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入职的第三一天
“妈，你可真是我亲妈！”凌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这件事就只能这样了，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就别操心了。有那个时间，回去好好管管阿姝，她最近玩得可野了，爸根本管不住她。”
凌小妍又想揍人了。
但在见识过凌婉的能力之后，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让凌婉乖巧听话了。这很现实，但也算是另一种成长吧。
凌小妍长叹一口气，“我现在是管不动你了，但你得明白，凡事量力而行，别莽莽撞撞晓得不？今后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凌婉抱住她，“那我只能尽量吧，不过很多时候都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你还得做我最坚强的后盾，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凌小妍轻轻笑了，她揽过女儿，拍拍凌婉肩膀，“都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撒娇呢？刚刚挡在我面前的气势去哪里了？”
凌婉“嘿嘿嘿”地笑起来，“只要你在，我永远都是个宝宝啦。”
说得凌小妍又好气又好笑。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凌婉见凌小妍面露疲色，便让她早点休息，自己也回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当凌小妍一个人坐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瞳孔渐渐变成金色的竖瞳，她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冷漠。
凌小妍抓紧床单，忍受着脑海里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低喝道：“滚出去！”
很快，她神情逐渐放松，瞳孔又恢复成正常琥珀色圆瞳。
……
凌婉刚到房间门口，就发现管家在等她，“先生想要见您，凌小姐。”
凌婉被带到赫尔曼的起居室，赫尔曼坐在壁炉前，正在啜饮一杯红色的液体。
他让凌婉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管家给凌婉送上一杯牛奶，便退下去了。
凌婉捧着温热的牛奶，“您说。”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下垂的眼睑掩盖了一切真实情绪。
她早就预料到赫尔曼会找她，虽然当着布雅迪的面，他保下了凌小妍，但他对布雅迪的信任胜过于凌婉母女，当他让凌小妍做选择的时候，凌婉就知道，这事必然有后续。
赫尔曼却没有聊凌小妍的事情，他说起了杜雷特，“卡普兰子爵正式手里了杜雷特的案子，为了避免格雷大公动手脚，卡普兰子爵回以最快的速度结案。”
凌婉淡淡地“哦”了一声，她对杜雷特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如果被审判的是安提斯，她可能会感兴趣一点。
但赫尔曼似乎没看出来她兴致怏怏，“他害了许多人的性命，还试图勾连埃里克南的贵族颠覆黎明审判所，认证物证确凿，有极大几率会被处以极刑。”
凌婉来了点性质，“对血族来说，什么算得上是极刑？”
赫尔曼并没有避讳，“被太阳炙烤而死。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从被阳光灼烧到解脱，至少会经历三四个小时。”
凌婉，“听起来，你好像很有经验。”
她以为赫尔曼收拾了不少血族，然而赫尔曼却说，“我曾经被绑在酷烈的阳光下，被阳光一寸寸灼烧肌肤，身上的皮肉被吞噬，然后是肌肉、内脏、骨骼，过程很痛苦。”
凌婉吃惊地看着他，尽管赫尔曼描述起来语气平静而客观，但光是听他这样说，就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会？”
赫尔曼淡淡一笑，“人生的机遇是无法预测的。有时候天堂地狱，只是一线之隔。”
凌婉被勾起了好奇心，但看赫尔曼的表情，很有些故作高深的感觉。
这家伙故意的！
凌婉撇撇嘴，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追问咽回去，换成了别的，“谁说不是呢。当我还只是个被歧视的东大陆后裔的时候，谁能想到，我竟能和尊贵的赫尔曼勋爵坐在一起聊天呢？”
凌婉的神情变化逃不过赫尔曼的眼睛，他颇感遗憾，这姑娘居然能忍住不问。
不过也无妨，“你见过那些圣骑士吧？觉得他们如何？”
凌婉不知道他怎么又换了个话题，但没怎么在意，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一下，说，“还是挺厉害吧，就是——”她指指自己的脑子，“这里有点问题。”
赫尔曼挑眉。
“脑子一根筋，不辨是非，不知对错，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若是为了效忠，可那个叫查德维克的缺德鬼，还不是把他们给抛弃了。”
赫尔曼也煞有介事地点头，“的确，能力有了，脑子没跟上。”
凌婉还挺好奇的，“你们会怎么处置他们？”
十几个优质打手，凌婉不用术法，都说绝对能拿下的，战斗素养可见一斑。赫尔曼连她这个刚成年的菜鸡都想要纳入麾下，不信他看着这些圣骑士不动心。
好像，治安官们的伤亡率还挺高的。
“这是卡普兰子爵的事情了。既然教廷方面已经放弃他们，他们就算是自由人，如果没有犯罪记录，大可以成为阿里代森王国的公民。”
“有犯罪记录会如何？”凌婉记得，她那晚带着兰顿伯爵回伯爵府的时候，马车夫就是被这些圣骑士杀了的。
“以法律为准。”
凌婉：“……”
凌婉，“我算是看明白了，您就是找我来寻开心吧？”吊起她的好奇心却又不肯满足，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赫尔曼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下属的想法，随便聊聊，不用太认真。”
凌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赫尔曼拿出怀表看了看，接近午夜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也回去休息吧。”
凌婉喝完牛奶，一抹嘴，“行吧，真是服了。”
她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赫尔曼说，“等等。”
凌婉：“什么？”
赫尔曼抽出方巾，在凌婉脸颊拭擦，“没擦干净。”
一股熟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透过薄薄的布料，凌婉能感觉到赫尔曼冰凉的手指，还有点弹性。
不知怎么的，凌婉便觉得眼前之人让她很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来吧。”慌忙之中，凌婉抢过方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下，便飞也似地往外跑，“晚安，赫尔曼先生。”
赫尔曼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却是说，“你能保证，你的母亲会好好地，对吧？”
凌婉刚到门口，闻言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整个人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她想到赫尔曼说的，杜雷特的审判，圣骑士们的下场，忽然就明白，他就是在变相地警告自己。
如果一开始她觉得赫尔曼可能会相信布雅迪的判断，现在，凌婉敢肯定，他百分之百认可布雅迪的话。但是比起布雅迪，赫尔曼更像是在灰色地带，所以在他会拐弯抹角地告诉凌婉，在凌小妍没有出现问题时，他不会追求。但只要凌小妍出了问题，他绝不会姑息。
刚刚因为赫尔曼靠近的那点绮思彻底没了，她转身，盯着赫尔曼的后背，一字一顿地说，“我保证。”
赫尔曼没回头，他说，“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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