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周至这次没等姜愿，自己先到了班里。左手撑着脸，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脸颊，脸是朝着前门的。
等着教室从安静变成喧嚣，从昏黄变成明亮，从了无生趣变成
变成荒凉白日的一抹鲜艳。
姜愿便踏着门外浅浅的金黄进来，目光所及便是窗台边的少年。
浅黄的温柔笼罩着他，少年安静的不像话，自成画。
周至左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念着桌子上摊着的语文古诗词。抬眼看见姜愿，又没什么反应，懒懒的继续读着，声音不大，姜愿听不清。
班里的人不多，叽叽喳喳的有在聊天，有在背书，更甚有两两挤着相互借鉴作业。
姜愿一时呆在原地，月季还抱在怀里。
少年没有往常的清冷，反而满身温柔，透着一股慵懒。
这样的少年，在天边还未泛白，在晨雾未消之际，为她采下初阳的梦，摘下灿烂的月季。
回过神，姜愿便定定心绪，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她没去看周至，周至也不读书，就掀掀眼，也不说话，就看着旁边努力找事做的姜愿。
身边没声音了，姜愿摸书包的手一顿。又开始慢吞吞一本一本拿出书来。
明明是看着对方长大的，我在紧张个什么劲！姜愿也搞不明白。
“哪本书，这么难找”周至淡淡的声音突然传来，还带着早晨的哑意，好听的紧。
上扬的语调和轻微的笑意，无不告诉姜愿，周至在说，别装了，我看出来了。
“呃”姜愿一时难以应招，还没想好措辞。
“花挺漂亮，哪偷的”周至继续戏弄姜愿，他向来喜欢看姜愿生气炸毛，他觉得好玩，逗小猫一样，没什么攻击性。
谁不喜欢有点小脾气的小猫呢。
“才不是偷的！”姜愿连忙转动脑筋继续攻击“不知道谁，大早上偷偷放我家邮箱里”，姜愿得意，反击成功。
周至无差别伤害继续“这年头眼神不好的人挺多，你说是吧。”顺带上下扫扫姜愿。
姜愿吐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不过。
姜愿生的好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幼时脸上带些软乎乎的肉，长大了些便瘦了下去，一双桃花眼有些勾人的意味，不似周至说的那样。
姜愿放弃抵抗，那就当个愣头青！
“对呀，花很漂亮，我超喜欢的！”姜愿笑的灿烂，对着周至咧开大白牙。
“谁说不是呢”周至应下了，嘴角却轻微上扬。
说罢，便继续懒洋洋的有口无心。
……
等到下午，梁小婉鼓足勇气，在姜愿和人去厕所的空隙，去到周至的位置上。
周至戴着卫衣帽子，背靠椅子，眼睛闭着。
“周至”梁小婉局促不安的叫了他一声，周至微眯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可以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梁小婉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表白。
藏在背后手心的情书，是等会给他的。
周至抬抬手，从右耳拿下一只耳机，“没听清。”
周至怎会看不透。
“你可以可以”梁小婉涨红了脸，刚才把勇气都用掉了，这会实在不好意思。
周至却起身，往外走，走到后门，姜愿刚好从门外进来。
周至对梁小婉说：“你不走吗”
姜愿疑惑，走走哪里谁走
姜愿还没开口，梁小婉便应下了。羞怯的模样，让人想入非非。
姜愿回到位置上，看看周至送的月季，鬼使神差往上面摸摸花瓣，又觉得烦躁，没掐花，拿拳头小小的砸座子。
完蛋了，我对周至有非分之想了。
或许更早以前就有了，只是自己没发现，没在隐秘的角落试图找寻过自己的秘密。
……
出了门，周至便等梁小婉。也不知道梁小婉暗自开心什么，周至出声提醒“去哪。”
梁小婉才惊醒，走在周至前面。
带他去教学楼后楼梯，那里人少。二楼的拐角昏暗，他们在那里。
“周至，我喜欢你”她把情书递给他，看着他接过。
周至是许多女生明里暗里喜欢的对象，他的眼睛像凤眼但眼尾有些上挑，平添了姝色，令人神往。
他很白，但是眼睛和头发又黑的极致。两者交相，别有引诱的意味。
再往下，左眼下有一颗小痣，在这黑暗中，显得更加诱惑。
周至的手，骨节分明。正一点一点打开她的情书，打开她年少的心动。
“喜欢我什么”周至轻轻开口，在这狭小的空间，无限的暧昧，全被他的声音点燃。
“我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表白了我，我会同意你”周至俯身在梁小婉耳边呢喃。
在外人看来，便是情侣的亲密。
他们从来没靠的这么近，梁小婉的心都要跳出胸腔了，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而周至的话就像恶魔的呢喃，一步步引人下地狱。
“我不喜欢你”
“你的费尽心思，我只觉得好笑”
“何必呢”
“曾景那么喜欢你，看看他啊”
周至的话没有起伏，却让梁小婉瞳孔紧缩。
梁小婉看不见他眼里的嘲讽，少年清冽的气息环绕着她，他的话凌迟着她。
“不要和别人说，我们在这干了什么，小婉。”声音越说越轻，像情人的悄悄话。
“记住了吗，小婉”周至恶劣的继续。
梁小婉根本不敢动弹，畏畏缩缩的答应“记住了”
“这才乖。”周至说完，便起身，冷漠的看着她，转身上楼。
梁小婉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看着他走。
“我知道了。”她怕的有些发抖。她对自己说着。
她从来没想过周至这么恐怖，她以为自己顶多被拒绝，可是他的周遭缠绕着莫名窒息的感觉，她怎敢在这继续逗留。
想来，她的阴影没个几年消散不去。
……
上课铃响，周至还没进教室。过了七八分钟，才有人敲门，是周至。
周至看着自己的小同桌厌厌的，情绪不佳，没由来心情好了许多。
数学老师也没问缘由，让周至进来了。
周至慢悠悠回到位置，小同桌赌气一般把身子往外挪。
周至拿手肘轻轻撞撞她的。
姜愿把椅子往外移，周至把手放在她椅子边边，往自己这边拉。
椅子和地板碰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班里的人猛的回头，幸灾乐祸看着他们俩。
姜愿默默低下头，众目睽睽之下，她丢不起这个脸。
周至倒像个没事人，老师皱皱眉继续讲题。
姜愿瞪他，周至往她那边靠，逼近她，直到少年的气息将她包住，姜愿一滞。
“离我远点”姜愿有些莫名的委屈，气呼呼的说，却又不敢闹太大动静。
“怎么，我们愿愿生气了。”周至声音温温柔柔，带着些揶揄。
“才没有。”姜愿挪挪屁股，想要逃离。
周至哪肯罢休，继续逼近。
“刚刚梁小婉让我去二楼楼梯角”
“我不想知道，别告诉我，你闭嘴，我要上课”姜愿完全慌乱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她满脑子乱糟糟的全是梁小婉和周至在黑漆漆的角落，啊啊啊啊真的疯了。
“那我不说了。”周至作势去找试卷。
旁边半晌没反应，周至偏头去看，姜愿眼眶有些湿湿的，看着他，不讲话。
居然把愿愿搞哭了，真他妈，真是可爱。
姜愿憋着一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想到周至和梁小婉在一起了，就难过的要死。
周至伸出右手，在姜愿脸上轻轻抹了抹，脸上没有眼泪，被周至一擦，有些红。
泪珠儿在眼眶打转，要落不落，直到周至把手放在她脸上，眼泪便顺势滑落落在周至手指上。
周至把她的眼泪大面积晕染，又把手移到姜愿脑袋上揉了揉。
“哭什么。”周至心情好，但是面对委委屈屈的小姑娘，不敢表现太明显。
温温柔柔顺着小姑娘，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姜愿的脑袋。
“梁小婉说喜欢我，我拒绝她了”周至讲述事实。
姜愿还是没什么反应，金豆豆又掉了一粒。周至把她脑袋往自己这边带，靠在她耳朵旁边。
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姜愿耳朵上。
近的似乎下一秒周至的嘴唇就要碰到那莹白的小耳朵。
“我和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周至停下几秒，继续开口。
“今天早上送了她一束花。”
姜愿的脸顿时一红，慌慌张张要把他推开，周至笑的勾人心神。
姜愿无地自容，又觉得是周至拿自己打趣，刚想反驳周至就听见一声冷淡的威胁。
“周至，姜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数学顾老师站在讲台，盯着他们。
“又是迟到，又是发出噪音，现在在课上谈起恋爱了是吧。”顾老师课也不讲了，班里开始起哄。
“下课来办公室。”也许顾老师也没那么生气。说完，她又开始整顿班里的吵闹了。
周至懒懒的，站不直，像个痞子
小姑娘脸都吓白了，好不容易看一次愿愿脸红，啧，糟心。
愿愿再这么可爱，我的那些贼心控制不住可不怪我了。
吓到愿愿可得不偿失了。
真麻烦。
周至漫不经心的含着笑，眼神冷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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