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访
余时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持星趴在余时隧怀里，说话都是闷闷的，看余时隧半天没回答，又问了一遍：“我是不是累赘？”
“不是。”余时隧这回答的挺干脆，宋持星才问出口他就回答了。
“那你第一遍为什么不回答？”宋持星从他怀里起了身，“为什么要等到第二遍？”
“因为，我刚才没想好怎么说。”余时隧说道，“想用华丽一点的词藻去说，结果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持星笑了笑：“那你第二遍不也没想起来吗，为什么回答我了。”
“因为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你不需要华丽，因为你就是华丽本身。”余时隧看着她的脸，“太过华丽的话不就成累赘了？”
宋持星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我太过于华丽喽？”
“？我没说你是累赘，何来你太过华丽。”余时隧反驳道，“别在我头上扣‘莫须有’的帽子啊。”
宋持星笑了笑。
“那赵莱那边，你怎么办？”余时隧给宋持星理了理外套，“她不是还有一个坐轮椅的老母亲吗？”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宋持星叹了口气，“我现在脑子一团乱。”
“宋茫那事，早解决早好。”余时隧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边，刚想拿打火机点来着，看了眼宋持星，又放下去了。
“你抽呗。”宋持星被他这举动逗笑了，“为了我戒烟，没必要。”
余时隧没吭声，只是默默的把烟放回了烟盒里。
两个人就坐在公安局前面的公园椅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余时隧在这期间时不时的看看宋持星，也想不通这女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
宋持星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他。
这一对视，就离不开眼了。
“行了，看够了吧。”宋持星起身，拍了拍余时隧的头，“走了。”
余时隧拉住她的手，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只说道：“明天见。”
“嗯。”
余时隧松开了她的手。
他明明有许多话想说的，但这一松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余时隧今天第一次主动给他老子打了电话，手指拨通那个电话号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亢奋。
余枫应是在应酬，打了十多通电话才接。
“喂，谁啊？”余枫喝的挺大，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爸。”余时隧喊道。
余枫在电话那头呆愣了两秒，然后说了一句余时隧活了17年来听过最扯的话：“你喊我爸？我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余时隧：“……”
这他妈谁还能谈下去？
“没事了。”余时隧果断挂了电话。
他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想过无数种可能：余枫在喝酒，如果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肯定会骂骂咧咧或者是余枫在跟那个女人幽会，又会骂他不挑时间又或者是余枫看到他儿子给他打电话很开心，语气转变了起来……
可是那个回答让余时隧真的没有想到。
按道理说，余枫无论是打是骂，余时隧都是无所谓的。
他自以为这个爹在自己心里是可有可无的，所以无论余枫给出什么反应，余时隧都会及时的反应过来，然后跟他反着来。
可是余枫这次喝醉，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他也只能妥协的挂断电话，回来在跟他说。
余时隧自幼丧母，这辈子无求无欲，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是那个不停的拒绝自己的宋持星。
人人都觉得余时隧活的洒脱，随性，平时做事不论后果，打人不论前因。女生心中的大帅哥，男生心中的装逼男，家长心中的垫底生，宋持星心中的避风港……
可是他自己知道，别人口里所有的称呼都来源于自己的态度。
就像余枫连自己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都不知道。
算了吧，跟宋持星买礼物这件事等到余枫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的时候再跟他说。
————
宋持星买东西路过赵莱家，准备去给她妈妈送点东西。
赵莱她母亲是真惨，但也是自己活捉，从初中那时候班里面就有人传闻赵莱她母亲为了钱给男人下跪，为了让那个男人睡自己赚钱，对那个男人说自己没女儿，这个女的只不过是她亲戚家的孩子，后来听说那个男人对她妈妈没有太大兴趣，倒是对赵莱来了兴趣，给了赵莱不少钱，赵莱虽说那时候觉得面子至上，但还是拒绝不了钱的魅力，把钱接了。
从那之后赵莱越来越有钱，在学校也混的厉害，对好多男人都是钓着，吸钱花。
这也就是赵莱势力不行的时候被人强的原因。
宋持星手里拎了些水果，准备给赵莱她母亲，好和她说赵莱的事情。
她母亲之前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现在只能在轮椅上面坐着，也没有了之前的作死劲，整个人正在以每分钟老一度的速度变化着。
宋持星见过赵莱她母亲，初一的时候见面的，还记得她母亲之前是个大美人，这才有了赵莱的基因，也不会差。
宋持星打开她们家生锈的铁门，那铁门一推，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叫声，听着刺耳。也就是这个声音，宋持星还没进门，赵莱她母亲就从卧室推着轮椅赶了过来，嘴里还喊着：“谁啊？我来给你开门，那上面有个面粉袋子，你小心别掉你头上了。”
可是这话还是说晚了，宋持星还是开了门，然后成功被面粉袋子糊了一头发的年份，从远处看跟老奶奶一样。
赵莱她母亲急了，急忙推轮椅过来，招呼道：“哎呀，你这小闺女，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拍了拍宋持星身上洒的面粉，瞅了瞅她的脸，然后大惊道：“小星？”她又掰过宋持星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哎呀，真的是你啊。”
“好久不见啊，阿姨。”宋持星抓了抓头发，笑着说道，“我来看看您，咱两个好久没见面了。”宋持星推着她的轮椅，“我今天来给你送点吃的。”
“哎呀太客气啦。”赵母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开，“咱们什么关系啊，还送东西，你说你才多大，阿姨怎么舍得要你的东西啊。”她话是这么说，但是接东西接的比谁都快，立刻抢过宋持星手上的水果，放在冰箱里，宋持星本来还想拿出来一两个吃的来着，眼下看来吃不上了。
宋持星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您可真不客气。
赵母给她搬了个椅子，示意她坐下：“今天怎么想起来看阿姨了啊？”
“啊……路过”宋持星笑了笑，“心里想着好久没见阿姨了，有些想念。”
“你这孩子，从小嘴就甜。”赵母笑了笑，“莱莱她要是能有一半这么爱说话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天天跟她吵架，她烦我也烦。”
“您和赵莱，矛盾很深吗？”宋持星问道。
宋持星心里是绝对不会想到赵莱会卖身这种事情，除非有什么事情逼迫，她可以打心底保赵莱的人品，赵莱这个人什么看的不重，尊严看的是最重的。
论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在宾馆里卖身，求着人干她。
况且宋茫好像也对赵莱那个过……
“她爹抛弃我们母女两个的时候，我们就不怎么有话了。”赵母说，“也是怨我，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从小也是忽略了这个孩子……”
“嗯……”
“你别看它平常不管这个不管那个的，对你可上心了你知不知道？”赵母抓住宋持星的手，“这孩子很少能有交心的朋友，初中的朋友还那样对她，也就只有你，现在是真心为她好的朋友了，她前几天回家天天就跟我说你的事情，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宋持星笑道：“阿姨，那赵莱没有跟你说过她自己的事情吗？”
她没有跟你说她在外面受的所有委屈吗？包括她卖身……
“没有啊，这孩子来了这里还挺坚强，从来不花我的钱，对我也是不缺吃穿。”赵母指了指桌子，“她上回在我生日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东西呢，就那个相册，好看吧。”
“好看。”宋持星回答道。
“不过这孩子快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给我留的钱我也快花完了。”赵母有些担忧，不只是担忧赵莱本人还是担忧赵莱回不来就没人给她转钱了。
“哎小星，你这几天有见赵莱吗？”赵母抓着宋持星的手紧了紧，“我这也快没钱了，好歹她回来给我转个钱再走啊，要不然我吃穿怎么办，总不能捡破烂吧。”赵母有些抱怨，“我上回还看见一套化妆品，2000多，赵莱这不来，我化妆品都买不了，咋办啊这。”
宋持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赵母会觉得自己女儿这么廉价。
“您不担忧赵莱的吗？”宋持星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担忧你女儿吗？
你女儿一个星期没回家，你不担忧她吗？反过来担忧你女儿没有给你钱？
赵莱她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当然担忧啊。”赵母反驳道，“她是我闺女，我不担忧她担忧谁，不过这不给我钱我也没法生活啊。”赵母有些抱怨，随即把目标转向了宋持星“哎小星，你有没有钱？借给我一点呗，要不然你先给我一点，让我先凑活着用呗。”
宋持星叹了口气。
赵莱进牢之前的担忧原来在她母亲这都是狗屁。
宋持星挣开了赵母的手，然后用着极轻的语气，似乎是不想惊动赵母：
“赵莱她……被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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