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
瞪归瞪，宋持星还是上去了。
其实宋持星挺奇怪的，余时隧家里到底有多少钱？
哪怕很有钱很有钱，但又怎么会舍身隐居在这么个破地方，先不说破的厉害，就是好的上学地方也是没有的。
金川这个城市就仿佛是铜上面洒了金子，时间久了总会有一部分的瑕疵，而这个瑕疵当之无愧的就是底层县。
哪个霸道总裁的帅气儿子会来这受这个气，未免有点太俗了。
余时隧开了门，屋里的灯是自动感应的，突然的亮光刺了一下宋持星的眼睛。
到处金光闪闪，就连那吃饭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木材，客厅内还有吧台，全都是用液晶大理石铺的，看上去简直豪华的不行。
余时隧招呼她坐在沙发上，自己上楼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就没动作了。
整个客厅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可怕，宋持星边喝着水边观察着四处的环境。
“跟之前自己家里有一拼……”宋持星想。
她家里之前在豪华也不过如此，顶多也是像这样满屋金子，什么都跟不要钱的一样破坏，然后自己不要的东西就分给家里的钟点工，让钟点工拿点额外的费用……
如果她现在可以回到过去，她绝对会扇当年的自己一耳光子。
自己家的钱往外面砸，爽是真的爽，疼也是真的疼。
“你家……一直没有人吗？”宋持星开口问道。
余时隧躺在沙发上，听她开口问话，自己也就有问必答:“平常没几个人，除了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兄弟……还有我爹，也就没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持星总觉得余时隧对自己能够永远心照不宣。
余时隧起了身，反身过去拿了那件皮夹克，道:“走了，去给你外婆送外套。”
宋持星:“嗯。”
车开了还没多久就到了，宋持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家离余时隧家还挺近。
外婆在外面忙着扫地，见大门被人推开，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然后就是一叫唤：
“小隧又来了啊，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余时隧冲她外婆笑了笑:“早就不疼了，好多了，谢谢外婆。”
“那就行那就行。”外婆呲着个牙，笑的格外灿烂，“小星你还不招呼人家进去。”
“噢噢，好……”宋持星给余时隧搬了个椅子。
外婆这下连地也不扫了，也搬了个板凳坐了过来。
宋持星一声不吭的回了屋里。
外面的人说话有说有笑的，时不时充斥着宋持星的耳朵里，吵的不行。
她现在满脑子就是余时隧到底是什么人？
外婆对他这个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对自己救命恩人一样。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今儿一天没开流量，突然流量一开，信息“叮叮叮”的都出来了。
不少都是自己之前班群里的信息，有讨论谈恋爱的，也有讨论开学的……她手指头往下面划着，突然划到了一条信息：
宋茫:今晚我就能赶回去了，让你外婆给我做个饭，简单的弄一下就行，然后说你开学的事。
宋持星发了个“好”。
然后手机又响了一声，宋持星又点了进去。
宋茫:你个小兔崽子天天能有多忙，回个信息能死啊！
宋持星：……
她也无话可说了。
宋持星冲外面喊着:“外婆，小叔今个回来，让你招待招待他。”
外面的老婆子聊的正高兴，突然被宋持星打断有些不开心，不过听见宋茫要回来，不开心也顿时烟消云散，龇牙咧嘴的笑着:“好好好。”
余时隧也起身，把外套叠了整齐的放在沙发上，跟外婆说了声谢谢，然后抬脚就要走。
这时候宋持星从屋里出来，站在门边道““我送送你吧。”
余时隧愣了愣，然后答应道:“好。”
这时候才3点多，外面的太阳很毒，照在宋持星身上不免有些蛰的慌。
她甩了甩身上的白色短袖，把那股瘙痒感退下去后才开口说了话：“你跟我外婆怎么认识的？”
“她捡破烂捡回来的。”
宋持星:“……”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外婆这么乐于助人？
她心中的那股无语劲消失了半会后，就已经把余时隧送到了停车场旁边。
“明天还用我去上班吗？”
“肯定用，怎么你想上一天就跑路？”余时隧站在车门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宋持星没理，冲他招了招手就走了。
宋茫说他晚上会回来吃饭他也真的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傍晚7点多，宋持星正在刷着手机。
老外婆见鬼一样的懒劲立刻就消失无踪，献殷勤一样的拿着扫帚扫着地。
活活整出了一幅婆媳尽孝的模样。
然后宋茫到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宋持星偷懒打泼，外婆一人任劳任怨。
他脱下鞋子骂骂咧咧的，吼着扫地的老太婆:“扫什么扫？那孽畜呢？让她滚出来见我。”
估计今天生意不太好，宋茫身上酒味很重，脾气也升的很快，这会就已经开始要骂了。
老太婆撇了撇嘴，跟没骨头一样的敲了敲宋持星房屋的门，然后又坐在了沙发上。
宋持星刚才在听歌，这会带着耳机没有听见敲门声。
宋茫见半天没人出来，立马就恼了。他走向宋持星房门跟前，用力的踹了踹。
“咚！咚！”声音大的厉害，宋持星耳机开的声音不大，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打开了门。
紧接着抬眼看到的就是宋茫那透着红晕的脸。
“……”宋持星没说话，撇过他自己走向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宋茫看到她这态度立马急了:“你tm什么意思？怎么出来吃个饭还需要老子伺候你？”
“没，刚才在屋里听歌，没听到你敲门。”宋持星解释道，她实在不想跟宋茫吵架，也知道吵架也吵不出个所以然。
她坐在饭桌前，拉开板凳，顺便帮宋茫和外婆的板凳也拉了开，示意他们坐下吃饭。
宋茫却没心情吃饭，他坐在板凳上然后就是一阵骂骂咧咧：
“刚才我来家里的时候，你外婆在那里扫地，你呢？你在那干嘛？屋里听歌。哎，我警告你，你要实在不想在这里过下去你就别过了，你以为你个大小姐能有多少能耐，你以为这是金川，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家暴……”
宋持星听他扒拉扒拉一大堆，早就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宋茫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开始正式切入话题：“刚才一中那边下了新通知，说提前开学。”
宋持星愣住了。
怎么会搞提前开学？
宋茫又继续说道：“说是什么，不好招生，也招不到人，避免上面的人催，跟教育局申请了提前开学。”
“什么时候开学？”
“后天。”宋茫说道，“后天就开学了，不过你还是走读吧，没钱交那个住宿费，还有，你给老子好好上，老子给你弄进去不容易，我告诉你……”
后面的话宋持星没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慌乱。
后天开学？这该怎么办？
还要交学费，她没脸皮去问老太婆要钱，毕竟昨天才跟她说过以后自己需要用钱的地方都不用麻烦她。
她总不能故意讨好她外婆，然后委曲求全去找她外婆求她给自己钱？
她丢不下来这张脸。
她虽然已经不是大小姐，但人的本性还在，不可任人侮辱，也不能任人随意踩踏。
宋持星点了点头，没了吃饭的兴致，起身回了屋里。
她脱了骨一样的躺在沙发上，双手摊开，颇有一种要死的架势。
一中的学费她早就打听过了，一个学期1000，不加吃饭的费用，校服的费用，还是有点小贵。
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拮据的不能再拮据了。
她还有工作，虽然她已经告诉余时隧她的放学时间，但那是他根本没有考虑上学也在他那里干。
更何况一个月8000，活肯定也不好干，时间估计也很长，她就没有时间再去花费在学习上了。
她脑子一片混沌，一堆子的脑浆在她脑袋里胡乱溜着，晕的厉害。
她忽然想起什么。
“余时隧说好给我5000块钱的……”宋持星猛的回神，5000应该够她称两三个月的了。
工作什么的，先安顿好自己再去找其他的工作。
她脑子的混沌立刻消失，随之转变为欢喜。
她估计也是高兴坏了，要给余时隧发信息的手指此刻竟有些颤颤巍巍。
虽然她跟余时隧说话做事也需要她低头哈腰，但总比在她自己家人面前丢脸好。
她点开那黑色头像的信息框，然后边颤颤巍巍边飞快的打了字：
宋持星：在吗？
半天没人回信息。
她有点着急，她怕余时隧的话只是玩笑话。
她又打了几行字，
宋持星：能不能先把5000块钱结给我，我有急用……因为开学提前了，然后，我没钱交学费……
她狠下心按下确定，然后呼出一口气。
似乎得到了一种宽慰一样。
那边还是没人回。
宋持星有点小害怕，她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去余时隧家里问他当面要。
她穿了个薄外套，然后在宋茫和老太太的注视下出了门。
自己家离余时隧家并不远，一会就能到，上次余时隧带她去的时候她差不多就记住路了。
大概过了10分钟，就到了地方。
余时隧旁边并没有几户住户，似乎他一个人的家占据了一个街道。
她才走向大门，就听到了一阵叫骂声。
骂的很难听，差不多都是“老子□□m”，“你tm就是欠打”，“你当年怎么没在你妈肚子里憋死”……
宋持星有些担心，他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想敲门，门突然被打开了。
宋持星正好对上了余时隧的脸。
少年脸上的伤口还留着血，嘴角也已经被打的很红，虽然是黑夜，但是宋持星看的还是很清楚。
她有些慌，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余时隧猛的一拉，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他怀里。
他身上烟酒味很重，闻得宋持星有些呛。
余时隧把她拽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抵在墙上。
宋持星手腕被他拽的生疼，她别扭的挣扎了半会，见实在挣扎不了，干脆拿脚踩他。
边踩边骂：“你有病啊，拽我干什么？”
余时隧身上戾气很重，此刻将宋持星的手放开没说话，任她踩自己。
宋持星揉了揉被拽痛的手腕，然后瞪着眼睛看他。
余时隧也抬眼看她。
良久，余时隧才开了口。
“我笑话好看吗？”
宋持星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什么笑话？
“你知道吗宋持星，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我怎么就……”宋持星想开口辩解，又被余时隧驳了回去。
“你别在我面前装清纯。”余时隧将她猛的一推，宋持星倒在了地上。
“我靠，余时隧你发什么神经？”宋持星被摔得身上破了皮，“你是不是……”
“不记得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余时隧扯着嘴笑，“我记得你在五年级的时候，还被我这样推倒然后扒过衣服……这么快就忘了？”
宋持星猛的想起来。
她小学的时候欺负自己的行列里有一位长得很帅的男生，但是欺负自己也欺负的特别狠。
但是宋持星很快就忘记了。
因为他在上六年级的时候转了学，宋持星对他的印象也就淡了——每天欺负自己的人数不胜数，她哪里还会对其中的一个记忆犹新。
现在她全都想起来了。
宋持星眼神从不耐烦变成了恐惧。
余时隧似乎很满意她这种眼神，嘴角的笑意更盛，似乎一点都不怕他嘴角的伤口裂开。
“你不是给我发微信要钱吗？”余时隧掏了掏兜，摸出一张卡还有500块钱，然后甩她脸上，“给你，这卡里面大概10000，你个大小姐……”他还摸了摸宋持星的脸，故作怜惜道:“抱歉了，大小姐，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起了身，刚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开口说道：“宋持星，欢迎你重温一切。”
“我很乐意成为你的专属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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