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是香的
于岳握紧的手指突然泄了气，指甲已经扎进了手心里，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雪，他不知道要怪谁，不知道秦雪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警察，也许……
“是谁告诉你的？”于岳嘴唇有些颤抖，好像小的时候把爸爸给的买馒头的钱都买了糖那样害怕，恐惧，所有不好的感受涌向心头。
秦雪扳过来他的脸，和他面对面，她脸上的泪水似乎无穷无尽：“我早就猜到了。”
“从你第一天以邢峰的身份踏进邢家大院我就发现了。”
“这么多年你是在羞辱我么？你觉得我认不出自己的爱人么？”
于岳握着她的手他此刻真的很想把她拥进怀中，他从没这么热切的渴望过她的怀抱，直到秦雪环过他的肩头，他才埋进那满是花香的怀抱里，无声的哭泣。
“我恨不了你，我自己知道。”
“我并不无辜，我也有罪。”
“那天文恩婷来到咱们家的时候，那个盘子是我故意打碎的。”
“或许我骨子里也是坏的，烂的，脏的，臭的。”
于岳依靠着秦雪，一个杀人犯却在警局里与自己的爱人相拥，他太依恋这个怀抱了，他好想一直在这个怀抱里，哪怕即可死去他也愿意。他想把这十七年他失去的香气都补回来，就在这警局，就在此刻。
对他来说这才是他的幸福。
“不坏，不烂，不脏，不臭。”于岳离开秦雪的怀抱仍然握着她的手，他笑了，一个灿烂的笑，虽然这个笑颜还带着泪痕，但这是邢峰不曾拥有的东西，这是只有于岳才会有的笑，“是香的。”
坦白了一切于岳比刚见到秦雪的时候更加的不舍，眼眶中的眼泪还在不断的积蓄，他吸了吸鼻子用了这十七年都不曾出现的最温柔的声音：“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把邢峰名下的资产都转移到你名下了，我……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你听话，别让我走的不安心，自己找个喜欢的地方好好生活。”
“你不喜欢滨城，可以去江城，去海市，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你就可以过普通人的日子。”
于岳顿了顿一直看着秦雪的手，她十七年从未碰过凉水，于岳哪里舍得让她洗碗做饭最多是拿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他会在书房的窗户看着她，那个多年之后在阳光下仍然温柔的女孩，也静悄悄的骗过自己这是于岳和秦雪的生活。
她的那双手细腻白皙纤长匀称，能把秦雪养的这么好这是于岳最得意的事。
“别让陈嫂走了，她也没有家人，又了解你的喜好，你们俩就搭个伴……如果再能有个人疼你就最好了。”
秦雪还年轻她刚37岁，她又这么温柔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她的，会有人对她好，会有人疼她爱她。只是想起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他还是有些难过有些心酸。
秦雪咬了咬嘴唇，在于岳说话的时候一直摇头：“我不要。”
“你……不要我了？”
“你听话！”于岳已经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替她安排了，“无论对错与否，我终归还是杀了人，我没有机会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是干干净净的。”
“我于岳这辈子最希望的事就是你好，你过得好我就开心。”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把钱一捐，我一分都不留，你死了我就去投河。”秦雪一辈子从没这么犟，如今无论于岳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现在不是你犟的时候！”
“你这辈子有为自己活过么？你该为自己活了！你要坚强，下辈子我还来找你。”
秦雪出来后脸色有些发白，陈嫂赶紧跑过来扶住秦雪，可能是这几天没睡好头晕目眩，陈嫂看了秦雪的状态有些担心：“太太？警官，你们这有糖水么，太太可能有点儿低血糖了。”
许雯摸了把眼泪跑去倒水，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被这对苦命的鸳鸯感动的，但他们身为警察，是站在法律面前执掌天枰的人。
他们是警察，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凶手有任何怜悯，否则他们对不起身上的警服，对不起死去的受害者。
“先喝点水，缓一下。”许雯说道。
秦雪抿了一口就转身冲晓霁问道：“真的没有余地了么？”
晓霁不知道怎么做能让秦雪接受于岳多半会被判死刑的事只能宽慰她：“故意杀人罪是情节轻重判处死刑，死缓，无期，这还是要法院审理，我们只负责调查。”
“如果他配合调查并且能提供一些有力的线索或许法院也会酌情审判。”
晓霁转身走进审讯室，坐定后问：“尽力配合调查才有可能酌情审理，你懂得。”
于岳深吸一口气：“邢峰的尸体我埋在了杏花村的后山，那里没什么人会去。”
“除了这三个人的死我还要坦白一件事。”
“我的手机里最新一条录音是最近一次我和那个人电话的完整录音，”
“那个人是谁？”晓霁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声音年纪不大，这些年他一直用邢峰的事威胁我为他定时提供16-19岁之内的女孩，但是他本人从不露面，只是我把她们带到指定地点就离开。”
晓霁皱眉道：“什么？！”
“他要的人数不多三五个人，需要的时候就会给我打电话。”
“你做了多少次？”
“从第一年开始每年都有两三次。”
邢峰已经死了18年，至少也有108个女孩遇害并且只多不少。
“这些女孩都来自哪里？”
“杏花村。”
晓霁拍案而起，眼神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撂下一句话：“你可真是丧心病狂！”
于岳被暂时收押，秦雪也被晓霁让人送回了家，并且指派了两个警察暗中保护秦雪。晓霁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他尝试着放空大脑，却怎么也不能安静下来。
十八年，108个女孩，不，也许这只是那个人获取女性的一种途径，杏花村位于滨城的西南角是最偏的村庄，村庄人口稀少发展也不好，原本他只是以为是因为穷才人口稀少，不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晓霁跑下楼对着正在吃饭的傅聚喊道：“傅聚，你去查一下滨城的失踪人口信息近十八年的我都要。”
傅聚仰着头叹了一口气，他手上的烧饼还没吃完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晓队，您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你不饿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故意跟晓霁唱反调，傅聚刚说完晓霁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刚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双手还放在肚子上。
沈继刚刚叫他一起吃饭，不知道现在去哪了，难道在办公室？
“许雯，沈继呢？他去哪了？”
还没等许雯答话，沈继就从门口进来：“在找我么？”
晓霁点了点头：“不是说一起吃饭？”
沈继抬了抬手里拿着的两个便当袋：“走吧。”刚要进办公室的门就先把两个袋子给晓霁让他先拿进去自己则拎着另外一个打包盒走到了许雯的工位上。
许雯吃饭喜欢看剧，她就喜欢吃饭的时候看一些血次呼啦的视频，她觉得会很有食欲。以至于关烨从来不跟她同桌吃饭。
“咳咳。”
“啊，那个那个，师父，我马上，我马上就吃完，一分钟，我这就去搬尸体。”说着许雯就开始暴风卷入，不管上一口有没有咽下去下一口已经吃进嘴里了。
“这个给你，你下午不用去搬尸体了，看看最近报告还有没有没写的都补上。”沈继把一个打包盒放在她桌子上就走了。
许雯边打开边说道：“我师父不会是实在看不下去我了，直接给我扔个炸弹来吧。”
关烨听到这句话直接笑喷了出来，喷到了仇什身上。“喂！你这……”
“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给你纸巾。”
许雯打开才看到原来是份水果捞，她欣喜地发现有好多芒果，她最喜欢的就是芒果。心里感动的开花，原来师父还是在乎她这个小徒弟的。
卫薇端着午饭也从后面的实验室冒了出来，一出来就听见许雯在显摆她的水果捞。
“这可是滨城著名法医沈继亲自给我买的水果捞。”
“你快瞅瞅，这可是我师父给我买的水果捞。”
卫薇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饭菜不香了，下午许雯从档案室出来看到一桌子的水果捞，咽了一口口水：“这什么意思？”
看了一下单子：滨城著名检验师卫薇
你师父的死对头卫薇
许法医的专属司机卫薇
甚至有一张单子备注：死丫头，过来！
“薇薇姐～～～～～”
晓霁这是第一次进沈继的办公室，空间没有他的办公室大，只够摆得下书柜，桌子椅子和沙发茶几。
“坐吧。”
沈继从便当袋里拿出餐具，都是放在盒子中的便携餐具，摆好饭菜：“你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店。”
晓霁尝了一口鱼香肉丝，这味道不就是学校旁边的那家小饭馆么，他记得上学的时候沈继就经常去，他也经常在角落的位置点一份和沈继相同的菜。
“你是去学校旁边的小饭馆买的？和平餐馆？”
沈继问道：“是，你也去过？”
“上学的时候经常去。”晓霁很怀念那个餐馆，老板人很不错做的菜也好吃，“对了，刘大爷现在怎么样？”
“身体还行就是饭馆不能开那么晚了，现在晚上八点就关门。刘大爷的妻子去年刚过世，但刘大爷看得开，没什么大事。”
“嗯，那就好。”
“话说回来，我大四那年你应该刚上大一吧，怎么也没见过你？”沈继问道。
“可能是没赶上吧，那时候咱们都忙。”你果然把我忘记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么优秀的人如果我们能早相识几年就好了。”
“如果早相识，我肯定厚着脸皮去找梁队长抢人。”
远在滨城最西边的缉毒队队长正开着会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谁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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