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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负气而去


冯玲儿回家之后,坐卧不安。尤其看到柳思健迟迟不归,这更让她心生悔意。她终于知道那样对他,将会给他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她想去找他,告诉他,她那样做,只是想试探他、看他对她是不是真心的,因为他太会讨好人了,这让她对他不放心了。

        但她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因为她不想把她的这种心思过早暴露给他,再说她到底是姑娘家,这么做着实会害羞的。因此,她就决定以静制动,看看柳思健有何反应,再视情况而动。

        天将黑时,柳思健回到冯家来。他一进门,她就看见他了,因为她正在院里等他。他也看见了她,但他没说话,把头一低,就钻进他租下的那两间小房子里。

        看见他那副气哼哼的模样,她不禁感到好笑,也的确忍俊不禁,哑然而笑。她知道他是在跟她赌气,但她以为他就只是赌赌气,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又都是老样子了。

        所以她也不理他。

        要吃晚饭了,冯老爹不见柳思健,就问:“这个柳思健呢?怎么不见!”“可能是看书忘了时间吧!”冯铜说,他是轻松而愉快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冯玲儿就骂他:“就是个书呆子!”。还是大嫂听出了老爹的话中之意,但她却开起了玩笑,冲着她说:“要不你去喊他一声儿。”

        按说,这玩笑是不该开的,因为公爹、婆母都在坐,又是晚上,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到一个男人的房里去呢?

        就算不进房,而只是站在门前喊他,那也是不妥的。

        所以,冯老爹听着,不禁皱眉。

        她话刚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造次了,于是,立即住口,低下头去。

        她是敏感的,作为一个女人,从柳思健来家里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他和玲儿妹子之间的关系,不那么简单。

        因此,她总想找机会试探她的口风。但她嘴巴很严,竟然一个字,都不吐露。

        她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个丫头,还真是鬼呢!”

        但她不罢休,总还是找机会,做试探。之前的作为,便是最好的例子。

        若在往常,冯玲儿是决不饶他的,因为她跟她开玩笑,已经让她不耐烦了,而她居然还敢把玩笑开到父母面前来,这不是明摆着让她难堪吗?!

        但她忍住了,并没发作。她狠狠挖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别太过分了!”但她着实不想再闹事,因为她心里装着更为重要的事情。

        所以,她只是努一努嘴,满不在乎地答道:“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他爱吃不吃,还劳动不了本姑娘的大驾!”

        冯老爹气得叹一声气,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女儿口齿太盛,不肯饶人。冯铜也瞪了妹子一眼,生气地说:“你就只管不懂事吧!”他也认为,女孩子家,还是老实、木讷一点的好。

        接着,他转而向冯老爹说,“父亲,我去叫叫他!”

        去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说:“怪不得他没来,原来是病了——伤风发热,已经睡下了!”他还转告说,柳思健让他们只管吃饭,不用等他,由于病得突然,没能说知,还请见谅。

        冯老爹听说,也没奈何,就说:“那咱们吃饭吧:饭菜快要凉了。”冯玲儿哪里还吃得下去?她只觉得胸口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又堵又闷,真是一口饭菜也吃不下了!

        去看柳思健,此刻是万万不能的,因为不但会被大嫂笑死,还会暴露她和他之间那被她和他用心掩藏的非同一般的关系。别说去看柳思健了,回楼上去休息,都是不能立刻就去的,因为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病了不吃饭,一个就也吃不下去饭?这不是同样让人起疑么?!

        她死吃活吃,总算咽下半块蒸馍去。“我饱了,睡觉去了!”她立起身,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兄长颇是不以为然的话语:“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倘在往常,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非得折回身,跟他争论一番不可。但此刻,她哪里还有这种心情?她跑上楼去,边跑边哭。又怕发出声儿来,被家人听到,赶紧用右手捂住口。

        柳思健会病,全是她的错。不是她故意冷他、用刀吓他、用话考验他,他怎么会病?!

        她走到窗前,向下看他。但他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熄灭了蜡烛,想是睡了。可他能睡得着么?她觉得睡不着,病了,身子不舒服,又没药吃,只有苦苦忍抗,哪里就能睡着!

        但要说睡不着吧,怎么又没一点响动?她用心聆听,她需要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咳嗽,也会让她稍稍心安的。然而,除了楼下自家人的吃喝说笑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开始怪自己:“冯玲儿呀冯玲儿,你也真是太狠了,怎么就忍心几次三番地捉弄他、折磨他啊?!”可是,事已至此,再怎么悔恨,都是毫无用处的。

        她的泪水又下来了,一似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掉个不住。但她不是软妹子,不会只是哭哭啼啼。猛然间,她抹了一把泪水,转过身去,躺到床上,就睡了,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要早起,早早就起,这样,就可借夜幕掩护,溜到柳思健房里去看他了。

        一声鸡叫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见屋里虽然还是黑沉沉的,窗上却透出微微的光来了。

        她知道已是五更天了,赶紧起身下楼。家里人还都没起,这正是她要的。

        她轻轻打开门闩,将右扇门拉开一点点,侧身走出来。如果兄嫂已经起来了,看到她,她就朝厕所去,用装作解手来掩饰她的真实目的。

        如果除她之外,还没人起,她当然就可以去看柳思健了。

        她在昏暗中快步走到柳思健的房门前。轻轻一推,门即开了。

        她走进去,摸到床边,轻声喊他起来,但却不见回音。用手去一压,床上只有一个被筒,柳思健人已不在屋内了。

        她吃了一惊;摸到桌边,点上蜡烛,这时,她已经顾虑不了“会不会被家人看到”这个问题了!

        她的家人也不会看到,因为都还没醒哩!

        她做的那些预备,全都多余,但她却并不会这么认为。“有备无患”,这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条!

        烛光照耀之处,她看见一张纸条,拿起来看,是柳思健留的,他说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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