤脚踝，一会儿找carol拿个鸡蛋敷敷就会好的。
“抱歉。”她干巴巴地咀嚼这两个字，不太确定自己是因为什么在道歉。
“对你自己说抱歉。”他骂道，手指在肿包旁比划了下，犹豫着贴上去，“疼？”
“不。”她感觉不到他的触碰。
daryl瞪她一眼，就着蹲姿背过身去。
？
“要我开口请你？”
“不，不。”edith舔了舔上颚，慢慢地蹲下来，手环过他的脖子。他的后背不魁梧，却很宽阔，承受她的负担绰绰有余，但她还是将大部分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他双手揽住她大腿后侧，轻松起身。
身高差距和蜷起来的姿势强行剥夺了她自身的支点，不得不完全依着他，一分自己的力气都使不上的状况让她不适地全身紧绷。
这太……她在他肩上握成拳的手指甲嵌入掌心。她可以自己走的，并没有那么痛。
“daryl……”
edith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到自己大腿后侧上僵硬的手掌，能看到他微红的耳尖，她愣了愣，旋即莞尔——感谢佐治亚州的燥热，紧贴着的身体间只有两层单薄如流云的布料。
语调一转：“你在害羞。”
她听见daryl咬了下牙。
“脚疼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耳朵都红了。”
“闭嘴。”
“okay”她轻轻笑了下，看着他后颈的发丝喃喃道，“worried？”
“……我在那棵该死的树下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轻声道，希望自己听上去没有太可怜。
他感到身后的人贴得更近，终于放松下来地摊在他背上，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他，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他喉咙有些发痒，不太确定自己的耳廓是不是被吻了。
“重吗？”憋起来的嗓音，细细小小地扑落在他的颈侧。
daryl默了一瞬：“十六岁我就能自己扛头鹿回家，走五里多路。虽然结果是最值钱的皮被merle骗走了，那个杂种。”
merle。她因这个名字咬住自己的舌尖，她决定了他会损害团队，就像她决定了shane会对自己开/枪。她的声音显得虚无恍惚：“你觉得他——？”
“活着。”daryl毫不犹豫地道，“我见过最命硬的男人不可能死在几只路都走不好的行尸手上，即使只有一只手。他一定在外面，某个地方。可能在找我。”
她收紧了揽住daryl肩膀的手。自己好像一直在做错误的决定。
大家应该已经做好饭了，edith能隔着段距离就能看见腾起的，逐渐减弱的炊烟。
“没关系了daryl，放我下来吧。”
他只是停下脚步，托着她的手扣紧。
“daryl？”
他将她放下，但还是站在很近的跟前，像她随时都会摔倒。欲言又止地抬了下眼。
“怎么了？”
他垂着肩，耸了下：“没什么大不了。”
去他妈的没什么大不了。
edith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伸手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嘿，怎么了？告诉我。”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从某个狭窄缝隙里漏出来：“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edith不太理解地歪了下头：“知道什么？”
“我和你。”daryl满不在乎地又耸了下肩，看着她的眼睛，又飞快撇开，“你把项链收起来了。”
“等等……我以为你会不喜欢他们起哄……”
够了。真的够了。一次又一次地，没办法摆脱这样的习惯。她不该决定他们的想法，不该决定他们是怎么样的人。至少对这个团队里的人不应该。她需要随时警醒自己。
edith飞快把项链从衣服里掏出来，在胸前摆正以自证。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瞎子都他妈看得出来。抱歉，我不会再把它藏起来了。”她朝他伸出手，“牵着手过去？”
营地里大家基本已经吃过了，留着一锅额外的架在火上，后来的几个人围成一圈。edith扫了眼，maggie居然也在。
“我还以为你们晚餐吃别的去了。”shane调笑地抬抬眉毛，递过来两个盘子。
“像这样？”daryl张开双臂，示意他自己什么都没带，“你不怎么打猎吧？”
“well，你不需要别的东西，带上你自己就可以了。”他竖起叉子，隔空对着他描边，“alldaryl”
“那他妈是什么意思？”
edith在火边坐下，开始盛鸡蛋。shane知道她和daryl的事了，她当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无语地道：“别。”
“好的，好的，我明白。”shane举手投降，“你的特权。”
daryl后知后觉，他现在听懂了，窘迫的热度烧到耳根，蒸汽样地强行排解。
“关你屁事？你他妈自己的问题还不够你操心？”
“wow，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个玩笑。”shane的笑容僵在嘴角，朝edith扭了下脖子，“女人都不介意呢。”
“别戏弄他了。”edith眼疾手快抓住daryl的手腕，将一盘塞到他手里，又轻快地在上面放上叉子，“虽然我知道这真的很有趣。”
daryl低头看她，见她也看着自己，扬起的面孔目光一寸也没有挪移，献宝似地就着他的手推着那盘鸡蛋。
只是盘鸡蛋。
他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胡乱叉起来往嘴里送。
“我没看见rick。”edith端起自己的那盘，用叉子切小了才送进嘴里，“还没和hershel谈完？”
“他出去了。”andrea摊了下手中正在用刀削作柴火的木棍，“和hershel，没说去干什么。”
edith瞟了眼maggie，她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移开目光，又转回来。
“maggie？”
maggie放下盘子，双手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叠，开口道：“他们可能是去——”
水盆和碗碟翻倒的破裂声打断了她的话。
“天啊。”
lori双手捂着嘴，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大家警觉地立刻随她的目光看去——两只行尸，被架在套杆前端，rick和hershel一人牵着一个，朝这边晃晃悠悠地走，其中一只突然改变方向朝rick的脖子咬去，被他将将避开。
“他们是在……”amy惊呼地捂住嘴，“抓行尸吗？”
“rick说服了hershel？”andrea不确定地道，“那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已经有人出去找了？”
“他们为什么朝谷仓走？”carol将离自己一步距离的sophia抱近怀里，“他们要开门吗？”
carol的猜测像一道惊雷。
“天啊。”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
“我们需要我们的枪！或者手/雷！什么都行！”
“枪！我们的抢在哪里？！”
“rick离得太近了！我们得过去救他！”
“冷静下来！我相信hershel有他的理由！他是个好人！”
“他想杀rick吗？！他在做什么？！为什么rick不反抗？！”
“dale！别废话了！把枪拿出来！”
maggie站起身来：“大家……”
她的声音被慌乱吞噬。
“他们在把行尸放进谷仓里！！！”她吼道，终于将人群震慑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他们在把行尸放进谷仓。”她重复道，牙关紧咬。
“他们不会开门，可以从二层把行尸领进去，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了，不会有问题。你们不需要这么担心。”她俯下身来一把抓起扔在地上的背包甩到背上，“还有，下次。在怀疑人家想杀你们之前，先想想你们吃的是他提供的食物，睡的是他的土地！我们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她扬长而去，紧随的还有从她站起来就开始苦着脸的glenn。
“不管怎么说……”andrea摸着后颈，“我们还是得把枪拿在手上，我说的不是一两把。”
“在这里。”shan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了趟房车，他拎着两袋枪越过呆愣的dale，“我不会再在那个仓库旁呆一分钟！我们得拿回主动权！这件事现在就得结束！”
他将枪分给自动走过来的t-dog、amy和andrea。选择不言而喻。
dale焦急地看着从眼前一个又一个来拿枪的人，提高嗓音道：“我们得给rick点时间，他一定在努力给hershel说明了，这样只会让事情变糟糕！”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会让事情变糟。”shane抹了把嘴，抓起挂在自己身上的步/枪，上膛，“拖延问题！把事情复杂化！避开明显的解决方案！那才会让事情变糟！”
还是变成这样了，edith捏了下眉心，朗声道：“至少先听听rick怎么说，我们不能把这次清理行动变得和处决一样！”
“listengirl，我知道你一直都有颗好心肠，你试过了，我们。”他强调道，“试过了。现在我们用男人的方法来。”
“你和我一起吗，兄弟？”他举起把散/弹/枪推到daryl胸口，“edith差点死在外面，为了抓住一只行尸。你难道要让你的女人再冒一次险？”
daryl抿了下唇，拍在枪身上的力道近乎是夺。
哦草。edith头疼地咬住后牙，恨不得将咬牙的声音用扩音器外放给shane听。那他们出去跑这一趟他妈的是为了什么？！实地考察吗？！
“按计划行事shane！”相信rick。她将后半句憋了回去。
他看眼edith，继续道：“也许你们不在乎我的命，也许你们当我是坏人，我不在乎。但是至少你们能知道。”他指着谷仓的方向，“那些被关在里面的东西，它们不是人！它们很危险！它们随时都能致我们于死地。”
“isaywewipethemout！”他率先朝谷仓迈步，“一劳永逸。”
“shane！”edith忍着脚上的痛堵在他面前，左手按住他的肩，她荒谬地觉得自己体会到了rick面对他的头痛，“至少让我试试！试着让hershel理解！不然我们这一趟出去跑的是什么？！”
“好心救不了你的命。”shane将她朝daryl的方向猛地掀开，“我们不相信hershel。”
“你相信过我一次！”她死命拽着他的衣服后摆，“那就再信我一次！十分钟！给我十分钟！”
“你们可以全副武装地站在这里！盯着谷仓！”她朗声道，“我们有足够的弹/药把那些行尸肃清一遍！”
shane转过身来看向她。
“让我，试试。”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强硬地寸步不移。
shane沉默不语，舔了舔唇，握枪的手垂下：“十分钟。”
终于松口气，edith刚想迈步又想起自己跛了的脚踝。头疼地回身冲刚刚开始就单手扶着她背的daryl笑了下，不确定地道：“帮帮我？”
“你非得开口问？”daryl轻轻晃头道，抬抬下巴，“你需要什么？”
她视线扫了圈其他人，离谷仓越近就会越危险，她不是rick，没有能力号召大家一起去冒险。她收回目光。那就和daryl两个人。
她有daryl。
“行尸在我后备箱。扶我去车上，可能还需要你驾驶。”她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准备迈步却感到身子突然腾空，她急忙加重了手上的力度，“daryl？？”
“更快。”daryl将她打横抱起的双手往身前收了收，“十分钟要说服那些石头样又臭又硬的倔老头可不太够用。”
她双手环抱在他的颈后，以便他更好使力。这个姿势对他的腰部似乎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她能够听到耳旁带着倒吸凉气的喘息。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紧绷的下颌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算了吧，放她下来。她想到。她不想给他增添负担，不想让他忍受疼痛。
她咽了口唾沫，收紧胳膊，一言不发地靠上他的肩膀。
“等等。”edith刚要关上车门就被拦住，跑过来的andrea和lori还喘着气，“我们也去。”
edith默了瞬，点头道：“上车。”
从营地开到谷仓前不过一分钟不到，daryl开得比edith想象的近，他一勒方向盘，车尾甩横，切断rick和hershel走向谷仓的路。
嗯。好直白。edith不合时宜地想笑，打开车门扶着把手，却有人已经先她一步跳下车。
“lori？”rick还拉着手上的撑杆，一边注意着行尸的动向一边扭头，“你在这里做什么？carl呢？”
lori站在他身侧，看着不断朝rick扑去的行尸一次又一次被他顶回原位，不知所措又讶异地捂着嘴：“jesus，你在做什么。我很担心你。”
“lori，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如果你的人能把车从路上移开，我会很感激。”hershel的手臂有些低，看上去已经累了，“我以为你说过你能管好他们，现在看看他们对我的草坪做了什么。”
“edith！把你的车开走！我们得过去！”
edith打开后备箱，让daryl和andrea把那只已经失去攻击性的行尸抬出来。
“大家都吓坏了，rick。他们以为要打开谷仓，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我晚点解释！”rick又躲开一下行尸差点挣脱后冲过来的撕咬，“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他们等不起了。如果十分钟内hershel还不能理解，他们就会拿着枪冲过来。”
“你这是在说给我听，还是rick？”hershel不满的声音带上了怒气，“如果你们不能尊重我，请你们离开。”
“都是。”edith回道，“我很抱歉hershel，但你得明白。”她把那只抓来的行尸推到他跟前，烂掉的下巴和失去双手的上肢让他后退一步，差点没握住撑杆。
andrea和daryl分别拉下保险对准两只行尸，以防事情失控。
“你们对这个可怜的人做了什么？！这太残忍了！”hershel惊叫道，“这太变态了！你！”他盯着edith，“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我很高兴这引起了你的注意。我需要你认真地看。”edith抽刀出鞘，“你是个医生，我没你专业。但我浅薄的生理知识告诉我，人不能在心脏破碎的情况下存活。”
她比划着：“是这里吗？”
反手将刀插进行尸的心脏。
“肺。”她双手用力，刀刃横劈。
“胃。”刀刃向下。
她抽出刀来，忽略溅到衬衫上的血，笔直捅入胸口。
“气管。”
“它还在动，它还站着，hershel，你再想一次，这是病人吗？”她将刀尖抵上行尸的太阳穴，“你怎么想？”她逼迫到，“你的看法会决定你女儿们的命运，你要继续把它们当病人对待，还是让我用刀贯穿它的大脑？你决定。毕竟我们只是客人，这是你的家。”
hershel呆愣地看着毫不反抗，如蜉蝣样飘散着在原地左右晃动的行尸。没有意识，没有痛觉，没有情感，麻木的躯壳，过去影子的残屑。
edith安静地等待他自己思考。
“动手吧。”hershel说，像放弃了什么，声音颤抖，微不可闻。
“咔”
毫不犹豫插/入的刀柄从右向左破出，头骨应声碎裂。
她抽出刀来，失去支撑的行尸瘫软地倒向地面。
“你想自己来吗？”她将刀反过来，后面那段刀把递给hershel，“他们是你的朋友，应该由你来。”
“不。”hershel看上去有些脱力，“但是别动谷仓。我需要先和我的女儿们谈谈。”
夜晚降临得很快，大家把车都开到了谷仓，靠车灯充当光源，在门前围成一个圈。门前站着hershel和maggie，还有执意留在她旁边的glenn。carol和lori牵着beth和孩子们站在外围。
“你们确定你们可以吗？”rick站在hershel面前，皱眉柔声道，“这不会简单。”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感激。”hershel握紧手里的枪，“我和maggie。”他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我们已经撑了这么久，我们能搞定。”
“okay”rick拔出自己的枪，“我的人会在周围警惕，如果你们下不了手，就叫我们帮忙。如果我们发现它们离你们太近了，我们也会开枪，好吗？”
hershel点头，目光笔直地看着谷仓的大门，像是能够从这十米开外透过缝隙看见里面的模样。
rick站到hershel身后，提着刀的edith和举着弩的daryl中间，冲抵着门的t-dog和shane点头。他俩将门打开，控制在只有一人能通过的大小，第一只行尸蹒跚地走出来。
“现在！”rick大喊，最靠近们变的两辆车一左一右前进两步，将仓门卡死在这个大小，外涌的行尸将门撞得晃了晃，终是没有倒塌。andrea和amy从车上下来，提枪站在侧边，防止行尸突然改变轨迹。
但他们都直接走向了第一眼看见的人。
它穿着牛仔背带裤，长到耳廓的栗色头发和鹰钩鼻。瘦削的身子不知是来自本来样貌还是血液干瘪后的躯体。
hershel干涩地道：“他叫tonny，隔壁农场的孩子，去年刚刚才申上纽约的大学，还拿到了奖学金。非常兴奋，跑来拉着maggie说了一整天。”
“他一直都不喜欢农场的日子。”
他举起枪，直指“tonny”的脑门：“我很抱歉，孩子。”
一只又一只，hershel和maggie平淡地讲述它们曾经的模样，又让这记忆一次次的随着枪声消逝于风，以跌倒在地的闷响作生命的悼词。
“不……”maggie看着最后一个从谷仓里走出来的行尸，腿下一软靠在了glenn身上，“我不行。我不行。我做不到。”
“这是我的妻子。”hershel的声音麻木，又比之前多了一丝温柔，伴随着maggie尽力克制的，从捂着嘴的手心里传来的闷声哀嚎和旁边beth近乎尖叫的痛哭，“我做了很多错事，她责怪我、骂我，但是每天晚上又会为一家人准备好温暖的饭菜。”
“她是个温柔的人。”hershel上前一步。
这已经太近了。
“等等。”rick按住daryl箭在弦上的弩。
“我对不起你，我已经不再喝酒了。”hershel用手顶住她的脖子，“对不起。”
“dad”maggie哽咽得快发不出声，“doit”她说。
“doit”
“sorry”hershel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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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将尸体都掩埋好后，自觉地离开坟墓旁，将空间留给hershel他们。营地里的气氛终于因为定时炸弹的消失而松懈，hershel看来也不会再主张将他们赶出农场。
rick给大家解释清楚之前的举动只是他和hershel做了个交易，他尝试用hershel的方式看待问题，hershel就试试他们的。现在他靠在树干上，一手揽着lori一手拥着carl，亲吻他们的发间，放松的面容看上去比这几天的柔和不少。
“shane？”他开口道，冲旁边偏了偏头，“聊两句？”
shane用木棍戳火的动作顿了下，飞快地看了眼rick：“不用，我很好兄弟。”
edith看了看rick僵住的笑脸，又看了看shane低垂的头。
虽然rick可能会说起lori的事，虽然shane可能会因此决定要留下来，但是……
她猛推了把shane的背，让他不得不起身保持平衡，她冲rick笑道：“shane说‘好’。”
shane稳住身体愤怒地回头看向她。
“你需要这个。”她笑道，“你知道的。勇敢点shane，别像个小孩。”
“不需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他把木棍扔在地上，挠了挠头，朝rick走去。
终于告一段落。edith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今天一顿狂奔后的大腿肌肉又涨又酸，让她梦回800米。
可能是按800满分的速度跑了个2000。她想着，也不确定，她没有数。反正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不如说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是谁守夜来着……她希望不是自己。
“所以，edith。”
被突然叫到名字让她耷拉的眼皮飞速睁开，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声音来自蹭过来坐在刚刚shane位置的andrea。
“你没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汇报？”迟钝的大脑多转了两圈。
“有发生什么好事？”她意有所指地抛了个媚眼。
旁边的daryl该是听到了，他扔了块柴进火堆，不动声色，但离得很近的edith能感到他微微顿了下的身子和搓了搓的手指。
她在等她的回答，他也是。
“我以为不需要再说了。”她向后靠，看着andrea，倒在daryl的肩膀上。
daryl沉默地，单手圈上她的腰。
“哇哦。”andrea笑着挑眉，“记得温柔点daryl，这可是edith的第一段关系。”
daryl斜她一眼：“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andrea，别欺负他了。”edith笑道，补充，“你知道他有多容易害羞。”
腰上被轻轻掐了下，edith抖了抖本能地后缩，靠得离daryl更近。
“ouch”她微微仰头，八分故意。
andrea微笑地摇摇头：“我不打扰你们了，私人空间。”说完蹿回了amy身边，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笑成一团。
身后属于他人的热度让edith更加昏昏欲睡。
但她得等shane回来。鬼知道rick这一通聊会把他聊成个什么状态。
“你累了？”
“嗯。”
察觉到他的手移到自己肩头，似乎又准备把自己抱起来，edith急忙抵住他的肩膀道：“等等。”
她该留下的，整个营地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去关注shane的状况。
但是。她看着daryl在火光下闪动的双眸。好漂亮。
“用扶的就好。”
一晚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shane也不是个做事不准备的人。
她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冲大家道了晚安后将大半的体重交给他，慢慢往帐篷边走。
走远后，她突然开口调笑道：“你怎么这么自觉要抱我？这是今天第二次，daryl。这么快就已经离不开我了～？”
“因为某些人永远不会开口。”
“哦拜托，你今天才说的我‘非得问’，你不觉得这两句话和矛盾吗？”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他淡淡地道，带着她走向她的帐篷。
“走错了。”edith推拒地不愿意再迈步。
“你说你累了。”
“但你今天答应我了。”她侧过脸看他，“你的帐篷，记得吗？”
daryl默了下，耸耸肩，脚下变了方向：“随便你。”
帐篷内daryl将edith在床前放下，自己不知道去包里开始捣鼓些什么。edith看了眼他的床，还保持着他起时的模样，胡乱裹成一团的毛毯扔在床角，一边的角垂下床铺。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仿佛还能从上感受到他刚起床时沾染的体温。
这太。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太变态了。
“你站着干什么？”daryl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死皮赖脸来了那么多次突然知道害羞了？我很惊讶。”
“我只是在想。”她脑子转得飞快，仍旧捂着脸不看他。要不要说实话呢？只有自己羞赧也太亏，而他的反应一定会很……
“被子上可能还会有你的体温。”她偷偷打开指缝。
daryl肉眼可见地升腾，整个人从额头红到脖根，他把手上的东西往床上猛地一砸，口不择言地快速骂道：“你他妈的什么毛病！他妈的死变态！把你那些奇怪的想法留在脑子里！谁他妈会说出来？！”
“是你问的。”她笑嘻嘻地撇了撇嘴，“别害羞daryl，你会习惯的。”
她舔了舔唇：“只对你。”
“坐下。”他终于冷静一点，没好气地道，抓回刚刚扔开的东西在她身前蹲下。
edith乖乖坐在他床上，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腿。
“你需要hershel给你看看。”
“明天吧，他们一家人需要独处。”edith无所谓地道。
daryl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拧开药膏的盖子，将她的腿侧过去，肿起来的地方朝上，在食指腹上挤出一长条毫不怜惜地按上去。
“嘶…………”edith疼得眉心直跳，无奈地笑，“报复？”
daryl松了力度，慢慢地将药膏晕开。他沉默半晌才开口：“howclose？”
edith看他低着头的样子，咽了口唾沫。她大可说些是shane夸张了之类的话来宽慰他。
“very”她淡淡地道。
“我下次不会再呆在后面。”
“好。”她垂眸，“我也不会再让你单独一个人出去。”
daryl擦完，把药膏拧好。
“我没想到你会有伤药。”edith看着他走过去将药放好，“毕竟你看起来像是那种再大的伤病都会想扛过去的。”
“只有笨蛋才会那么做。”他坐在地上靠着床铺，“在外面，不及时把握自己的身体状况对伤口和病情进行处理，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edith戳了戳他的肩：“我觉得你在骂我。”
“你以为？”
“我更喜欢你骂得直白一点。”
“闭嘴。”他用胳膊肘撞了下她的膝盖，带着收不住的笑意。
“这个也不错。”edith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俯下身来，“但我知道你可以做得更好。”
daryl轻笑一声转过头来，没料到edith的脸靠得这么近地顿住。
他睫毛的轻颤，交叠在一起的两层比想象中的长，向下的视线让她无法捕捉到他的神色。
但她听见他咽了口唾沫。
“我能留下吗？”edith轻声，尽量放柔声线。她看着他抖了下的上眼皮，舔了舔唇，“只是今晚。”
daryl突然抬眼，惊得她偷看被抓般地瞬间挪开视线向下看去，又慢慢转回来。
他睫状环和虹膜的组合像遗落在巨大黑幕后的某颗灰蓝恒星，自成一个清明世界。她能从中看见自己瞳孔的倒影，他们视线交汇。
收缩、挪移、追逐。
颤抖、引/诱、交叠。
“你和shane怎么回事？”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在压抑的音量下磨得粗粝，随着语调的轻重缓急一下下地踩压她的喉管。
她有点呼吸不过来，沉沉地深吸口气才开口道：“你是说？”
“你们看起来很亲近。”他继续道，“他不是glenn，你们认识没那么久。”
“jealous？”她不自知地随着他沉声，几乎只是靠着气流在震动声带。
“curious”
她哼笑声，微微前倾，额头挨着他的。
“没什么。他需要个人聊聊，我需要个打手，仅此而已。”
“他确实想要我和他一起走，因为他不想一个人，又没有其他人可以问。”
“然后呢？”daryl没有移开视线，他勾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最后面的两根，不多不少。
“我告诉他……”她张开手掌，从上而下的握住他的指掌关节，五指相扣，“我的位置在你身边。”
“不过他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明早得去送他走。”她握得更紧，拇指蹭蹭他的手腕，“报备一下。”
她笑道：“我解释完了，可以留下了吗？”
daryl嗤笑道：“今天非要过来，你其实就瞄着这个是不是？”
“被你抓到了。”edith耸下肩，“所以，可以吗？”
daryl沉默不语，皱着眉头似乎在思量。
“只是睡觉。我今天太累了，就算想对你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相信我。”
不屑地哼了声，daryl笑道：“担心担心你自己。”
“怎么？”edith语调上挑，她错开daryl的脸颊贴近他耳边，一字一顿，“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这是个非常严重的坦——daryl！”身体的失重打断她的话变为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背部就砸上了柔软。
哦妈的。
整个仰躺正面敞开的姿势让她揪住床单，像骨子深处属于动物性的对失去机动性和防御力不安的觉醒。
“你想留下？”daryl双手撑在她耳边，趴跪在床沿。
“嗯。”
“……你确定？”
edith徒劳地吞咽，口腔忘记分泌唾沫。
“嗯。”
daryl盯着她看了两秒，爬起身来道：“侧过去。”
“？”
“不是要睡觉？床太窄了，侧过去。”他解释道。
edith好笑地摇摇头，刚才某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会发生点什么。
“朝那边。”
“为什么？”
“你想不想留下来？”
“好吧，好吧。”她乖乖又翻一次，面对帐篷，背朝他。
身后细碎的布料摩擦声让她舔了舔上齿，虽然她觉得daryl大概率会穿着衣服睡，但是，万一呢？
从床尾掀起笼罩上来的毯子彻底打消了她的幻想。她悄悄地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可惜些什么。她转回来，果然衣着整齐，甚至连一般敞开的最上面三颗纽扣都多扣上了一颗。
“我刚刚说什么？”他皱眉道。
“我知道，我知道。”edith讪笑，右手撑起上身，飞快在他皱起的眉心间亲了下，又行云流水地转回去。
“晚安daryl。”
身后的人似乎愣住了，隔了许久才慢慢吐出一句“晚安”。
“噗。”edith没能忍住。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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