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张旭的对策
夜宴正式开始，张九龄，张若虚，包融，贺知章，李适之等人，觥筹交错，尽兴而归。
宴席散了之后，张旭这一次极为难得没有喝醉，实际上一晚上因为李锋的事情，他根本无心喝酒。
宾客都走后，张旭把李锋叫道书法，朝他头上轻轻地打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啊，非要逞什么能？如今宰相大人点名要你做他的谋士，你小子可是春风得意了，也满意了？”
李锋陪笑道：“姨丈不要生气，宰相大人气度恢弘，我能在他手下做事，也是好事。”
张旭愠怒道：“你懂什么？我一直希望你远离官场，你姨妈，你母亲也是这个观点，可是你这孩子却偏偏不听，一心就想着往上爬。这宰相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身居高位，难免会遭人算计。如今张九龄宰相地位稳固，但难保将来风云突变，万一有一天真的被政敌弹劾了，你是他的宰相府的人，也难逃其咎，必然会牵连到你的。”
李锋说道：“人心险恶，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姨丈，要让我像你们一般，成天喝得花天酒地，不问世事，看似逍遥自在，我倒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张旭生气地吹着银白色的胡须，说道：“你倒是一个有志青年。当年你姨丈我有意做一个好官，结果到了官场之上，才发现诸般的不易和黑幕，只能借酒浇愁，渐渐地颓废掉，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唉，姨丈跟你说这些，其实都是为了让你少走姨丈当年走过的弯路，可惜你执意不听，只能罢了。到了宰相府里，一定要谨言慎行，明白了吗？”
李锋走后没一会儿，张夫人走了进来，张夫人冲张旭说道：“老头子，李锋要去宰相府了，你似乎一点也不开心啊？”
张旭说道：“这有什么可开心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府里面宾客众多，与官场无二，李锋年纪还小，我就怕他沾染上官场的世俗之气。”
张夫人冷笑道：“人家宰相府里面就是世俗之气，李锋跟着你，一开始还能学些书法，可是除了书法，也就只能跟着你，去混酒鬼的圈子了。今天晚上，我看那贺知章，李适之等人，对李锋也喜欢的很，他要是不去宰相府，还不是被你们拉着以后长安各大酒楼满街逛？嘿嘿，这老酒鬼带小酒鬼，那可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旭被妻子一阵数落，皱眉道：“净扯那些没用的......李锋年纪还小，怕就怕他到了宰相府，接触到的人多了，再学坏了。”
张夫人沉吟道：“这也是我担心的。李锋虽然跟着你学习了几个月的书法，可是说到这为人处世，你也是个糊涂蛋，得另找人教。你的弟子当中，就属颜真卿为人最为正直，刚正不阿。李锋以后白天在宰相府工作，晚上抽时间就让他去颜真卿府上学学楷书。有了颜真卿的言传身教，李锋一定会获益良多。”
张旭想了一会儿，说道：“颜真卿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我明天便派人到颜府通知他。”
李锋离开了书房，回到了卧室，阿沈已经打好了洗脚水，冲李锋说道：“公子，我伺候你洗脚。”
李锋根本不适应别人伺候他，忙说道：“阿沈，水你放下，时间不早了，你且去歇着吧！”
阿沈摇了摇头，说道：“阿沈是公子的丫鬟，自然要伺候公子洗脚了。”
李锋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服侍我洗脚呢？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洗脚。”
阿沈微笑着说道：“阿沈是公子买回来的，自然要伺候公子。要是公子不让我给你洗脚，那我岂不是成了吃干饭的了？”
李锋只得坐下，阿沈为李锋脱下了袜子，把李锋脚放进木盆里，开始给李锋洗脚。
阿沈说道：“公子，今天在宴席上，宰相大人很喜欢你呢！你明天便要去宰相府为宰相大人效力了，我跟着公子一块去，好服侍在公子的左右。”
李锋笑道：“我到了宰相府，是去为宰相大人分忧的。这做了公家的差事，就是去伺候人的，哪里能带着你去？”
阿沈一脸的失望，说道：“不能跟着公子去，那明天岂不是要阿沈一个人在府里？”
李锋拉住阿沈的手，扶她坐在床上，柔声道：“我虽然不在家里，可是张府我娘还有张夫人。阿沈，你就跟着我娘就好了。”
阿沈点了点头，说道：“那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里，伺候夫人。”
李锋说道：“以后不要老是自称‘奴婢’‘奴婢’的了。阿沈，这人人生而平等，那些穿金戴银的，也不比你强到哪里去。你以后跟着我，好好学些书法字画，以后总会用到的。等过几年你大了，我就让姨丈给你指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一听到“出嫁”，阿沈连忙摇头，紧紧握住李锋的手，说道：“阿沈是公子买来的，这辈子只愿意做公子的丫鬟，不要嫁人！阿沈只愿意跟着公子！”
李锋见她很是激动，只得安慰道：“好好！我们不嫁人，你一直做我的丫鬟，好不好？”
阿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八月十六这一天一大早，宰相府便为李锋送来了一辆马车和一匹大宛马，作为脚力。
李锋从宰相府的仆人手里，接过了马车和马匹，张旭，张夫人和李二娘，也跑出来围观。
李锋见那大宛马高大健硕，欣喜地对张旭说道：“姨丈，你看着匹骏马，少说也得值几十两银子，这还没去宰相府报道，马车就已经到家了。”
张旭心里开心，嘴上却说道：“你少得意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兴许你到了宰相府，宰相大人时间长了便会嫌弃你不中用，没准就又把你打发回来了，这马车还有骏马，也回收回去了。”
李二娘附和道：“锋儿，你姨丈说的对，到了宰相府，一定要事事为宰相大人分忧，这样才不辜负了宰相大人对你的期望。”
李锋说道：“我谨记娘和姨丈的教诲！”
张夫人说道：“李锋，这几个月你跟着你姨丈学习草书，已经略有小成。可是这学海无涯，如今你要到宰相府效力，更要努力。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到了晚上，就抽空去颜真卿府上，跟着他学学楷书。这颜真卿虽然是你姨丈的弟子，可是说到楷书，你姨丈也难比颜真卿。”
颜真卿虽然是张旭的弟子，然而知名度却一点也不比师父低，颜体在中国书法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
颜真卿在朝中担任监察御史一职，虽说是张旭的弟子，可是与张旭的癫狂不羁不同，颜真卿为人威严沉稳，不喜饮酒热闹，因此极少来张府做客，就连中秋节，也是派仆人送来些月饼礼品，未曾来张府，是以李锋来长安寄居张府数月，还未曾见过他。
一听能师从颜真卿，李锋大喜，说道：“在家里的书房里，我曾经见到过颜真卿的字，早就对他仰慕已久。姨母为我找了这样的好老师，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张旭抚摸着胡须，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颜真卿训人可是出了名儿的严厉，你到了他的府上，要是还像家里这般散漫，这戒尺肯定是不少吃的。”
上午，吃过早饭李锋便出发去了宰相府，张旭专门安排了一个老奴为李锋驾马车。
李锋乘坐着马车，来到了宰相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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