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入职的第三十天
凌婉嘲讽道：“您老是老眼昏花了吧？这么明显的伤口都看不见。”
布雅迪面色阴沉，“小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凌婉，“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魔法抗性是怎么回事，但站在你面前这位女士，她就是我妈，如假包换的亲妈。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她，哪怕赌上我的性命。”
布雅迪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
克劳奇见小老头是真的气狠了，不赞同道，“凌婉，你怎么能这么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说话？”
他这样说，其实也觉得布雅迪不占理。
凌小妍对魔法阵抗性极佳，出了被‘未生’附体，还可能是她本身体质就很特殊。而凌小妍也的确是被伤到了，这又如何解释呢？
但他对布雅迪的信任不可动摇，哪怕心中仍有疑虑，但只要布雅迪吩咐，他就会无条件地服从他。
这次换凌婉冷笑了，“面对一个要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你想要我什么态度？”
他们这里这样大的动静，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赫尔曼也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赫尔曼一眼就看到受伤的克劳奇，“你伤口还在渗血，找人给你处理伤口。”
克劳奇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听从赫尔曼的安排，离开了。
克劳奇离开，管家就赶紧清场，把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仆人都带走，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处理这件事。
凌婉心里很有些不耐烦，“赫尔曼先生，这位巫师先生是老糊涂了吧？他竟然无端指责我无辜的母亲，说她被恶魔‘未生’附体，要杀了她出掉恶魔呢。你们都是这样不把普通人当人吗？”
布雅迪看着倒是慈眉善目，哪知道翻脸比翻书还快，说杀人就杀人，连证据都不屑给。
凌小妍被凌婉护在身后，她一个普通人，面对两个超凡者的斗争简直可以算得上束手无策了。过去她也听说过这些超凡者的传闻，但那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
而更让凌小妍心情复杂的是，凌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一个拥有着强大能力的人。
这让她很有些不知所措，比起被布雅迪当成恶魔，凌婉的能力更让她震惊。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并不希望凌婉过着危险的身后，但当她被凌婉护在身后时，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
这是她的女儿啊。
但凌婉如此说话，凌小妍便又觉得这孩子还是没长大，忍不住说，“阿婉，你好好说话。”
随便迁怒并不是明智的做法，这时候应该尽量争取让赫尔曼站在她们母女这边才对。
赫尔曼，“布雅迪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被恶魔‘未生’附身，这种恶魔本身具有极强的魔法抗性，它们是其他种类恶魔的护盾，只要有一只这样的恶魔存在，就会让无数巫师因此丧命。”
凌婉沉着脸反驳，“你没有证据。”
布雅迪冷哼一声，“我一生斩杀恶魔无数，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凌婉说，“你说是恶魔就是恶魔，那些被你杀了的无辜之人，难道还能从地狱里爬回来找你报仇吗？”
布雅迪理所应当地说，“比起恶魔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即使真的是误杀，那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凌婉捏紧了拳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我怀疑你为了延长寿命，利用邪恶魔法阵攫取他人的生命力，你还亲自画了那种魔法阵给我看——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去死一死？”
布雅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向来德高望重，从没有谁敢泼他脏水，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当面羞辱，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凌婉，你过分了，”赫尔曼呵斥了凌婉，他对布雅迪说，“布雅迪阁下，深渊恶魔一直是我们这片大陆最血腥的灾难，我一直很佩服您除魔卫道的坚持，正因为有您在，阿里代森如今才会有如此国泰民安的局面。”
布雅迪脸色稍霁。
却听赫尔曼继续说，“但是，当我们要给一个人定罪，一定要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随意对人横加指责，这导致的严重后果不亚于恶魔灾难。
“您是一位年长的巫师，曾经也因为魔法的缘故被教廷视为异端，那样毫不讲理、夺去他人性命的做法，给巫师们带来了灭顶之灾。最严重的时候，只要有人向教廷举报，被举报的人就会被当成巫师杀死。您难道想看到那样的人间地狱重现吗？”
赫尔曼这样说，凌小妍心里便有数了，“老先生，我并非你所说的恶魔，您是英雄，但也请爱惜羽毛。”
布雅迪脸色铁青，他逼问赫尔曼，“你是下定决心要包庇她？”
赫尔曼说，“不，我也相信您的判断。但要杀死一个人，光是您的判断还不够，得有证据。不过您的怀疑也是合理的，我会将这位女士纳入监视范围内。”
凌婉很不爽，刚要说什么，被凌小妍挡回去了。
前有凌婉死都要维护她的母亲，后有赫尔曼包庇，事已至此，布雅迪知道他是拿凌小妍没办法了。
只能放下狠话，“赫尔曼，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
说完，便怒气冲冲离开了。
赫尔曼也走了。但他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敷衍布雅迪，他让凌小妍选，是进入黎明审判所工作，还是被关押起来观察。
凌小妍没怎么犹豫，就选了前者。
凌婉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可仍咽不下那口气。
凌小妍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安慰了凌婉两句，问起了别的事，“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会拥有那样的能力？”
凌婉不愿意和凌小妍说那些事，便想含糊过去，“就那样呗，巧合啦。”
“巧合？”凌小妍脸色立刻就下来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遇到这种巧合？”
凌婉赔笑，“就是遇到一点事情，激发了我的天赋。”
“什么事？”
凌婉，“没什么大事啦。”
凌小妍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老实，“到底什么大事？”
凌婉见着实在躲不过去，选择性地交代了，“就是想来布鲁图找你，但没想到我找的马车被刘琨买通了，危急时刻激发了能力，后来又遇到黎明审判所的希尔小姐，就这样坐了赫尔曼先生的船来布鲁图找你。”
凌婉心想，反正她妈又不知道安提斯的存在，要是那个吸血鬼回来，那就再说。
凌小妍要真被女儿糊弄过去才有鬼了。
她看凌婉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于是开门见山说，“我不管你有什么能力，你都不能呆在黎明审判所。我会和赫尔曼先生好好说，你回去就申请希尔艾莎念书。”
在凌小妍对女儿的未来规划中，凌婉应该念大学，然后在大学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结婚，结婚之后想要做自己的事业也好，要孩子也好，都让她自己选。
但绝不是进黎明审判所这种危险的地方。
凌小妍经商多年，她太知道治安官的死亡率了，每隔一段时间，黎明审判所就会去贫民地区招人。
没办法，中产家庭谁肯让孩子做？只有一无所有的贫民，才会为了一个机会去拼搏。哪怕把命搭上呢。
“这可能有点困难……”凌婉瞧着凌小妍的脸色，赶紧改口，“希尔艾莎大学不太好申请吧，而且那里的歧视可严重了。”
“东大陆人背井离乡，来这里讨生活，哪有不受委屈的？只要没过分，就不要太放在欣赏，”凌小妍说，“至于希尔艾莎大学的入学资格，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上的。”
凌婉惊呼，“你还要给希尔艾莎大学给赞助费？那得多少钱啊？我们家得倾家荡产吧！”
凌小妍：“……”
鸡毛掸子在哪里？她要先把凌婉打一顿出气！
凌小妍，“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就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吗？年初你跟那个贵族家的少爷闹得一地鸡毛就算了，现在还要进黎明审判所？你知道这里面的人都要做什么吗？”
凌婉，“我知道，要出去战斗嘛，你也看到了，我连那个狼人都打得过。”
凌婉不说还好，说了凌小妍就更气了，“你知道你还去？你从小到大让你走点路你都要嚷嚷累，还要去战斗，你拿什么和人战斗？”
凌婉很尴尬，“我现在洗心革面了。”
她没记忆的时候是很娇气矫情的，现在想想很有点没脸见人。
凌婉在心里把赫尔曼骂了无数遍，这个阴险的老男人！
她又不能和亲妈明说你闺女上辈子没喝孟婆汤，这辈子记忆复苏就自带外挂，主要是怕把她吓到，还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觉得闺女换人了。
这种事，说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凌婉还在凌小妍肚子里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接受呢。
只能哄凌小妍，“其实黎明审判所里面分很多工作的，要战斗也不一定轮得到我。”
凌小妍睨她，“你骗谁呢？海因里希·赫尔曼是什么人？他能要个普通人？”
她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赫尔曼是因为凌婉才救她，现在想来，正是因为凌婉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才能让赫尔曼亲自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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