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岁考

朱子龙在山寨呆的气闷得紧。白天，他像尊菩萨般枯坐在椅子上，听着王翦、曹满勋，还有左良玉他们几个老家伙处理那些看起来永远没完没了的帮中事务，偶尔象征性地拍个板，只听得呵欠连天。只有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房中，与季晓婉嬉戏打闹一番，才能找到些乐趣。

        曹青雉自打上次**事件被撞破后，态度老实多了，听他们二人明目张胆的地弄出老大动静，心知理亏在先，也就不管不问，当啥事都没发生。当然，朱子龙也绝不再踏进卧房门一步。这对包办出来的夫妻，各吃各的饭，各睡各的床，有时候合伙演个戏，外人倒也看不出破绽。

        这日，朱子龙又坐在椅子上发呆，耳里听着王、曹、左等几人争争吵吵，不甚其烦，他站起身来，捂住肚子哼了一声：“哎哟，昨晚吃坏了肚子，我得上茅房，几位，你们忙，我去去就来。”

        王、曹、左几人面面相觑，待他走远，都摇了摇头。

        “左监事，老夫观朱会长少不更事，亦不思进取，这帮中事务，看来不能对他抱多大指望。”王翦先忍不住。

        曹满勋也对自己这位乘龙快婿大失所望，说他就是打自己的脸，于是默不吭声。

        “王护法，此事左某反复思量过，朱会长少年心性，不好文武，我亦心忧。只是为今之计，这复明大旗，非朱氏子孙擎起不可。这亦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会中之事，只能我们几个老家伙多多操持了。”

        三人都叹了口气，相对无言。

        朱子龙离开了议事厅，如脱出笼中的鸟儿，他一口气溜出老远，直到看不见议事厅那三个烫金大字，方松了口气。信步走了一阵，正不知去哪消遣，听前面山坳里传来阵阵呼喝声，索喜热闹的他兴冲冲地循声而去。

        山坳转角，一片开阔平地上，数百名青壮年男子正在练武。他们或单独操练，或双人对打，或多人摆阵型，喊声阵阵，好不热闹。

        孙兴抱着双臂，正督导属下勤练，一转眼见到了朱子龙。

        “会长，您来了呀？”孙兴知道朱子龙性格随和，也不怎么怕他，就主动招呼道。

        “哦，我没事来瞧瞧。”朱子龙应道，“孙执事，他们在干嘛呢？”

        “禀会长，再过几日，岁考将至，他们正在加紧习练武艺，争取在比试中取得佳绩。”

        “岁考？”

        “对，咱们帮会每年组织一次岁考，既有文试，也有武试。这些人，都是准备参加武试的。”孙兴指了指这些埋头苦练的会众。

        朱子龙一听到读书就头疼，他问：“这武试比好了，又怎样？”

        孙兴耐心地向会长介绍起来。原来，光明会为帮会发展大计，鼓励会众学文习武，每年底组织一场岁考，自帮会执事以下，都需参考。以武试为例，依职阶为基础分若干组别，一名会众若在本组比试中获得挑战权，便可向更高组的考生别发起挑战，被挑战者必须接受挑战。若挑战者赢了比武，则可晋升高阶败者的职阶。反之，高阶败者降职一阶。

        孙兴勤练武功，加之天赋出众，前年由一名武办事挑战一名武执事成功，以二十出头的年龄直接跳升为武执事，此系光明会多年未见之奇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帮会。有了这个榜样，今年的比试，大伙儿都卯足了劲苦练，希望能够再现孙兴的奇迹。

        朱子龙来了兴趣，问他有何诀窍。孙兴为人老实，红着脸承认有些关窍。只是无论朱子龙怎么问，他都说是家传之密，要先禀告过家中长者方可。朱子龙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也就不放在心上。他看时间已经够久，道了声告辞，慌慌张张往议事厅赶。

        岁考来临，光明会今年有一千多名有职衔的头目参考。朱子龙终于不再烦闷，他在左良玉的陪同下，东看看西瞧瞧，好不新鲜热闹。文试朱子龙不大感兴趣，他装模作样巡视一遍文试考场后，带着左良玉到了武试场。

        武试场偌大的场地上，几百名大小头目按各自组别捉对比拼，抢夺本组挑战权资格。为了防止比武伤人，除由会中德高望重者担任比武监督外，所有人只能使用木枪木剑，使掌使拳者则双手用厚布蒙住，这样即使有人中拳中掌，已卸掉大部分劲力。

        武试总共比了三天，前两天，普通会员组、办事组、管事组三个组别分别决出七名挑战者。

        第三天，先由普通会员组挑战者向高阶组别发出挑战。一名武艺初成的精壮少年想仿效孙兴的路子，越级向管事组的一名武管事发出了挑战。二人各展神通，霎时斗得难解难分。那名少年也确实有天赋，二人斗到一百招开外，他实战经验不足才落败，不过赢得了大家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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