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起处续

这队清兵约有二百来人，乃正黄旗的满族兵，素来悍不畏死，见朱子龙并未使动兵刃，只是动动手掌，自己人便掉落马下，都喊邪门。一名百夫长率领下余下的清兵将朱子龙和几十名农民军结结实实包围起来，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这时，农民军中有人认出了朱子龙，抱着他的腿又哭又笑道：“朱公子，果真是您，您不是重病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又大声朝其他人喊道：”兄弟们，朱公子在此，我们有救了”其他农民军弟兄乃后来加入的，并未见过朱子龙，但朱子龙威名赫赫，在他们心目中早把他视作天人一般，又见他刚才大展神威，俱振奋不已，紧紧围绕在他身边，举起兵刃朝向外围的清兵。

        清兵百夫长嘴里喊叫一声，清兵们举起兵刃，呼喝着从四周冲来。朱子龙不待他们靠近，从身边一名弟兄手里接过枝长枪奋力掷出，清兵百夫长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被长枪透胸而过，那长枪余势不减，向后飞去，将几名清兵串在一起。

        其余清兵方才明白此人使的并非妖法，吓得四散奔逃。

        刚才认出朱子龙的那人是最早跟随曾豹投奔朱子龙的杨阿大，他看着清兵逃远，着急地对朱子龙说道：“朱公子，曾豹大哥带着一帮弟兄被包围了，咱们快去救他！”

        “在哪里？”朱子龙急问。杨阿大指着远处一处略高的土丘。

        这时，旁边有人出言阻止道：“杨阿大你疯了？前面清兵成千上万，又有枪炮，让朱公子前去不是害他么？”

        杨阿大醒过神来，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糊涂混账的东西，差点害了公子的性命，公子，咱们快从这边撤退！”

        曾豹带领左营三千兵马行不过半个时辰，便遇到后营早已不成形的队伍。他们汇合于一处打了个反冲锋，略微稳得阵脚，清军大队即包围上来。双方更不打话，于倾盆大雨中展开厮杀。尽管拼死力战，毕竟寡不敌众，黄昏时，曾豹收拢残存的三百来名弟兄，占据一处略高出地面的土丘，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清兵已经稳操胜券，便不急着进攻，将土丘团团包围后，以里面的人为活靶子，各营轮流朝丘上射箭，看着上面的人纷纷倒下，俱咧嘴大笑。

        费扬古指挥大军追赶半月余，一直未与农民军有象样的战斗，今日总算歼灭了支有点规模的队伍，虽知并非敌军主力，他也想趁此机会激发兵士们的血性，因而对部下如此行为并未出言阻止，反而带领中军众将列于阵前观看。

        不半个时辰，土丘上尸体横陈，已无活动的人影，清兵意兴阑珊，准备清理战场。

        忽然，尸体堆中摇摇晃晃站起一人，满身血污，面目模糊，面对众人屹立不倒，正是浑身带伤的曾豹。

        一名清兵靠得最近，张弓搭箭，瞄准曾豹射去，不料箭至面门，被曾豹劈手抄去，反手一甩，射箭的清兵惨叫一声，中箭倒地。

        满族兵虽然残暴，却敬重作战勇猛之人，见此人手执大刀，横眉怒目，虽万千人面前，却毫无惧色，纷纷喝起彩来。

        费扬古马鞭一指，问身后众将：“谁与我将他擒来？”

        费扬古的亲兵队长哈尔灿身躯伟岸，力大无穷，又精通摔跤术，是满族兵公认的勇士，此时从后面上前，躬身道：“将军，属下愿往。”

        费扬古甚喜，令人捧一碗酒与他，哈尔灿一口饮下，拎起一根套马索向曾豹走去。

        “你身上有伤，我只用绳子捆你，不杀你。”哈尔灿指着曾豹，又指指绳子，骄傲地说道。

        “你功夫不行，绳子捆你，不捆我。”曾豹反唇相讥。

        “嗬，我们便试试！”哈尔灿面带怒意，手腕一抖，套马索便在空中展开，套口如长了眼睛般朝曾豹头颈罩来。

        曾豹眼疾手快，头一低，待绳子近身，左手一把就抓住了索套。

        哈尔灿没想到此人手脚如此迅捷，抓住绳把奋力往回扯。他力气奇大，曾豹立时连人带绳被他扯下土丘。他咧嘴一笑，一手张开五指，准备将曾豹牢牢擒住。

        未料曾豹这段时日人虽在伙房，却勤练朱子龙所授功夫不缀，右手甩开，几粒石子出手，正中哈尔灿右膝下环跳穴。

        哈尔灿虽皮粗肉厚，如何挡得住这一击，右腿一软，竟单腿跪在曾豹面前。哈尔灿又羞又怒，欲挣起身子与敌人性命相搏，曾豹健步上前，反将绳子往哈尔灿身上套去。

        哈尔灿如何肯就范，怒吼连连，无奈右膝酸麻，站立不起，只得单腿支撑，双手乱舞招架。曾豹敬他是条汉子，用阔背刀把他打晕，将他反绑起来。

        周遭清兵见哈尔灿出师不利，俱喝起倒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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