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突出重围

然而，王虎成与他的随从往回没跑得几步，朱子龙的快马已追到他们身后二十步开外，他右手一扬，一把小指粗细的铁丸挟着凌厉无匹的真力成扇形激射而出，连两名传令兵在内，十来名清兵被铁丸击中，堕下马来。萨摩伽听到身后铁丸尖利的破空之声，虽身着铁甲，亦知非同小可，吓得藏于马腹之下，方得避开。

        王虎成大怒，下令回击，随行清兵取出身上弓箭向朱子龙瞄准，朱子龙以萨摩伽为挡箭牌，灵活闪躲。萨摩伽吓得哇哇大叫：“他奶奶的，不要射我的！”清兵犹豫间，朱子龙又是一把铁丸出手，清兵应声倒了一片，他有备而来，背囊里满满一包铁丸，取用十分方便。其余清兵如何能忍，弓箭纷纷出手。

        萨摩伽夹在中间，边破口大骂，边拔出身上的双铙，手忙脚乱左遮右挡，反倒帮了朱子龙的忙。萨摩伽气极，马头一拨，往一旁落荒而走。

        耽搁得这么一会，白展辉的二百骑已追了上来，箭矢如雨射向前面奔跑的清兵队伍。

        王虎成喝令不须恋战，率领部众快马加鞭往本阵赶，看看越过炮兵阵地，清军炮兵队长急令部属调整大炮射角，点燃引信，准备对冲出城门的农民军大队实施轰击。

        不料，白展辉振臂一挥，二百骑突然转向，朝数十丈开外的清军炮兵阵地扑去，按照柳应元的安排，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冲着这八门大炮来的。朱子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见八门红夷大炮一线排开，尾部引信烧得火花四溅，知道情况紧急，铁丸不停出手，清军炮兵射手大多被击中，倒地惨呼，少数闪到大炮后面东躲西藏。

        朱子龙从马背纵落，率先抢到第一门炮，双手扭住炮耳，奋起神力一拽，火炮竟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炮口对准了远处列阵的清兵。与此同时，白展辉亦率人杀到，有的与清军展开搏斗，有的几人一组，将炮口高高抬起。

        “轰轰轰轰”，只听数声巨响，恍若天崩地裂，八门红夷大炮次第开火，硕大的弹丸激射而出，越过正在冲锋的农民军大队，有的落入护城河，有的砸在城墙上。而被朱子龙掉转炮口的那门大炮，由于是平射，几十斤重的铅弹落入清军队伍中，翻滚撞击，如秋风扫落叶般扫倒一片，清军阵列开始骚动起来。

        白展辉率领的这二百人，乃精心挑选的精兵，人人因习练少林功夫而身手不凡，力大如牛，此时扑入只有数百人镇守的清军炮兵阵地，直若虎入羊群，将他们杀得哭爹叫娘，四处逃窜，阵地瞬间易手。

        王虎成知道情况不妙，率领人马折返杀回，欲将炮兵阵地抢回，同时传令大队骑兵出击。不料他的传令兵已被朱子龙击毙，连吼带叫弄了半天，后方传令兵方犹犹豫豫发出指令，这时，农民军大队已冲锋到一里开外。

        朱子龙率领一百多名弟兄迎住王虎成的人马厮杀，白展辉则带领几个小组将火炮重新装填弹药，调整射角，不一会，八门大炮尾部引信又被点燃，只是，炮口此时已经转向冲来的清军骑兵。

        自围城以来，柳应元深知红夷大炮的巨大威力，也一直将之视为己方作战突围的心腹大患，虽无大炮实物，却已秘密制造模型，训练了这么一支小分队，朱子龙的回归，正好给他的突击计划锦上添花。

        轰隆几声巨响，八粒巨大的弹丸平平射向清军骑兵大队，恰如八面锋利的铁犁，所到处人仰马翻，清军立时被打懵了了，就在这时，农民军大队如潮水般掩杀过来，清兵前队抵敌不住，开始后撤，阵脚一乱，立时兵败如山倒。

        清军在北城门驻扎了五千兵马，农民军无论人数还是气势都占绝对优势，这番突击，清军猝不及防，赖以遏制农民军冲锋的大炮反被对方控制，前队与后队相互挨挤，许多军士反堕入己方挖掘的壕沟中，被蜂拥而至的骑兵反复践踏，王虎成亦死在乱军中。

        柳应元在信中要求清军让开南门通道，给清军来了个实则虚之。清军知晓农民军一直伺机向南突围，见信后虽不全信，却已从东、西两侧调兵加强南门防卫，不料农民军选择从北城门突围，当东、南两面的清军赶到北门支援时，看到的情景是尸体满壑，弹药库、粮草库燃起冲天火柱，而农民军大队人马已杀退西侧清军，沿大路向南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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