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霍格莫德
男寝。
“已知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有两条。”
艾西娅拿着她之前画的粗略版地图，指出一个位置：“这张是四楼的地图，这面镜子后面通往霍格莫德。”
猜到他们要问，她补充了一句：
“皮皮鬼告诉我的。”
詹姆扒出另一张地图：“另一条密道，我记得在三楼。那个老巫婆后面。”
一旁的西里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艾西娅愣了一会。
“真可怕。”她沉痛地摇摇头，“我现在居然听得懂詹姆的胡言乱语了。”
西里斯把怀里的抱枕甩到詹姆头上：“最好不要，我可受不了两个詹姆在我耳边叫嚷。”
“说正事！”詹姆不悦地嚷嚷，“总扯到我身上来，我很好欺负吗？摆正你和本波特大少爷说话的态度。”
艾西娅侧头，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然后迅速恢复严肃：“你说的老巫婆，指的是那个驼背独眼女巫雕像吧，她背后确实有一条密道。”
“通往蜂蜜公爵的糖果店？”西里斯接话：“我觉得从那里去走就不错。”
“同意。”詹姆捏着下巴点头。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拿好你的隐身衣，詹姆。莱姆斯什么时候回来？”
詹姆转身在镶嵌在墙上的落地柜里翻找隐身衣。
西里斯随口道：“也许没那么早回来。他和彼得去帮弗立维教授搬书，教授们就喜欢麻烦他那种乖巧的人。”
艾西娅吐了吐舌头，不置可否。但她可不觉得莱姆斯真的和表面上那么纯良，他们觉得他温和，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礼貌和疏离。
“教授们都特别亲近他。”詹姆附和道，他正从抽屉的缝隙里努力拽出他的隐身衣。
“也许是因为，他特别珍惜来这里学习的机会。”她说。
艾西娅想到他们和蔼可亲的校长先生：“阿不思肯定知道他是狼人，可还是让他来霍格沃茨上学。”
西里斯上前帮詹姆拽了一把，隐身衣一下子从缝隙里弹出来，由于惯性，詹姆拉着西里斯一起摔了一屁股。
詹姆龇牙咧嘴，西里斯就算痛也会为了风度不表现出来，他起身时非常不爽地拉了詹姆一把。
“也许尖叫棚屋闹鬼的传言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传播出去的——为了帮莱姆斯遮掩身份。”
西里斯忽然说。
詹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艾西娅也想起那天那个拉文克劳说的话。
他们说，教授们都没有站出来澄清过有关尖叫棚屋所有传言，以至于这些传言变得更有真实性，所以没人敢靠近尖叫棚屋。
看来事情和他们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几个人从善如流地避开人群，来到三楼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面前。
詹姆表明来意，那个雕像忽然开口询问口令，艾西娅看不见她的嘴唇有动的迹象，被雕像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感觉女巫雕像似乎瞥了她一眼。
也许是错觉吧。她想。
他们走进密道里，这里面位置很宽敞，三个人并排走都没有问题。不过为了确保安全，一般都是詹姆或西里斯走前面，她拿着隐身衣走中间。
隧道的尽头是他们头顶的一块活板门。
“来看看这么把它弄开，我看不清。”他隔着自己的圆框眼镜揉搓眼睛。
艾西娅走上前拿过提灯，阻止詹姆再去揉眼睛：“手上细菌多，别去碰你的眼睛。”
她凑上前，用提灯把活板门的轮廓照亮，西里斯也凑上来和她一起观察。
两个人合力打开了活板门。
西里斯托着她的腰把她送上去，然后詹姆死皮赖脸地要踩着西里斯的肩膀上去。
本来她以为西里斯会摆出讥诮的神情问詹姆脑子是不是被巨怪啃了，但他居然答应了詹姆。
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大局为重。”
三个人爬山蜜蜂公爵的地窖，拍掉身上的灰尘。
尽管这些奇怪的糖果对艾西娅而言十分新鲜，但是当时她满心想的都是莱姆斯的事，以至于完全忽略周围的环境。
三个人盖着隐身衣往尖叫棚屋赶。
霍格莫德常年积雪，六个脚印深深浅浅留在雪地上。
“不是霍格莫德周啊，”詹姆在隐身衣地下不安分地乱动：“人很少，干脆不用隐身衣了。”
艾西娅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心思，很快否决道：“詹姆，二年级生出现在霍格莫德被发现，罚是小事，但我们的密道会被封。运气好的话留一条，运气不好——谁说得准呢。”
詹姆蔫蔫地低下头。
他们和一些醉汉擦肩而过，规避着在路上乱窜的小孩子。两边的店铺没有太大的客流量，但是总归是不少人，比一开始人迹罕至的模样大相径庭。
尖叫棚屋的位置在一片树林的不远处，这座建筑让艾西娅和詹姆不约而同地想到暑假时打工的地方——谭伯尔夫人的那栋老房子。
摇摇欲坠，残破不堪。
除了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敢于远远看上好几眼，没有一个来游玩的人愿意靠近这个阴森森的地方，霍格莫德的原住民更是对这里敬而远之。
“邓布利多真是良苦用心。”西里斯在她背后忽然这么说，她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挖苦的意味是不是真切的。
“为了掩人耳目。也许里面的情况没有外面那么糟糕。”她轻声回应，这绝不是为了维护，而是客观的事实。
“我知道。”西里斯的语气有点复杂，“走吧，希望找到门口不会花费我们太多时间。如果为了掩人耳目，说不定连门口没留。”
詹姆一把窜出隐身衣，往尖叫棚屋的方向跑，还不忘记招呼艾西娅和西里斯：
“我打包票，这边半个人影都不会有！”
詹姆一走，就腾出一大帮空间，隐身衣被他离开的带出的气流掀起，艾西娅没反应过来，在隐身衣盖到她脸上前，她转身问：“你要出去吗，西里斯？”
西里斯没想到她忽然转身，逼仄的空间下，两个人的鼻尖差点撞到一起。
两个人同时愣了愣。
西里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伸手去够艾西娅身后另一截隐身衣。
“走吧。”他说。
湿热的鼻息撒到她的额头上。
“原来你已经这么高了。”艾西娅没话找话。
西里斯收好隐身衣，和她并肩向詹姆那里走，他没有回答艾西娅说的话，像他草药课走神的样子。
为什么她知道草药课他走神了？
——绝对不是因为当时他和安铂·佩德罗一组，绝对不是，这句话也没有在欲盖弥彰！
“西里斯？”
“啊，抱歉。”他终于反应过来，想了想，回答她刚才说的话：“二年级啊——你没注意到吗，男孩们开始比女孩高的多了。”
“好像是吧。”她并不在意这些，匆匆揭过这个话题，转而又问：“最近，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还能为什么。”他自嘲道，“生在布莱克家族，活得潇洒可不简单。”
“你在夸奖你自己？”
“你承认我很潇洒？”
艾西娅抬头，天空少有的晴朗，也许是前几天一直在下大雨的缘故。
“如果承认这一点能让你的心情变好，我想，我会承认你是最有魅力的。”
她甜甜地笑，发边镀上一层茸茸的阳光：“毕竟你也这么奉承过我。好的话总是可以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西里斯顿了一下。
“也许看说话的人。”他说。
西里斯拉起她的手腕加快步子，詹姆在前面已经开始催了。
“那我说的话管用吗？”
她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走，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他，这不是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同时，这也是个回答起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西里斯最终选择了沉默。
詹姆发现了栅栏上的一个狗洞，他提议从那里钻进去。
“门太破了，根本经不起我们轻轻一碰。从这里走，是不留痕迹的最佳选择。”
艾西娅点点头。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詹姆和西里斯率先伏着身子爬进去。
艾西娅紧跟其后，两个男孩在前面拉住她的手让她进来的更轻松。
他们走进这栋勉强可以称得上建筑的遮蔽物里，里面的情况并不比外表好多少。
但是比外面看着位置要更空旷，也许是因为没什么装饰物和家具的原因。
他们每人一层，分别到三层楼做了大概的地形斟查，分工合作的效率很高，记住三层楼的布局轻而易举。
等他们在一楼门厅集合时，三个人的身上都已经没有最初的整洁，满身汗液和灰尘，喘息声紧促。
艾西娅身形一僵，忽然直起脊背。
“怎么了？”
“隐身衣呢，詹姆？”
“西里斯那里。”
艾西娅环视一周，找了个楼梯与墙面的夹角，就在门口旁。
她挥挥手将他们叫过来。
“有人来了，就在上面。快盖上隐身衣。”她压低声音，“他们正在下楼。”
经她一提醒，西里斯和詹姆也警觉地察觉到了动静。三个人很快隐藏好在隐身衣下。
来人让他们感到意外，但同时似乎也算是情理之中。
“阿不思，你就让那孩子满月时在这个地方待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紧紧皱着眉。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屋子里还有其他的外来者。
他很快就确定了那几个藏起来的“外来者”是哪些人，但他没有揭穿，只是淡淡地扫过了他眼前不远处，那个楼梯和墙面的夹角。
那里空空如也。
三个人在他们的老校长目光扫过来说时，同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好在他们的老校长如无其事地移开了他的视线，劫后余生的侥幸使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霍拉斯，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孩子一个更好的变身环境。”
“——变身？瞧瞧你的用词，阿不思，古怪的幽默感。莱姆斯优秀，乖巧，天赋极高——一切都那么符合我的心意！只可惜，只可惜……”
他们的大肚子魔药教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并不想这样，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霍拉斯。没有人会拒绝和他成为朋友，也许只有让他和他的朋友们一起面对他的心结，他才能真正实现来这里上学的目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艾西娅觉得邓布利多这番话意有所指。
就像，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
“一切都怪黑魔王！他带来的灾难毁了多少人啊，那个该死的格雷伯克！”
斯拉格霍恩慷慨激昂，邓布利多始终保持着平静，他的平静总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隐身衣下的三个人目光交汇，三个人眼里都闪烁着疑问——格雷伯克是谁？
“我要麻烦你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但是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
“最近伏地魔的党羽开始有了些小动作，我需要去调查一下——”
“阿不思！那个人现在真的已经……他现在，分裂了几个了？”斯拉格霍恩激动地打断他。
邓布利多没有责怪他的失礼，安抚道：“我需要你帮莱姆斯制作这段时间的狼毒药剂，这件事不能泄露。你能办到吗，霍拉斯？”
“当然…当然，我但现在依然后悔当初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好了，霍拉斯。这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只要我还在，霍格沃茨就永远不会有危险。现在，我们真正要关心的应该是莱姆斯的事。”
“对，你说的对。我会为他制作狼毒药剂的……”
邓布利多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讲更多，而是和他们的魔药教授一起把这个地方重新翻修了一遍。
对于魔法强大的人而言，这些不过是十分简单的事。他们快速地用各种家务魔法将这里变的焕然一新。
没多久，他们便先后幻影移形离开了尖叫棚屋。
艾西娅一把掀开隐身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由于两位教授强悍的清洁魔法，空气中没有半点灰尘。
“我们也被‘清理一新’了！”詹姆惊喜地翻弄着他刚才还脏兮兮的衣袍。
“家务魔法对人有作用吗？”艾西娅疑惑地问。
“谁知道。”西里斯耸肩，“该离开这里了。”
“没错。信息量真大，我得回去消化一下，特别是弄清那个叫格雷伯克的身份。”
艾西娅说的正好是他们两人的想法，于是他们没在耽搁，沿原路返回了城堡。
那些莱姆斯的伤疤和秘密，那些他愧于对他们说出口的隐情，他们终将把这些事情一起弄清楚——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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