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昏迷
一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刚好照在乔雾里脸上，一股轻微的灼热感让她用手挡了挡光。
她睁开眼，慢慢转头看见了淮一一安静的睡颜，呼吸声很均匀，很轻缓，她的脸干净得很好看。
淮一一的手轻轻环在自己的腰上，摸在自己没有多余赘肉的肚子上，乔雾里看着她，笑了笑。
这样的场景两个人应该都想象过无数次，可当真正发生在眼前，这种感觉似乎并不陌生，好像眼前的人和自己从未分离过。
乔雾里用手指轻轻撩开挡着淮一一脸上分散的长发，像在欣赏一副美画。
看着看着，淮一一嘴角慢慢扬了起来，好像还有些得意。
她睁开了眼睛，一双漆亮深邃的眸恰好对上了乔雾里的视线。
乔雾里缩回了手，被这猝不及防的对视弄得有些尴尬。
“早上好啊，女朋友。”淮一一笑着说。
乔雾里白了她一眼。
“你装睡啊。”
淮一一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细细嗅着乔雾里身上的香味。
“舍不得醒。”淮一一轻轻咬着乔雾里的耳廓。
乔雾里被咬得痒痒，推着她的脸。
“干嘛啊一大早……”乔雾里嗔道。
淮一一蹭着她光滑的脖子和肩膀，轻轻吻了吻。
“调”
“情”
“。”
淮一一把两个字贴在乔雾里的耳边轻轻说着，乔雾里的脸顿时有些发烫。
“一早上的别跟我擦枪走火啊……”乔雾里看着她，戳着淮一一的脸。
淮一一那张妖孽的脸笑的更放肆了。
乔雾里感受到环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两个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
“淮一一！你干嘛！”乔雾里叫道。
“嘘！别让外婆听见。”淮一一小声说着。
“就一会儿……乖。”
“一会儿什么啊一会儿……别这么近……”
“淮一一你他妈的地痞流氓啊……操……”
“别这么凶啊宝贝……”
“不要乱摸……别摸了……”
“好软啊。”
淮一一笑着，咬着她的唇，又狠狠捏了一把。
“操！淮一一你有病！”乔雾里骂了出来，一脚把她踹下了床。
一声巨响，淮一一和木地板合二为一。
“啊……好痛啊……”淮一一揉着腰，这句话她是笑着说的。
“活该你的。”
乔雾里黑着脸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间的门。
门一开，乔雾里的脸几乎是一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外婆……你怎么在……”乔雾里的声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外婆刚想要敲门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淮一一。
“我就是来叫你们吃个饭，知道你们起的晚，我就煮了个早中饭，凑和吃。”
淮一一看着乔雾里有些颤抖的手，笑得憋不住。
“外婆，我们马上就下去。”
外婆点了点头，
“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说完笑着转身下了楼。
“砰！”门又关了。
“淮一一！让你他妈的乱来！给我死！”乔雾里扑倒了淮一一掐着她的脖子。
这次淮一一笑不出来了，眼泪已经笑淌下来了。
……
折腾了一早上的两人终于吃上了饭。
这顿饭有些丰盛，都是典型的中式农家菜，淮一一在澳大利亚很少吃中餐，但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菜品，问到扑鼻的饭香味竟然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淮一一随手在后脑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露出了整张白净清爽的脸，只有几丝碎发落在额前。
“也不知道一一能不能吃得习惯呀，哈哈哈。”外婆一边说着一一边给淮一一夹了个鱼头。
淮一一瞪大眼睛看着翻了白眼的鱼头。
“这这这，能吃”淮一一看看鱼，又看看乔雾里。
“给你吃鱼头表示你是最贵重的客人。”乔雾里挑了挑眉，一脸戏谑。
“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淮一一扯了扯嘴角。
在两人的注目礼下吭吭哧哧吃掉了整个鱼头。
“没想到……鱼头还能做得这么好吃。”淮一一舔了舔嘴唇。
乔雾里看着她眼前吃得超干净的鱼骨，她也没想到，淮一一竟然这么能适应中国菜。
乔雾里眼睁睁看着淮一一肝了三碗白米饭。
“你别撑死了。”乔雾里好心提醒。
淮一一嚼着饭菜，说道:
“八分饱。”
“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
乔外婆笑得很高兴，开了三瓶酒，三个人一人一瓶，干杯。
阳光照得很暖，知更鸟在榕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显得热闹至极……
……
“那个，一一啊，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啊？”乔外婆问。
淮一一喝酒喝得脸有点红，还是很清醒。
“买辆车，接送雾里上学，再找份工作，养乔雾里长大。”
乔雾里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外婆笑的眼角的褶子堆了起来。
“一一还真是会说话啊，那我这乖孙可真是有福享咯，哈哈哈哈…”
乔雾里在桌下踢了淮一一一脚，用嘴型说着:
“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淮一一一开始没听懂，看着乔雾里的表情像不是什么好话。
淮一一也笑了起来，却一本正经继续说道:“我要让乔雾里当林川最贵的女人。”
乔雾里手抖了一下，真想一拖鞋拍这货脑门儿上。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
淮一一有些疑惑，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看着乔雾里问。
在她的认知里，贵等于好。
乔雾里微笑得看着她诚恳的表情。
“没错儿，等我当了最贵的女人，你就高攀不起了。”
乔雾里给淮一一夹了个巨大的窝窝头。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中文不好少说话。”
乔雾里说完差点被一口汤噎着。
……
淮一一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她辞掉了澳大利亚的高薪工作，她要靠自己的才华和已有的人脉资金闯出一片天地，不，是给乔雾里一片天地。
淮一一从十五岁参与工作就开始攒钱，不知不觉已经有一笔不小的数目(美金），对她来说养活乔雾里下半辈子已经不愁了，但是给乔雾里更好的生活才是她现在最想实现的愿望。
也许把自己的未来描述成围绕着一个人转的样子很幼稚，但淮一一就这么做了。
她就这么爱乔雾里。
淮一一没有那些享乐主义的消费习惯，也许存钱也不是她的习惯，她没什么朋友，无父无母，也不喜欢交际，唯一能算多花得上钱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音乐制作的投资，一投就是小百万。
可以说她在澳大利亚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才华混的风生水起，但是比起一个人孤独地走向所谓的成功，和自己心爱的在一起做喜欢事情，即使日子过得平淡也并不过分富足，可那样的日子似乎比孤独的生活更加有吸引力不是吗。
这就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和乔雾里一起，走向更耀眼的地方。
淮一一握住了乔雾里放在膝盖上的手，双眸紧盯着她，有些含情脉脉的温柔。
乔雾里稍稍捏了捏她的手，握紧。
……
栢翼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空旷的房间里是一股浓重的烟味，垃圾桶旁边都是被几乎燃尽了的烟头。
她眼睛里布着红血丝，有些红肿。
右手的食指跟中指还夹着烟，但是没送到嘴里，任由那只失宠的烟燃着。
她喝了很多酒，想把自己灌醉，却怎么也醉不了，意识很是清醒脑子却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思考。
在这清醒的八个小时里，她想了乔雾里六十四次。
即使和乔雾里的记忆屈指可数，可这些片段总会自动变速放慢，在自己的脑海里循环播放，越想越清晰……
“乔雾里啊……你这个害人精。”栢翼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掐灭了烟。
她闭上了眼睛，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尾。
真的好累，好想休息，如果能别让我醒就好了。
这种的苦涩的感觉从口腔苦到了胃里，从心里苦到了心外。
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着。
她紧紧掐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操！”
栢翼一拳打碎了玻璃镜，碎片嵌进了肉里，流出鲜红的液体，镜片有的细细碎碎掉了一地。
……
栢翼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她头很晕，想睁开眼睛，只能看见白色的墙体在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慢慢睁开，几道虚影晃过之后，看清了医院的面貌。
栢川看见栢翼醒了之后，赶紧按了呼叫铃。
栢翼手腕上裹了几圈厚厚的纱布，肿痛感从手腕传来，慢慢遍及整个手臂。
栢翼皱了皱眉。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到了。
“醒了问题就不大了。”
“伤口还是不浅的，不要乱动。”
“幸亏发现的及时，好好修养等伤口恢复。”
“补充蛋白质和铁，不要吃香辣，饮酒。”
说完，医生又把栢川叫过去吩咐了一些事情。
栢翼从来没见过栢川这么卑躬屈膝的样子，栢川在她眼里就是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暴发户，可今天她却看见栢川跟一个医生点头哈腰。
和自己父亲和解之后，虽说父女之间的关系变得没那么僵硬也并不见面就吵架，但是栢川仍然和以前一样忙里忙外，早出晚归。除了对栢翼多了些言语上的问候和资金方面的支持，栢翼几乎很难发现栢川身上其他的哪些改变。
当然栢翼也不喜欢被管制，两人的相处模式只能算相安无事吧。
可今天栢翼真正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在位自己跟别人道谢，他从来不是一个会道谢的人。
手腕上的伤口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肿痛感，栢翼又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昨晚的画面。
……
镜子被打碎了一地。
看着里面狰狞发狂的自己，她不知道从哪里滋生的恨意，这镜子里的自己不是栢翼。
栢翼，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你。
她痛苦又恐惧地蹲了下来，她想呼吸，大口地呼吸，她想知道自己还活着。
眼泪毫无知觉的流淌着，流的满脸都是。
她痛苦地发不出声音，即使想呜咽，她也觉得无力。
她随手抓起一块玻璃片，捏在自己的手心，狠狠地捏出了一道血痕，血液从手心滴落，染红的地毯。
她的胸口起伏着，根本平静不了。
“我该怎么办……”
她在的手臂上一道一道划着伤口，毫不犹豫，似乎毫无痛感。
至手腕处，一道鲜血喷溅而出。
她终于感觉到了痛，抵消了迷茫和无助的绝望。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安静下来了，这个世界。
她深深地闭上了眼，笑着，含着泪，任鲜血肆意流淌，在地摊上渲染成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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