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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祸端潜藏


北帽街上的陈家只有一户,这一户陈家却是在这里住了四五辈子。

        □□时期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却教他一步一步的慢慢爬上了正五品詹事府大学士的位子。有如此的榜样,家中子孙便皆走科举一路。到了第二第三代,不论旁支嫡系皆有入朝为官的,再加上联姻,到得陈简,已然是做上了阁老的位置。

        除去陈家自己人,朝中更是多有陈简的学生弟子,隐隐竟成了一派势力。

        严氏盯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凝眉思索了半晌,也并未想出自家同陈家有过什么过节。便是要对付伯父,那也是要从自己身上下手才是,去直接动李肃,可算不上什么好棋。李肃同圣上不仅是堂兄弟,二人的母亲还是嫡亲的姐妹。不然,这富贵闲人,可是什么人都当的起的?

        里头严氏一人苦苦思索,外头烟云刚刚把灯都点上,关了门窗,又在铜鹤香炉里放了块梅花香饼,这才同严氏回禀,厨房的问可要上晚膳了。

        珏哥儿这日闹了一日,早早就撑不住上床睡了,严氏猜想李肃怕是又要同人出去吃酒,把伯父的信放在妆匣子里收好,才叫传膳。

        白日里有了宴席,夜里厨房上的便是些清淡吃食,一道鲍汁三菇,一品木瓜鱼汤再加上道海米白菜,旁的便是些寻常素菜,最后上的点心是笼水晶白菜蒸饺。

        严氏瞧那蒸饺盈翠可爱,夹了一个还未放入口中,外面丫头就报说王爷来了。

        待问清楚李肃是用过了才过来的,严氏便夹起那蒸饺,也不过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红锦见她旁的菜也只是动了两筷子,便吩咐厨房送些粥和点心过来。

        李肃瞧她这般仄仄的模样,晓得还是在为下午那回事担心,也夹个蒸饺吃了道:“嗐!你这个性子真是,不把事情想个透彻明白再不肯罢休,偏偏脑子还转不够劲。”

        严氏白了他一眼:“王爷这是嫌弃妾身蠢笨无用了。”

        换做平时,李肃便又要嫌严氏阴腔怪调了,今日却觉得严氏是为了自己忧心,便是说些酸话也可爱的很了。

        “得了得了我说错了还不成。”李肃同严氏作了个揖,“其实下午的时候,有些事我瞒了你。

        我虽不知那参我的洪新峰是何人,可这事与陈晔庆必然脱不了干系。”

        严氏心中一震,陈晔庆可不就是陈简的孙子。再往下一想,便知道这祸事从和而起了。

        李肃接着道:“那小子最近总明着暗着的请我去喝酒跑马,我最是不耐烦他这等人,不过卖了陈阁老的面子去那么一二回。”他喝了口鱼汤,觉得味道甚好,便让人去下锅面在汤里面吃。

        “那小子自个觉得同我有些关系了,前些日子竟腆着脸说看上家里一个奴婢,让我饶给他。”

        果然!严氏便猜到这事同花朝有关。

        “王爷如何同他说的?”

        “他小子打量我不知道呢,可不就是要上回那个官奴么。”他咧咧嘴道:“若是旁人便罢了。现在外头到处传我同陈家抢人,如今人要是给了他们陈家,那些黑锅我岂不是白背了。”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沉:“况且,当日我虽是不想你沾手唐家的人,可唐琰的学问才干,我还是佩服的。他的家人如今既在我府中,便多看顾些罢了。”

        “王爷慎言。”严氏提醒他:“唐家的事情,可是皇上下的旨意。”

        李肃浑不在意的笑起来:“王妃慎行。那唐家的人可不是你招进来了。”瞧严氏红了脸,他接着道:“你瞧你给我惹了这么些祸事,我倒要问问你,打算怎么同我赔罪。”说着抬手便摘了严氏耳朵上垂下的珊瑚耳坠,嘴也凑了上去。

        严氏脸色如同火烧,推了李肃一把:“王爷倒是把话说完呢,怎么就闹到要参您了。”

        李肃不满被推开,却依言握了严氏手同她道:“他求了几次,见我不允,竟要挟我说捏了把柄,若是人不交给他,这些把柄就要交到皇兄手中。

        “这蠢人,便真有什么,我也不能怕了他,更何况如今看来还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前日他还写了信来,我也懒得看,直接叫人放到炭盆里烧了。”

        说完,也不等那鱼汤面了,直接便把严氏抱了到床上,一夜无话不提。

        李肃却没料到,陈晔庆手中却是真有他把柄在的。这两件事虽不是应在他身上,却也同他休戚相关,若是查,必然是罪证确凿的。严氏写信给严芮便是让他多关照一二。只是,严芮还未出手,却发现有人比他更早一步截住了,竟叫把这两桩祸事给瞒了起来。

        这人便是陈简。

        陈简原本并不知道陈晔庆做了此事,待皇上下令要彻查,当夜便叫了陈晔庆来书房,沉了脸训斥他道:“简直荒唐!为了个小丫头竟闹出如此事端,你简直丢尽了我的脸!你爹可知此事?”

        也不待陈晔庆回答,自己道:“你爹定是知道的,怕是这洪新峰便是他去联系的。”

        陈晔庆半句声也不敢出,他自个也没料到竟会闹到皇上面前。原本以为参了他一本,叫他吃个怕,此事仗着祖父的面子,便可圆下来。为此他还特意修书一封给李肃。可没想到李肃竟是个硬骨头,这事便是他自己捅到皇上面前的。

        陈简瞧着孙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爹性子懦弱无用读书更是不行,我本以为你无论性子还是学问都有三分似我,是以那些污糟事情我便也不多管你。却没料到,你竟这般糊涂!”他本打算这次给陈晔庆谋个富庶之地的外放,虽是只有七品,可过得几年若无差错,再回京中便可升迁。如今瞧来,竟是不成,且还是放在身边看着好些。

        “你莫瞧端郡王虽是不入朝堂,可那些皇亲中,唯有他可以不受传召入宫。你娘也是他母族同宗的,此事难道还不清楚。端郡王此人,日后必有所成就,此时绝不可轻易得罪他。”

        陈晔庆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陈简在陈家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他爹如今还是白身,他自个考了举人之后,再未考上进士,能否做官,做的什么样的官,全凭祖父一句话。

        “是,孙子知错了,还请祖父责罚,孙子以后万不敢做如此鲁莽之事了。此事还求祖父帮孙儿一把。”

        陈简掸了掸放在书桌上的奏折,正是洪新峰参的那本。

        “此事你不必在理会。只往后你若再如此行事,我看不如便乖乖待在京中,同你父亲作伴也好。”

        陈晔庆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脖子后头却出了细毛毛的汗,连忙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认错。陈简本就疼爱这个孙子,可却也觉得必要让他吃个教训才知道官场的厉害,便道:“去吧,祠堂先跪上一夜,同祖宗们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回头我出三十道题目,你便破了题,做出三十篇文章来,不做完不准出屋子。”

        陈晔庆忙点头应下,却没料到陈简又加了一句:“这些日子你便歇在书房里,身边只许书童伺候。”

        这便是不准那些幼龄女子近身的意思了,陈晔庆哪能受得住,可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前途要紧些,便一口应下。一时跪在祠堂里,却哪里是同祖宗认错,咬了牙发了狠,竟又是把花朝想了一回。

        再说王府,严氏经了此事虽说伯父也担保了,应是无碍,可再见花朝,便觉得有些入不得眼了。

        这事却实难怪在花朝头上,可反让严氏觉得这小小的人儿便能惹出如此的祸事,恐怕往后也必然桃花不断,情债缠身,便不愿让有些后悔让她来上房了。

        如今瞧着她同珏哥儿亲近,更如芒刺在眼一般,便也顾不得崔姑姑的脸面。只推说花朝实在年纪幼小,不堪使用,仍是叫回去崔姑姑的院子里不再来上房了,只每个月的月银仍是从上房账上出。

        这事崔姑姑倒万分愿意,只花朝同珏哥儿一时相处的极好,此时突然见不到,倒有些惆怅的意味。

        崔姑姑的院子不大,活却不少。

        凌霄和紫苏两个丫头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便是晒药,舂药。不光是崔姑姑和花朝住的屋子,便连丫头们住的后屋,也都是一股子药草味道。

        每年崔姑姑都会出一次门,去采购草药。她从不买外头铺子里的,都是直接去药农家里,或是产地附近的农家那里收。这些药草买回来之后,分门别类的晒干收存,虽说这药是给珏哥儿背着的,可平日里丫头婆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会求到这里。

        崔姑姑本着医者救人之心,但凡能帮着的也都会救治。

        她瞧着花朝有些不情愿的样子,笑着劝她:“姑姑倒是觉得娘娘如此处置再好不过。我本就不愿你去那多事之处,与你再无半分好处。”说着嗽了几声。

        花朝忙问:“姑姑怎么了。可是着了风寒?”

        崔姑姑摇摇头:“不过是秋燥,回头吃些川贝便好。”她又咳了几声:“倒是你,既然清闲下来,不如收收心,放下那些笔墨针线,同我认真学些医术吧。”

        花朝心中正打算炖个川贝秋梨给姑姑去去燥。见崔姑姑如此说,倒也愿意,笑着应了。只瞧着崔姑姑的面色近日愈发苍白,且夜里也是咳嗽不止,心中不由的便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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