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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绿野牧歌 二十五个梦


在这个梦中梦里,小明涵哪里也不想去了,因为他已在仙子姐姐的牵引下,知道了那样一些可亲可敬的亲人们的苦难,特别是‘绿萼仙子’般的奶奶与父亲的生死离别,难免要问,为什么好人总是要受苦、遭难?为什么不能让好人少受些苦、少遭些难,甚至不受苦、不遭难、生活的幸福快乐呢?

        仙子姐姐一时真是不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也是真的无法回答清楚。向他这样一个小孩子、这样一个天真无赖的孩子,有些话是不好说的,就只能这样先应付:好人啊,那是上苍派到人世间来承受苦难的,当他完成了使命,离开人世间、回归天堂时候,由于他的付出,他所受的苦难别人就可以不再去承受,这样有一天,人世间也会变成天堂……

        当然,仙子姐姐说的话,从根本上来讲,不是应付,那就是在人世间、一个人哪怕身处逆境,也要大写的情操……

        就像父亲一样在心底把、他的永芳姐姐当做了他永远的‘绿萼仙子’姐姐,而小明涵,此时把牵着他手的这个‘仙子姐姐’,恍惚间当做了娟红奶奶的化身,那是释家最美的传奇!要不为什么仙子姐姐待他是那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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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婷想想只顾傻呵呵看着自己的“大哥哥”,就好笑,刚走几步不由停下脚步,转头又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哥哥”,不由婉尔一笑,然后就像只快乐小鸟似的“飞走了”……

        在王铁生眼里,婉婷的回眸一笑,是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这一笑也更给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平添了几多上进的心……

        从此以后,他一有机会就会徘徊于此,希望有幸碰到婉婷,后他又打听到了婉婷所在的学校,只是不敢接近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再后来,就再不见婉婷的踪影。

        婉婷在他眼前的“突然”消失,给他留下了多少眷恋和遐想,就像那首诗中所道出的意境----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铁生果不负自己的心气,如愿到了北京上大学。当65年‘运动’初露端倪之时,他就成了“四人帮”派的红人。当66年‘运动’风起云涌之时,他自然成了时代的弄潮儿……

        王铁生作为高级领导,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让婉婷在没人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当然叫“大哥哥”更好,如此随和,让婉婷一时竟不好习惯。

        王铁生不忘前恩,毫不含糊的维护婉婷及全家,为给董家暂避锋芒,首先让婉婷积极主动要求到基层锻炼,然后安排她到临黄农场,接着又把董父、董母下放到临黄农场。

        临黄农场直属行署,是县团级,有二、三千干部职工、家属,条件也不算差,俨然是一个“繁华”的小城镇,对董家来说,此地就像乱世中的桃源。

        临黄最高首长示意要他们照顾的人,已深得“为官之道”的农场头头敢不深得其意,对董家照顾有佳,并死心塌地的愿为最高首长效命,如此奴才嘴脸般的表忠首长,他们这也是知首长背景太深了,更知首长的可怕----首长还没到临黄呢,有关他心狠手辣的“事迹”已风传临黄,这个首长是让人自危的人物,岂能不俯首帖耳,甘愿效犬马之劳?

        王铁生真心为她及她家好,婉婷看的出来,也真心感激他。婉婷看出了王铁生对她有意,但感激不等于是爱,她相信王铁生大哥哥有那个胸怀,所以就直言不讳……

        王铁生听到婉婷的心声,心中不由长叹,不过他一再表示,他衷心祝福婉婷能找到知心爱人,但无论怎样他对她的爱永不会改变,并说,他曾发誓要保护她一生,娶她也是为更好的保护她,无论结果怎样,他也绝不背弃自己的誓言。

        自打婉婷到农场工作后,王铁生常到农场视察工作,这对于他的身份来说,显得有些频繁。不过,临黄农场是他树立的农业学大寨的样板,多来看也不算为过。总之,他总有种种合理的理由来到临黄农场,哪怕是到其他地方视察,他也是尽可能的路过临黄农场。

        农场的头头脑脑们自以为深知首长的心意所在,所以专派婉婷接待首长。这其中年轻气盛的首长与风华正茂的婉婷发生什么关系,头头脑脑们只会暗里、万般倾慕的窃笑,更庆幸因此他们与首长亲密了许多,至于婉婷这位姑奶奶利用首长的背景常“打抱不平”,替牛、鬼、蛇、神——也就是在临黄农场接受改造的知识分子说话,见首长默许,头头脑脑解释为----这正是首长英明之所在,放长线钓大鱼,引蛇出洞,也就得过且过,倒也自在。

        农场的许多人对婉婷有两种截然矛盾的看法:是既贬低她,又感恩她。贬低她是因为她与首长关系不清不楚,感恩她是因为你不管求不求到她,她都尽可能的利用首长的影响,替那些无端被整的人减轻、甚至减免处罚。所以有不少知识分子暗里、不由不称赞她为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婉婷也感到了一些人对她的龌龊之言,她自认为行得正,走得端,不须向任何人解释。

        但是任何人的鄙夷她都可以不当回事,唯独他袁家河不行……。

        在其他人不知道她与首长有“关系”之前,谁不认为他俩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互相有意,谁心里都明镜似的,只是一时不好挑明而以。

        袁家河六三年大学毕业分配到临黄农场,虽不是本地人,倒也是根红苗正的贫雇农出身。出身好,却没能保佑他不惹祸上身,多亏了婉婷说了话,否则他非挨收拾不可。

        袁家河倒霉的起因是与人受命写了一宿的大字报、标语,完成任务后,看着出生的太阳,自觉有文采的他,不自觉的冒出了曹寓的名剧《日出》中的一段话:“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了后边,不过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不料就这随口而出的戏言,竟触动某些人敏感的阶级斗争的神经,被人诬为攻击领袖,这要定了性还了得。

        袁家河以为婉婷是被首长挟持,真替婉婷万分痛惜,甚至当面指责婉婷不自量,那看着冠冕堂皇的首长,实则一身戾气加霸气,哪里能配得上她,并说,只要她承认是被迫的,他袁家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告到敬爱的领袖他老人家那,也要搬倒王铁生,替她伸冤,以还她救难之恩。

        等他听了婉婷的解释,他真的有些佩服首长了,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还能知恩图报----是啊!那么美好的风景装在心里,任谁也不忍破坏的,但是他还是嘴硬,认为首长只是欲得红颜欢心使的手腕而以,他根本不相信,首长能放任她从自己身边走开……

        婉婷对他的言谈嗤之以鼻,并来个激将法,问袁家河敢不敢与她试上一试,她这是早有意表露心扉,而袁家河又何尝不是有此爱慕之心呢?到此,得了便宜的袁家河还要卖乖耍贫嘴,反正他已死过一回了,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袁家河与董婉婷相处虽短,爱却已至深,如不是为了响应号召晚婚再晚婚,婉婷、家河就要向组织申请结婚了。

        婉婷与家河的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终于被一时“大意”的场头头知道了,场头头真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首长的女人也敢碰,直骂袁家河是不知死活,后悔没早收拾袁家河,让这臭小子有机可乘。

        婉婷的出轨行为,场头头认为是她想逼首长娶她、而弄出的花边新闻气气首长,心中直骂婉婷“狐狸精”,她的身份哪配得上首长,给首长戴绿帽子,那还不自找苦吃,最好的办法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棒打鸳鸯散是眼下最好的结局。

        这样,袁家河就首当其冲,如此待他,已是够客气的了。

        已经有前车之鉴,就怕旧事重提的袁家河,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屈从了,不为别的,就是为衰老的双亲他也要这样做。想想老来得子,就他这么一个孩子的老父老母,如果真在他头上扣上一顶现行反革命的帽子,老父老母无人照顾是其次,最让他难以承受的是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没享到儿孙的福不算,还要戴上反革命家属这顶大帽子,不知度过怎样悲惨的余生。

        袁家河恨透了这帮为非作歹的小人,只能用这样的话来鼓舞自己坚忍下去的决心——‘等、等、等,等到他们恶贯满盈在满盈,等到他们蹂躏到每个人的头上,等到他们整到自己同伙的头上。’

        袁家河决定与婉婷分手,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家人,也是为婉婷与家人好,深爱婉婷的袁家河,始终相信婉婷的纯洁与刚烈,尽管婉婷已罩在了首长的阴影下,他想冲婉婷在首长心目中的位置,只要不惹火他,也许他是不会强求婉婷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这样,婉婷就兴许更有时间等这些不耻于人的人灭亡,不过为了婉婷能好受些,他不得不去玷污她。

        袁家河终于鼓足勇气道出了要与婉婷分手的话,原因只为他不相信她与首长之间是清白的,只要不是白痴,任人都不会相信,否则一向在政治斗争中、以狠辣著称的首长凭什么维护董家?正如大家议论的那样,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她与他处对象,只是在向首长赌气罢了,好要首长能明媒正娶她,她好早做威风八面的首长夫人,他真是傻瓜,没得什么便宜,却惹了一身骚。

        处了这么久,到头来袁家河竟然不相信她的为人,真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她总不至于下贱到脱下衣服与人看吧!她万万没想到袁家河也会如此市侩,她对他是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她是伤心透了,不想、也不可能再与袁家河解释什么了,过去说的已够多了,她真后悔----这就是她不顾女儿家羞耻,主动**的结果。

        其实,袁家河与她分手后,婉婷仔细琢磨琢磨,也有些明白,多少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首长的人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首长的女人,谁又能、谁又敢碰呢?她不可能向所有的人去解释,越是这样,她就是越描越黑。她已罩在了一个想摆脱也无法摆脱、世俗眼光筑就的阴影里。到此,婉婷对自己能否拥有美好的爱情,已开始心灰意冷、随波逐流了。当然,心中还有期待,但愿一心干革命的首长、能早日找到革命伴侣,好能打破些有关她与首长的谣言吧。

        场头头深信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的报复心理特别强,如果让她知道是他们捣的鬼,使她失去了新欢,她要使坏,向首长吹枕边风,那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收拾袁家河,得等她离开农场,他们才好打算,他们估摸婉婷来农场也一、二年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到时,他们才能真正的省心。真是的,有这个姑奶奶在身边太不方便了,万一她捕风捉影弄出什么事来,那谁的脸面不好看是其次的,就怕引火烧身。

        他们很会来事,要给首长冠冕堂皇的理由调走婉婷。

        左右逢源是场头头的看家本领,在首长面前他们没少说婉婷的好话,那肉麻劲根本就不适合“革命前辈”对革命后辈该说的话:“我们非常感谢董婉婷同志的帮助,感谢她的无私教诲,婉婷同志是革命事业不可多得的接班人。这样的好同志,不能留在农场了,农场形势复杂,我们非常担心婉婷同志有什么闪失,那可是革命事业的巨大损失。

        最近农场有太多不好的苗头了,不少暗藏的阶级敌人蠢蠢欲动,妄图颠覆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我们再三阻止婉婷同志为了革命大局,不要涉险,但婉婷同志还是以革命者大无畏的精神,亲赴第一线,披荆斩棘,沿伟大、敬爱的领袖指引的方向奋勇前进,义无反顾,婉婷同志的业绩,是我们学习、学习、再学习的好榜样……。

        婉婷是68年初下去的,到现在已有一、二年了,场头头就是不言语,王铁生也要很快的安排婉婷及其父母家人回城了。

        有首长做主,董父自然又成了对革命有大功的人,他这样对董家也不全是出于私情,也有为公的一面。董父是水利专家,临黄上百里的河防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性命攸关的政治大事,外行人是不能委以重任的,作为知识分子出身的王铁生,很明白这一点。

        事实上,王铁生完全不必要费这么长时间的周折,才给董父最终定性,其中主要的因素还是为向婉婷表白,他对董家是尽了多大的力。

        婉婷又回到了机关工作,并很快入了党,后又成为部门负责人及团委副书记,婉婷的不断提升,在善于迎合首长心意的人来看,婉婷身份的变化,是为了尽量般配首长的政治身份。

        至此,王铁生做了一件让人误解的事,就是调升了场头头,不过真正提拔他的原因倒不是奖赏他护花有功,而是王铁生看上了他奴才的品行,这样,原来的帮凶,就接替他任了正职。此人更是一条好咬人的疯狗,他一掌权,整个农场人人自危----由此婉婷有些明白了,却不敢深想下去,那就是家河与她分手,也是为她好。

        如今,王铁生非常关心婉婷的婚姻大事,只是婉婷对他的这种关心,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对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以算做最好的回答。后被他絮叨烦了,竟说,如果王大哥不怕掉身价,就娶了她这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吧!

        婉婷说要嫁给他,这虽是王铁生内心深处的渴求,但他还不敢当真,知道她话中有话,但他也只好往好处想,并不真心推敲婉婷的弦外之音。

        在王铁生眼里,婉婷永远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能说出这样亲近的话,不管有多少是真,说明他这个大哥哥在她心中是有份量的,但还没有到非嫁给他不可的地步,所以,话一到此他就要退后一步说婉婷是在开玩笑。

        玩笑就玩笑吧!只是他难免老调重弹,不免惹恼了婉婷:“以后你老拿这事烦我,我罩在你大首长的光环下,你不娶我谁敢跟我,除非首长写道手令。”

        婉婷的话让王铁生不得不清醒了,还别说,王铁生还真写了手令,以暂时补救婉婷对他的幽怨之心。见他如此当真,婉婷倒真的被他感动了一回,只是婉婷哪敢把首长的手令与人宣扬,越是如此,给首长抹黑不算,自己岂不更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如此,一想无用,也就当首长的面撕了,并说:“还是看王大哥,你这个大首长敢不敢吧!其他人我还是恐怕不好嫁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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