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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山影重叠,夜幕浓重,山寨里灯影浮动,山风吹来凄清的冷意。

        山寨门前跪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幼。

        九娘紧紧抓着叶茗初的手,安抚着女儿不安的心。

        “你们走吧!”男人坚毅的侧脸与黑暗融为一体。

        “将军……”年过半百的叶成毅猛然看向他,不敢置信,他竟然会放他们走。

        “我再说一次,尽快走!”眼前的的男子如此年轻,面庞却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悲寂,“离开大渊,走的远远的。”

        “将军,放他们走太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三思啊!”身后的护卫着急道。

        男子静静地站在那,不为所动。

        “走吧!”母亲拉着父亲的衣袖,面带祈求。

        叶成毅望着眼前的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望将军珍重。”

        山下的灯影越来越近,是太子的人追来了。

        叶茗初被母亲拉着踉踉跄跄地跑起来。

        灯影远了,一阵风吹来远处的残声。

        “秦墨!你胆敢放走前朝余孽!”

        秦墨?

        秦墨已经被陛下处死了啊。

        叶茗初头疼欲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她依稀听见划水的声音,身下的床轻微摇晃,这是在船上?

        她记得自己为了救下断头台上的秦墨,死于太子手下,现在她是转世投胎了吗?

        正疑惑着,就见一穿着碧蓝色劲服的美貌妇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碗。

        “你这孩子,头疼了也不说,你突然晕倒把娘亲吓坏了!”柔柔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宠溺。

        “娘亲?”叶茗初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在那次逃亡中,他们还是被太子追上,父亲和母亲拼命护着她,最后坚持不住,鲜血流尽死在路上,尸首都没人收,是仆人赵叔把她带走,才逃过一劫。

        如今见母亲活的好好的,还是那个英姿煞爽的模样,即使是梦,能见到娘亲,也值了!

        叶茗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扑向母亲怀里:“娘亲!”

        “怎么了这孩子,都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还撒娇呢!”九娘放下药碗,抱着扑过来的女儿,女儿两颊红润,肤光胜雪,娇美可人,平时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似的女儿,如今哭的梨花带雨,像个娇小姐似的,把她吓得不轻。

        “娘亲,我做噩梦了。梦到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叶茗初哽咽地说道,一双杏眼红通通的,即使她平时胆子再大,失去双亲的恐惧她也承受不住。

        “不会的,我们逃出来了。离开大渊,就一世无忧了。”九娘拍着女儿的背,对昨日连夜逃出云峰山心有余悸,“我们是去逃命的,这回可不许再到处疯跑了,得有个姑娘样子,到了黎国为娘给你说门亲事,我家的妞妞也到嫁人的时候了。”

        听着娘亲絮絮叨叨的话,如果是以前的叶茗初早就捂着耳朵一蹦三尺远,而现在,她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娘亲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刚刚娘亲说什么?逃出来?

        叶茗初从喜悦中缓过神来,抬眼打量着四周,看着这熟悉的船蓬,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心中一直藏有疑惑,为何他们一家忽然变成了前朝余孽?

        十岁那年她父亲从京城带着她来到母亲的山寨,一晃六年过去,朝廷的人竟还是追来了,她也曾问过父亲,父亲只道她还小,不要问这些。

        而现在,和前世一样,他们又坐上了逃亡的船。

        简陋的穿上只有一间船舍,内置一软塌,这艘船是他们逃亡路上慌乱之余租下的船只,就是他们出事前坐的那只!

        他们一上岸,太子的人就在那候着了!

        叶茗初心砰砰跳,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

        她撑着身子要起来,只是身子像散架了一般,没有力气,她又跌回床上。

        她才想起来自己晕船,这几日在船上过得浑浑噩噩,吃得也少,哪还有平日里舞刀弄枪的伶俐劲儿?

        叶茗初暗骂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靠岸?”叶茗初紧张地抓住娘亲的手。

        “快了,靠岸让赵叔去给你抓点药。”九娘上前把叶茗初扶好,一般又唠叨着说她不老实,“你好好躺一会,一会上岸了给你买些你爱吃的小食。”

        “不要!娘亲,快让船夫停下。”她掀开船篷的窗帘,远远的便看到岸上浮动的人影。

        叶茗初大惊,脸都白了,前世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怎么了?我们随身携带的药不多了,得备点,你看你还咳着……”

        “娘亲,我头晕,你快让船停下!咳咳……”叶茗初快急哭了。

        “好好好,停下。”九娘从没有见过平日里古灵精怪却十分稳重的女儿急成这样,小巧的鼻尖都沁出薄汗,她慌忙向外边喊着“快停下船。”

        叶茗初感到船渐渐的稳在一处,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靠岸,就有机会获救。

        “夫人,老爷问出了何事?”春月探头进来,疑惑地问道。

        “我头晕,先停下等一会再出发。”叶茗初看母亲正要接话,忙答了一声,看着春月转身离开,叶茗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春月刚给你熬药,也累坏了。”母亲把药碗端过来,“先把药喝了。”

        叶茗初接过药,心里却讽笑不已,累坏了?是忙着给太子送消息累坏了吧。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行踪早就在太子的掌握之中,而这些全是因为身边有内鬼,不知道太子给了春月什么好处,春月竟这样为他们卖命。

        春月从小陪着叶茗初一起长大的,重活一世,叶茗初仍不愿相信春月会出卖他们。

        若直接跟母亲说,就母亲那脾气会直接结果了春月。她现在还不知道春月和太子靠什么联络,万一春月狗急跳墙,放出信号,引来太子追兵那就麻烦了,如今时间紧迫,还不能打草惊蛇。

        现在春月已经提前告诉太子他们要在登州靠岸,现在得想个办法,让父亲改变主意转头去其他城池。

        父亲稳重自持,遇事处之泰然,直接告诉父亲比较妥当。

        “母亲,我想跟父亲说会话。”

        叶茗初鲜少撒娇,一撒娇,连铁血娘子九娘也招架不住,“生个病咋还越来越粘人了?”

        “娘亲,让春月别进来。”九娘出去得时候,叶茗初叮嘱了一句。

        江水漫漫,舟船在水中荡漾。叶成毅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一向调皮的女儿安安静静地喝着药,女儿乌黑长发挽起,眉目娇柔,俨然是个大姑娘了。

        “头晕可好些了。”叶成毅辞官之前还是个儒雅的文人,后来跟着母亲上了山寨,也有了几分豪放之态,他坐在榻边,把叶茗初喝完的药碗接过来。

        他见女儿神色有异,不进探问道:“初儿,发生了何事?”

        小丫头虽然年龄不大,总是能把他逗得直乐,但是在山寨也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小掌事了。

        此时面色严肃,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要说。

        “爹爹,我们船上有内鬼。”叶茗初直截了当,她爹爹主意多,最稳得住。

        叶成毅手一顿,脸上不动声色,轻轻的把药碗放到桌上。

        “初儿,不可拿这种事开玩笑。”叶成毅望着她,但是那眼神显然是信了她的话,神色肃穆。

        逃亡在外,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爹爹,女儿刚刚做噩梦了,梦到太子的人就在岸上,我们的行踪他了如指掌,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叶茗初也不知怎么给她爹解释自己重生的事,只希望他看她说的真切就信了。

        显然,听到做噩梦两个字,叶成毅明显一滞,瞪了女儿一眼,这丫头是睡迷糊了,掉头走另一条路可不是小事。

        见父亲瞪她,叶茗初急了:“爹爹,信女儿一次吧。”

        叶成毅最受不住女儿撒娇,虽然对她的说辞不太信,但是女儿平时虽顽劣,大事上却从不含糊,见她急切的模样,还是谨慎为上。

        “小心春月。”见爹爹信了她的话,脸色凝重,她低低地嘱咐了一句。

        叶成毅听罢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他猛然站起身,出了船篷。

        “赵财,调头去江城。”外面传来父亲温润的声音,却十分果断,“春月,进来照顾你家姑娘。”

        “是。”

        随着低低地一声“是”,春月低着头进来,看见叶茗初盯着她,有些不自然。

        “姑娘,咱们不是去登州吗?怎么老爷又说掉头去江城?”春月探究地问,两个小发髻轻轻晃动,叶茗初以前常常夸赞她可爱圆润,两人不仅是主仆,甚至可以说是朋友,如今知道她背叛自己,叶茗初失望至极,忍住没有杀她已经是极限,自是给不了她好脸色。

        她想问问春月到底为何背叛自己,但转念一想,太子能够承诺的,也不难猜,许是让她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甜言蜜语。

        她们这份主仆情谊实在淡薄,令叶茗初心寒。

        春月也没有注意叶茗初对她态度的转变,她感到船只已经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急得手心出汗。

        她手里搅着手帕,坐立不安。

        叶茗初看在眼里也不挑明,看着她着急,等远离了岸边,到了江中心再收拾她也不晚。

        “姑娘,奴婢想去出恭。”春月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请求。

        叶茗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爹爹刚说要去出恭呢,你且等一等。”

        春月手中的帕子都被揉皱了,听着外面的潺潺的划水声更是焦急万分,姑娘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暗暗猜测。

        太子吩咐过,不是危急时刻,不要轻易在船上暴露身份,叶成毅一家身上都有些功夫,若露了马脚,在船上连太子也保不了她,现在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如果她不放出信号,太子殿下就不知道事情有变。

        她悄悄伸进袖子里握着一个东西,放信号要在个无人的角落偷偷地放,在船舱内姑娘的眼神太过可怕,她要先出船篷才行。

        就在这时,九娘走了进来,喊了一声“春月,你出来一下。”

        春月如蒙大赦,急急得要出去,竟忘记和叶茗初打声招呼。

        她走到九娘身边的时候,九娘拦住她。

        “袖子里是什么东西?”九娘面容绝美,看着柔弱,却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她见春月紧张地捂紧袖子,摇着头,就知道果然有蹊跷。

        刚刚夫君跟她说她还不信,春月一个小丫头本就做贼心虚,才问了一句话就露了马脚。

        九娘也不废话,直接扭着春月的胳膊把她撂倒,拿着刚刚备好的绳子把她捆得结结实实。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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