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怪异之功
至此，少林四子回来其三，只有觉远的授业师父智胜还无音讯，慧智方丈不禁有些担忧。
慧明禅师劝道：“方丈，这智胜乃智字辈首徒，武功见识都在人之上，应不会有差池的。”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亦是惴惴。
慧智方丈口宣佛号，不复多言。
秘笈既已追回，众人都松了口气。想起慧清禅师还在闭关，每日里苦思冥想着如何复写秘笈，于是前往报知此讯。
老和尚却很固执，坚执不肯出。
“智勇师傅，你看到了季姑娘没有？”朱子龙找了个机会问道。
智勇对季晓婉不熟，说觉远身边是有个年轻姑娘为伴，听朱子龙将季晓婉身材相貌一描述，颔首道正是她无疑。
朱子龙这么久终于听到季晓婉消息，心情激荡。如此一来，证实了她确在觉远身边，想着觉远定会将那释元功传授与她疗伤，心中稍安。
这日，慧明禅师以掌对掌的形式试过朱子龙的内力，甚是满意，他颔首道：“子龙，以老衲观之，你的混元功火候已达四成，比我原先预想的进度要大大提前啊！”
“可是大师，你先前说过，要至七成火候，才能习练吸虹大法第三段，那我不是还差得很远么？”朱子龙记得老和尚说过的话。
“要练那化元功，你这内功是要再练些时日，不如，咱们先练那龙爪手，如何？”慧明禅师手捻胡须，神情有些犹豫。
“好啊，今日就开始吧！”朱子龙见雷天明使过龙爪手。许鹤年那么厉害的人物，在龙爪手的攻击下亦无还手之力，想不到如今可以亲身练习这么高深的武功，不禁兴奋不已。
“可是可以，不过老衲对你能否习练此功，不是太有把握，也罢，咱们先做个测试吧！”
慧明禅师令人在禅房里点了一根蜡烛，对朱子龙说道：“你试着对它击上一掌。”
朱子龙心想这有何难，退到五步外，对着蜡烛就是一掌，掌风猎猎，蜡烛立时熄灭。
“非也非也，你看老衲示范与你。”慧明禅师连连摇头，令人将蜡烛重又点燃，退到后边，对着蜡烛挥出一掌。
那根蜡烛上端的火苗忽然向四面八方窜去，犹如半空中爆了枝烟花，分外绚丽，蜡烛也随之熄灭。
“看明白没有？这样，老和尚让你看个简单的。”慧明禅师见朱子龙面露疑惑，又点燃蜡烛，一掌挥出，同时嘴里说声“左！”
说也奇怪，火苗应声向左边偏移，仿佛有风自右边吹来般。
“右！”火苗又向右偏移。
慧明禅师运用掌力，嘴里说着左右上下等方位，火苗也随着向各处偏移，直若随性所欲。
“我明白了，练这龙爪功，是不是内力的方向控制是前提？”朱子龙原来也听雷天明隐隐晦晦提到过。
“嗯，孺子可教。”慧明禅师点头赞许，对朱子龙说道：“你来试试，注意掌力收放的控制。”
朱子龙气沉丹田，凝聚少许内力，对准蜡烛一掌拍出，蜡烛上端火苗还是往后一蹿，灭了。
“不行啊。”朱子龙有些沮丧。
“呵呵，子龙，不须心急，寻常人都是这样。少林寺众多长辈，纵使练了几十年武功，这龙爪手嘛，就无法练成。也罢，老和尚这就将内力心法讲些与你，你再照此慢慢试来。若不能成，亦不必牵强。”慧明禅师一生见人栽在这奇怪门槛上的，何止千万，当下也不觉奇怪，将此功基础法门扼要讲授与朱子龙。
原来，这龙爪手内力运用之法门，说玄妙亦玄妙，说简单亦简单，就是运功之人先要抛却私心杂念，于灵台清明之际，随意率性地运掌发力。
这其中，掌力收发的时机也很关键。
若一段时日之内，掌力能偶尔出现分力，则再辅以运力之心法，对劲力方向加以控制。
“子龙，以老衲观之，世人往往多功利心，指向鲜明，信念偏执，一击之下，力道焉有发散的道理？你心无城府，性不执拗，率性散漫，应是此中有缘人。”慧明禅师讲完功法，又鼓励了朱子龙一番。
“哦，哦……”朱子龙心里也没底，闻言只能先答应着。
龙爪手之所以厉害，在于其劲力方向可以自由控制，功力愈深之人，对方向的控制愈是自如，直至随心所欲。
常人过招，见对方掌力从某一方向袭来，自然的反应必是运气与之逆向相抗。胜负之分，全系于功力深厚与否。
龙爪手则不然，其掌力可左可右，可上可下，或可同时兼具。
上次许鹤年与雷天明相斗，雷天明内力既高，每一掌中的劲道已可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许鹤年只能勉强化解其一，另一方向则只能让雷天明任意施为，焉有不败的道理？
当然，施展这龙爪手之人，内力底子还得异常雄厚，不然对敌之时，非但不能分力伤人，反而被人伤，或者落入两败俱伤的结局。
因而，龙爪手总诀中有“九一，八二，七三，六四，五五”之说。
意思就是龙爪手功力分五层，若练到第一层，劲力方向可一分为二，则用九分抗敌，一分牵制为宜。
雷天明的龙爪手功力还只到一层，上次他与许鹤年对攻，为稳妥起见，用到九成功力与他在主要方向上抗衡，一分内力则另向牵扯，乱了许鹤年的步伐。
到第二层，就是八分主向，二分辅向。以此类推。
以上法则单指敌对双方功力相若，或敌我情况不明之情形下。若敌方内力太弱，或我方内力足够强大，则可随意运用，不受拘束。
“大师，那你的功力应该达到五层了吧？”朱子龙问。刚才慧明禅师用内力拍击蜡烛，火苗是向四面八方发散的。
“阿弥陀佛，这五层之境，老和尚岂敢妄称？”慧明禅师知道自己虽可随心所欲控制掌力方向，但内力底子还差着老远。否则，他以一半功力即可与当世高手抗衡，则早已至天下无敌之境界了。
其实，当初写出这本秘笈的前辈亦是构筑了一个理想的境界，至于后世有无人达到此境，并不在他考虑之列。
“那慧清大师呢，又是达到几层？”朱子龙好奇心起，不管不顾地问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明禅师没有回答朱子龙的问话，微笑起身，入了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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