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无畏牺牲
“我怀疑杀害邢芮的真正凶手不是张智德而是邢峰。。”
沈继扭头看了一眼晓霁继续认真开车：“你接着说。”
“文恩婷跟我说她13号晚上去了邢芮家，她去到的时候邢芮的妈妈秦雪让她去房间里找邢芮，她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了邢峰正在和一个人打电话。”
“你什么意思，这些年我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无论如何邢峰的一条命我到现在也该偿还清了，你为什么还揪着我不放！”邢峰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在书桌前面来回的走，狂躁暴怒的情绪让在门外偷听的文恩婷都瑟瑟发抖。
“小心我把你们的事告诉警察！”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邢峰更加的狂躁起来，猛的锤了一下书桌，看似电话那边的人在他面前的话一定会被他活剥了：“你威胁我！”
“是不是再帮你们一次你们就不会告诉秦雪我是于岳的事？”
邢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眼神中的怒火仿佛烟消云散：“好。”
文恩婷站在书房门口偷看，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盘子破碎的声音，邢峰闻声猛地看向门口从门缝外看到了一个跑过的身影。
糟了！
“偷听的是文恩婷，如果真正杀死邢芮的凶手是邢峰那么必须符合两点，第一点文恩婷留下了她偷听的证据并且这个证据恰好和邢芮有关，第二点，呵，所谓虎毒不食子，那就是邢芮并不是这个于岳的孩子，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邢芮是真邢峰的孩子。”沈继缓缓的说道，他知道晓霁肯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他不可能如此猜测。
晓霁侧头看着沈继久久不能回神，眼神闪烁敬意里掺杂着些许的爱意，沈继意识到笑问：“怎么了？”
晓霁这才转正脑袋，两只手抓着安全带，好像很骄傲的样子：“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只是知道故事就猜出了我的想法。”
一只大手揉了揉晓霁的头发，他的脸通红连着脖子也变粉了，是沈继的手：“你有点可爱。”
“不是我厉害这是经验之谈，在刑警队离奇的事情很多，很多结果都不敢置信。之前我参与调查的一个案件，开始的线索全部都指向于丈夫，但最终的凶手却是他们邻居的女儿。往往最意想不到的人反而是案件的真凶。”
“我记得你比我小三岁对吧。”沈继问道。
“嗯。”
“我参与那个案件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沈继微笑着，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晓霁只希望此刻永恒，“你已经很棒了，比任何我认识的同龄刑警都要优秀。”
“只可惜当时在大学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你，不然肯定盯着你，一毕业就去跟梁队长抢人。”沈继怕晓霁刚来刑警队觉得自己没有经验无法服众一顿猛夸，其实也不算是吹彩虹屁，他说的都是真的，晓霁确实比他见过的任何警察都要优秀。
晓霁作为缉毒警能跨局被调来刑警队，除了他过硬的能力肯定还要加上他曾经获得过的功勋。
沈继两年前曾去帮助江城缉毒大队解剖一具缉毒警尸体，当时给他的感觉是他从没有写过那么长的尸检报告，不敢相信他们同为警察，明明这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才更有资格站在这里受万人敬仰。
他短暂的人生化作了这十几张轻飘飘的纸，甚至就连一块墓地都不能拥有。
那名缉毒警卧底在毒窝里，一朝被发现手筋脚筋全部都被挑断，就连舌头都被煤炭灼烧的溃烂。十根手指都被砍下，剥皮碎骨，更是在他的身体里检验出了大量的毒品和安非他命，在经受了长达40小时的折磨下牺牲了生命。
沈继欲言又止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问出口：“你有派到毒窝里去做过卧底么？”
晓霁摇了摇头：“我很想去，但是梁队长不让。”
梁子枫骂他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每次执行任务都打冲锋还有一次更是不听从命令私自挑衅毒贩。因为这些晓霁这个从小老实听话的孩子没少挨骂写检讨，梁子枫为了让他惜命直接停了他两个月的职。
“这件事很危险。”沈继脑海中闪过了那具同行的遗体，他不想晓霁躺在解剖台上。
“可缉毒警从不畏惧牺牲，我不怕，缉毒队的兄弟们也都不怕。这世界上的毒品一天不销，那么人民就会多一分受害的危险，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踩在同类的尸骨上面不劳而获。为着这些脏钱，他们不惜欺诈，诱骗，被金钱蒙蔽理智，荼毒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更是一个个家庭。”
晓霁顺着车窗玻璃指着路边缠着妈妈要买蛋糕的小女孩，女孩编着好看的辫子，蓝色碎花裙干干净净的像是一个花丛中的精灵仙子：“你看那个小姑娘。”
“我见过太多这么大的小姑娘，因为家人吸毒转身就被卖掉，哪怕只能得到一点点钱，只要足够解燃眉之急，他们就能出手。毒贩也会喂养这些小孩，他们则会成为毒贩最有力的武器。”
“而这些从小被毒贩熏陶的孩子基本上没有走向正途的可能，即便被救出来也已经在阴暗污浊的环境里生存了很久，心智早就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
“毒品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它只会带给你源源不断的痛苦，失去亲情，友情，爱情，成为金钱和毒品的奴隶。”
“那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他们是牲畜，是蠹虫，仅仅是行尸走肉罢了。”
“缉毒警不怕死，我们最怕的是毒贩越来越猖狂，毒品越来越泛滥，我们最害怕看到一个个无知麻木的人民自掘坟墓，就这么毫无反抗的接受灭亡。”
沈继也不怕死，在他心里从他出生就是没有意义的。也许是因为孤儿院的日子太过于孤独，平淡他早已忘记了八岁之前的事情。偶尔会记起一些片段但瞬时就好像被大雪覆盖，任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孤儿院的孩子自小缺衣少食，没有系统的学习环境，所谓的玩伴也只是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更重要的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父爱与母爱。他们就像是深渊里的一粒种子，不知何时来到这里，不知自己的起源，一朝甘霖，一份骄阳就这样默默无闻的生长了。
他永远记得他养父母的面孔，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令人向往。他那时候还小只是拉住了曾岑的袖子抬头喊了她一声妈妈，他记得妈妈的脸上是惊喜，那仿佛就是他从未获得过的来自母亲的爱。
接踵而来的是他十岁再次成为孤儿，那场车祸他失去了一切，车子在他跑出来后瞬间爆炸，烈火在他眼前燃烧，炙热的温度赶超烈阳。
他记得除了妈妈庆幸的眼神，除了爸爸担忧的面容，他还看到了一双居高临下的目光。是野犬的目光，好像再看猎物，唇角的虎牙若隐若现，每当会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之后他们各有所思谁都没再开口，晓霁的眼神黯淡下来，果然沈学长早就把他忘了。
于沈继来说那一小段可有可无的话却是晓霁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温暖。
回到警局沈继先去了解剖室查看张智德的尸体，晓霁则是进了审讯室，孙杉杉紧张的满头大汗，两边的刘海已经糊在了脸上，通红的眼眶下的乌青又证明着她的睡眠质量，眼球中布满红丝，她看着晓霁欲言又止。
傅聚去传唤邢峰，仇什就先一步回来审问孙杉杉，结果这孙杉杉毫不配合，不是在哭就是在装疯卖傻，仇什气的头发发直，咬牙切齿小声道：“队长，她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办法。”
晓霁把他拉出来问道：“她知道张智德死了的事了么？”
仇什从审讯室外的玻璃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先带她回来的，之后就一直在审讯室里。”
“那就好办了。”晓霁环顾四周也就坐在工位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监控的关烨他还熟一点，“关烨，给我个文件夹。”
关烨赶紧放下手里的薯片擦擦手边找边问：“你要哪个？”
“随便一个，有纸有字就行。”晓霁想到关烨是负责孙雁的笔录的，“孙雁那什么结果？”
“噢，是这样的。孙雁被邢芮这事吓得不轻，我们趁着她清醒简单的问了一下。她说是孙杉杉让她把邢芮叫到游泳馆的。她现在神智不清醒，天天觉得邢芮的鬼魂来找她，我看她那模样就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去看看了。”
“你把笔录给我吧。”
晓霁拿到之后仇什还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狐假虎威听说过么？”
狐假虎威？
晓霁坐在座位上：“孙杉杉？”
孙杉杉抬头目光兴奋的看着晓霁：“警官，我是能走了是么？”
晓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走？我从没见过杀人凶手能走出警局的。”
孙杉杉突然怔住，连刚刚抽搐的手指都跟着静止，脸上除了滑落的汗水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的呼吸越来越快，好像随时可以突破阻挡她的这把破椅子冲到晓霁的面前：“杀人……凶手？”
“张智德刚刚在隔壁已经招认了。”晓霁举起他从关烨手里拿来的文件夹，“这里是张智德的笔录以及我们警局沈继法医的解剖结果，我们在邢芮的手表表盘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邢芮的指甲中也提取到了你的dna，张智德把你们之间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我们。孙雁是你的侄女吧，这件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争取立功减刑。”
仇什坐在旁边一直绷着脸和晓霁一样一脸严肃的模样，要不是这屋子里还有孙杉杉他都想给晓霁跪下，这一通操作下来他都相信了。
今年奥斯卡小金人不给晓霁真是可惜了。
“他这是污蔑！他在污蔑我！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话不能信！”孙杉杉大喊着，眼泪又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口口声声说为我好，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一切分明就是他做的！”
“我和雁雁，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你无不无辜我不知道，孙雁是不是真的无辜是文恩婷说的算。”晓霁打开了文件扫了一眼孙雁的笔录，基本上还是配合的把事情都说了。
孙杉杉一下子蒙住：“你们都知道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相信警察掌握了大部分的线索，或许自己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份文件我还没有上交，你多说一句话就证明还有机会减刑，如果你咬死不肯承认后果只能你一人承担。”
“你和张智德有什么计划？”晓霁假装看着手上的文件，目的就是让孙杉杉以为自己在对他们两个人的口供。
“我……我，这次高校的游泳锦标赛因为有保送的名额所以我就让我的侄女孙雁参加了，文恩婷和孙雁的比赛我直接判了孙雁获胜，但其实……是文恩婷更快。”
“谁知道邢芮她在旁边偷偷录了视频，把这件事直接捅到校长哪里，最近市委检查，学校杀鸡儆猴我被开除了。张智德是邢芮和文恩婷的班主任，他一直都在我身边献殷勤。”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计划，都是他跟我说这件事交给他的，和我没有关系。”
晓霁顿时冷了脸：“你们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害死的是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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