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谢陇骑了马跑的飞快，一眼都没往这边瞅。其余一众人说了些好心的话，最后一个满脸痘坑的看着辛芜。
“谢谢你啊！我今天很开心，原来这还有比我还丑的人。”
辛芜虽然得了自由，但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哽。往日谁不说她是第一美人，如今却被人嫌弃如敝履。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跟保命比起来，已经无关紧要了。
身上一阵脱力，辛芜倒下来，全身发起热来，有些口干舌燥。她奋力向前爬去，只觉得浑身瘫软，手腕还能动却也不敢使太大力气。
檀云遥那一刀下来让她心惊肉跳，如今却知道那是另一种保全自己的方式，从此，两不相欠。
一路靠着直觉，浑身乏力地东倒西歪地走着，遇着好心的人搀扶两把，却没一个敢收留她，还有的直接咒骂起来。期间，辛芜路过水潭时看到自己的脸，明白了原因，实在被毁的惊天地泣鬼神，好不容易到了破庙，却还有一个比她更奇怪的女人，疯疯癫癫又唱又跳。
“求求你，救救我。”辛芜跪下来，拜了下去，晕倒时看着那女人奇异的眼光看着她。
辛芜昏迷的这几天，疯女人照顾着她，偶尔露出痴迷的神色。身上的上肉眼可见的消了，脸上的青於肿胀却怎么也消不了。
第三天，一个瘸腿的男人溜进了破庙，伸手揭开了辛芜脸上的草药，见着那张脸，吓了一大跳。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哼唱，嘴角邪笑起来。
不知昏过去多久，辛芜醒来时，正看到疯女人被人掐住喉咙，苦苦挣扎着，嘴里发出怪叫。
辛芜瞪大了眼睛，定下心来，爬起来从门后拿出破裂的陶罐，敲在男人的头上，浑身脱力。疯女人爬起来，躲在一边，恐惧的看着她。
“你是谁？”
身后一道薄凉地嗓音传来，辛芜正准备回头，颈脖传来一阵凉意，吓得她忙开口道：“有话好好说，我刚刚不小心打晕了这个小奴，真是一时失手，对不住了。”
祁钰看着脚下的痕迹，眉头一皱，收了剑。见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些碍眼，便一剑刺了下去，鲜血顿时飙出来。
辛芜忙闭上眼。蹲在地上小声求饶，心中不由得感慨：以前在宫里也遇不着这么多危险，早都有老头子解决。如今碰到真刀真枪，自己又受了伤，一点也没法保全自己。
“看到了吗？”祁钰冷冷地道，声音尽显温柔。
疯女人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眸光露出温柔。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惊艳无双的男子，直到确定毫无杀意后，才退在一旁，恢复疯癫状。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辛芜垂着脑袋，紧紧的闭着眼睛，似鹌鹑般瑟缩着，一边求饶，一边蹲着悄悄往门外挪去。
祁钰瞥了一眼疯女人，对着装鹌鹑的辛芜，勾唇说道：“你不抬头看看，怎么杀人，那如何保全自己，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辛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一身白色长袍，发束玉冠，腰间挂着一枚赤色玉佩，左手提佩剑，凤眸漆黑，长身玉立，飘逸出尘。在窗户投射的阳光之下，白袍泛着点点星辉，男子勾唇轻笑，声音悦耳。
祁钰看着眼前这张丑脸，脑海却不由自主浮现另一张绝色的容颜，心中隐隐颤动，只怔忡地望着她，眸色起伏不定。最后，终是忍不住挑眉，戏谑出声。
“怎么这么丑！”
辛芜呆愣愣地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清晰的一句。
辛芜耳朵烧烫，下意识捂住脸，心里一哽，却也没忘记这人杀人不眨眼。梗着脖子道：“你杀人就杀人，凭什么嫌我丑！”
祁钰浅笑，收剑入鞘。道：“丑到这么别致的玩意儿，第一次见到有点吃惊。”
辛芜斜了眼地上的尸体，闭着眼，没吭声。
自从宫变之后任何人都能睬她一脚，任何人都能要她的命。她做公主的时候，早已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也是假仁假义，却很少想打想杀。一出宫遇到的全是疯子，没人性的狗东西，索性闭眼不见。
祁钰看着地上蹲着小人儿，又瞥了眼疯女人，眸光漆黑，慢慢走了过去，有些不耐对着疯女人说：“真是个麻烦，你自己选个死法吧。”
疯女人见这白衣人竟然要杀了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交易好了的
果然，不愧是杀手阁上排名第一人，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她望了眼蹲着的少女，暗暗猜测，难道是因为她。
辛芜耳尖一动，睁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忙护在了疯女人前面。
祁钰肆意轻笑，负手拿着剑，说道：“那就让这场戏开锣吧。”
说完便也没在理她们，自顾自的立在破庙门口，等待着什么人，眸光晦暗不明。
辛芜不知道这人底势来路，也无法杀了这人，只得借“尿遁”逃跑。
辛芜想要开溜，却被疯女人拉住了，嘴里直呼：“茹儿～，我的女儿～”
“大娘你看清楚，我长得这么丑，你女儿有我这么丑吗？还有我真的内急，放开我。”辛芜拉开疯女人，夺门而去。
祁钰盯着她，目光若有所思，不容拒绝地开口道：“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急，上窜下跳的，就在此处，别乱走动了！”
辛芜听完，脚下抹油开溜的更快，比她脚快的是一把剑，倏地插在了脚前半寸的地方。她转过头，看着男子把玩着匕首，轻声说道：“再往前跑，这刀子就□□心脏上面了哦！”
辛芜暗骂：你祖宗真和蔼！才出狼窝，又入虎窝。
“祁公子，原来你在这里。人找着了吗？”
一小队轻装上阵的捕头衙役，越过辛芜，奔向门上的人。
祁钰和煦一笑，对着众人，道：“山路不好找，劳烦各位了。”
“这老小子死透了，那怎么交差。”刘军看了眼地上被捅死的男人，有些无奈。
王虎知道那位爷是脾性大，这人指不定就是他看不顺眼捅死的。现如今追踪这案子线索断了，不好交代，还真是敢怒不敢言。
辛芜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中得知。
半个月前，骆王爷之子被拐走，连着找了三天一无所获。王爷怒极，发了悬赏通告，还找了州衙上头的人施压，顶头上司让他拍着胸脯保证一个月内破案，眼前时间快到了。不说悬赏银子能不能挣到，就连自己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众人说的正起劲的时候。
“乖，女儿乖，娘在这里。”疯女人上前，扑向那群衙役。
“呸，你谁啊！瞎了眼了，谁是你女儿！”一个瘦小个子脾气暴躁的推开这个女人，正要拳打脚踢给点教训。
疯女人突然惊恐，叽叽喳喳，胡乱说着：“老爷，是我错了，不敢了，莫娘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突然，疯女人厉声尖叫，道“程青云，你害得为妻我好苦啊！你这丧了凉心的人”
这话听到众人耳里变了脸色。
这程青云可是蜀州通判大人，怎么是他们敢议论的，众人不敢判定她的身份，也不知怎么反应。
“真吵，我听不下去了！”暴躁年轻男子正要上前教训，却被人拦了下来。
祁钰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你若对她动手，我就砍了你的手脚！”
暴躁年轻人直接跳起来，正要出言不逊。
“你小子不要命了！”刘军上前，小声呵斥道。
王虎看着那位爷的神色不好，脸色变了又变，忙上前制止住了。
刘军和王虎制止了这边的冲突，四目一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忙在寺庙里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神色凝重地对众人说道“这位夫人身份存疑，先带回去。”
祁钰站在一旁，只心情颇好地盯着辛芜，眸色勾人。
“这位爷，脾气也太大了。虎哥你是从哪儿请来的这么一个神人啊！”刘军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戳戳地。
“别打听，我可是花了十两银子请回来的人。”王虎跟上那身影。
祁钰看着地上的剑，撇了眼站得不敢动的辛芜，勾唇道：“取了剑，跟我走吧！”
辛芜看着身后十来个便装打扮的衙役，忍气吞声的拔了剑，合入剑鞘，小心翼翼地抱着，和疯女人并排走着。
“奇了个怪了，这爷从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物件，今儿个把贴身配件给那个丑丫头了？”王虎走在前面纳闷道。
“估计是合眼缘吧！”刘军看到前面回过头来的白衣男子，打了个寒颤，笑了笑。
辛芜一路上听着那些人插科打诨，刚知道他们都是乡里的衙役，以为是为了抓捕和亲公主还有些惊慌失措，后来才得知是专门出来办“骆王爷幼子丢失”一案。
辛芜听到这里指着前面的祁钰，小声说“那他呢？他也是衙役吗？”
一个小个子的衙役，一脸崇拜，小声道：“那你还真猜错了，这位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我们爷花钱请来协助查案的。身份来历成迷，我自然是打探不到的……”
这些不着五六的，说了很多拍马屁的话。听得人烦躁，辛芜决定，到了集市就分开走，不要跟这些粗汉子在一起。不然，身份叫破之日，她跑都没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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