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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窗外雨声霹雳,重重地敲打着略显残破的窗户,从窗缝中渗入了冷冽的秋风,吹散了屋中的炽热。

        燕执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感觉自己手脚立刻冰冷了起来,而且发麻,麻得他心肝都在颤。

        不知道是他误将薛长龄当做小火炉抱在怀中,还是薛长龄又主动靠过来,自己随手一捞才抱着的。

        燕执突然生出了些怕人发觉的羞耻感,和难以启齿的舒爽……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一手抚摸着薛长龄的后背,一手搭在薛长龄的纤细的腰窝之上,手心手指触碰的,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和柔软。

        饶是他定力再强,也忍不住心猿意马,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双手从薛长龄的身子上离开,可他脑中这般盘算着,双手却不听使唤,竟鬼使神差地在薛长龄的身子上摩挲了一下。

        真的温软又舒服,让他忍不住沉溺……

        薛长龄的的容貌属于娇媚那一挂的,可是如今小脑袋拱在他怀中,那张小脸睡意沉沉,嫩白的脸上樱唇轻启,整个人说不出的恬静娇憨。

        睡梦中的她,对燕执逾矩的行为半分都没发觉,颇为依恋地将纤细的手臂搭在燕执的胸膛之上,一条纤长的腿搭在燕执的腿上,整个人紧紧攀附着燕执。

        如同缠绕着参天大树的藤蔓一般,懵懂、依恋、又痴缠。

        燕执闭上双目,深深地调息半晌,竭力地压制着腹中的欲念,可是薛长龄暗含馨香的均匀气息扑在自己的耳侧和颈边,他忍不住抬头的那处,便压不下去了。

        而薛长龄的膝盖,离那里不到一寸……

        燕执觉得自己已经放纵太久了,朝廷送来的公主,毕竟与凉州有隔阂,他实在不能放任自己贪恋这份温柔暖意,以至于步步深陷,最终无法脱身。

        还好他如今双腿没有被施针封住,仍然能活动,便小心翼翼地设法将自己与薛长龄藤蔓般的手臂和双腿分开,谁知只动了一下,似是打扰到薛长龄的清梦了,这娇气的小公主竟不满地哼唧了几声,又往他身上贴去,搭在燕执身上的腿一动,膝盖便顶了上去。

        燕执一时不防,一声闷哼从喉中溢出,浑身战栗了一下,这种感觉陌生得让他心肝发颤,从未有过的欲念不听使唤地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可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燕执紧咬着牙关,轻轻地伸手握住了薛长龄的膝盖,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掌便能握住的膝盖放在了她的身侧,看起来规规矩矩的。

        还好,薛长龄没有再闹腾。

        可是,他却有些怀念方才那种,险些让他灵魂出窍的感觉了……

        他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只自己解决过,从未被女子触碰过,他从未想过,薛长龄竟有这样的威力,只那一瞬间,便差点让自己恶念丛生、丢盔弃甲……

        燕执刚将薛长龄的膝盖放下,却听到一声略显惊讶的“七爷”?

        这声音闷闷的,颇显慵懒,似是迷迷糊糊的,从他的脑袋上方传来,登时让他浑身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七爷?为何不睡?”

        燕执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一种很久没有体会过的被抓包的心虚感漫上心头,他缓缓躺回去,目之所及便是薛长龄满是疑惑的懵懂双眸。

        薛长龄的手臂还搭在自己身上,而且没有半分要挪回去的意思。

        燕执抿抿唇,仔细斟酌着道:“方才殿下的腿搭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才醒了,帮公主将腿放回原位了。”

        薛长龄突然被惊醒,脑中还晕晕乎乎的,十分困倦,燕执这段话,她理解起来似是有些困难,垂眸看了看自己安安分分的双腿,咕哝了一声“对不住七爷了”,脑袋便又往燕执怀中拱了拱,安心闭上双目,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下去。

        燕执喉咙一梗,虽是松了一口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心大又理直气壮之人。

        虽然今夜二人这般亲密,大概大部分责任在他,但是她既然醒了,怎还能如此紧密地缠着自己。

        燕执不甘心,正准备小心翼翼地将薛长龄的胳膊放回去,谁知感觉双腿一重,薛长龄方才被他规规矩矩放好的腿又重新搭了上来。

        燕执此时是彻底没了脾气,破罐破摔地仰躺在床上。

        这小公主娇惯得很,明日又要赶路,若是她休息不好,再生了病,只怕是会耽误军情,若是她在路上如在床上这般哼哼唧唧地撒娇喊累,他还真是头疼。

        反正他向来不需多眠,而且此次她的腿离他的关键地方远得很,索性就让她抱吧。

        燕执脑中默念着自己曾读过的各家各派经书放松精神,将注意力从自己的下腹转移到脑海中,拼命压下不该有的绮念。

        美色当真误人,日后他须得小心些,莫要被这小公主给蛊惑了才好……

        今日一定是太过疲累,才将这小公主当做火炉抱在怀中,以后绝不再犯,最好是不要再同床了才好……

        燕执紧闭着双目,感觉头脑也昏昏沉沉的,生生挨到听见阿褚的叫门声,才猛然睁开双目,扭头见薛长龄仍抱着将自己当做枕头抱着睡得香甜,便轻声将她唤醒了。

        薛长龄根本没睡够,紧紧抱着他的身子哼哼唧唧的,咕哝了句什么,燕执也没听清,只是喉咙和下腹俱是一紧,只能耐着性子拍了拍她,道:“殿下,该起身了。”

        薛长龄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入眼便是燕执,那张近在咫尺又略显疲惫的脸。

        薛长龄看了看二人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竟然是抱着燕执睡的?

        昨夜她似是醒了一次,燕执还与她说话来着,只是说的什么,她有点忘了……

        薛长龄很有自信,自己睡觉十分老实,以前在她长龄殿中宽大的床榻上,她也就抱着枕头左右翻滚,根本不会做别的,她自然不会趁着睡意对燕执投怀送抱。

        虽说之前晨起时,自己也曾发现过和燕执亲密相拥,但是她总觉得其中有蹊跷,碍于羞意,她也没深究过,只逃也似的离开了。

        难道是燕执昨夜趁她睡着欲行不轨之事,不小心将她弄醒了,一早醒来才是这副情状?

        薛长龄越想越觉得可能,一脸狐疑地望向燕执。

        只见燕执脸上并无半分心虚或羞窘之色,仍然维持着笑意,道:“殿下该起身了,今日还要赶路。”

        薛长龄打量了燕执许久,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试探道:“七爷起得好早啊,昨夜是没睡好吗?”

        燕执眉心一跳,心想哪里是没睡好,他下半夜几乎是没睡。

        可是这次他不能确定,是由于薛长龄睡觉不老实的缘故才醒来的,说不定是他强硬地将人拢到怀里的,也就没立场生气,只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只是晨起时的薛长龄慵懒随意、娇媚更甚,恹恹地倚在床榻上一边醒神,一边眼珠轻转不知在想些什么,比夜里的她,显得更加诱人。

        燕执感觉下腹一阵紧绷,喉结滚了滚,很好地掩饰住了脸上的情绪,艰难地撑着身子下了床榻。

        薛长龄见他这般费力,心中疑惑猜忌尽消。

        燕执这身子骨弱成这样,怎么能将安安稳稳睡在里侧的自己抱进他自己怀里呢,想必是她多虑了……

        薛长龄无奈地摇摇头,想必是自己太急于让燕执对自己动心了,所以才幻想出这些。

        待阿褚和翠嬷嬷将洗脸用的水和早膳端进来后,薛长龄与燕执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准备上路了。

        只是路过客栈门口,便见二十几个身穿布衣短打的黑衣男子,正在院子里缓缓揩着手中的刀剑,齐刷刷地向他们一行人望去,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解下马匹。

        薛长龄本能地感觉这些人面色不善,小小的院中似是弥漫着一股杀伐气息,这些人肆意打量着他们,目光在坐着轮椅的燕执身上停留了许久,神色变得肃穆了些。

        而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个男子长身玉立,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一只露出了一双晶亮的眼眸,眸中闪烁的情绪,让薛长龄有些不舒服。

        饶是薛长龄没什么江湖经验,一看这些人,便知是跑江湖的,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薛长龄知道他们在凉州的地界,身份十分惹眼,看到这些来者不善的人,心里也发慌,没来得及劝说燕执跟她骑一匹马,等回过神来,便见燕执已经坐在阿褚的马背上了。

        燕执似是看穿了薛长龄心中所想,待薛长龄翻身上马后,悄声道:“殿下莫怕,他们是凉西镖局之人,不会伤害我们。”

        凉西镖局?

        虽然薛长龄一直生活在千里之外的中原,但对这凉西镖局也有所耳闻。

        凉州在大齐朝凉州王府辖下,毗邻虎视眈眈的异国西凉,两国摩擦不断,短短二十年来已经爆发了或大或小十余次战争了,而凉西镖局却能安然行走于两国之间,无论运输的是人还是货物,从未出过岔子。

        凉西镖局凭借此,在凉州府中混得如鱼得水。

        说不定,凉西镖局的人正在执行任务,是将他们一行人当做可疑人了吧……

        薛长龄摇摇头,压下心头的不安,随之上路了。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此时路面泥泞湿滑,众人也就适当放满了速度,行驶在荒野中的官道上。

        薛长龄遥望着这片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场景,一望无际又大气磅礴,零星的灌木丛如同护卫一般坚定地立在荒原之上,让这里显得没那么寂寥。

        远处似是还有兽群的吠叫声,薛长龄分辨不得,扭头看向静默的燕执,道:“七爷,你听到声音了吗?”

        燕执眉头一动,轻声道:“是野狼群。”

        薛长龄心里一惊,开始紧张了。

        她可从未见过野狼群,万一他们攻击人该怎么办,他们势单力薄,如何能抗衡的了?

        “殿下放心便是,离我们远着呢。”

        燕执唇角含着笑意,让薛长龄心安不少,只专注于眼前的路,不一会,众人便进了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与外面的荒原不同,林木高耸入云,是薛长龄不认识的树种,而且灌木丛有半人高,官道也变得狭窄了许多。

        薛长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方才还萦绕在耳边的狼吠声已经消失了,此时林中静的可怕,只留下秋风打叶的飒飒声。

        燕执目光陡然一凛,伸手拍向前面的阿褚,阿褚身子一抖,刚要扭头问发生了何事,却听得燕执压低了声音道:“莫动,有埋伏。”

        阿褚一惊,根本不敢乱动了,而燕执望了一眼与自己并行的毫无察觉的薛长龄,将右手背在身后,伸出食指向上一指。

        一直在身后纵马行进的翠嬷嬷看到了燕执的动作,抬了抬眸,便俯下身子,一手摸向了脚上的长靴,一手伸向了马身侧的包袱。

        燕执催促着阿褚跑快些,要将消息不动声色地递给在前面带路的孙齐,眸中是化不开的浓郁厉色。

        这片荒原,被称为死亡荒原。

        这片林子,被称为阎王林。

        只要沿着官道行进,方圆一百里,只有这一片林子,而这片林子林木茂盛,向来是伏击的好地方,由于四周都是绵延的荒原,就算侥幸从围剿中逃脱,若是身受重伤,很难从这漫无边际的荒原之中找出一条生路来。

        救兵难以确定被围剿之人的位置,被围剿之人也很难坚持走出荒原。

        这就是阎王林和死亡荒原的由来。

        翠嬷嬷此时已经赶了上来,纵马跑在了薛长龄的北侧,而阿褚与孙齐说了几句话后,速度又慢了下来,跑马在薛长龄的南侧。

        薛长龄此时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感受到众人将自己围在中间,没来由一阵心慌。

        是不是要出事了。

        薛长龄刚要出声,只听得一阵“嗖嗖”的箭矢声传来,直指林中的他们一行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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