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顾小姐口中的恒哥哥自是指的刘羌垣，可这‘王爷’是怎么回事？如意隐约知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是个王爷。这让她一时有些懵，想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小桃红拦下。
她胸有成竹道：“姑娘，你别去，这个顾小姐就是个疯子，以前我在王府时，她就喜欢带人来闹事。王爷都不理她，每次都是吴嬷嬷赶她走的。”
看来她们都是从刘羌垣府里出来的，如意心里有些失落，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顾小姐，请你放尊重些。”屋外的吴嬷嬷冷静沉着道。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长鞭一声，紧接着顾小姐就闯入了屋内，她站在门口扫视一周，眼光落在如意身上。
如意这才看清她的脸，手持长鞭，一身红衣，鹅蛋脸五观精致一双眼娇俏，红衣似火就像她的声音一样，目中无人的嚣张。
她打量她，她也同样，忽然顾小姐嘴角上扬，长鞭直直挥向如意的脸。
长鞭如一条飞奔而来的长蛇，如意已躲闪不开，眼见着就要落在她脸上。
“姑娘，小心。”一声惊呼，小桃红扑在了如意身上，两人倒地，这一记长鞭落在了小桃红背上。长鞭上挂着倒刺，小桃红背部鲜血淋淋。她脸色苍白，闷哼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顾小姐上前弯下身，推开扒在如意身上的小桃红，抬手欲要再劈向如意的脸，她是铁了心了要毁掉如意那张脸。
此时，屋外传来吴嬷嬷的颤动的喊声：“顾小姐，如意姑娘是王爷从灵明寺带回来的人，对于我家王爷来说，她可不是什么外室。”
顾小姐手上的长鞭停下，鞭尾落在如意的脖子上带出几条血丝，她眼珠转动，心中思量轻重。
紧接着吴嬷嬷在屋外又道：“灵明寺于王爷是怎样的存在，你我都清楚。他如今的性子已不是十年前，当今皇上都拿他没办法。你的目地是嫁给王爷，别适得其反。”
‘嫁给王爷’这四个字说到了顾小姐心槛上。对，她的目地是嫁给刘羌垣而不是杀了眼前这个女的。她心中的怨无处发泄，抬起鞭在小桃红身上又挥了两鞭才算出了点气。
她收起长鞭，冷咧道：“来人，把她给我抓回顾府。”
从屋外进来两个大汉，两人训练有素，很快的捆住如意又在她嘴里塞上布条，把她扔在麻袋里，打了个死结，扛在肩头就往外走。路过吴嬷嬷身边时，她安慰如意道：“姑娘，别怕，有王爷的。”
如意开不了口，只得‘唔唔……’两声算是回应，她没吴嬷嬷想的那么怕，她想起了七姨娘被二爷用鞭子活活抽死的，小桃红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死掉？
地牢里阴暗潮湿，整日里燃着油灯，不知窗外是何时日。看牢门的人给她送了两次饭，每次饭相隔的时间，她觉得很长，她被关了一天？两天？或者是三天？
一人独处，总是会想很多平时不会想的事情。她不得不正视与刘羌垣的关系，也无怪乎别人会误会她与刘羌垣，就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方式和刘羌垣对她的用心，任谁都认为刘羌垣是喜欢他的。
只凭两人生死与共，不足以让一个堂堂的王爷会和她这一文不值的小丫鬟如此上心。能解释的也只是他喜欢她。
其实在如意心里，她隐隐约约感觉的到，他是喜欢她的。他不说她也自欺欺人的当不知道，总想着就这样无关男女情爱的过下去。
现实确是如此不如人意，她在心里笑自己，如果自己点明或许就不会有这地牢之灾的，逃避永远都不是办法。
如意不着急，也不大吵大闹，那位顾小姐来时没有为难她，在这里也不会。她吃完饭就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安安静静的倒让看地牢的人不适应，去顾小姐那报告情况，见她那张阴沉的脸，都不敢说地牢里的人心态好的像没事人似的。
如意吃到第三次饭后，终于等来了刘羌垣。他与顾小姐并排走来，跳动的火光下，他那张如刀刻的俊脸异常平静，紧抿着嘴与平时的洒脱大相径庭。
顾小姐跟在他身后，一双眼晴永驻在他脸上，欢快天真道：“恒哥哥，我可没为难她。”
远远看去，一个冷俊，一个活泼，天生的一对。
刘羌垣不看她一眼，快步走到如意所在的牢房，隔着牢门两人四目相对。刘羌垣伸出手，他的手心发白长满了老茧，苍老的如同五十岁的老儿。
他闭上眼晴道：“你受苦了。”
如意犹豫了下，想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又觉得不好。想收回，指尖碰上他手心的老茧，轻轻移动，像是要抚平岁月在他手心留下的痕迹。
刘羌垣睁开眼，眼中闪着泪花，他又闭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这次他用极轻的声音道：“对不起。”
如意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撞了下，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有什么好对不起自己的？他做的够多了是不是？若说对不起，也该她来说。
她放下手轻脆欢快道：“我没事，真的。”
软弱从刘羌垣脸上划过，他又成了世人眼中洒脱冷峻的王爷。
他抬手命令道：“顾明珠，可以放人了！”
顾明珠走上前娇笑：“恒哥哥，人家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请她过来玩玩。看看我家的地牢，一点也不差的。看才一天时间我都让人送了三次饭，谁家地牢有我家的伙食这么好。”
刘羌垣看看这张艳丽纯真的脸，问道：“是吗？本王觉得可以请你去刑司府的大牢玩玩。”
顾明珠娇笑一声，假装恐惧撒娇道：“恒哥哥，我好怕怕啊~。”她眼神一转，如刀般直戳牢中的如意。
如意打了个寒战，蛇蝎美人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种。
刘羌垣呵呵笑，眼神冷如冰霜，嘴角的笑意不曾间断：“‘怕’这个字恐怕顾大小姐不知道怎么写，是要本王教你吗？本王有的是时间教你写这个字。本王会和顾相和你父亲打招呼的，告诉他们，他们的孙女，女儿是多么的无知。”
顾明珠脸色发白，紧咬住嘴唇，鼻音加重道：“恒哥哥，十年前你说等我长大了娶我，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却不要娶我。我等了你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拒绝了多少提亲的人？”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十年前我遁入空门已斩断了情缘。这十年你我都不曾见面，十年后我回来已不是当年的我。更何况当初只是句戏言，你我又未交换过信物。又岂能当真？”
顾明珠拉住刘羌垣急切道：“恒哥哥，这十年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是父亲和爷爷不让，不是我不要去找你。”
刘羌垣甩开她的手，轻笑一声：“与我何干？这世上纵有万般山水，若是有心，隔着的千山万水也如平地。你又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说完，刘羌垣打开了牢门，他眼角弯弯笑着对如意道：“唉，我们回去了。”
空留满室的落寂还有那跳动的火光，陪伴着顾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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