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轰轰烈烈的爱情果然死的快
放下电话，王默的心却久久无法安静下来。
“钱是人的胆，”如果自己手中有钱，母亲就会对自己放心，自然不用这么辛苦。
这钱啦，果然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王默暗暗决定以后还是要少在外面吃饭，尽量多存点钱。只是他也明白完全戒绝也不可能，毕竟朋友太多，许多花销都是无法避免的。
看看时间还早，王默就在客厅里努力的锻炼起身体，房间里的凳子，椅子也都成为他锻炼的辅助工具，这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王默离开省城前，就将许多锻炼身体的器材和工具都留给了朋友，路远带回来太麻烦。他随身只带回了一件弹簧拉力器。
平时，他也偏爱用拉力器健身，几组不同的拉力动作，他一口气都能做上百八十个。
每天坚持锻炼身体，这是王默雷打不动的必修课。只不过时间不定，有时早上，有时中午，甚至晚上也会锻炼身体。可以说，长期坚持锻炼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锻炼。
然而，这次得病却给王默敲响了警钟，一个人身体好，固然与锻炼身体有直接关系，可也离不开正常的作息时间。如果一个人休息时间很少，生活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即使强壮如牛，莫名其妙的病也会悄悄的缠上身。
王默觉得自己还是要尽量减少应酬的次数，朋友太多，虽然也算是一种珍贵的资源，但有时候更像是一种负担，而朋友相交需要的就是时间积累，没有宝贵的时间付出，人与人之间就会慢慢疏远，甚至发展到淡漠。
走上街，大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不少，许多人都穿着亮丽的新装，王默身上倒还是那一套羽绒服，不见什么变化。
这些年，王默很少为自己买过什么过节的新衣服，他一个人过日子，早已习惯了“不讲究”。
沿着既定的路线，花了两个多小时，将几个过去的长辈家里一一都拜访过，这里面就有宋老师，也就是刘仲奇的妈妈，从她口中王默得知刘仲奇的一些近况。
对于这个小儿子，宋老师话里话外都是非常的骄傲，可老人家毕竟是知识分子出身，许多事情都是点到为止，绝不张扬。所以，王默得到的信息相对也有限，只知道他在美国洛杉矶，全家都移民过去了，另外就是他在北疆省库州有了一家公司，经营一些石油产品方面的贸易。刘仲奇本人并不回来，公司的经营管理都交给了他的大哥刘仲满，算是一个家族企业。
听到刘仲奇不回来，王默就有点遗憾。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充满了变数。当年，王默刚刚进入北疆省晨报工作之时，刘仲奇就通过其他人找过王默，想让王默跟他一起在京都创业。
关于这件事情，王默心中说不遗憾那是假的，只是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自信心极强，一是觉得自己真正有了用武之地，二是刘仲奇托人来找他，似乎有点随意。经过一天考虑，他就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谁想到仅仅数年过去，双方却是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宋老师聊到这些，也是感到一丝遗憾。
在杨阳父母家，王默得知杨阳和王芳的所有近况。
杨阳父母没有丝毫隐瞒，将这二人的种种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发泄吧。
总的来说，双方父母都不看好这段儿女婚姻，尤其是王芳父母态度变化极大，从最初的赞成一下子突变为坚决反对。
春节前几天，在王芳家里发生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
毛脚女婿上门，王芳父母非常热情而郑重，吃完饭后闲聊，王芳妈妈就随口说了一句，道：“杨阳，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们结婚了，我和你叔叔以后老了，要养老怎么办？”
实际上，王芳的父母也不老，距离退休年龄还早，这本来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闲话，结果，杨阳当了真，仿佛脑袋被驴踢了，信口开河道：“我爸我妈还需要我照顾呢。”
言下之意，王芳的父母就不用管了。
这话立马就捅了马蜂窝，王芳的父母当场就拉下脸来，虽然没有立刻赶人，可是先前那种亲热的态度却一下子就没有了，一时间气氛却变得紧张了。
“阿默，你说说，这个臭小子就这么不会说话，连哄哄人的话都不会说？白上了四年大学。”杨阳父亲恨铁不成钢的道。
杨阳性格粗糙，口无遮拦，典型的二货，而王芳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家里就是一个独女，从小被惯着，个性上很任性，说话做事根本不分场合不分对象，这性格倒是有点像杨阳。
年三十晚上，杨阳带着她过来吃年夜饭，本想有个缓冲的余地。结果，王芳却一直都吊着脸，好像杨家欠了她不少钱一般。
这顿饭，让杨家上上下下吃得极不痛快。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王芳一句客气话也没有，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看着电视。
这头一次上门，事情就搞成这样，就让杨阳的父母不喜，杨阳的大姐看见这种情况，就想缓和一下气氛，说道：“王芳，咱俩去收拾一下厨房吧。”
没想到，王芳硬邦邦说道：“我没有干过。”
杨阳的大姐有些尴尬，勉强笑道：“以后，等你们结婚了，总得要有人做饭，收拾厨房吧。”
“我不会干，这些活让杨阳干。”
王芳的话一下子惹恼了观念比较传统的两个老人，杨阳的母亲生气道：“我们娶的是儿媳妇，不是公主。”
这下子好了，王芳哪里是受气的主，站起来二话不说，眼睛都不看两位老人，径直就往外走去，杨阳则连忙追了出去，想着劝和。
大门开着，楼道里清晰的传来王芳气呼呼的声音：“别拉我，你们家人就是看我不顺眼，凭什么你大姐叫我去干活，你二姐和妹妹怎么都不干？我到你们家来，是客人，不是来打杂的，……”
杨阳的父亲对王默道：“阿默，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宁肯不要，太不懂事了吧，你得要多劝劝杨阳，跟她黄了，我跟你阿姨都商量好了，绝对不让她进家门，除非我们死了。”
王默嘴里答应下来，可是心里却如同明镜似的，这杨阳看起来马大哈，实则极有主见，哪里能劝得了。
杨阳的父母都在气头上，也许过个十天半月，气大概就能消了。毕竟杨阳喜欢王芳，是他们俩人过日子，而不是与两个老人过一辈子。
只是王默觉得奇怪，这王芳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做事这么不靠谱？难道就是为了替父母出口气？上门故意惹怒杨阳父母，可是这对她本人也没有什么好处吗？
从杨阳家出来，王默就摇头，这两人的事情，他看不懂。明明彼此相爱，但是所作所为，却偏偏都是彼此伤害。
过去，王默也听不少人说过一句话，“越是相爱的人，就越会彼此伤害！”往常他不理解，现在仍然不理解，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不是作死吗？
看来，杨阳的现状也不比自己强多少，今后的烦恼不比自己少。
然后，王默去了一趟文处长家。到一中报到后，王默至今还没有再登过文处长的家门。
今天大年初一，如果再不前去拜个年，就太不像话了。
文处长家里的客人比较多，总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叫王默也没有多少机会好好跟文处长说话。
待王默离开时，文处长执意将他送到楼下，语重心长道：“小王，你朋友太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地痞混混都认识，我得给你提个醒，老师是个良心活，想要干得好，就要学会舍得。比如说别人娱乐的时间，一些朋友之间的友情等等。人是群居动物，喜欢扎堆，这是人的本能，但是当老师的却不适合与社会上的人扎堆，老师只适合与学生扎堆，与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扎堆。那些在社会上名声不太好的朋友，还是要少接触为好，免得别人瞎议论。”
“领导身边永远都不缺密探！”王默一边想，一边点点头，虽然文处长的语气非常平静，似乎只是轻描淡写一般，可是做过多年的记者，王默的眼力和敏捷的思维也不是白给的，他多少也听出来了一丝敲打的意味。
王默知道文处长这是关心他，这才有了这个善意的警告。
临走时，王默郑重道：“文哥，你放心，我知道了该怎么做。”
在街上茫然的走来走去，王默思来想去，也不清楚下一家还要去谁家拜年？他犹豫再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蓉家楼下。
抬头向楼上看去，直到脖子僵硬发木了，王默才终于说服了自己，觉得还是必须上去拜个年，这至少是一个礼貌问题。
再有王默下意识中，也放不下昨晚的事情，他想看看王蓉，听听她怎么解释。
王默大着胆子推门进来，王蓉的父母正好都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看见王默进来拜年，王蓉的妈妈秦芳茹冷着脸，大声道：“我们家不欢迎你。”
王蓉的父亲王俊介是一个斯文知识分子，在知道王默的来历后，他一脸和气的笑道：“小王，来来，快请坐。”然后对爱人使了一个眼色，劝道：“大过年的，不信这样。这儿有我呢，你先忙去。”
秦芳茹冷眼瞥了王默一眼，终是没有发作，一扭身去了隔壁房间。
王默了解到王蓉出去了，也就没有心思呆下去了，这老头看起来非常儒雅斯文，可是说起话来，却是绵里藏针，让王默感觉极不好。
正当王默要离开之时，秦芳茹掐着时间就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两个礼盒，正是王默昨天送来的。她没有正眼看王默，微微地斜着眼睛，冷冰冰的道：“这是你昨天拿来的东西，还请你拿回去。你如果不拿走，我就从窗户扔下去。”
王默一愣，他还没有见过这样彪悍的阿姨，这简直就是不给人一点活路啊。
王俊介摇摇头，微微一笑，然后走过来，轻轻拍拍王默的肩膀说：“小王，这些东西很贵重，我看，你还是先带回去吧，放在叔叔家里也是浪费，要不，你就送给单位的领导，也比放在我这儿强。”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王默没有想到这次过来拜年，不仅没有见到王蓉，而且还闹了一个乌龙，将昨天送的礼品又拎回来了。
王默无奈的拎着东西告别出来，就向工行大院走去。
这些东西，王默也不吃，还不如送给斌斌的父母。
见到王默，斌斌的父母非常高兴，也不见外，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接过礼品，顺手就放在了房间的墙角边上。
“来，喝茶，这是你阿姨从老家带来的好茶，你尝尝。”
王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牛饮一般喝着茶，一边看着重播的春晚。
期间，王默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次，都是找他喝酒的。其中，就有韩义他们打来的电话，王默全都婉言谢绝了。
文处长的话，让王默思考了好长时间，既然当了一名老师，其言行举止恐怕都要注意许多了。
也许从今往后，说个脏话，骂个人都要看看场合。
这不是王默对自己的要求，而是全社会对老师的要求。
为人师表，就得要谨小慎微，时刻自省。谁让老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这可容不得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老师的压力确实比较大，王默还没有体验到学校里的各种压力，却已经体验到了来自于社会上一些无形的压力，好像冥冥中总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盯着他。
中午吃完饭，王默就和斌斌缩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吞云驾雾起来，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都是一种烟草的呛人味道。
下午，王默的手机响了。
这是王蓉打来的电话，她说要和王默好好谈谈，问王默能不能去一趟她家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王默感觉很不好，犹豫了半饷，王默商量道：“蓉儿，你家我就不去了，那跟去龙潭虎穴差不多，我去了，万一让你妈生气了，那就摊上大事了，要不你还是到我那儿去谈。“
王蓉没有感到一丝好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好吧，下午四点我准时过去。”语气非常冷淡，好像公事公办的样子。
王默不清楚这是她的本意，还是装给她父母看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要刺刀见红了！”
王默挂掉电话，斌斌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就笑道：“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的话，就换人。”
王默没有说话，脸一直阴沉着。
下午四点，王蓉很准时来了。
这次过来，王蓉的表情非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
“你跟我好好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妈的想法？或者是他们强加给你的？”王默盯着她问。
“这有什么区别？”看着王默凶狠的样子，王蓉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蓉儿，我爱你！我不想这么就放弃你。”王默心情激荡之下就上前搂住王蓉，在她耳边轻声道。
王蓉挣扎了几下，没有办法挣脱，就放弃了。
“这一次，我爸妈都和我交底了，他们坚决不同意，我妈还说，我要和你再来往，她就跳楼。”
“不要怕，你妈那是吓唬你的。”王默安慰道。
“我妈是什么人，我清楚。”王蓉绷着脸，差点哭出来道，“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王默黯然，对于王蓉的妈妈，他也觉得这女人实在够彪悍，比起小玥的妈妈也毫不逊色。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王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努力地说出了来意，“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
她的话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哭腔，王默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柔媚的脸，一股无名火陡然从身体深处冲向脑门。
他一把将王蓉紧紧的搂住，王蓉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不要这样。”嘴巴便被王默死死的堵住了。
一开始，王蓉还竭力的抵抗着，不一会儿，在王默疯狂的攻势下，她就放弃了抵抗。
倒在王默的怀里，她轻柔的摸着王默的短发，眼睛里满含泪水，轻叹道：“王默，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激情过后，王默更是无比留恋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心中的火气却都在这次活动中耗尽了。
“你恨我吗？”王蓉泪眼婆娑问道。
王默摇摇头，伤心道：“不，我只恨我自己。”
“那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王蓉补充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泪水涟涟，一脸哀求的望着王默。
王默久久无语，叹道：“轰轰烈烈的爱情，果然死得快！”
王蓉听了这话，大大的眼睛失神了好一会儿，动动嘴唇，却没有声音发出，脸上神情有些复杂，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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