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没入职的第四八天
葬礼很简单，出席的人并不多，教堂的人只坐了一小半。
卡普兰子爵的棺木放在正中央，棺材上放着盛放的百合花。
兰顿伯爵发表了悼词，他从卡普兰子爵的生平说起，卡普兰子爵是家中小儿子，从小就很得宠，年轻的时候周游大陆，甚至想要坐上去东大陆的船队，被老卡普兰子爵带着仆人绑回家。
后来两个兄长接连离世，当时的卡普兰子爵还在军队服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新的子爵大人，接着就是王国内战，他被老子爵逼着从退役，去希尔艾莎大学的法学院念书，出来后成了大律师。
女王上位，卡普兰子爵由兰顿伯爵推荐，进入王国联合法庭，一步步晋升为大法官。
“……卡普兰子爵这一生，纵情过，享乐过，遗憾过，也奋斗过。
“他不必向世人证明，他有着多么崇高的品格，他的一生就是实践他理想的一生。我们将会在未来的岁月中，永远怀念这位伟大的大法官。
“我亲爱的朋友，卡普兰，你将永远活在我心中，直到我的生命也走到尽头，直到我呼出最后一口气。”
众人跟着齐声道，“安息。”
接着，兰顿伯爵拿着神父递过来的鲜花，放到卡普兰子爵的身边。
大家也跟着他的脚步，排着队献花。
凌婉也顺着人流，拿了一朵百合放在卡普兰子爵手边。
躺在棺材里的卡普兰子爵双目紧闭，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他神态安详，看着好像睡着了。
凌婉深深一叹，那话怎么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凌婉献完花走到一边，忽然看到格雷大公走到兰顿伯爵身边，问道，“兰顿伯爵的，您家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可得快着点儿，我赶时间回封地啊。”
凌婉距离他们有一二十米的样子，声音也不大，但坏就坏在凌婉耳聪目明，听了个全程。
她心里简直卧了个大槽，这死瘪三不怕被人套麻袋吗？
就听到兰顿伯爵说，“格雷大公家的小公子许久没看到了，年轻人缺乏管束就容易出事，格雷大公千万小心，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格雷大公额头青筋都在跳，但转眼就笑出来，“多谢提醒，您说得也是，我这儿子再不听话他还活着，哪像您，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一送送两个……”
赫尔曼和希尔走到一半，发现凌婉落在了后面，于是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赶紧跟上。
凌婉小步快速地过去，，将兰顿伯爵和格雷大公都抛之脑后。
众目睽睽之下，她得保持现在女性普遍遵守的规则，不能豪迈得像个男人。否则，这是很不体面的。
希尔也和她一样，是同样的状态。
可怜见的，希尔这段时间都住在王国，估计被憋惨了，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把衣服换成了男装，拉着克劳奇狠狠抱怨了一通。
凌婉来的时候就一个小箱子，回程却有十几个，绝大部分都是赫尔曼给的灵石，剩下的是凌婉的衣服生活用品和带给家里人的礼物。
赵谦那边一直用电报联系着，发电报价格那么贵，赵姝竟然能让赵谦专门写上要给她带礼物，可见小泼猴是真的要翻天了。
行李还是听小货船运到码头，人就坐马车过去。
回去没有押送血族，整个航程还是很轻松的。
就是布雅迪一直垮着一张脸，看得人心情就不好了。
凌婉才不惯他，这老头心不是一般的脏，还想让赫尔曼解决凌小妍呢。不过凌婉和赫尔曼确认在三，他保证在凌小妍彻底失控之前，是绝不会动她的。
另一边凌婉有积极有说凌小妍，让她跟着自己修炼，凌小妍一开始还是说不动，可她架不住凌婉一哭二闹三上吊，能使的招儿全使了，最后凌小妍被缠得烦了，松口让凌婉带着她活动活动身体。
凌婉当然不肯，但她再劝，就是连锻炼都不肯了。
凌婉只好作罢。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凌婉转头一想也还行，就带着凌小妍打拳。
这是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分八个小节，凌婉先打了一遍，凌小妍觉得挺简单，跟着做，结果第一小节就没做完。
没办法，只能让凌婉把动作挨个拆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交给凌小妍，凌小妍学得很认真，但学得很痛苦，她咬着牙第一个小节做完，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婉也被这情况吓到了，赶紧找来希尔，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希尔给凌小妍检查完身体，说，“没事，有点疲劳过度，整体情况还不错。”
凌婉请求她再检查一次，希尔招架不住，用魔法再在凌小妍身上过了一遍，结果仍然是一样的。
凌小妍也说，“希尔小姐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我只是有点累，真的没什么。”
凌婉心放下了大半，但还是有点担心，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和凌小妍一起睡，凌小妍没办法，给她让出半个床位，凌婉就靠在亲妈胳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因为是顺水而行，船在第二天上午，就到码头了。
赵谦早就在码头等着，看到凌小妍母女下来，脸上难掩激动。
凌婉低眉顺眼地跟在凌小妍身后，等走到赵谦面前了，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爸，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那音调要多讨好有多讨好，充满了讨饶的意味。
其实赵谦早就不生气了，最担心的时候是得知凌婉一个人坐马车去布鲁图，那是整夜整夜睡不着，厂子里的事不能不管，两个小的也还需要人照顾，赵谦是硬撑着熬过来的。
收到凌小妍发来的电报时，赵谦狠狠地睡了一天一夜的安心觉，谁都叫不醒。
缓过了那一阵，就剩下后怕了，现在看着一手带大的女儿全须全尾地在面前，赵谦哪里还生得起来气。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孩子就是这样，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赵谦板着个脸，瞪凌婉，“回去收拾你。”
凌婉丧着一张脸，拉了拉凌小妍衣摆，凌小妍觉得有点好笑。
但还是说，“我们今天就先不回家了，在布鲁图出了点事，我和阿婉得去黎明审判所待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家还要看赫尔曼先生怎么说。”
看到妻女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赵谦找了个借口把凌婉支开，“阿婉，你去看看你的行李有什么要让我带回去的。”
凌婉没多想，“可多了，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还在船上，我去拿过来。”
凌婉走远了，赵谦才说，“阿妍，你是不是在布鲁图遇到那个人？”
凌小妍的手指无意识地磨砂着扇子，很多话似乎要从嗓子里涌出来，可就在即将出口的瞬间，又像是被什么堵了回去，她最终只吐出一个字，“是。”
赵谦长长地叹一口气，只一瞬间，他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高大的身形都佝偻下来，“行，我知道了。”
远处，凌婉兴高采烈地找到带给赵霈赵姝的礼物，给赵谦的礼物，一手一个箱子，乐颠颠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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