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忆森林
残月在我的面前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庞，我一见之下立刻心中剧震，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冷冷地道：“怎么，是看到什么鬼怪了吗？”
“不……不……我没……没有那……那意思……”很久都没犯过的“见美女就口吃”的老毛病突然冒了出来，只因为我心中实在是太震撼了。
看着残月，我不禁想起了龙云，她的美是那种充满了野性诱惑力的美，一举一动，一频一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一种能够征服男人的魔力，跟我不过见过匆匆数面，但却已经牢牢地将形像印在了我的心中。残月的美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几乎完美的五官，几乎完美的脸庞，但是看起来却如此的飘渺。那冰冷深邃的眼神，冷然的脸色，更增加了几分有如天外仙子一般清丽脱俗的气质……
以前读过的很多武侠小说里面都会有形容女子“美若天仙”的词句出现，而直到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这种美的意境。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心中腾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才好，但是看到她的白纱之后真实相貌，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张脸虽然是我第一次见到，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漂亮……”我小声说道，接着我随即想起了什么：“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你一定是个美女，不过就是没想到你竟然美得如此……”
我长吸了口气，因为没有追女经验，所以想了一下才找到了词，想起该说什么：“……竟然美的如此地惊心动魄。”
“是吗？”她听了我这话，脸上既没有喜悦，又没有厌恶，只是轻轻地抚mo了一下自己的脸，眼神不知为何，变得黯淡了下去。
“你估计是赞美的话听的太多，所以对这话已经没有反应了吧？”我诚恳地说道。
“不，正好相反。”她侧过脸去，避开了我的目光，说道：“从来就没有人赞美过我的样子，这种话是我第一次听到。”
“不，不会吧？”我惊道：“你总不会从一出生就带这个面纱，没有让人见过你的……你的…脸？”
“我是五年前带上这面纱的，不过那并不重要。你好像已经忘了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
“嗯？”
“我不是说过了吗？”残月继续侧着头道：“这里是个意识空间，在这里，你看到的东西有时只是你想看到的，却不一定是真实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我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其他什么人，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漂亮，甚至还很丑。”她冷冷地说道。
“你是说我在想像你的脸？但现在你的这张脸我从来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其他人？”
“问你自己吧，你刚才不是已经将我看成其他人了吗？”
我想起自己刚才的丑态，颇觉尴尬，正要干笑几声，但一见她满脸冰冷的神色，就没笑出声。
“不信吗？那你说，假如我长得不丑的话，为什么又要带个面纱整日遮着脸？为什么我要像你说的那样作贱自己，活得不像人样，说话更像个死人？”她说道，语气依旧冰冷如常，没有一丝的波澜。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中却没想到她的记性不坏，将我刚才说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全都记着呢。
“所以，请不要再夸我的相貌了。”她这话里虽然有个“请”字，但却没有一点“请”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命令。
“假如真像你……自己说的话，那你可有点太过敏了？”我挠着后脑勺，继续一脸诚恳地说道：“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嗯……又有谁会在乎？”
“嗯什么？”她冷冷地道：“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丑呢？每个人的审美观点不同，一些人眼里的美，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就不一定美了。”
“假如因为一点不完美而以为自己是丑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美女了。”我继续开导她道：“还有，女孩子长相并不是最主要的。在我来的世界里，评论一个女生是否美丽的标准并不能光看外表，还要看她的内心世界……”说到这，我差点把脑袋里的“放屁”两字也给跟着念出来，所以赶紧补充道：“当然了，还有她的身材。”
“对於很多男生来说，女生的身材和内心世界要比她的长相要重要的多了。”我拍了一下胸脯：“我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有可能的话你真该跟我一起到我那个世界里去逛逛，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整形’，就算是长得跟恐龙一样，那些整形师照样能将那人给变成个风华绝代的美女，而且还能给整出一身魔鬼的身材……”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恐龙是什么吧，那是一种在我的世界里已经绝种了的动物，现在则被用来形容长得不是很漂亮的女生……”
我信口乱说了半天，这时才发现残月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我这儿了，而是专注地凝视着前方。
※※※
我顺着她的眼神向前看了去，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闪了几下，仿佛是有什么闪亮的东西埋在沙子里似的。
“那是什么？”我向残月看去，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朦胧，让本来已经如同仙子般的气质又增了几分飘渺的感觉，不禁心头大动，将她这极为美丽的瞬间牢牢地印在了记忆深处。
“那是我最怕的东西。”她回答道，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下去。
“噢？”我眯着眼镜向那边望去，除了那些亮晶晶的物体外并没看到其它的东西。
“你最怕的是什么？”
“我……”残月听完我这句话，身体轻轻地震动了一下，出乎意料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情。
“是毛毛虫或者蜘蛛吧，哈哈。”我抽科打混地笑了两声，残月却很明显没有体会到我的幽默感，根本就不理我，而眼中的恐惧之情更甚，呼吸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应该不会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变出那些东西来吓自己吧？”我心里正寻思着，一阵飓风突然从我的身周吹起，来得突然无比，没有一丝的先兆。
一团强大风势向我身前吹来，但一刮到我身边就立刻连同吹起来的沙砾一起绕开，如同长了眼睛似的。
我知道这风是残月思想制造出来的，所以也并不惊慌。正想着是否要坐下去歇会儿，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抓到了我的胳膊上，是残月。
那手轻微地颤抖着，手心间全是冷汗，仿佛她现在真的是非常的害怕似的。
“莫非是让我拉住她？”我楞了一下才反应上来该怎么作，赶紧将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里，还没忘在她的冰凉滑嫩的手上捏了一下，以示鼓励。
刹那间强风已经将四周的沙砾刮得满天乱飞，眼前除了飞舞的沙子，耳朵里除了风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於是我便索性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不禁对能令残月害怕的东西越来越好奇。
“该不会是僵尸，木乃伊，或者其它什么鬼怪吧，那些东西我也怕……”
※※※
过了很长时间，风声渐渐地减弱，最后终於完全的消失了。
我感到残月的手从我手中滑脱，这才睁开了眼睛向四周一看，立刻被惊呆了……
刚才无边无际的沙漠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由无数倒竖起来的“玻璃”组成的“森林”，最高的“玻璃”足有三四米高，最矮的也有半米左右，看来刚才那阵风的作用就是要将这片森林从沙子的掩埋中给暴露出来。
而这奇异的“森林”向远方连绵地延伸了下去，看不见尽头，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片“玻璃”都反射着令人非常不舒服的亮光。
“你怕的是玻璃吗？”我转头笑着问残月道，又吓了一跳，发现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看着眼前的“玻璃森林”，脸色越来越苍白，双手则死死地抱在自己的胸前，好像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阻止自己的身体抖动起来。
再向那“森林”看去，这一次我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一种诡异的气息从“玻璃”的反光中传了过来，仿佛这片森林里有什么非常不吉利的东西似的。
正想问问残月这森林的来历，她突然身子一软，靠在了我的肩头之上。
“带我……过去。”她无力地说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玻璃，神情也越来越害怕。
“假如你那么怕它，还过去干什么？真是自己找罪受。”我说道，但还是将她给拦腰抱了起来，向那片奇异森林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奇怪手里的残月怎么如同羽毛一样没有任何的重量，但随即想起了这是在一个虚幻的意识空间里，她要是有重量倒怪了。
“对了，你进来这个意识空间不就是为了修炼你的剑法吗？怎么突然又不练，逛起风景区了。”我半开玩笑地说着，已经抱着她快步走到了森林的边缘。
她挣扎着从我的怀里跳下，倒在了地上，又很快地用手支撑着巍巍地站起。
“这片由好像水晶碎片组成的森林……就是我的剑法。”她颤声说道：“碎心剑法的内一式……”
”原来是水晶不是玻璃。”我心道，但立刻奇怪起来：“它是剑法？不会吧？你怎么使出它？”
“你可以摸一下这些水晶……然后……就会明白了。”她说道。
我於是走到一块不是很大的水晶前用手轻轻按了上去，只感到那水晶表面又滑又冷，一股奇怪的能量从里面散发出来。
“没什么啊？”正说着，那水晶突然自己爆开，然后我手心一痛，水晶的碎片已经尽数扎进了我的手中！
我心中一惊，赶紧抽手回来，但很快就感觉到那些扎进了手中的碎片仿佛在我的身体里再次引爆，一股非常可怕的刺痛的感觉直传入脑，令我不禁“啊！”地惨叫了一声！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身体里的那些水晶碎片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剧痛的感觉也稍纵即逝，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是什么？”
“这是碎心剑法的内一式……”残月说道：“外一式攻击的是人的身体，这内一式攻击的是人的心灵，所以要是想炼的话也只能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
“攻击人的心灵？”
“而它们……”残月看着那些亮晶晶的水晶，喃喃地说道：“是我的回忆凝聚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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