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Agroup，afamily
edith几乎是数着秒地过了一晚，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后摇醒sophia。
“她们走了。”她帮sophia穿好衣服，又蹲下来套上鞋，“你饿吗？”
“没关系。”sophia摇摇头，“我们要回去了吗？”
“嗯。一会儿你跟着我就好。”
edith走下楼去，sean坐在桌前正在吃昨晚剩下的鹿肉。
“早。”edith冲他点头，在桌前坐下，切块鹿肉放在sophia的盘子里，“今天有什么要做的？”
“就理理物资，在附近巡视一下确保没有大的尸潮。”sean指了指墙脚，“你应该不放心我和你妹妹单独呆在一起？”
edith挑了挑眉：“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
“别这么警惕，我和他们那些男的不一样。”
“所有男的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edith喝了口水，“我可以整理物资，但你得先教我一遍。”
用完早饭sean草草地给edith讲了遍小队是怎么分类打包物资的，她表面上认认真真连连点头，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的物理课。
她看着sean提着他的步枪出门，坐了五分钟后利落地将昨天带回来的医疗物资也塞进归类的口袋中提在手里。
“edith，如果我们全都拿走的话，她们怎么办？”sophia抓住她的手腕，“她们的团队里也会有人需要。”
edith张开嘴嘴，又默了下道：“我不能告诉你怎么做，要传授你什么样的价值观是你妈妈的选择。”她把袋子打开，放到sophia面前，“所以你做你想做的就好，作为同行的伙伴，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sophia沉默着眨了眨眼，伸手拿出三分之一的医疗物资堆在墙边，又从他们的食物里拿出一小部分塞进edith的袋子里。
“好了？”edith掂着明显变沉的袋子，有些心痛地看了眼被拿出来的药品。
sophia点头。
不再多言，edith示意sophia拉着她的衣角，带着她走进树林。她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关注身后sophia的状态，小小的手没什么力气却快把她的衣角扯碎，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身旁紧紧靠着。
“sophia。”她一手拎袋子一手握刀，实在是腾不出第三只手去安抚她，只能出声道，“你很害怕吗？”
sophia的牙齿打颤，只能努力地点头。
“我第一次进林子的时候也很害怕，怕得只能跟小鸡仔似地跟在daryl后面。但你看，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edith看见前方有个行尸，停下来将物资放在地上，吹了个口哨，在它走进时削下了它的头颅，她重新回头拍拍sophia的脑袋，“而且我们已经穿过这片树林一次了，肯定还能做到第二次。”
sophia看了眼她的刀，又看了眼她，信任地点头。
接下来的路程走得意外的顺当，遇到过两三具行尸的尸体，像是被人先清扫了一遍。但edith不敢放松警惕，直到看见扑在面前象征着现代工业的水泥地面和汽车坟场才松了口气。
刚爬上坡的sophia迫不及待地四处张望，却没看见比其他车子高出一截的属于dale的房车。
她茫然地抓着edith道：“妈妈不在这儿？”
“也许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不离开的事。”她看着sophia开始皱起的脸和下撇的嘴唇，“别急，我们先去找找我的车，他们肯定会留下点线索什么的。”
最终她没能找到自己的车，黑色的越野在阳光下该很显眼才是。她甚至路过了那台找到奶粉的小轿车。
“glenn肯定把我的车开走了。”edith思忖道，“但是……”她发现斜后方车辆的引擎盖上摆着好多瓶水和几袋压缩饼干，她将sophia抱起来，让她能更清楚地看挡风玻璃上写的字，“看。”
“edith、sophia，呆在这里我们每天都会来……”她念出声来，回过头，“他们今天会来吗？”
“我不知道。”edith讲她放回地上，打开这辆车的门，顺瓶引擎盖上的水放在她手里笑道，“我们只能等等看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等了不知多久，多天未眠的大脑反倒没有困倦，只是阵阵地涌出凉意。
edith抬头看了眼将近正午的太阳，又督了眼坐在旁边努力拿小手遮着阳光的sophia。
“我得睡会儿。”她按下车门的锁，“你可以负责警惕周围吗？不要下车，就在位置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叫醒我。”
得到sophia肯定的回答后，她眉头微簇地闭上了眼。
“咚咚”
沉闷的敲击让edith瞬间惊醒，按在刀鞘上的手本能地提起，定睛看见窗外的人才慢慢插回去。她打开车门。
“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的脸。”
edith把脚边放的那袋医疗用品和食物砸到来人怀里，翻身下车伸展了下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很高兴见到你，shane。”
shane笑了下：“听见你还能骂人我就放心了。”
他单手拎着物资，超她伸出手。她握了上去，shane上前一步和她错开身子地碰了下肩膀，用拳头拍拍她的背。
“欢迎归队。”他扬起头朝后面喊，“嘿andrea！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别是什么变态的——gosh……”andrea在看见edith身影的那刻快步跑过来，停在她身前上下打量了下，似乎在确认她的完好。
“你没事。”她抱住edith。
“我没事。”edith拍拍她的背。
andrea松开她，不确定地开口道：“sophia？”
“她在车里。”
andrea顺着edith的手指看去，发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她。
“你妈妈找你找得要疯了，她肯定很开心。”andrea单手叉着腰，直起身来微笑着冲edith挑起眉毛。
“daryl也是。”
-
一路行车到农场，edith在路上草草讲了这几天在外面的经历，看到不远处那栋白色的小屋时她忍不住有些雀跃。
glenn和maggie进展得怎么样了？carl看见sophia会不会很开心？
edith喜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她救下了sophia，也让农场剧情顺利触发。而shane，她看了眼他脑袋上浓密的黑色卷毛，他似乎也没有走那一步。
她做得很好，她成功了，她确确实实地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carl中枪了。”andrea朝后扭着脑袋，“但是他还活着，打中他的人和shane一起去找医疗设备，但没能活着回来。”
晴天霹雳般的，一盆冷水将她的欢喜从头浇到脚。edith看了眼shane。
“没能……活着回来？”
“他叫otis。”shane从后视镜看了眼edith，抓紧方向盘，“即使这破事是他闹出来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担当的勇敢的人。他像个英雄样地死去。”
edith抿起嘴道：“是吗？”她顿了顿，“你没受伤吧？”
“看看谁在开车。”shane笑道，“顺便，glenn有了把吉他，但他连音都调不准。他说你会弹。”
“会一点点。”edith决定暂时不去考虑shane有没有下手的事，毕竟就算她考虑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她的手指扣在车门上，只是得更清楚地掌握shane的心理状态，“我可以弹弹看，如果晚饭之后我没有睡死过去的话。”
车子逐渐停稳在房屋前，shane率先打开车门下去，他一手扶在门框上冲和maggie坐在门廊的glenn嚷。
“嘿披萨小哥！”他成功的吸引了glenn的注意力，“餐厅里还有多一个位置吗？”
“what？”glenn的眼睛下挂着青黑，他没听明白地皱起眉。
shane笑着抬起胳膊大拇指朝后指，随后侧身关上车门，靠在车门上露出后面刚刚下车人。
glenn站起来，嘟囔了句大家听不懂的话，估计是韩语。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edith面前，紧抿着嘴抽了抽鼻子。
edith欠打地笑了笑，张开怀抱道：“怎么了？不给我个拥抱吗？”
glenn的嘴角抽动，先是上挑，憋不住笑，立刻又耷拉下来。他最终双手从edith张开的手臂下穿过，拥住她的脊背，下巴靠在她的肩头。
“我很担心。”
听着他瓮声瓮气的鼻音和微抖的嗓子，edith环过他的脖子，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背。
“我们哪里都找遍了。”
“对不起。”edith轻声道。
“sophia？”门廊边的呼唤伴随着水盆翻倒的哗啦声，“sophia！！！”
glenn松开edith，和她一起看过去。carol没有搭理被水泼湿的裤子，或者她根本没发现，两三步冲到车前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抱进怀里。
“你带她回来了。”glenn擦了下眼泪，双手环在胸前。
“我带她回来了。”
edith眼神扫过去，冲刚才起就站在门廊前，挂着局促又欢快笑容的maggie点点头。
“你女朋友？”她推了把glenn的肩膀，“好漂亮。”
“我倒希望是。”glenn嘟囔着，领着edith走过去，“maggie，这是——”
“你一定就是edith。”maggie朝她伸出手，“我听glenn说过你。”
“很高兴认识你。”edith撇了眼尴尬得嘴巴合也不是，张也不是，被半路打断的glenn，在他不知所措挠头的动作中继续道，“他没说我坏话吧？”
“没有。”maggie舔了舔嘴，双手朝后插在裤子口袋里，“说了一大堆你的勇敢和温柔之类的东西。”
“哦天啊千万别捅给她听——”
“温柔？”edith故意升高语调，冲glenn眯了眯眼，“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完了。”glenn无语地叉腰，“她开始得意了。”
“别担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edith收了那副样子，摸摸鼻子，“daryl在哪？”
“哦。”glenn顿了顿，晃了下脑袋，“他骑马出去找你了。”
刚刚还挂着的笑意瞬间冷却，edith转向glenn，僵硬又严肃地道：“骑马？”
受惊的马匹、两次跌落的山崖还有插/进腰间的箭矢。
“是啊，maggie他们有很多——”
“哪里。”
两只近距离的行尸，生死一瞬。
glenn被她的神色吓了一跳，快速道：“河流尽头那边，怎么了？他昨天也是一个人出去的。”
从头侧刚刚擦过的狙击。
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这里面但凡有一个出现意外。如果箭矢插进的地方偏了一点、如果他被行尸袭击时清醒得晚了一秒、如果andrea开枪时角度偏了一寸。
她不敢想下去，但大脑已经自动给她补全。
daryl都会死在外面。
虽然按剧情发展来说他会没事，他会平安回来。但是剧情，剧情可靠吗？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不能轻信不会有超出剧情发展的意外发生，在sophia这件事之后不行。
“地图，快，告诉我具体在哪片。”她推了把glenn，转向maggie，“maggie，我知道我们刚刚认识，但是请借我一匹马，拜托了。”
“我得先和我爸爸谈谈，他已经因为你们擅自拿走马匹很生气了。”
“没时间了。”edith的指甲嵌进肉里，焦虑让她的声音带上怒气，“daryl在外面，一个人。”
“maggie”她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冷静，哀求地看着她，“maggie，我有东西可以交换，医疗物资？食物？衣服？我的车？任何东西，只要我有，即使我没有我之后也会想办法弄到。”
“我只是需要一匹马，不会很久，就一会儿，就到我去把他找回来。我保证会把你们的马完好地还回来。”
“please”
maggie向后退了两步，点点头：“在这里等着。”
被推去找地图的glenn不止带回来了地图，还带回来了rick。
“edith，很高兴看到你没事。”
rick跑过来，刚要礼节性地和她拥抱，就被她从glenn手上一把抢过地图塞到他手里。
“哪里？daryl。”她简略地道，见rick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又重申，“daryl去哪儿了？指给我。”
rick摊开地图，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圈：“这里，他说要往高处找找。”
“别太担心，虽然daryl是一个人，但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rick安抚地握了下edith的肩膀，“我相信他会安全回来的。”
“也许。”她看着远处骑着马跑过来的maggie，“我不再赌了。”
edith飞奔过去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你知道怎么骑吗？”
“iimprovise”她扬起缰绳狠狠甩下，“驾！”
edith在脑子里回忆着路线，又顺着河流一路往上。她只在小的时候学过很短一段时间的骑马，飞腾起来的马匹更难驾驭，上下不断的颠簸让她几次觉得要被甩出去，只能牢牢地压低身子贴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
路上单个的行尸根本没办法拦下横冲直撞的马匹，甚至在伸出手的一瞬间就被甩在身后。
她看到不远处由断裂的树木堆积起来的天然堤坝，勒紧缰绳慢下蹄子。
edith咽了口唾沫，见周围应该没有行尸才唤出声：“daryl？”
没有人回答。
她翻身下马，将绳子绑在树干上，拔出刀来沿着峭壁的边缘走。
daryl应该就在附近，除非自己错过他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马匹不安的踏步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喘息。
喘息。
她提起神来，小心地朝那个方向走。如果是行尸，也不会很多，她完全有能力解决，但是万一。
她屏住呼吸仔细辨别。
只有喘息，没有咀嚼。
edith绕过最后一棵阻隔视线的树干——什么也没有。目及之处除了树还是树。她松下警惕，垂下刀刃。
同时听到一声从侧边传来的忍痛的闷哼。
edith猛地转身，两步跨到悬崖边缘。山崖下躺着的两具尸体，以及近处的……在大脑运作之前身体就飞扑出去，拽住失去力气而从树木枝干上松懈的手。
地球引力加持下的一大半成年男性的体重瞬间拉扯让她觉得自己右手的手臂肌肉和骨头都快撕裂，但她忍不住高兴地笑出来。
“daryl。”她趴在地上才能勉强稳住身体，“你好重。”
她找到他了。他还活着。
被叫到名字的人神情恍惚，似乎皱了皱眉才看清她的模样。
“daryl？”
“tookyoulongenoughtoeback”
edith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他用的是嘲讽的语气，明明daryl听上去有些生气，虽然这股气因为受伤而上气不接下气。
好开心。
“你先上来再骂我。”edith试图把他往上拽，“这个姿势我没办法专心听，那太可惜了。”
daryl好像累透了，只能勉强靠在一棵支出的树枝上。
“我他妈的都快忘了你有多变态。”
“没关系，我会一直提醒你的。”她腾出另一只手环住旁边的树干，勉强立起身子变成蹲姿。
daryl顺着她的力道往上蹬，一只手扒上悬崖的边缘。edith两只手拽着他的胳膊，终于将他的上半身拉离了危险地区。
“你需要锻炼，你的臂力烂透了。”
“合适吗daryl？”edith喘着粗气，和他一起瘫在地上，“你骂人的功夫几天不见是不是退步了？”
daryl嗤笑一声翻身坐起，却因扯到伤口而倒吸一口气。
edith立刻爬起来，扶他靠在树边。
“让我看看。”
“怎么？”daryl咬着牙，“你这两天去考了个行医资格证？”他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我没事，这点小伤还不致于让我像个娘炮样的动弹不得。”
“你娘炮点我也喜欢你。”她无所谓地说着，毫无心理负担。强硬地掰开他捂着伤口的手。血迹已经浸透了他用来暂时包扎的布料，新鲜的血液还有不断往外继续扩大的趋势。
这可不是什么小伤。她皱起眉头。
“……”daryl默了一瞬，虽然她说得轻巧，但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就像上次的告白一样。在她挑明后，他也不能再用“玩笑”的态度去搪塞，只能别开脑袋不去看她。
“我没事。”他轻不可闻地道，“别担心。”
edith斜了眼他红透的耳尖和盯着什么都没有的泥土地的眼眸，没忍住哼笑一声。
“你还有力气上马吗？”她朝他伸出手。
事实证明，就算是受伤了daryl的骑马技术也比edith好上不止一个层次。本来鉴于他的身高和伤势，坐在后面环住edith的腰——开始只愿意撑着后面的马屁/股，体验了两秒她技术的颠簸程度后妥协——但在edith险些摔下马还得靠他眼疾手快捞一把后就改成由他在后面握住缰绳。
“难以置信你一路骑到这里居然没摔个狗吃屎。”
edith尽量往前坐以免碰到他的伤口，而这在daryl眼中就变了番意味。他抓缰绳的手圈得更朝外了些，侧举的手臂稍稍牵扯到了伤口让他皱起眉，但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路回到农场。
“他受伤了，不是咬伤。”edith率先下马，冲老早就观望着的rick道。语罢想要伸手扶daryl，被rick拦住。
“我和shane会暂时负责照看他。”
他们一左一右地夹住daryl的肩膀，不得不说两个身高旗鼓相当的男人拖他确实比她顺手得多。
“别担心。hershel是个医生，会为daryl治疗。你可以先去清理一下，再打盆水过来。”
结果就是edith先去打了水搬到daryl的病房，才去找maggie借了几件干净衣服钻进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她站在水下仰起脸接滴落的水珠。
直接用淋浴头冲脸会损害皮肤。脑子里突兀地冒出这个遥远的想法，她扶着墙倍感怀念地拘了把头发上的水。谁还有空管护肤，她都两个多月没擦过水乳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长期干得起皮导致手感有些粗糙了。
“唉。”edith决定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好好地打量了下这间屋子。
排列在架子上的一系列护肤用品和化妆袋，该是maggie和beth的。这片农场像是从末世中摘了出来，还维持着生活原本的秩序，就像世界从未改变。
她擦开挂在睫毛上的水珠。
这是片好地方。虽然没有围墙，但远离外界，周围的树林是天然的屏障。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或者至少撑到judith出生，有一些医疗设备或许lori就不会死，rick也不会陷入崩溃。
shane，问题又回到了他身上。
算了。水蒸气让她大脑发沉，抬手关掉水龙头。她得休息一段时间，至少今天一晚。
她套上衣服。她实在太累了。
走出房门刚好遇见对面结束治疗的hershel，edith局促又礼貌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未经允许就动了你们的马。”
“是我女儿借给你的，我不能责怪她的善意。至少你比某些人懂得礼貌。”hershel用毛巾擦着手，“他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只要不做什么剧烈运动等待康复就好。也许会留疤，但我想那对他不会是什么问题。”
“谢谢你。”edith拽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在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力的。”
“现在。”hershel便朝客厅走边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
edith耸耸肩，短促地敲两下门推开走进去。
rick和shane站在daryl的床边，不知道三人刚刚聊了什么，rick脸上挂着调笑。daryl眼疾手快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
“？”
“edith。”rick抬起手来打个招呼，另一只轻轻碰了碰旁边站着的shane的胳膊，“我们就不打扰你俩了。”
他们路过门边时一前一后地分别冲她歪头，shane悄悄在胸前比大拇指。edith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赶他们出去般的在shane前脚踏出去的那一刻关掉房门。
她靠在门板上，看着一言不发绷着嘴角和眼边的daryl。他只露出半个肩和一个脑袋，像只从洞里探出头的猎豹幼崽。警惕，又畏缩地期待。
“你的伤怎么样？”edith率先打破沉默，走到床边，看了眼旁边的凳子，索性一屁股坐到床上。
daryl朝后缩两下，挪出更大的空间。
“没什么。”
edith觉着好笑，自己只坐一小块地方，现在却平白占有三分之二张床了。
“daryl，我又不会咬人。”她顿了一瞬，惊讶而夸张地竖起手挡住半张嘴，“等一下，这是个邀请吗？是我没眼力见了。”
“what？”
她二话不说地也躺到床上去，侧着身子面向他。
“？你”daryl哽住样地瞪眼，拉高被子难以置信地骂道，“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现在他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了。
“我想躺一会儿。”
“你就不能找个其他的床？！”
“我想在这。”edith在枕头上挪了挪，轻轻地道，“在你周围让我很安心。”
“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是想待在你身边。”她磨蹭着靠近一点点，试图露出温和的笑容，“可以吗？”
daryl没再发火，又或者他刚才也根本不是发火。紧绷的身体在与她对视的僵持中慢慢放松下来。
“我就当你同意了。”
edith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身下的床垫软得她快陷阱内部，布置在床头的暖色台灯将整个空间都照得迷朦。
隐约想起自己已经快三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我也许……”她强撑着意识，断断续续的，“要小小地睡一会儿。”
虽然很想再和daryl说上一两句，很想问问他这两天怎么样。
“你头发还没干。”
他有想过也许再也见不到她吗？
“没关系……我醒来就干了……”
“醒来别疼得哭着找妈妈。”
“不会的。”
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害怕？
她还在说些什么，却变成了daryl听不清的嘀咕。意识不清间有温热柔软的重量搭上了她的身子。
“别再这样了。”
daryl指的是什么？
她的脑袋没能运转到解出答案。
-
carol敲门进来时最先看到的是daryl快速竖在嘴前的手指。他指指还在旁边昏睡不醒的人。
carol看向edith，温柔地笑了笑，用口型说道：“晚餐。”
daryl轻轻点头，目送carol合上门。
睡着的edith过分安稳，除了平稳起伏的胸口外毫无动静，连翻身也不曾有。像是潜意识里紧张得僵硬成一团，却又总是柔软的。
而他daryl是天生地养冷硬的一把贱骨头。可以被搓磨、可以被碾碎，他都会靠着dixon家的狠劲和自己的拼命爬起来，凝塑成型、满是裂痕。从缝隙中被刺伤、结痂、再刺伤，层层叠叠，包包裹裹，直到凝结的血液垒出防御的尖刺。
他都可以接受。一只两只行尸，没什么；一个两个夜晚，也没什么。他糟践惯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才应该是那个冲出去的人。不该是edith，用她半吊子的追踪术和几个星期前还在林子里吓得动弹不得的胆子。
但这姑娘有个习惯逞强的臭毛病。
daryl没忍住戳下她微微隆起的眉头，似乎被刚才carol的动静吵到了。
而这个臭毛病让她显得超出能力的可靠。去他妈的可靠，她又不欠其他人什么。
她豁出性命，结果搜寻归来carol只是一个劲地说着不能留她女儿在林子里过夜。
sophia不可以，edith就可以了吗？
凭什么？rick和edith冒着生命危险，到头来只换得她的责怪和忽视？
他没能忍住火气，也没想过要忍。
“别他妈再哭哭啼啼的了，这都是你的错！”他记得自己骂道，“你老公死了！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好你的女儿，但你搞砸了，还得要别人来替你擦屁/股！sophia不是他们的责任，sophia也不是她的孩子！蠢婊/子。”
对一个刚走丢女儿的母亲确实是说得过了。但他也没怎么想过道歉。
他从未怀疑过她们还活着，无论遇到了什么，edith一定带着sophia在想办法回来的路上或者在林子里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找。
于是闷头做最擅长，也唯一能做的事：追踪。结果反倒是他被她找到了。daryl好笑地想，edith好像有能一下找到他的超能力。
daryl轻手轻脚地下床，把准备在椅子上的新衬衣套上。
他从不依赖任何人，包括merle。依赖这玩意太他妈弱，无论□□还是精神上，周围的人依赖酒精、依赖性、依赖毒品，没点依赖的东西就根本活不下去。
站在床边，手指上下弹弄裤子口袋，看着她的睡脸，迟迟没有动作。
但在edith抓住他手的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没关系了。即使他还整个身子吊在山崖上，即使他的腰间还在往外毫不留情地冒血。她总会找到自己，她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门外又传来催促的敲门声，daryl重新爬回床上伸手摇晃几下edith。
他排斥依赖着这种感情，但是或许。
edith慢慢睁开眼，混沌的眸子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只是或许。
daryl看着她迷茫的神色舔了舔嘴唇。
她比自己想象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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