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双面师尊爱上我
他刚一靠近苍苍，右手手臂忽然一阵刺痛，另一个顾清羽燃烧自己的灵魂之力攻击封印，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你若要杀他，我便死在这里，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顾清羽彻底被惹恼了，又拿他无可奈何，诚如他说的，身体里另一个人死了，他也活不了。
他恼怒地将旁边长几上的刀具全扫到地上，发泄怒火：“顾清羽！你找死！”
另一个他在身体里还没收手，精纯的灵魂力燃烧着聚成攻击阵，一波一波冲击着封印，眼看着封印有松动的迹象。
顾清羽只好收手：“罢了！住手，我不杀他便是了。”
另一个顾清羽听罢，松了口气，收回灵魂，虚弱地瘫倒下去，燃烧灵魂是最伤本元的，且灵魂遭受伤害，是不可逆转，不可修复的。
顾清羽冷哼一声，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嗜血，不惜让他冲破封印也要救的人，无疑是个巨大的软肋，今日不杀这小傻子，日后碰上强敌，对方若以他作为要挟，另一个他定然会受影响。
不过这小傻子心口处损耗过大，心脉尽断，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活不过三个月，只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子……
顾清羽垂眸，目光落在他一身细腻雪白的皮肤上，眼神微闪，今日封印内的顾清羽醒着，他动不了手，待明夜，身体一换，他可以趁着另一个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瞬间催眠他，那时，便再无人能阻止他取皮了……
心下思忖半晌，顾清羽心下已有了主意，便也不纠结一时了，寻了衣裳替他穿上，正待俯身将人抱出去，突然眼前一晃，他暗道不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山洞顶，天光大亮，看时辰，太阳该升起了。
果不其然，顾清羽的身体逐渐麻木，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景象被黑暗缓慢吞噬，失去意识，倒在苍苍身上。
太阳一点点爬上山头，点亮昆仑的一座座山尖，驱散山间朦胧雾霭，林间翠鸟起早，清鸣幽深，又是一日好光景，可昆仑内却是乱成一锅粥。
大部分精英弟子聚在孤月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驱散黑烟后，在院外守了一夜，红丰和玄玉绕着院门口的两盏灯笼研究了好几个时辰，始终无法解开结界。
顾清尘在院中打坐，一派安然淡定的模样。
天已大亮，他睁眼起身，见众人无解，冲玄玉吩咐道：“你带弟子们离开吧，人都聚在这儿，也解不出个所以然来。”
玄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可是，若那魔头回来，您一人对敌，太危险了。”
顾清尘摇了摇头：“无妨，这些怨灵还进不了我的结界，顾清羽显然有备而来，一夜未归，未必不是出山害人去了。”他沉思片刻，吩咐道：“红丰，你带一半弟子离开，维持昆仑正常运作，莫要叫外门弟子们起疑心，若是碰上顾清羽，不要逞强，将他引来孤月峰；玄玉，你与另一半弟子在院外布下昆仑阵，等顾清羽归来，立刻将他困于阵中。”
沉稳有力的部署很快安抚了弟子们惶然的心，众人仿佛找到了方向和定海神针，依照着顾清尘的部署，行动起来。
另一边，日上三竿，顾清羽才悠悠转醒。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床头的白玉竹竿，却碰了个空，不小心碰到身旁热乎乎的躯体。
顾清羽回想起来，身边应该是苍苍，忍不住耳尖一红，从暖玉床上爬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摸索着确定床上的人也穿戴整齐后，才松了口气，从袖口中掏出醒神香，放到他枕边。
清凉微甜的香味在鼻尖环绕，苍苍很快有了反应。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顾清羽脑袋上的两个进度条，红色爱心还停留在六颗半，黑色的已经有五颗半了。
他又忘记问坏蛋系统，黑色的星星要怎么填满了。
顾清羽听到他的呼吸变化，猜想他是醒了的，便试探地唤了声：“苍苍？”
他应了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顾清羽眼底一片朦胧银灰色，知道这是他好脾气的时候。
顾清羽抿了抿唇：“昨晚……”
苍苍抹了把脸，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半天，见他脸色涨红，也没多说出一个字来，忍不住歪了歪头：“昨晚？”
顾清羽握紧手里的白玉竹竿：“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你莫要怕我。”
苍苍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怕你。”
顾清羽听他语气轻松，不似说谎，心下大定，松了口气：“那便好。”却又想起之前自己还伤过他，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那……可怪我那日伤了你？”
苍苍摇头，乖乖回答：“不怪。”
他知他向来不会说谎，不怪，便是真的不怪，心底又软了几分。
苍苍摸了摸肚子：“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孤月峰去？我肚子饿了。”
顾清羽愣了一下：“我们……这是在哪？”
苍苍对他师父这个总忘事的毛病已经习以为常，遂道：“在一个山洞里，外面有悬崖，得飞出去。”
“……”顾清羽脸色一僵：“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在孤月峰？”
苍苍挠了挠头：“不在啊。”
顾清羽眉心蹙起，他从未离开过孤月峰，即便是另一个他胡闹得狠了，也会在天亮之前将身体带回孤月峰。
昨夜……昨夜是他自己想强行占用夜间的时间，与另一个他发生争执，这才导致另一个他没来得及将身体还回孤月峰。
他不是那人，体内没有修为来压制身体里的毒瘴，旁边苍苍还在，他忍不住脸色苍白，猛的后退一步：“苍苍，我给你的步绯花香囊，你可带在身上了？”
苍苍摸了摸腰间的香囊：“一直带着呢，师父你怎么了？”
顾清羽松了口气，离他远了些：“我没事……没事……”
他不敢想，另一个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封印的，他身上的毒瘴又脱离压制多久了，这里离孤月峰又有多远……
顾清羽想的不错，在天一亮，另一个他缩回封印之中后，身体的毒瘴脱离了修为压制，早已疯狂弥漫开来，沿着山洞顶上的通风口，飘散出去，整个昆仑山上弥漫着无色无味的毒瘴，不少外门弟子已经昏迷，失去意识。
整座山仿若一滩死水。
红丰率领着部分弟子离开孤月峰后，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眼看着众弟子一个接一个昏死在地上。这景象，他在几百年前也见过一次，定然是顾清羽离开了孤月峰。
眼下倒是孤月峰更为安全，他察觉到身上的修为正在流失，眼前阵阵发黑，连忙屏息凝神，闭了气，转头御剑前往孤月峰。
至于这些弟子……
红丰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便是出了事更好，事情闹得更严重，掌派才能下狠手彻查孤月峰，找出凶手，红书才不会白死！
有修为高的精英弟子见红丰转身离开，忙喊住他：“长老，您往哪去？这……这里这些弟子怎么办？”
红丰怕他们跟上来，转头换上淡定的神色，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看也不看众人：“他们中了迷魂阵，你们在此守着他们，我回去取醒神铃过来唤醒他们。”
“是。”弟子们领命，果然分散开来，将昏迷的弟子都挪到一处，看护起来。
红丰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转身离开。
顾清羽身上的毒瘴无色无味，杀人无形，修为再高，也扛不住两个时辰，这些弟子，只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了。
红丰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不敢再耽搁，连忙加速赶往孤月峰。
山洞内。
顾清羽蹙起眉头，他本无意害人，但眼下，却非他能控制的。
苍苍不懂他在着急什么，他让他坐着别动，他便果真坐着，一动不动，看着他。
顾清羽摸着手臂处的封印，很努力地想要唤出另一个人，那人却老神在在地躺在封印里，半分不肯挪动，显然他昨晚是惹怒他了的。
顾清羽有些无奈地用心神与封印中的人沟通：“你要如何才肯出来，压制住毒瘴？”
封印中的顾清羽没理他，翻了个身，袖子遮住眼睛，闭眼睡觉。
顾清羽只得妥协：“昨夜是我冲动惹怒了你，可这满山的昆仑弟子和生灵，到底无辜……”
封印中的顾清羽没动静。
他只得继续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还是没动静。
顾清羽叹了口气：“你只说，要如何你才肯回孤月峰去？”
封印里的顾清羽倏地坐起来：“我要你小徒弟那张皮子！”
“不行。”顾清羽想也没想，拒绝了。
封印中的顾清羽翻了个白眼，复又躺下：“那就让那些昆仑弟子等死吧。”
顾清羽抿了抿唇，坐了下来：“……好。”
“……”封印中的顾清羽被气笑了，果然，不论是哪个他，都从来不是什么心怀苍生的好人。
顾清羽怕苍苍坐着无聊，便道：“你忍一忍，我们晚上便能回去了。”
苍苍见他脸色好看了些，凑他近了点：“师父，你刚刚，怎么了？”
顾清羽摇了摇头，又退开些：“你离我远些，不要那么近。”
苍苍扁了扁嘴，听话地坐远了些：“为什么要晚上才能回去？”
顾清羽没有回答，只道：“你这些日子在剑峰，过的可好？”
苍苍点了点头，又想起白日里的顾清羽眼睛看不见东西，遂又出声应好。
顾清羽又问：“你的伤如何了？”
苍苍摸了摸胸口：“已经好全了，不疼了。”
顾清羽点了点头，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竹竿：“那便好……”他犹豫半晌，又问：“那……你伤好这些日子，在剑峰待着可还喜欢？”
苍苍又点了点头：“喜欢，只是没有师父在身边，不习惯。”
顾清羽眉头松了几分，语气里轻快了些：“可在剑峰交到什么朋友？”
苍苍想了想，他这些日子基本上吃了睡睡了吃，分外懒惰，没怎么出门，尽管有不少男弟子女弟子来找他，但大多还没等熟悉起来，便被顾清尘赶走了，便道：“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常常与玄玉碰着，可她似乎不喜欢我。”他想起身上藏了零嘴，有些沮丧：“我很努力才攒下这些好吃的零嘴，师父你为什么不喜欢？”
“什么零嘴？”顾清羽很是感兴趣，又想起，许是他先给另一个他看过了，连忙道：“你知我夜间脾性和记性都不好，许是没留心，你再与我看看？”
苍苍开心了些，连忙从袖兜里掏出那包零嘴，塞到顾清羽手里：“师父你看！”
顾清羽细细地摸着手里那包东西，闻到甜甜的果香，清润的眉眼划过一抹茫然：“这些是？”
苍苍眼睛一亮，连忙介绍：“这些是我在剑峰的时候，顾清尘给我带的果子，孤月峰没有，我就知道师父也没有吃过，偷偷攒下了好多，都是给你带的！”
“你在剑峰养伤时，一直想着我？”顾清羽心口阵阵悸动，眼底溢出笑意，苍苍丝毫不怪他出手伤了他，也没有被外面的热闹吸引，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一个人在孤月峰胡思乱想的那些阴暗的想法，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了。
“嗯！”苍苍用力点头：“师父你快尝尝！很甜的！”
顾清羽笑出声，头顶的黑色星星连连爆了两颗，黑色进度条褪去三分之一。
苍苍愣了一下，傻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他也有在认真讨好他，怎么又有星星掉了？
顾清羽随手捻起一块果脯，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果香在口中溢开，香甜软糯，确实是他从未吃过的东西。
孤月峰清冷，从没有人给过他这个。
顾清羽突然伸手，将苍苍揽入怀里：“苍苍……”
苍苍还沉浸在莫名其妙掉了两颗星星的冲击里回不过神来，被他突然抱住，更是愣住了，傻乎乎地应了声，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顾清羽将他死死揉进怀里，贪婪地嗅着他发间的幽香，心里一阵阵悸动：“你既念着我了，便要永远念着我，不可以半途而废知道么？”
苍苍没听懂他的意思，茫然道：“怎么念着你？”
顾清羽神色偏执：“我要你日日年年如现在一般，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我，不与旁人半分眼神。”
苍苍挠了挠头，好像也不是很难，遂应了他：“好，我记住了。”
顾清羽贪恋地蹭着他的软发：“你应承了，便要遵守，永远遵守，若是失约，我便……杀了你。”
头顶的黑色进度条，又冒出一颗星星。
“……”苍苍木然地盯着又爆掉的一颗星星，麻了。
人类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好复杂好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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