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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哑绝


翎姬消失了,但是却没有影响到已经维继百年的追云楼。

        街上热闹非常,繁华的落云城一如往昔。无边妖域的妖兽将近半数被困在了阵法之中,人境的压力也愈发小了。

        江逾年见过疏寒,那少年现在已经长成了青年,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在修士协会担任防御东渡崖对岸逃逸妖兽的职责。去了无边妖域的人接近百人,活着回来的除了和江逾年沈肆遇上那两波,几乎再无人了。

        上界那么多世家门派,居然无人前来算账,看着眼前耸立的高楼,江逾年眉头微蹙,又缓缓舒展开来。翎姬只是一个炮灰罢了,追云楼背后的人尚未出面。而同样,他们借翎姬的口留下了一句话。

        未见弦断琴先哑,也拟朽木作云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方肃却是有些想法,“在下听闻这天玄之中有一门派,名为枢音。此门派虽规模不大,却出名得很。枢音的建立者号无弦上仙,百年前实力已接近窥天,是天玄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沈肆也听闻过此人,天玄向来弱于重上,千年前唯一一位窥天修士身故后,天玄再无窥天修士。不单单是天玄,整个上界的窥天修士用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当然不乏有隐藏实力极为低调之人。

        “听闻这无弦上仙脾气古怪,枢音弟子不苛求灵脉是否纯粹根骨是否绝佳,唯一一点要求,便是通晓音律。”方肃像是个百事通一般,他卖了个关子:“无弦上仙的首席大弟子容音与半年前双手被废,无弦用了无数灵丹妙药也回天乏术。如今这天下第一琴却是再也弹不了琴了,当真可惜。”

        未见弦断琴先哑,说的或许就是这人。

        尽管敌暗我明,江逾年依旧不得不前往,坐以待毙迟早会被那些人算计,倒不如主动找上去见招拆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便去这天玄一趟,与方兄兴许就此别过了。”

        “江兄此言差矣,这便是你我缘分未尽,我如今离家历练,也该去这天玄好生瞧上一瞧。”

        方肃满是笑意,但是心思却叫人看不透,虽然口上称兄道弟,但是彼此仍是设防。江逾年并没有与此人再同行的打算,但是对方目前还没有破绽,他也不便拒绝,加之方肃这个百科全书在,他也能更快地熟悉这个世界。

        江逾年点点头,“既然方兄不嫌弃,那便一道罢。”

        他没有注意到沈肆不善的眼神,方肃见沈肆满脸的不高兴,但江逾年目光扫过去时又恢复了淡然,不免觉得怪异。他向来心思细腻,只道这位沈兄容不得江逾年与旁人亲近,却也不说出口。

        几人并不着急离开,落云城一年一度的夜景盛会,花灯花舟舞龙舞狮,街上人潮攒动,河中灯火不绝。天色再暗些,鼓声震着烛火晃动,各色的纸灯串在大街小巷之中,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让人目不暇接。深巷里有酒香,还有各色吃食的香气时隐时现,勾得人想要拨开人潮去寻。

        沈肆揪着某只不安分的团子的小短腿,铜锣在空中使劲扑腾,控诉着对方的恶行。

        “好了,别欺负它了。”江逾年从沈肆手里接过铜锣,指尖无意碰到了对方的手,沈肆的手有些偏冷。细致的触感转瞬即逝,江逾年神色不变:“你也是,再乱跑就别回来了。”

        铜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不情愿地“唔”了一声。

        一阵破空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几人闻声望去。

        “居然有烟花……”江逾年怔怔地看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在空中炸开,逐渐消散。与他在现代见到的烟花别无二致,也许更闪些更亮些。

        “烟花?倒是个合衬的名字。”方肃笑着摇开折扇,江逾年自知失言,却也不开口说些什么。

        “是散灵灯。”用灵气凝成光团置入做好的纸灯中,百千盏散灵灯同时飞入空中炸开,散作流光点点。沈肆指尖凝出一束赤橙色的光,隐隐泛着白,他将手伸到江逾年眼前,那一团光晕缓缓倾泻流走,一丝丝灵气在空中恣意飞舞,形成了一个小团子的图案。

        “哇——是铜锣,不对,是橙锣!”铜锣兴奋地扑了上去,原本即将要消散的灵气却突然变换了轨迹,结成一张细密的网将铜锣兜住。

        “都说了不要乱跑。”沈肆眼中露出一抹凶光,铜锣忍不住打了个颤。虽然现在江逾年是最厉害的人,但是若是说谁是它最惹不起的人,那还得是沈肆,更何况他体内的那个橙色火焰是它们这些灵植的克星。

        江逾年原本略带失落的神情被笑意替代,沈肆见状松开了束缚,铜锣和灵气织成的网往下坠去,灵气再度化作点点荧光在空气中飞舞着散去。铜锣反应不及摔倒了青石板的地上。

        “沈兄这灯倒是好看极了。”方肃由衷夸奖道,每一缕灵气都有灵性,若是掌握得当,这些灵气的每一次动向都能很好地把控,而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离体这么久还能随主人的心思变幻。

        沈肆没理他,好看是双眸看向江逾年,问道:“好看吗?”

        方肃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只是给江穆一人看的,倒是他和那个小家伙打扰了。

        江逾年嘴角勾了勾,只是浅浅的一笑,却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很好看。”

        江逾年不会说,沈肆刚刚凝聚灵力的时候他想到了沈肆玩仙女棒的画面。

        就……还挺好看。

        方肃看着沈肆几不可察的笑意,也了解了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人的小心思,倒也可爱得紧。只不过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几位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可是外地来的?”说话的是一老妪,虽然已经风华老去,但是眼中却仍旧神采奕奕,她笑道:“这落云夜景一年一回,旁的倒是不打紧,可若是错过了落云典仪怕是要遗憾好一阵子。”

        “落云典仪?”

        那老妪道:“这是我们落云城人的叫法,外人管这叫‘苏罗袖’”

        方肃接过话茬:“这‘苏罗袖’在下倒是有所耳闻,传闻夜景盛会这一晚,落云城所有成年女子于城墙之上起舞,罗袖翩翩像流云一般好看。”

        “这位公子所言不差,若是往日,追云楼便会打开观景台。若是来得早便可登上,那里可谓是最佳的观赏之地,可惜今日……”那老妪叹了口气,本来就喧吵的人群中又掀起一片欣喜哄闹。

        “观景台开了!”

        一直蹲守在追云楼附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为避免人多相互推挤发生意外,可以上这观景台的便会有一丝灵气作为标记,观景台一开,被选中之人一目了然,这也是落云城约定俗成的规矩。

        几人自然是不能被选上,但是只是少了最佳观赏位而已,也不影响。

        落云城的城墙很高,单是从城内稍空旷一些的地方便能看到伫立的城墙,城墙上燃起了灯,照得如同尚有太阳挂着的黄昏。水袖轻拂,当真如同流云一般,轻飘飘的,在天边攒动。

        长袖垂下随着风在城墙边上飘着,数百名女子齐齐蹲下,追云楼处传来一阵极其动人的清丽之音。

        是丝竹之声,琴音为主。

        城墙之上数万名女子随着这琴音起舞,比起一开始呈现的天边流云,此时更像是初霁的虹。

        “是长楼赋。”沈肆听过这曲子,“是安于现状耽于享乐的曲子,此曲正是出自天下第一琴——容音。”

        琴声行至高潮,楼上的女子长袖向后一抛,齐齐坠下城墙——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但是没有一个人作出反应,那些女子坠了几米又停住,显然腰上束了细绳。她们随着琴声在空中起舞,脚蹬城墙借力在空中旋转,长袖互相交缠,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无数“散灵灯”从城墙之上升起炸开,原本明亮的城墙区域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的流火像是开了一台巨大的星空投影灯。

        然而这一切美则美矣,却不及那琴声动人。

        琴声时徐时急,徐时如清泉流水,环佩相鸣;急时如烟花乍起,长灯明灭。

        沈肆在江逾年耳边低语几句,江逾年神色微变。他与方肃知会了声,届时在酒楼碰面,便带着随音乐起舞的铜锣与沈肆离开了。

        他们的目标是追云楼。

        那人并蒙面,端坐在追云楼顶抚琴,神情之专注仿佛要将灵魂注入其中。

        沈肆摇摇头,此人并非容音,因此此曲的古怪也情有可原。长楼赋极为难弹,若是稍有不慎更是会引入魔障。此曲将弹奏者的心绪与情感传递给听者,若不是有极高的天赋与琴技,弹琴者反而会被曲子夺了心智,再牵连听到的人。

        “我记得容音的曲谱很少外传,以免误人心智。能够流传的往往是一些通俗普通的曲子,为何会有这一曲长楼赋?”沈肆心中疑虑,这几年发生了何事他倒是不知,短短的几年时间在十方天修士的一生中太短了,短到甚至难以改变任何事。

        江逾年道:“方才方肃所说容音双手皆废,恐怕与此有关。”

        难怪,难怪人境倾颓,落云城却繁华奢靡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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