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等到下课，姜愿不情不愿的跟在顾老师身后。
眼周还带些薄红，可以明显看出她先前的心情不佳。
顾夏在前面笔直的走，后面跟着两个晃悠的鬼魂。
办公室里老师不多，顾夏把书往桌上一拍，抬眼训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过两个月就中考了，别人都在认认真真复习，你们倒好，上着课就开始甜甜蜜蜜了。”顾夏嘴里一刻不停，姜愿哪敢抬头辩解。
“你们说，这像话吗”
“你们虽然成绩好，但还是得重视，不然后悔的是你们自己。”
“这么多年读下来，不就是为了两个月后的考试吗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不差这两天！”
“下课老师也不管你们了，上课也太明目张胆了！”
顾夏越说越起劲，姜愿脑袋越垂越低，周至斜斜的站着，没个正形。
周至在顾夏刚讲完一句话，趁顾老师下句还没张口便回话。
“顾老师，我们没谈。”
“姜愿家小猫丢了，急哭了都，我就随随便便安慰了一下。”周至慢条斯理吐出这些话。
姜愿直接惊呆，这么扯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吧。
姜愿猛的抬头看周至一眼，周至瞥了她，又重新看回顾夏。
随后她望向顾夏。
同样懵逼的脸两两相望，姜愿眼睛里水盈盈的，顾夏勉强相信。
“那也不能这么亲密，注意点公众形象。”顾夏半天憋出这一句来。
姜愿错愕，这都能信，周至怕不出灌了什么迷魂汤给顾老师吧。
为了增强可信度，姜愿发挥十二般演技“顾老师，我的猫，昨天丢了”
作势揉了揉眼睛，挤出生理盐水。
顾夏见罢，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好好读书，再有下次直接处分。
“挺会演啊，姜愿愿”周至蓦然开口，故意压低的声音含着笑。
姜愿没精打采的应和着“哪里哪里，还是你比较会忽悠，小至同学”。
两人走的晃晃悠悠，没一下就撞在一起，姜愿又突的想了什么，急忙道“你你你现在开始离我远点。”
周至不恼“你是大小姐，都听你的。”
又把姜愿闹了个大尴尬。
……
谁能知道姜愿现在的想法，早晨温暖的光不知，夜里清冷的风也不知。
姜愿自己也不懂，又或许她知道，只是什么都没说，她将心思深藏于暗夜的梦，藏于自己的心底。
最好，周至永远都不知道。
每次饭后姜愿都要吃药，从小到大不曾落下。她有个小药盒，花花绿绿的，看着也不至于太难过。
她厌烦极了。
姜愿认命般机械性的打开药盒，喝水，吞药，喝水。做完这一切，耗尽了所有气力，懒懒的趴在桌上。
周至当然一清二楚，他也不爽，弱唧唧的姜愿，还有个黛玉一样的身体，糟心。
“姜愿，你还真是个药罐子。”周至暗含嘲讽意味，语气却是恹恹的。
这是事实，姜愿也没的反驳，小声叨叨“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才不是药罐子嘞”
周至一听，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什么时候”
“中考，考完咯”姜愿有些雀跃。
“嗯”周至含糊的应下。
……
姜愿躺在床上，昏黄的灯柔柔的打在地上，姜愿有些犯困，但是满脑子都是周至在课上的轻佻。
周至占据了她所有遐想。
什么叫做有喜欢的人，真的是莫名其妙送什么花啊，这不是叫人误会嘛！
迷迷糊糊间，姜愿有些睡着了。
姜愿，突然周至的声音在脑中蹦出。是周至叫她的名字，好奇怪，哪来的声音。
明明她在家睡觉啊。
哪来的人叫她名字。
……
后来，周至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讲的不多，可能偶尔兴致来了，又逗逗她。
人都是喜欢好看的人，好看的事物，这是一种享受。
周至生的极好看，无人不喜。
瓷白的漂亮少年，眼睛生的有些勾人，薄唇也是让人陷入遐想，偶尔装作委屈卖乖，也总让人不忍责备。
只是性子恶劣，年岁小的时候，即便不爱说话，但是偶尔抛出来的，也让人觉得脸白一阵红一阵。
从小就喜欢逗弄人。
……
周至在六点不到便站在姜愿花园外等着她，月季开得艳，见到便觉得开心。
周至懒懒的靠着信箱，不时看看三楼的小窗户，即便看了也没用。
姜愿没有拉窗帘的习惯。
真懒，周至想。
从小就这样，周至都有些习惯了。
夏晋走出来，看见周至，乐呵呵的打招呼“小至，又起这么早。”
“夏爷爷早上好，姜愿不会还没起吧”周至对夏晋很尊重。
“起了起了，很快了，什么时候我们家这个小混蛋能早点起就好了”夏晋打趣着。
姜愿啃了一口三明治，慌慌张张跑到门口反驳“我已经起的很早了，外公！”就冲这跌跌撞撞的模样，就知道还没醒彻底。
“姜愿，走了。”周至懒洋洋的喊道。
“来啦。”
姜愿书包袋还没背好，一只手还没套进去，匆匆忙忙跑到周至旁边，将手中另一个三明治塞到周至手里。
姜愿喘喘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说：“快吃吧，蹭饭大王。”
周至把三明治从暗黄纸袋里抵了一下，咬了一口。
用鼻音回着姜愿，嗯嗯。
软软的面包和小牛肉层，很香，周至和往常一样，顺了姜愿的意。
“多谢赏赐。”
姜愿得意“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往学校走去，姜愿的书包被周至扯下来，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投喂着自己。
两个人没一搭有一搭聊着，突然周至停下脚步。姜愿不明所以，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眼中带着不解。
周至突然倾身，姜愿被吓到，脚步往后退了一下，稳了稳身子。
周至认真地盯着她，不说话。
姜愿慌了神，眼神飘忽“你干嘛。”
周至泄露出一抹笑意，他的唇有些上扬，慢慢抬起手，靠近，再靠近。
姜愿耳朵突得弥漫出红色，莹白的耳朵变得粉红。
她的心跳猛的加速，像是犯了病，但又不是这样的感觉，脸热热的。
素白纤长的手指落在嘴唇旁边，大拇指在姜愿唇边一抹。
姜愿整个人都要爆炸，但是周至抹完便直起身，往前走，也不等她。
走几步，发现姜愿没跟上来，回头看她。
眼底的暗色，没人看见。
周至挂着浅浅的笑“你是嘴上有脏东西，又不是脚断了。”
“走不了了”
“没没有，来了。”姜愿下意识拔高音量，掩饰自己的慌张。
“来了。”姜愿又莫名重复了一遍。
周至的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姜愿乖乖的站着，像个笨兔子，但她又是世间的明亮，却听话的任君采颉。
愿愿嘴巴小小的还粉嫩，热乎乎的气洒在手指上，带着些痒意。手指微凉，但是愿愿暖烘烘的。
愿愿呆愣愣的嘴巴有些微张，但是看不清里面，如果可以，他不会只抹唇边。
他会把手指摁到愿愿嘴里，愿愿敏感还怕羞，肯定会哭，绯红的眼尾沾染着纯色，桃花眼潮湿的更让人难耐。
愿愿肯定不会乖乖的，但他会试图诱导她，拿手抵住她洁白的小牙齿再探入，让她乖乖张嘴。
如果可以，他不会这样，他会亲她。
天知道，周至脑子里在想什么。
自己找罪受，周至想。
他不会让她知道这些隐秘的心思。
他不配。
……
姜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大早上的，周至弄这么色气干什么！
但是这个举动真的太暧昧了，如果误会也不是她的错啊！
都怪周至！
这才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模糊不清的举动。
一点都不喜欢，姜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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