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疼
栢翼偷瞄着着栢川。
“有话就说。”栢川放下筷子，看着栢翼。
栢翼与栢川对视。
“爸，你还记得乔雾里吗？”栢翼问。
栢川想了一会儿，“是乔家乔东的女儿？”
“我记得你小时候和她一起玩得很开心。”
栢翼点了点头。
“她爸爸妈妈都意外去世了。”
栢川推了推眼睛，无奈道：“我也听说了，人事无常啊……可惜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栢川问。
栢翼看着栢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爸……其实我……”栢翼低下了头。
她想起了乔雾里外婆的劝告，又思考着萧羽凡的果敢与担当。
到底该怎么办……
“小翼啊，我是你这世上最亲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要做什么决定，你都可以跟爸爸说，我会力所能及帮你参考。”栢川客观的说着。
是啊，但她只是怕栢川接受不了而已。
“爸，我喜欢乔雾里，从小就喜欢，一直都喜欢。”栢翼没敢看他。
空气安静了下来，一人紧张，一人沉思。
好一会儿，栢川终于说话：
“小翼，你们年轻一代，爸爸不太理解你的……对同性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栢翼僵硬地坐着，仔细地听着。
“人活一辈子，遇到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就拿我和你妈妈来说，我就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像你妈妈那么好的女人。”
“有的东西失去了，可以再买，有的人，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
“你能告诉爸爸你的想法，我就已经很高兴了。爸爸也想开了，爸爸虽然不理解你的喜欢，但是爸爸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最该享受无忧无虑的日子的时候，爸爸剥夺了你享受快乐的权利，现在啊，爸爸只希望你能快乐。”
栢川揉了揉栢翼的头，却不知栢翼已经泪流满面。
栢翼抱住了栢川，十几年来，这是父女俩的第一次拥抱，也是栢翼第一次对栢川的坦白。
“爸，谢谢你。”栢翼的眼泪一滴一滴连串地掉着。
栢川轻轻抚着栢翼的后背，湿了眼眶。
……
乔雾里，邵璃和外婆一起做着饭。
老宅的厨房单独建在一边，一棵古老的榕树撑着茂密浓厚的绿叶，遮盖住了厨房的屋顶，凉风习习，蝉鸣阵阵，诉说着夏日的热闹和欢欣……
三人坐在饭桌上，外婆给邵璃和乔雾里夹着菜。
“来，辛苦我们小璃照顾雾里了，必须加鸡腿。”说着就夹了个大鸡腿放在邵璃碗里。
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碗，邵璃咽了口水，把碗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吃不下了外婆，嘿嘿嘿…”邵璃无奈地笑着。
乔雾里若有所思，眼神有些飘忽。
“雾里啊，怎么不吃呢，没有胃口吗？”外婆问道。
乔雾里微微低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外婆，其实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乔雾里说。
“我有女朋友，她叫淮一一。”
“她现在在澳大利亚。”
“再过半个月，她就会来林川陪我……”
说完，乔雾里瞄了一眼外婆，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用筷子戳动着。
外婆开心地笑起来。
“我们雾里长大了，都已经在谈恋爱了。”
“家里来客人，外婆高兴，多一个人也热闹些，让她来吧，就住在家里，方便。”
邵璃震惊地看着外婆，被一个老人的开明所折服，这得经历过多少事情，才有这样的胸怀。
乔雾里放松似的呼了口气，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
阳光透着榕树的缝隙，一束一束地照射下来，在地上闪耀着光斑，透露着温暖与美好……
……
饭后。
“叮~”淮一一发来了信息。
“雾里，邵璃说你生病了？”淮一一问。
“没事，小病，已经快好了。”乔雾里回道。
“生病都不告诉我，抱歉，不在你身边没办法照顾你。”淮一一很快回了信息。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乔雾里说。
“雾里，马上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歌词我也写好了，你等我几天。”
“好，我等你。”乔雾里带着甜甜的笑意。
“外婆说，你可以住到家里来，我告诉了外婆你是我女朋友。”乔雾里发了个吐舌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
“雾里，我的宝贝，”
“我真的很高兴你的家人能欢迎我，我很爱你，雾里。”
“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淮一一高兴地发了一连串信息。
乔雾里抬头，望了望窗台那盆绿植，萤火虫在绿叶上攀爬着，翕动着翅膀，扑棱几下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径直飞往窗外的世界……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一。”乔雾里迟迟说着。
淮一一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扬了起来，她把乔雾里发的照片设成了屏保和壁纸，看着她，双眼透着温柔和笑意。
淮一一靠近那张照片，轻轻吻了吻，开心地笑着。
“我的，宝贝。”
淮一一念道。
乔雾望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榕树叶，浅浅笑着，阳光柔柔铺洒在少女白皙的皮肤，长卷的银发披在肩头，自然地垂落在纤薄的后背，弯翘的睫毛，微微垂下，眸里透着光……
淮一一是她的唯一，她喜欢淮一一，淮一一很爱她，这些就足够了。
栢翼的萤火虫该睡的都睡了，该飞的都飞走了，所有的梦和回忆都该沉入淤泥，都该飞向天空。
……
安陌冉和顾一清在乔雾里走后回到克斯汀继续学习和演出。
两人在澳洲高中音乐cp榜上排名相当靠前，只要是在校园，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
安陌冉是典型的小个子萝莉外表，虽然长相可爱，但是敲起架子鼓干脆利落，吸引了一大批男友粉。
顾一清性情淡漠清冷，心里却总是被安陌冉的举动萌化。
“阿清，淮一一没多久就要去中国找雾里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雾里？”
安陌冉一只手转着鼓棒，一只手托着小脸，看着顾一清说道。
“是个不错的主意。”顾一清看着安陌冉出神的脸，走近。
“等把这次的联校汇演结束，我们就去吧。”顾一清摸了摸安陌冉的头，笑着。
“淮一一坐飞机……我们乘游轮怎么样，就当旅游吧？很想看看海上的风景。”安陌冉提议。
“好，听你的。”顾一清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安陌冉挠了挠头。
“你就这么喜欢摸我的脑袋吗？”她躲开顾一清的手。
顾一清弯下腰，凑近安陌冉的脸，笑的更开心了。
“你的头发蓬蓬的，看起来很好摸，很可爱。”顾一清一把捏住安陌冉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安陌冉的脸“唰”地红了。
对上顾一清捕猎般的眼神，她局促不安地想要闪躲。
“陌冉，你真好看。”顾一清轻轻吐露着气息。
安陌冉的脸更红了。
“你干嘛…我要走了。”安陌冉小声说着，悄悄挪动着腿，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一清扬了扬嘴角，伸出修长的手臂，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
顾一清一米七九，安陌冉一米六左右，她像小鸡崽似的缩在了顾一清怀里，推搡着。
“一清……你快放开我……一会儿有人来了”她呢喃着，害羞的不敢抬头。
“没事…就抱一会儿……”
“别乱动……乖……”
顾一清的唇贴着安陌冉的耳尖，吐露着湿软的气息，安陌冉耳朵一阵骚痒，缩了缩脖子。
顾一清一把捞起安陌冉，把她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操，顾一清你别过分了，流氓！”安陌冉推开她，顺手扇了个巴掌，力道不重，倒像打情骂俏。
顾一清抬了抬眉，
“打我？”
安陌冉心虚地缩了缩手，
“对不起。”
安陌冉闪躲着眼神。
“冉冉，我疼。”
顾一清不要脸地指了指被打的半边脸。
安陌冉的脸红的不像样子了。
她伸手抹了抹顾一清的脸，凑近吹了吹。
“痛痛飞飞，不疼了吧？”她尴尬地笑了笑。
顾一清被逗笑了，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亲一下，才不疼。”顾一清凑近。
安陌冉心跳加速，呼吸都变热了。
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呼吸慢慢交织，顾一清半闭着眼，眼神有些魅惑迷离。
盯着安陌冉的唇，想要吻。
安陌冉别开了脸，揪着顾一清的衣角，迅速在她的侧脸嘬了一口，蹦下了她的腿，仓皇而逃。
顾一清看着小孩儿慌张的背影，舔了舔唇，摸着被亲过的地方，眼里充满了溺爱。
“太可爱了。”她笑着说。
安陌冉拍拍自己的脸，冷静不下来。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突突地跳着。
“安陌冉，你不对劲！”
“你亲了顾一清！”
“我靠！”
她一脚踹飞了脚边的石子。
安陌冉垂下了头，回味着刚刚的场景，心情竟有些懵懂的愉悦。
“我……不会……喜欢阿清吧。”她问着自己。
“不对不对，跟她太熟了才会这样，亲亲脸也不算太亲密的行为吧？”她反复问着。
她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我们只是关系太好了。”
澳大利亚这时已入秋，路上的红枫叶飒飒飘落，飞卷在空中、地上。
风吹过时，红枫叶聚成一团旋转着，飞舞着，沙沙作响，庆祝这秋日的盛景和热烈。
安陌冉拾着枫叶，聚拢在手里，取下头上的小熊皮筋，扎住茎部，做成了一把花束。
聚拢的枫叶堪比玫瑰的浪漫。
“冉冉。”顾一清在身后喊道。
安陌冉转身，捧着枫叶做成的花束，在光里甜甜地对她笑着……
浪漫的人和浪漫的人在一起，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浪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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