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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山


月色很沉,竹舍里还亮着烛光。院子外,白景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少年抱怀坐在粗壮的树干上,闭目养神。

        平常他是不会随意进入竹舍的,都会在院子外边守着。

        屋中的谢沉许看着院外树上的少年,几缕轻盈的月光撒落在恬静的脸庞上。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历册》,书本被翻开里面卡着的黑金纸,翻完一本书册就有三张。谢沉许翻了四本书册,就取出了十二张黑金张,他将书册还原位置后,拿着这十二张黑金纸坐回了原位上。

        看着这十二张黑金纸,人先是用笔沾蘸朱砂,在纸上开始画符纹。一张接着一张画完后,他拿起剪刀把十二张纸剪出小人。

        把这些弄完,谢沉许将事先藏在木匣里的人偶取了出来,人心疼地用剪刀剪下一缕头发,再把剪纸小人连同这头发藏在人偶体内。

        他随意收拾了下桌案,把人偶藏在了枕头底,安心地吹了灯。

        转眼间又过了该取药时间。

        这日,清晨院中野花沾了不少晨露,白景走了院中,竹舍的门在这时候应声打开。

        谢沉许披着外套,眉间倩倦地站在门前,连打了几个哈欠才清醒些。

        白景上前对着人微礼,刚想开口便听他笑道:“倒是辛苦你次次为我取药。”

        “这是白景应该的。”白景低着脑袋回道。

        谢沉许:“唔…我突然有些想念祁南的半仙醉了,你这次去的话,给我向你家主子讨些。”

        “是!”

        白景的主子是慕尚,而他每次的药都得隔一段时间去取。

        白衣少年在院中化作了白鹤离开。

        待人离去,谢沉许眉间的欠倦瞬间消散,低喃了一句“小白景啊,你可别怪我。”这才转身进了屋里。

        人拿出了枕头底下的人偶,谢沉许两指并紧指尖一道茫注入了人偶的眉心。

        随手一扔,那人偶落地一下子变大化成了他的模样,神色有涣散地看着谢沉许。

        “啪!”

        他打了个响指,傀儡眼中的涣散一下子清明,这次是真的和他本人并无区别了。

        接着谢沉许命令道:“去坐着。”傀儡乖乖地走到了案前的软席坐下,拿起案上的话本看了起来。

        看着没什么问题后,谢沉许这才捏了个诀,换了衣服又换了容貌。

        至于手腕上的枷纹,谢沉许知道这玩意不容易用法术遮掩,于是带了两个护腕,遮住了那串密纹。

        做好这一切后,谢沉许走出了院子向山下走去。

        层层石阶从山上沿下几乎看不见尽头,姜望山只有一些没有开灵智的动物,谢沉许也就不怕自己下山的消息会立马传进慕尚的耳中。

        人到了半山,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他的面前。

        谢沉许伸手触碰了下结界屏障,整个界结恍了几分。他连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小纸人,四张飞快贴在了屏障上。

        黑色的小纸人顿时消融,结界屏障也瞬间稳固,好似从未发过什么。

        谢沉许暗松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跨了出去,迎面寒风袭倦人的全身。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长阶尽头。

        白景飞入上天庭,在进入一座金殿后化作了人形。此处名为东徨庭,是临元君慕尚的地盘。东徨庭里的人都认识白景,见到少年出现在庭中也不觉得意外。

        他走进长庭往西池走去,池子里的莲花盛开,在小亭里有人已经在了那里。

        慕尚一袭深蓝色的华服伫立在亭内,双手负于身后,深遂的眼眸沉沉地看着花池。

        白景进入亭中,对着人恭恭敬敬行了礼:“君上!”

        慕尚收回了目光,神色微敛转过身来。人从袖中取出黑色的药盅,放到了桌案上。

        “他最近可还好?”

        “大人一切安好。”拿过药盅,想起了谢沉许交待的事,他说:“这次属下来时,大人说他怀念祁南的半仙醉了,让属下向君上讨一些。”

        “半仙醉……”

        人喃喃,犹豫了下。慕尚对人说道:“酒窖里还有一坛,你去取些给他拿去。”

        “是,君上。”

        白景低垂眸帘应下,躬身准备退去。

        “等下!”

        “君上?”

        慕尚声音低沉,他挑眸说道:“好好看着他,千万不要让他下山。最近那个家伙……”后半句白景没有听清,但看人的脸色,显然慕尚不愿提起什么人。

        “总之别让他下山便是。”

        白景应了声,这才离去。

        日落黄昏的残阳撕开了阴云,红霞流云随着光晕浅浅晕开渐渐沉下。这道残阳照在了牛车后的草堆里,斜阳映着人的脸庞,好似金泊点缀。

        牛车辘轳行驶,不紧不慢。似乎这一带刚下了一场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里也带少许湿气,新泥被车轮压了一路新车痕。

        赶车的老伯穿着蓑衣驾赶牛车,行过一片水田途中与熟人打了声招呼后,没过多久就进了城。

        车板上的人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残阳落入眸中让他感觉有些些昏昏沉沉,他伸手想将这些光茫抓住,缕缕光线柔和地从指间穿过。有些不太真实。

        “小郎君儿,已经进城了”驾车的老伯忽地开口,用易怀本地的口腔笑着问他:“小郎君儿,你来易怀是做什么的?”

        谢沉许坐起身来,被老伯这一声“小郎君”已经彻底清醒了。

        “来游玩的。”他回了一句。

        老伯笑了起来,与他继续说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

        “这易怀城虽是不大,风景却是比别处地方迷人,明日这城里还要举办酒会了。”

        “酒会儿?”

        谢沉许来了兴致,只听老伯说:“祭祀酒会,我们这地方的节俗。”老伯还有些得意地道:“每逢这二月十六,这易怀城里就会举办祭祀神君的酒会。喽,就那个山头,贡奉明阳神君庙。”他手给人指了方向,“听说这神君噬酒,酒越多,人除的邪就越多,以保此地风调雨顺。”

        谢沉许看着那山头,半信半疑。这个世界的神明他一个也没听过,只听白景提起他家主子似乎是管水的,也就是相当于水师了。

        这明阳神君能除邪,看来是位了不起的武神。

        几句话的功夫儿,老伯转了个弯将牛车停下。

        “谢谢了,老伯。”

        他跳下车板,拍了拍衣上沾得草屑,然后拿出一点碎银递给老伯。老伯没有接过钱,只是笑道:“小郎君还是自己留着吧。”

        “愿小郎君在易怀玩得开心。”老伯挥了挥手,驾着牛马离开。

        牛车在视线里远去然后拐进了巷口,谢沉许收回了视线,把银子揣起来。旁边几步距离就是一家客栈,他正准备走向客栈。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巷子口冲了出来,谢沉许顿了下只见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女人一身破烂的深色红衣,披散的头发下是张青灰的脸,人的眼圈黑得严重,整张脸瘦得窝陷。这看起就像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等他反应,女人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近乎从他身边贴过,然而这女人没跑几步,就被一群人给抓住了。

        他侧过去看,女人被四五个男人牢牢架住,女人挣扎着嗓子里发出咽呜声,随后就是凄厉的叫骂:“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有鬼……阿香回来了……我会被吃掉的……”

        她挣扎着死死抱着一根木柱,嘴里念叨着好似疯颠。

        周围不少人见此情景,也不上前阻拦,纷纷走开。好像对此是见惯不惯了。

        “这吴府怎把这疯子给放出来了?”

        “就是,万一破坏明日的祭祀酒会,惹怒神明可怎么好?”

        旁人你一句我一句,那吴府的家丁听着,一咬牙几人强硬地把疯女人给拖了回去。

        谢沉许愣愣地看着这场闹剧,有位大婶看他是外地来的,以为人吓坏了于是安抚道:“小郎君儿,可是吓着了?”

        他没有解释,只是奇怪:“方才那是…”

        大婶叹气了一声,与人低声说道:“小郎君莫怕,刚才那女人是吴家的二小姐,前些年嫁去川州,谁知一年不到那夫家都死了,吴老爷心疼女儿,就把人给接了回来。”

        “刚开始这人还好好的,渐渐不久人就疯成了这样。”

        谢沉许又道:“那阿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阿香”两字,大婶脸色一变,自言自语念了句“神明保佑”,倒也没有瞒着他,“阿香是那吴二小姐的陪嫁丫头,后来不知怎么就被疯狗给咬死了。吴家前些日子又死了个少爷,有人传是阿香搞的鬼……”

        接着她又默念了几遍神明保佑,然后转了话题:“这事晦气,小郎君儿还是早些忘了好。”

        “多谢了,大婶。”

        待大婶走开,谢沉许看了一会儿吴家人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迈步走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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