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圣光在上（二）
老教皇语气平静，但是却让刚刚坐下来的年轻皇子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
“远古神祗为什么会成为所有生命的仇敌，得到侍奉的少数远古神祗为什么能恢复理性，众神为什么会在混乱纪元末期离开主物质界，主神为什么会在千年的时光里衰弱。伯格多印证了这些问题的根源。”
老教皇平静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让年轻皇子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要追溯到创世之初的秘密。”老教皇抬起头，回想着老头伯格多的那些研究成果，微微走神。
“世界是从混沌深海中诞生的，诞生之初，世界就像一个从令人窒息的水底爬上岸的溺水者，身上带着那些足以泯灭所有秩序和规则的‘海水’。这些源于混沌深海的‘水滴’，和世界最初的元素融合，形成了世界和混沌结合的矛盾体，这些矛盾体，就是远古神祗。”
“最初的远古神祗为什么会如此疯狂，有着毁灭一切生命的本能，就是因为，这是那些以‘混沌核心’的形式存在的‘水滴’，虽然赋予了远古神祗们强大的力量，却也带去了疯狂和错乱。除了巨龙和高等精灵那些世界衍化的第一代生命，大部分种族都灭绝在了祂们的疯狂下。但是众神从矮人和少数种族身上发现了一个现象，智慧生命能够用肉体或灵魂承载微量的混沌力量，控制在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混沌力量不但能够提升这些主物质界造物的智慧程度，还能赋予他们和远古神祗一样掌控元素的力量。而这，就是最初的神术者和神眷者的由来。”
“这是为什么那些得到凡人侍奉的远古神祗，能逐渐产生理性的根本原因。因为那些侍奉者们本质上就是些能够容纳更多‘水滴’的海绵！在混沌核心被侍奉者们一代一代分摊之后，远古神祗们也就只是更强大的元素生物或者魔兽而已。但是，伯格多发现，消耗混沌力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那些隐秘的力量会藏在那些侍奉者们的血脉中，一代又一代延续下去。这些侍奉者的后代们，每一个都是混沌窥探主物质界的通道。如果不加以控制，世界或许会再次回到混乱纪元那样噩梦一样的时代。”
“世界战胜了混沌，但是却又从来没有从根本上消灭祂们。当众神发现这一点之后，祂们放弃了主物质界所有智慧生命的信仰和侍奉，从此消失，只有主神，选择留在了主物质界。祂是最仁爱的神明，祂选择了教化智慧生命，用漫长时光的坚守和战斗来消灭世界在创世之初带来的‘敌人’。为此，他分散了自身的力量，将它无私的赐予了他的侍奉者们和所有虔诚的信徒。而这，就是圣光的真正来源。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正面混沌深海的威胁。”
“孩子，你们都知道圣裁所有着主神留在凡间的永恒明光，那是圣光在地上的奇迹。但是你们并不知道，这些圣光的真正使命，是镇守整个帝国所有子民身上的混沌力量。主神把祂的意识留在了大教堂，把祂神明的力量化作了圣光，洒满了整个帝国。圣裁所就是所有圣光的中心。”
“帝国教廷在过去的千年里，无数次明处和暗处的仲裁行动，都是针对的那些可能或者已经失控的混沌力量。在失去了载体之后，那些创世之初世界携带的‘原罪’会缓慢削弱。这个千年不能消灭它们，那就下个千年；下个千年不行，那就下下个千年。但是伯格多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一点，他没法直视这个漫长过程里的那些或许还没有陷入疯狂的载体们的牺牲。甚至，他将那些暗中侵蚀着灵魂的混沌力量视为我们的一部分，把它们和圣光放在了同样的位置，认为圣光不该作为裁决者，只能作为守护者。这是属于魔鬼的论调！”
“他背叛了主神，将圣光在圣裁所的中枢解放了，我们教廷因此失去了对整个帝国境内‘亵渎者’的监控。”
老教皇的声音越来越平静，但是话语的内容却让年轻皇子越来越震惊。
“对于这场从创世之初就开始的战争而言，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孩子，作为未来的帝皇，你不但要理解帝国统治的基石，更要明白我们统治的最终目的。那些无信者、异教徒们，已经忘记了主神的仁爱和为这个世界做出的牺牲，他们是被混沌支配的‘亵渎者’，他们和混乱纪元里那些智慧生命的敌人没有本质的区别。既然他们无视了主神的仁爱，那么，就该到了他们接受主神怒火的时候了。”
“孩子，你爷爷是奥古都斯家族里真正的英雄，他一眼看出了时代的暴风雨来临之前需要做出的改变。这是皇室打破常规让你成为我学生的原因。而当时机到来之前，我们需要你站出来承载帝国的意志——教廷和皇室共同的意志。”
年轻皇子坐着一动不动，消化着这些骇人听闻的信息。
最后，他右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太阳符文坚定得说：“圣光在上，我将竭尽全力。”
老教皇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抬头祈祷说：“圣光在上。”
但丁堡。
基戈尔最近出现在他那间阁楼的次数远远超过了以往。此刻，他正低着头保持着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面前是刚刚汇报完方案的恩维、亚索和奥科维奇。
前者带着讨打的笑容，而后两者则是一声不吭，等着他发话。
或许是实在确定不了老师的想法，恩维纯属没话找话说得就刚刚的方案补充了一句：“索尼还特意耗费了不少魔力水晶通过远程魔法基点发来了他未婚妻的照片。哈哈哈，不得不说，这小子挺有眼光的。”
基戈尔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又是一阵令恩维浑身不自在的沉默之后。
基戈尔抬起头来看向恩维说：“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亚索和奥科维奇很不讲义气得把目光落到了恩维身上，而觉得情况不妙刚刚准备把两位好友都拖下水的金发法师只能肚子里暗骂了一声，硬着头皮迎上了老师那直面了这么多年依然让他胆战心惊的冰冷目光。
“那就这样吧。”基戈尔看着他面无表情得说了一句。
没等恩维反应过来，基戈尔转头看了看鼻子有点歪、头上扎着绷带的亚索说：“你刚刚还说了什么，那只夜魔的脑袋，你已经拿到了我的实验室？”
亚索点了点头说：“是的老师，我和斯努比斯完成了您交代的事。”
奥科维奇迫不及待得插进来，手舞足蹈得对着基戈尔说：“老师，斯努比斯用了一个很斯努比斯的火系魔法施法方式，您有时间一定要看看亚索后来做的战斗影像！他竟然做到了把浓缩的火元素全部压缩在了手上，然后跟一头夜魔进行近身肉搏，那简直帅呆了。那头夜魔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施法技巧。我想斯努比斯是从朱莉安他们身上得到的灵感，这种施法手法比他们依靠近身定位更进了一步。这个家伙竟然依靠近身接触，直接将那些浓缩的火元素送进了那头夜魔的身体里，然后在那里直接生成了魔法阵。这种施法手段，让火元素的杀伤力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您真该看看那头夜魔的尸体。太可怕了，那可是一头防御力不弱于一般巨龙的高等恶魔，就在一个普通火系高等魔法的魔力和火元素当量下直接变成了一块烤肉！我查看了后发现，那头夜魔除了脑袋的部分全部都熟了，但是脑袋里却没有一点火系魔法灼烧的痕迹。”
基戈尔拿着一张纸举起手来，瞟了一眼有些兴奋得奥科维奇，然后没见他有任何施法动作，那张纸的中间就被烧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这个动作落在他的三名学生眼里，就只有一个意思：这件事在他们的老师那里完全不值得一提。
奥科维奇僵在了原地一脸尴尬，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师展现过这个技巧。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三个年轻法师都巴不得老师早点让他们滚蛋。
结果，在更长的等待后，他们等来了老师的一句话。
“我没穿过礼服。”
这句话犹如直接糊在他们脸上的雷系魔法禁咒，让平日里表情控制最到位的亚索都呆在了原地。
三个年轻法师满脑子都是“？？？”
然后，基戈尔突然就变了脸，他对着这三个学生怒吼道：“算了，滚吧！”
反应过来的三个年轻法师毫不犹豫得立马溜了出去。直到溜到楼下，惊魂未定的恩维才第一个对着两名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的同窗说：“我没看错的话，刚刚老师是有点，紧张？”
稍稍回复但是仍然保持不住表情的亚索拼命对着恩维使眼色，因为过于震惊而现在还是很快意识过来的金发法师捂住嘴，他抬头看向了阁楼的位置。
下一刻，他就觉得身体失去了掌控，整个人被无形的魔力提了起来直接丢出了顶楼的窗口。而在奥科维奇充满怜悯的眼神落到亚索身上的刹那，这名已经很少挨揍的卷发法师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阁楼上的基戈尔随手做完这些后，脸色铁青得看着悄无声息冒出来的索尔。当然，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老战友身上，是绝对不会有取笑这种事情的。
但是紧接着，基戈尔就有了把他也丢出窗口的冲动。
索尔一如既往得慢吞吞一字一句说：“学，不，难。”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23045/23045262/5722826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