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不可言说的初衷
沈继打开自己解剖室的门，把今天仇什找到的碎骨放在了冷冻室：“这就是平时我工作的地方。”解剖室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好多，墙角还有一扇排风扇。这床解剖台上不久前躺着一位花季少女，她不幸被人杀害想要自己申冤却开不了口，而沈继这类人就是聆听他们言语的人，让她们再次拥有了捍卫自己尊严的权利。
沈继从另一扇门再进来：“这扇门通着我的办公室。”沈继回去穿了另一件西装外套，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后腰上多了什么。
晓霁跟着沈继走，两人几乎是并排，晓霁在拐角处总是会偷看一眼沈继，曾经安慰过他的学长已经变得这么优秀了。
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追随着他，也因为追随着他而变得优秀。
他们一同上了二楼。
“这是你的办公室，明天有空了可以收拾一下。”
“后面就是储物室和会议室什么的了。”沈继说道，晓霁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嘴上念叨着一声糟了，赶紧跑进旁边的会议室。
沈继跟着进去就看见晓霁抱起了早上自己送给他的玫瑰花，火红的玫瑰有些发蔫了，桌上还散落着不少花瓣，玫瑰上的晨露早就干涸只在花瓣上留下一块印记像是一块永不消退的烙印：“喜欢玫瑰花啊？”
晓霁点了点头，其实是今天开始喜欢上的，因为这花的味道和沈继身上的味道很像。
沈继看着他的侧颜愣了会儿神，随后鼓了鼓掌说道，“可以啊，晓队长有点队长风范了。”
晓霁以为他是在说刚刚分配任务的事，晓霁面对沈继的夸赞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没，我还得历练呢。”
“当年毕业怎么没想过直接来刑警队？”
晓霁有些遗憾：“直接被缉毒队的领导带走了。”如果当年可以来就好了。
沈继看着他：“我看过你的功绩，你太疏于保护自己了，缉毒任务本就危险，这么没日没夜的攒功绩很容易被人盯上，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这么危险的境地里？”
晓霁有些疑惑今天一天他们都在一起沈继究竟是什么时候查的自己，还没等他回答，沈继就靠着会议室的桌子说道：“我不想听什么为了正义和人民，我只想知道你的最初想法。”
晓霁咬了咬嘴唇，他也很想把他的初衷告诉沈继，告诉沈继是因为我崇拜你，喜欢你，是为了我努力了很久才与之并肩的你。想来到你的身边，也想用我单薄的肉身保护你。
他怕吓到沈继，害怕沈继不能接受一个来自同性的爱，最后连远远地看着都没有资格。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能告诉沈继。
晓霁一直不说理由，沈继就更加好奇了，“告诉我是为什么？”其实他已经不怎么怀疑晓霁了，可一看到这张脸沈继就总觉得有人在算计他，实在是太像了。
晓霁被越来越靠近的沈继抵到了墙壁上，这里是个死角从门上那一小块玻璃是没办法看到这的：“这里有摄像头。”说完也没有抬起头，手里开始撮着衣角。
“这里没有摄像头。”沈继低语，他真的想要有一刻去放松自己，不要在晓霁和小然之间反复驳斥自己，真的想有一刻就把晓霁当作小然，狠狠的吻上他，把这些年无法诉说于口的思念全部都付诸行动，他想给予小然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想把小然拆解入腹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明明只要关了灯就可以，沈继的手指定在开关处，只要他按下，这里又偏远其他人绝不会知道，哪怕是起身挨了晓霁一巴掌也无所谓。
或许他也可以卑鄙的利用他，告诉他自己很早之前就注意他喜欢他，让晓霁慢慢爱上他，然后代替小然陪在自己身边，那样他也能暂时抚慰自己内疚多年的心，只要过后把监控的带子删掉就好。
可是晓霁就是晓霁，周潇然也就是周潇然。
任凭沈继再怎么欺骗自己，他也下不去手。
此时他只是想保留着属于小然的一切，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哪怕是自己的恍惚也不行。
沈继皱了皱眉头收回了那只按在开关上的手，他紧紧的抱着晓霁在他的肩头缓缓地问出他的疑惑：“你到底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小然如果是你，你怎么会这样的刚毅果敢，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如此神似。这世界上不会有一摸一样的两片叶子，除了那双眼睛你们简直一摸一样。
晓霁十分贪恋这个带有玫瑰花香的怀抱，温暖紧实他悄悄默许自己多抱他五秒钟然后模棱两可的说道：“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说罢晓霁就从沈继怀抱里退了出来，拉开门跑了出去，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背贴在门后，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把心爱的玫瑰花落在他那了。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因为他喜欢的人在这里。
会议室里的沈继将别在腰后的枪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他只是想知道晓霁究竟是为什么来自己身边，这张脸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又或者是那个人安排他用这张脸来到这的？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得知他是卧底的时候行云流水似的拔出枪杀了他。
他现在看着桌子上那把枪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他。
因为，那张脸。
那张脸，就像一片落叶落入湖中，还是让沉寂了三年的心脏跳动了。
明明知道晓霁不是周潇然却因为晓霁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而心中酸涩，沈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对晓霁有非分之想，他所说的非分之想是永远都不要把晓霁当作周潇然。
他不曾想到的，因为他的犹豫摇摆不定欠下了一份用余生偿还不清的债。
晓霁冷静下来略整理了一下办公室，记下了办公室里需要的东西，整理东西的时候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水晶花瓶，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着也就自己的办公桌上能放这个花瓶了。
他走到了办公室的小阳台，空间不大但还是能放下一套桌椅，他记得家里还有一张朋友送他的秋千藤椅，用步子丈量了一下长度倒是放得下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可以养一些花花草草，最好是养几盆玫瑰花……
四月的风最是柔和，缉毒队的工作强度和性质哪里能给他畅想未来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在队里估计在想着藏在哪才能一击击中毒贩的太阳穴吧。
他依靠着阳台的栏杆，春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办公室在二楼正对着刑警队的大门，即使黑夜也能看清院子里的两排木棉树，他抬头看到门口的老孙正蹲下身子喂一只小狗吃火腿肠，隔着远他也听不清老孙在说什么话但情景看上去很和谐。
如果白天没有查案子，自己新入职的第一天倒也算得上平平静静。
他将警服脱下来放进柜子里，拿起平时背着的小帆布包换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和运动裤就走了出去。
斜挎着小帆布包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忘带东西，下楼的时候倒一点看不出白天的稳重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至少走在后面的沈继是这么认为的。
晓霁走到一楼才看到大家点的外卖都到了，而且各不相同，傅聚最实诚点了一份海鲜捞饭看样子价格不便宜，许雯吃着碗里的麻辣烫嘴被辣得通红嘶哈喘气也不愿意放手，坐在她旁边的卫薇拿着叉子吃着碗里的水果沙拉，不停的给许雯递纸递水。
仇什和关烨在一旁撸串嘴上还念叨着不够刚刚为什么不多点些。
“队长！你来了！”许雯赶紧擦擦自己的嘴说道，“我们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给你点了一份炒饭。”
晓霁笑着接过：“谢谢，我要走了，拿回去吃。”
“你们都加我个微信的，报一下账单，我给你们报销。”
沈继走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晓霁，晓霁忙的转圈他这才想起来这顿饭是晓霁请客，他们刑警队人不算多但这一圈下来也得都二三十人。
“好，都加上了。”晓霁摆弄着手机，“我建了个群，你们把饭钱发在里面就行，就这样我先走了，明天见。”
“队长明天见！”
“注意安全啊队长！”
“队长拜拜！”
“拜拜拜拜。”
沈继等晓霁出了门直径走过去说道：“新队长来队里一天工资都没到账先出了半身血。”他和晓霁还有眼前的这些人工作性质都不一样。
他们是入职的公安人员，自己的外聘人员。其实说难听的就是帮忙，想什么时候走叫个申请就行了。除了这一点他的工资也是比眼前这帮人高出一大截，这一桌子少说都得一千来块如果不是晓霁真有钱就是他自己节省。
这样看来新队长倒是为人仗义，至少不是小气的人。
“你工资高，也没见我每个月入不敷出的时候你接济我几分几毛。”傅聚抬起头说道。
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反正他们兄弟两个见面就是吵嘴。
“某人都30了还秉持着少年之心，你每个月愿意当尾款人吃土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把你柜子上的手办挂闲置平台上卖掉？”沈继说道。
傅聚差点儿被沈继那句30气到噎着，喝了口桌子上拿瓶水说道：“重申一遍，我今年29周岁，虚岁30，照这么说你今年到了生日也29了，咱俩半斤八两。”
还没等沈继反驳，傅聚又说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啊，我可是比你大了6个月的哥哥，你说话对哥哥客气点。”
沈继白了他一眼，直接走出了大楼。傅聚他们也没人留他吃饭，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沈继毛病太多，他不是不吃外卖，他只吃一家外卖，而且不用一次性餐具。
傅聚倒是不奇怪，法医说到底也算是医，学医的多少都有点怪癖啦。不过沈继没大没小的毛病确实更让他恼火，或者说是无奈。
沈继驱车开到大门口看到晓霁正蹲在地上给小黄狗顺毛，老孙和他还在聊天，两人似乎聊的很投缘，但沈继依旧从晓霁脸上看到了困惑。
降下车窗才知道怎么回事：“孙叔，您就别逗他了，您明明会说普通话的。”
晓霁站起来转身看着车里的沈继，孙叔哈哈大笑：“这小伙子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他玩。”
“我去给你开门，等着。”
晓霁看着沈继还想起来会议室里的事情，好在天黑遮住了他有些发烫的耳根。
大门开了，晓霁以为沈继会先走，没想到听到了一句。
“上车，我送你。”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94672/94672474/920812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