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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因由


没几天过去,来了两人。

        一见挺拔高大的身子,冷然的五官深邃好看,紧抿着轻薄的唇,浑身散发出的是生人勿进的气息,正因为这样,她后来才会不敢接近他。

        面庞上轮廓清爽而精神,没有了她最后见他一面时那深陷的颓靡和眼底疲惫的灰黑,右手还是完好的。

        一切还好好的,靳染面色稍微动容,不知因着什么原因能够回到现在,还是那十几年真的只是一场梦,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

        “哥哥。”轻缓唤着,她没察觉自己声音的颤动。

        靳明睿怔了怔,目露愣然,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了几年没叫的称呼,自从留学归来,他的这个二妹性情大变,活泼的性格封闭起来,家里谁也不亲近,对待任何人也是不冷不热。

        早几天就听母亲说过,她变得不一样了,他还不相信。现在看她,确实不一样了,清秀的小脸上眉目清澈,没有以前那迟疑与躲避,多了几分人气与顺眼。

        “阿染。”

        另一人进入靳染的眼帘,与靳明睿不同的俊,那是她二哥靳炎的清俊斯文,好看的眉宇在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轻皱,温顺的脾气在以前瞎了眼的她看来是疏淡与漠然。

        “见到哥哥,就忘了我这小哥?”靳梓炎温声轻润,连打趣她的语气也是那么温和。

        再次见到这两个至亲哥哥,靳染的忽然想起了许久以前,那人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真是只不懂珍惜的鸵鸟。

        以前这话总听不进耳,但如今看来,那人骂她骂的对,她因些小事,心嫉恨着那个她,忽略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亲人的渐渐疏远,她一直在怨在恨,到头来发现,原来一切不是他们的缘故,而是她的过错,对以前的自己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就像是她白活了一世。

        眼眶泛起酸意,“这几年来,阿染想歪。”她侧头去看,问:“你们会原谅阿染么?”

        显然没料到靳染会突然说这话,他们怔住了。

        “傻小妹。”先开口的靳梓炎咧笑。

        靳明睿淡漠望着她,好半会儿,伸手拧了把她的小脸蛋:“小时候那厚脸皮的劲儿都上哪去了?”

        她不挣扎,扯唇笑了,可是被拧着脸,那模样瞧起来有些古怪。

        靳明睿紧皱着眉宇,说:“别笑,真丑。”右手被小柔荑给握住,想要抽回,却见到那张苦笑难辨的小脸就停住,那眸光仿似历经数劫的复杂。

        靳梓炎也注意到靳染的异状,刚想说些什么。她就松了靳明睿的右手,展笑,轻声说道:“哥哥,阿染不哭了。”

        靳明睿蹙了眉,又松开,略带深意去看,她露出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时他说:只会哭,以后也只是让人欺负的份。

        靳梓炎不知这事,叹息:“阿染长大了啊。”

        趁着靳明睿和靳梓炎在出去聊些事,凌若嘉进了病房,凑过头来问靳染。

        “阿染,两个哥哥长得真俊呀!”她双眼亮晶晶的,显然又犯花痴了。“冷着脸的是大哥也有二十了吧?”

        “十九。”靳染清晰地吐出二字,不忘补充,打消这女的萌起染指靳明睿的念头。“我哥他讨厌姐弟恋。”其实他讨不讨厌姐弟恋她并不清楚,不过靳明睿讨厌被花痴女纠缠倒是真的。

        “你上头还有大哥吗?”

        她果断摇头。

        终于明白有位古人为什么老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凌若嘉一脸沮丧可惜叹气,端了水给她喝完药,不舍地再多看几眼他们,才痛下决心就离房。

        未几,靳明睿和靳梓炎面色各不同的走了进来。

        靳梓炎轻声说:“阿染,我跟大哥得先走,你要乖乖地待在医院养病。”

        发现有异,靳染一怔,靳明睿面容不变,还是万年的冰脸,可靳梓炎的眉宇轻摺,明显有着烦事缠在心头。

        “小哥有空就会来看你。”靳梓炎见她发愣失神,以为她不舍他们,便开口安慰,谁知她接下来就乖乖点头。

        “好。”

        靳梓炎微楞望她,又大又圆的眸子澄澈无杂质,这么温顺乖巧的靳染,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却又好像有了什么细微的变化。

        两星期后,靳染已经可以脱轮椅,走路也不碍事。

        “阿染妹妹,你怎么又忘了么?”凌若嘉推车进来,发现靳染又在下床走着,“医生说你伤口的痂脱了不少,可也别经常走动。”

        靳染也不辩驳,乖乖回了床,任着凌若嘉替她布了了午饭。

        想起自己身子没大碍,脚也能正常走动,她的心里微舒,依照这样子下去,不用待满两月已经可以出院。

        本来也想着乖乖地待满这两月,接着就回家,然而上次大哥二哥临走前的模样,令她想起了另一事,她的姐姐靳佳柔在这年出了问题。

        她不知道过程如何,因为上一世的她住了两月医院,就去了顾家寄住,在旁人口中拼凑了个简单的事情出来。

        靳佳柔被人害得小产,终生不孕,致使了感情破裂,与姐夫离婚。

        想起那时候靳佳柔长达数年的郁郁寡欢,还有回靳家撞见她盯着那些婴儿衣服发呆发愣,她的脸色微沉,神色蒙上一层冷意。

        一旁的凌若嘉发现了那张漠然得近乎冰冷的小脸蛋,心里略微怪异,歪头想了下,再看她又变回正常的孩童脸容。凌若嘉对自己的多虑觉得好笑,想太多了吧,孩子怎会露出那神态。忽地想起某事,随口问:“阿染你昨晚怎么八点多就睡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靳染沉默会儿,说:“昨晚累了。”

        “前两天下楼逛了一整天也不回房。”

        “一直待在病房闷。”

        “怎会每次都那么凑巧,不知道还以为你躲着那位小哥呢。”凌若嘉小声嘀咕着,被她听去,眼神微闪,不言。

        病房外传来的惊慌的抽气声,还有刘容的责声。

        靳染好奇,凑到门口,看见有与刘容年纪相仿的护士,低头不住地听着刘容的责骂。

        “玲姐好可怜,又被骂了。”凌若嘉也过来看了,呢喃着。

        靳染随口问了下,凌若嘉热心地解说了点:这护士叫阿玲,胆小、手脚慢。

        她噢地一声,脸上露出没趣,回了位。

        再几天,她的病房就来了几个人,顾父顾母还有他们的女儿顾雅。

        顾父,就是顾氏生下的独子,顾雅的父亲顾父,排行第五。其妻生了一儿一女,在十年前女儿顾雅跟弟弟出去玩,弟弟却不小心走失被贩子抓了。而顾雅的弟弟正是她救下的那个人,顾姓阿维。

        顾母坐在床畔,颤着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激动得眼眶也红了,哽咽道:“阿染,五伯母也不知该说什么来谢你了啊。”

        她与顾母不算亲厚,但在顾家住的时候,顾母一见她出了错儿也会出言责骂,平日也有嘱咐她注意的事情。

        几年下来,怎也养出了几分亲情。

        “看这小脸被那些混人给糟蹋的……”顾母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蛋,也想起了儿子那瘦弱如柴的模样,揪心得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想起后来那几年顾母的冷脸冷语,靳染心有些不适应,稍微别开了脸,躲开了那双手。见状,顾母以为弄疼了她,也没再碰她。

        “你不想回去。”靳禄每次说话也是言简意赅,不轻不重地刺中她心里所想。

        靳染不说话,然后顾父母上来打圆场,应了她这担子,因而她出院后,就直接搬去了顾家住。

        那是上世的事,她的思想既然变了,自然不能再走旧路,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做。

        缓过神来,她对着靳禄,说:“爸,心蕊身子向来不好,我回去会让妈妈两头忙,倒不如我去伯父家住阵子调理身子,过些日子再回去?”

        明知靳禄会答应了这事,但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神情莫测,她的心提上喉间,脸上淡然,心极乱,怕被看出异样。

        顾母看出异状,帮说:“不用怕阿染不习惯,这也不是一两次了。”

        顾父在旁劝说几句,靳禄也终于应下了。

        他们都离了房,她才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就接触到那一道冰凉的目光,她不由一怔。

        原来顾雅还在。

        再一次看见那张靓丽的面容,靳染的心情真是复杂难辨,与见到无恙的靳明睿那心情是一般的。

        顾雅与她是一起长大的,比她年长四年,性格淡然温和,对自己的态度一般,除了偶尔喜欢愚弄自己,也很少恶待自己。说实话,也不知用什么词儿能形容她,平易近人是绝对说不上,可怕恶劣又不尽然。

        靳染其实对她,最深刻的就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冷淡,不像是讨厌,也不像是喜欢。

        能将那人治得死死的,还能让靳明睿痴恋那么多年,就连娇蛮的杜语心也敬让有加,顾雅绝不是善茬子,曾想过要是当年她没在那场事故中成了植物人,她的风采就算是叶家那对姐妹花也远远比不上。

        靳染总感觉忘了一事,关于顾雅,颇为重要的,但搜索有关她的所有记忆,毕竟是上世的事,模糊了记忆,点滴记不起,只能记起一小部分。

        许是有些急躁,心情起了丝烦乱。

        深知过于着急是没用的,她平了心思,出病房走走。

        阳春三月,枝干吐出了嫩芽,花儿含羞欲放,正是这季节最好的时候。

        找了一旁的木椅坐下,深深地吸了口,绿地散着洋溢着生机的清新气息,闻着就觉身体多了个劲,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沉甸。

        靳染——

        几声喊,春倦忽地袭来,她的意识渐渐涣散。

        模糊的白色人影出现在跟前,瞧不见模样,她伸手想去摸,却浑身无力。

        “你是?”

        没答她的问题,就听那人沉沉开口:“你的本命很好,原应是福寿双全,丈夫憨直厚实,膝下有儿有女,因故人改了命数,以致不得善终。”声音稍微咬着古腔的调儿,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许是脑子混沌,靳染并没多想,也不怀疑这人的话,也不想问他口中的“故人”是谁。以她懒闲的脾性,确实是会挑个老实的丈夫过日子,不沾那些世家斗争。

        “我不是死了吗?”

        “前人的因,让你得善果,特许你重阳,圆了心事。”

        圆了心事?听出了话里的端倪,她问:“我还是会死?”

        那人点头:“你早是已死之人,命运改变不得,让你重阳已是千百年难得的一次破例。”

        她默然,心底却诅咒了千万遍。既然注定她改不了命,为什么还要重活一遍来糟蹋自己?

        像是看出她的怨愤,又听他说:“除你外的人命运皆可变,可你的寿命长短,会随着那些因你变了命数的人而起变化。”

        是报仇可以,不过得削了自己的命的意思?

        对此,靳染不以为意,活的长短于她而言,根本无关要紧。自醒来起,她就决定将那些曾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人的爪子一个个地拔下来,现在他们还没有害人,并不代表就能作罢。

        “世事烦扰不休,在你执着那些人和事时,也勿忘今日的话……”

        身子一个痉挛,靳染猛然睁眼,一看闭眼前的景色,惊觉方才睡了过去。

        是梦吗?

        脸颊凉凉的,她用手一抹,下雨了。

        丝丝的迷蒙细雨,绵绵不断,耳边仍回荡着那白衫人的话,久久不绝,隐约记得临醒前,那人还对她说了一句话,不过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靳染有些懊恼,学生时代的注意力不怎集中,常常走神出小差,造成了后来的高不成低不就的人生。想了会儿,还是记不起,向来不好强求的她,只好放弃。

        刚想起身回病房,却因忽地传来的声音而停住了动作。

        “鸵鸟妹妹。”

        一声呼唤,是熟悉的嗓音,她忘不了,这低哑而深沉的侃声。

        抬头,见到不远处瘦弱的身影,她的眼色微敛,身子弱,衣衫沾了湿气,令那张秀气的脸蛋蒙上一层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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