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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惹事


两人安静了片刻。

        白知山两只手紧紧攥着茶杯,不安的盯着一直往嘴里塞菜的纪川行。

        怎么也想不到纪川行是干那种事的人,看样子也的确。

        长的挺沾花惹草的。

        不过被莫名其妙盯着的纪川行,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吃累了的空隙中抬眼看了下白知山,见他不动筷子,就好心问:“你怎么不吃,就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见白知山不回答,还在发愣,以为他是发生了什么事,继续问:“怎么了?”

        “没、没事,你吃你的。”白知山回过神尬笑两声,将头撇过一边。

        这时,来了位身着金贵的男子,他气势汹汹的带着几名家仆进来,似是来闹事的。

        进来就大喊大叫,没完没了,还吓走了一些食客。

        “是这里不,把人给我找出来!”

        “找不出,今天就别想进门。”

        身后的家仆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公子。”

        白知山听到了吵闹,将头撇了过去。

        乍一看,这不是刚刚那位堵着他,爱装模作样,素质极差的男子吗?

        怎么来这儿了,莫非是来找他麻烦的。

        白知山望着梁宇昭,现在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小声嘟囔:“怎么是他。”

        本还吃着正欢的纪川行,听到了吵闹没想理会,却又听见白知山说话,于是疑惑的看着白知山,问他:“你也认识他?”

        白知山手肘抵着桌子,撑着脑袋,回答纪川行:“认识也不认识,刚刚本来还想躲你就去凑了个热闹,我什么也没多说,他的嘴就一个劲的说,然后没给他好脸色,我就走了,”想到了刚刚纪川行说的也,“你……也认识?”

        纪川行可算是想起这件事了。

        报名之前是干了件“大”事。

        “我顺了他一个玉佩。”纪川行突然放低音量,小声地跟白知山说。

        “什么?”白知山吃惊的大叫道,纪川行急忙伸手将白知山的嘴捂住。

        原来是纪川行将梁宇昭玉佩偷去,然后那边的人围成一窝,白知山再去凑个热闹,又惹毛了人家。

        也真是活该人家梁宇昭找上门,要是知道是纪川行偷的,又看见不尊重他的白知山,估计想杀了他俩的心都有了。

        然而,就在纪川行刚要开口说“小声点”,嘴啊着一半,那边就已经传出了说声:“对!公子就是他顺走了你的玉佩!我亲眼所见!”

        周围躲躲藏藏的食客,都不约而同望着那家仆手指着的位置,他们心中都有了底。

        怪不得他们怎么这么能吃,吃这么多,肯定是偷了梁宇昭的玉佩,拿去当了,然后来过度消费,找找乐子。

        看不出来。

        还以为过会就能躲过去的纪川行,听到家仆那番话,再加上那手指得都要怼他脸上了,就急忙将捂在白知山嘴上的手拿开。

        随后用手扶额别过脸,大拇指按着太阳穴。

        白知山也怕梁宇昭认出自己,别过脸。

        而梁宇昭,看家仆激动的手都不安放,轻笑一声,然后转向他们这边,轻松摇着扇子。

        浑然不知早已露馅了的纪川行,还根本就不打算承认。

        手放了下来,与梁宇昭对视上了。

        梁宇昭则是漫步朝他走来,像是说,“我也不急,反正你也躲不掉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纪川行桌边站着,对他和气说道:“公子可否拿了在下的玉佩,如果拿了请奉还。”说着还不忘向纪川行伸手勾了勾手指头。

        梁宇昭凸出的龅牙格外煞风景,眼睛小小个,感觉盯着纪川行的眼神都色/咪/咪的。

        城中也传过些小道消息,说梁宇昭男女通吃,是个小断袖。

        所以他堵着人家白知山,问东问西,估计是觉得白知山和了他的胃口,想要与白知山搞情情爱爱,不过白知山不吃这类,他没有这类癖好。

        纪川行无所谓耸耸肩,撇着嘴看着梁宇昭,一脸无辜的说着:“我并没有拿公子的什么玉佩,我也不稀罕这些玩意。”

        梁宇昭当然不信,他向后招了招手,从后面走出了两个家仆。

        随后,梁宇昭望着纪川行一脸阴险的说道:“那就只能搜身咯!”

        说完他便转过身,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观看,看他那样子,真像是在看一幕盛世戏剧。

        不出所料,下一个场景便是——

        “诶!这……扒衣成何体统!我……诶诶诶……”纪川行话还没说话,那两名仆人就直接上手扒了上去。

        堂堂八尺男儿,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场扒衣,传出去不难让人笑话。

        坐在他对面的白知山,斜眼瞥见他光天化日被两名男家仆扒衣,就没好心捂嘴偷笑。

        因为白知山始终没有与梁宇昭正对脸,所以梁宇昭也并不知道,他其实就是那个,胆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的人。

        只是觉得白知山现衣着打扮,异常的熟悉。

        “公子,没有玉佩。”

        搜完身,家仆都难以置信,但只能弱弱挪到梁宇昭身边,凑他耳边小声说。

        再小声白知山都听得见,但随之有点吃惊,心道:他不是顺了人家的玉佩,玉佩呢?

        于是用手侧着挡脸,皱着眉带点疑惑的看向纪川行。

        纪川行知道他想问什么,就轻轻向梁宇昭的方向仰了下头。意思是:等那个人走了我再告诉你。

        白知山也不再多问继续挡着脸。

        “嗯?怎么会?”梁宇昭瞳孔瞪大也颇为震惊。

        怕出洋相,急忙扭头对那名说是纪川行偷的那名家仆,小声质问他:“你不是说是他吗?怎么回事?这事要是传出去,清剑院那些人怎么看我,大家怎么看我!”

        虽说是小声呵斥,可周围人都听见了,各各议论纷纷。

        “属实是他啊公子!千真万确!亲眼所见啊!”这名家仆突然下跪,扯着梁宇昭的衣角道。

        “那搜不到是怎么回事,玉佩不可能上了他的身会长腿跑吧。”梁宇昭快要没了耐心。

        “属下也不知啊公子。”家仆眼角微红,直眼瞪着纪川行,笃定就是他,可结果摆在眼前,纪川行身上并没有,那就只能是当了或是藏在某处地方了。

        家仆还想跟梁宇昭求个机会,却遭来周围没完没了的质疑声。

        食客们的质疑声很大,梁宇昭快没了脸面,急躁的往这名家仆身上猛地踹上一脚,又气又恨道:“滚。”

        然后,梁宇昭转过头,对衣服被扒的不成样的纪川行予以抱歉的语气说:“抱歉这位公子,是在下有眼无珠,扰了您和这位公子吃饭的雅兴,实在抱歉。”

        纪川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斜眼瞥他对他冷冷的说。

        “道歉就完了?”

        梁宇昭盯着纪川行的眼睛,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也能特别肯定,要是自己不给他好点的印象,估计自己都不可能有下半生了。

        没有更多的办法。梁宇昭咬了咬嘴唇,不情愿道:“诶对对对!我这还有几点银两,都给公子了,还请公子笑纳。”

        说着便双手乘上一袋圆鼓鼓的荷包。

        纪川行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圆胀的荷包,视线随着荷包到了自己的手上。

        随后干咳了两声,假装毫不在意的对他说:“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姑且不跟你计较,如有下次就不是这小些银两这么简单了。”

        梁宇昭点头附和:“是是是!”

        说着便抬眼瞥了下一直别过脸的白知山,觉得他好生面熟,便又继续对纪川行说:“我能否看看您对面这位公子的脸,好像我一位朋友。”

        白知山顿时就失语,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明明两人就没什么关系,非得说有关系,也就稍微不搭边的聊了几句,就说是朋友。

        果然,与圣上有些关系说话还真没分寸。

        纪川行看他一直盯着白知山,便伸手将他的脸掰回来,讥嘲道:“原来清剑派的弟子都是这么没礼貌盯着别家公子看的呀,这说出去可不是件好事。”

        这句话说的很大声,路人食客们都多少听到了,都笑出了声。

        梁宇昭也觉得自己失了本分连忙退后两步,回答他:“公子教训的是,那没什么事在下就告退了,两位公子慢用。”说完便匆忙向门外奔去。

        是挺怂的。

        欺负不了的连屁都不敢放一声,本来还想着要教训别人,结果反被别人教训。

        说出去,怕是要丢尽清剑院的脸面,不过清剑院早就是人人口中的笑柄了。

        “他走了没。”白知山缓缓开口道。

        纪川行看他这么谨慎,笑道:“还没。”

        打算玩玩他。

        白知山是有些不信他的鬼话,这人唬人一套一套的,说谎都不带脸红。

        也是听着周围没什么声了,就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你瞎?”

        “态度这么差,小心我把他叫回来。”

        “千万别,我明日还有事,别耽误我的行程。”白知山说完长叹一口。

        酒馆没了那群人,顿时和善了许多。

        食客们有说有笑,可就唯有进门这一桌,突然就变得死气沉沉。

        两人心里都各打着算盘。

        白知山见纪川行也没怎么动筷,就敲了敲桌子问他:“玉佩哪去了?”

        纪川行若无其事道:“丢了。”

        “丢了?虽然那人嘴是那么欠点,也不至于丢吧。”

        白知山怎么也想不到,他二人。

        一个偷人家玉佩,一个不给好脸色,真是敢做。

        某些人这辈子都不敢干的事,他俩全占了,本来还说着拯救苍生,结果就刚来没几天,什么事都闯便了,就有些懊恼。

        可纪川行接下来的话,让他懊恼全无。

        “玉佩邪气很重,不光是玉佩,甚至可以说是,他整个人。”

        邪气。

        那这梁宇昭要么招惹到了某个鬼怪,要么就恶反噬了。

        毕竟梁宇昭在城中都臭名远扬的,他能看得上哪些鬼?应该是惹了太多,导致被报复上了也难怪。

        纪川行语气轻蔑道:“哪只鬼看得上他,就连最低级恶鬼都瞧不上他,肉都是臭的,谁稀罕。”

        听语气,纪川行这是怨气很重。

        白知山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这般,也不好问,只能附和的微微点头。

        他又道:“说白了,他清剑院在正位,邪气重些就重些。”

        “这样啊。”

        清剑院的位置在老祖宗辈就被众人看好。

        那时大多修仙的,建派院的,都想在清剑院这位置落脚。

        被算卦的人算过,这里风气很好,适合休养生息,却万万不能惹事生非。

        宜「安分守己,节俭,装修,入宅,盖屋」。

        忌「为非作歹,祭祀,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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