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没入职的第四九天
“她看起来像个孩子。”
希尔在船舱的房间里面，透过窗户看到凌婉和父母相处的样子，活泼灵动，颇为惊奇。
此时天光大亮，赫尔曼没有顶着大太阳行走的自虐爱好，便打算等一等，待傍晚时再离开船舱。
听到希尔如此说，他也似是想到了什么，“在遇到安提斯之前，她就是个孩子。”
凌婉的生平早就被调查得一清二楚，在雇马车离开埃里克南前，凌婉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胆子有点大，除此以外，没有多特别。
但那晚之后，凌婉忽然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赫尔曼早就暗示过希尔和克劳奇，不用再追究凌婉能力的来源，听赫尔曼这样说，希尔便以为是安提斯促成了凌婉的觉醒。
希尔，“福祸相依，这对凌婉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赫尔曼并有再提安提斯的事，“凌婉答应加入审判所，我已经和凡尔纳说过了，他会处理好相关的事情。你今后有时间教一教凌婉魔法基础，正好布雅迪也来了，你自己也要把握机会。”
布雅迪是个活了一百多岁还精神矍铄的老巫师，他经历丰富，魔法造诣非常高，可想而知，对年轻的希尔而言，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
希尔自是答应不提。
……
凌小妍留在码头上，由管家安排马车去审判所。
凌婉就带着给弟妹的礼物坐上赵谦的马车。
虽然一路上赵谦也和凌婉说了不少话，但很明显的，他情绪并不太好。
快到马尔代诺十字街的时候，赵谦突然问，“阿婉，如果我和你妈妈分开，你会跟着谁？”
凌婉笑不出来了，也不去看赵谦，她低头捏着手指，“谁都不跟。我自己能工作了。”
赵谦温暖的大手摸摸她的脑袋，“还是个孩子呢。”
凌婉撇嘴，“骂我的时候说我成年了要懂事，真正要我做决定的时候，就说我还是个孩子。爸，你在这方面和我妈简直绝配，分什么分啊。”
“人小鬼大！”赵谦点点她额头，“我的确是不愿意和你妈分开的。就是……就是那个人给你妈妈寄情书过来，我也没这么想过……可你妈……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凌婉眼珠子转了转，“这个事我可以和你说，别告诉我妈是我说的啊。”
赵谦心下一动，“那当然。你五岁的时候冰糖葫芦吃多了倒牙，你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愿意，还真以为你胃口不好。”
凌婉白他一眼，“爸你真好意思说，那还不是你掏的钱，真要怪起来，你也别想跑。”
赵谦捏捏凌婉的脸，“那你和那个议员家的小少爷的事，我可没和你妈说吧。”
“算了吧，我妈早就晓得了，前几天拿这事说我呢。”
“你这孩子！”赵谦哭笑不得，他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击掌为盟，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
“行吧，”凌婉勉强认同，伸手和赵谦击掌。
然后选择性地和赵谦说了一点发生在布鲁图的事，“当初寄信给我妈的是那个人的老婆，她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妈好过。而且我怀疑希尔艾莎大学所谓的订单，也是她在背后捣鬼。
“这些事我妈都不想让你知道，她觉得这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她自己能解决。”
克丽丝不想让凌小妍过得不好是真，但寄那些信也不单单是这个目的，更多的是卡斯泰尔诺那个黑巫师想用凌小妍当祭品。
埃里克南是赫尔曼的地盘，在这座城市里祭祀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才要把凌小妍弄到布鲁图去。
至于希尔艾莎大学订单的事，凌婉也问过凡尔纳，对方说希尔艾莎大学常年有各种需求，但并不会贸然向外发出邀请，凌小妍这种情况，可能是有人向学校高层推荐了。
凌小妍后来一问，发现居然是陈立本。
既然是陈立本，凌婉宁愿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只要没证据，她就觉得应该是陈立本想要回报凌小妍的帮助。
而且，玻璃厂是马尔代诺十字街最大的工厂，这座工厂的经营状况关系着绝大多数东大陆移民的生计。
凌小妍出事，可能会造成工厂经营恶化，最终导致大量的十字街居民去别人的工厂找工作——而那些地方，绝对会把这些外来者当成消耗品压榨，直到他们流干最后一滴血。
赵谦心里是很倾向于凌婉说的。
但凌小妍的表现，始终让他无法真正放下心，“你妈和那个人，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这样做呢？”
总要有个缘由。
凌婉真的觉得克丽丝有病。
她儿子身体不好，有个跟巫师关系好的老公不求助，非要自己去找黑巫师，结果害人害己吧？
活该她自杀。
“她的儿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她丈夫又忙于公事，贵妇人整天无所事事，可不就是要找麻烦。”
赵谦眯起了眼睛，“你见过那个人？”
“额……”凌婉表情略尴尬，岂止是见过，兰顿伯爵还说她是他私生女呢。
赵谦顿时便觉得有问题，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控制住了，咬着后槽牙说，“你说实话，爸爸不会介意。”
——才怪！
凌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你嫉妒得脸都要气歪了。
“其实也没啥，反正我妈又不喜欢他。”
但很显然，凌婉没能让赵谦放心，他看起来更郁闷了。
凌婉就说，“爸，你动脑子好好想想啊，我妈宁愿和别人结婚都不愿意跟那个人在一起，后来我亲爹撕了，她也是想坐船回东大陆，她都不稀得吃回头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而且我妈是为了你才继续留在埃里克南的，很够意思了。”
虽然凌小妍是因为坏了凌婉走不了，才留在西大陆的。
但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听恭维话？多大年纪都一样。
而且凌小妍为他留在埃里克南，赵谦心里也是很得意的。
不过他还是跟凌婉再三确认，“你确定你妈对那个人没意思？”
“我保证，绝对绝对没半点意思。”这话没错，凌小妍身上有别的麻烦，不过这个就不要让赵谦晓得了。
不是不信任他，赵谦是个普通人，知道了那件事之后，除了多一个人担忧，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马车在家里的小别墅门口停下，赵谦帮凌婉把箱子搬下来，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凌婉以为是赵姝或者赵霈，但一抬头，却看到一个漂亮的少年。
“卡洛斯……”凌婉表情讪讪，凌小妍失去消息的那大半个月，她都没时间理会卡洛斯，就写了一封分手信。
卡洛斯·辛特拉一把将凌婉抱住，少年纤细修长的身体温暖干燥，他沉稳的心脏仿佛悦动的火焰。
“阿婉，”他叫她的名字，“阿婉——”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将她抱在怀里，却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除了喊她的名字，再说不出别的。
凌婉有点尴尬，她拍拍卡洛斯的被，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抱得更紧了。
“咳咳！阿婉，过来拿东西。”赵谦不爽地拉开卡洛斯，“小子，你跟我过来。”
将人带到一边。
这时候赵霈和赵姝也从屋子里跑出来了，两人看着凌婉都挺激动，激动过了，赵姝问，“妈呢？”
凌婉让赵霈帮她把箱子搬进去，自己也拎起其中一个，“在黎明审判所呢。晚一点带你们过去见她。”
赵姝惊呼出声，“什么？妈被抓了？”
凌婉：“……”
凌婉，“闭嘴吧。妈怎么会被抓，会不会说话。”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刘家，刘琨鬼鬼祟祟地躲在他家大门口往这边张望。
凌婉听到动静，刚看过去，就逮到刘琨躲躲闪闪的目光，她眯起眼，露出冰冷的笑意。
刘琨本看得汗毛直树，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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