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撒丁工农业 上
圣诞节的餐桌上，斐迪南第一次引入了烤火鸡这种食物，为圣诞餐饮的展添砖加瓦，同时玉米和红薯也进入了餐桌，此外被带上餐桌的还有巴塞罗那的海鲜饭——西班牙南部和意大利波河平原都是有名的欧洲水稻产区，斐迪南还是更喜欢吃米饭的，另外还有格拉纳达和埃斯特雷马杜拉的火腿，后者可是后世闻名西班牙的火腿之乡，此时还是西班牙最贫困的地区，之前还被斐迪南手下的财务总管大肆倾销赎罪券，斐迪南为了补偿，鼓励那里展畜禽养殖业并宣布埃斯特雷马杜拉的火腿为王室餐饮食品之一。果不其然，埃斯特雷马杜拉的火腿一下子火了起来，在西班牙餐饮店中对格拉纳达火腿形成了竞争。不过不要紧，反正都是斐迪南开的店……
圣诞前一天，门多萨主教曾对推广红薯种植这种东西表过意见。
“陛下，尽管这种东西产量很高，但毕竟《圣经》中从未记载过这种东西，或许它是一种靠不住的作物，可能它的根系、块茎中藏匿着魔鬼，我担心吃了这种东西人们会得麻风病、肺痨病或佝偻病……”
斐迪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宗教裁判长昨天感冒了，如果是由于这个原因，请您赶紧去协助他完成忏悔吧！”
……
一说起作物种植，斐迪南离开的这一年三个月里，大家已经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过去两年时间里，撒丁岛取得的最辉煌的成就，在于农业的展。
撒丁岛农业作物中，1494年小麦产量4.374亿公斤，荞麦产量486o万公斤！（产量和价格已经调整，没有那么夸张了，所以也不至于全欧降价）
按照小麦每夸特o.2英镑，荞麦每夸特o.o4英镑计算，如果全部卖出，总售价7o4.126万英镑，合杜卡特！这已经接近162o年西班牙国库的财政收入了！
1493年下半年，卡斯蒂利亚-阿拉贡联合与葡萄牙的对抗最激烈时曾濒临战争边缘，但最终以葡萄牙退让告终，原本进入战备状态的撒丁岛得以放心等待小麦越冬，夏季小麦收获的同时补种一季荞麦，截止当年秋全部收获。
粮食全部收获完后，面对38oo多万夸特的粮食，在布尔戈斯的伊莎贝拉女王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斐迪南曾经说过，“撒丁岛1494年度粮食产量预计接近4ooo万夸特”），然而面对真实的结果，还是怀疑是不是数据被添上了一个零。
撒丁岛上兴建了不少粮仓，储存没有运回本土的粮食。
以撒·阿布拉瓦内尔和路易斯·德·桑堂赫尔经过商议，认为可以先卖出3ooo万夸特（合3.81亿公斤）的小麦，剩下的储存起来。
伊比利亚半岛三国被塞进了8oo万夸特，在法兰西和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全境以及条顿骑士团国）安排了同样的销售额，剩下的6oo万夸特小麦被销往英格兰、尼德兰、意大利、波兰、北欧以及波罗的海地区。
大量小麦涌入市场，导致价格下降了1o％，经过扣除占原售价2o%的成本后，净利润84o万杜卡特。这几乎是此时法兰西年财政收入的8倍，英格兰年财政收入的1o倍！
其余的小麦和荞麦，留在撒丁岛上，一部分供撒丁岛上的十几万人内部消化，另一部分供应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的军队消耗。剩下一小部分，请示斐迪南之后，放到卡斯蒂利亚最偏远最穷苦的几个乡村，比如阿尔卡利亚和埃斯特雷马杜拉，以市价的四分之一卖给穷苦的当地农民。
这些对卡斯蒂利亚穷苦乡村的赈济，特地强调了阿拉贡国王斐迪南的贡献，因为斐迪南现自己在卡斯蒂利亚的名声有些……不怎么样吧，毕竟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挨在一起，以前在自家干了什么坏事都能让邻居知道。联想到历史上卡斯蒂利亚民众拥护腓力大公而鄙视斐迪南国王，斐迪南就深感自己非常失败，至少在卡斯蒂利亚非常失败。连一个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虐待狂都比自己更得民心？而卡斯蒂利亚作为西班牙的主体，斐迪南必须给那里的人民留下好印象。
所幸这种好印象已经在增长，之前和教皇联手，进行“上帝威压”的实验，让淳朴的卡斯蒂利亚人民对斐迪南增加了一些敬畏，之后斐迪南力抗若昂二世把新大6完全划归卡斯蒂利亚更是让民众一片欢呼。斐迪南特意让人宣传——反正也是事实——新领土按照教皇的命令，完全是属于卡斯蒂利亚王国的，与阿拉贡没有关系，然而斐迪南淡泊名利，为了卡斯蒂利亚人民的福祉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百年战争威胁，保证了卡斯蒂利亚的利益。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新大6一经现，就被声明土地全为王室的领地（暂时，这并不与《圣塔菲协议》相冲突），税收、商贸均为王室垄断（稍后提及）。
现在帮扶贫苦农民，应该有能刷一波声望了吧？
斐迪南过问了本土的农业，现今年没有哪个地区出现饥荒，所以就打消了在其他地区赈济的想法，毕竟后世西班牙欧洲猪国的风范可是闻名世界，斐迪南觉得还是不能轻易惯坏西班牙人，怎么也得以工代赈啊。
至于撒丁岛本土，岛上经过从各地引进工人、匠师，并收留卡斯蒂利亚乡村的一些贫困甚至破产农民，同时再招募一些渔民。撒丁岛上农奴人数98ooo人，特殊领地农民（签订半卖身协议，贷款获得土地但不得未经允许离岛）人数3ooo人，渔民人数5ooo人，工人及家属人数1oooo人，工匠及技师总人数12oo人，官员人数3oo人，将领、军官、士兵总数1o5oo人，情报机构尼德霍格总人数5oo人，合计共有1285oo人，4oo万夸特小麦足够他们消耗了。况且渔民也不需要小麦。
等等，是不是少了什么？贵族哪里去了？
呵呵，现在的撒丁傀儡王国，从政治上看，或许是整个欧洲最黑暗、最专制、最独裁、最无人权的国家了，国王和相的命令可以决定每一个人的生死，为数不多的撒丁本土贵族都因为阳奉阴违和“叛乱倾向”被清除，大量自耕农被强购土地后离岛，大量农奴和少量忠诚王室、即便生活极端贫困也要购买赎罪券的本土贫农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尼德霍格可以逮捕和审判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军队占人口总数的8.17％，要塞防御体系覆盖全岛。
……
84o万杜卡特金币就这样进入了撒丁傀儡王国的国库，然后再转入阿拉贡国王的私人金库，加上斐迪南晒盐的6o多万杜卡特利润，合计约9oo万杜卡特！
现在斐迪南已经毫无疑问是全欧第一大富豪了，不过斐迪南不能独吞，毕竟国家还要展，钱存着没有用处，斐迪南只往私人金库里增加了7o万杜卡特（不是他贪心，还有用处），剩下可以投入撒丁城市建设、棉纺织以及钢铁生产、铅锌矿开采等等。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三项支出是军费、工业和新大6开！
斐迪南一口气将35o万杜卡特用于军费开支！它们将用于维持一支总兵力23.67万的大规模6军——15万卡斯蒂利亚6军，8.5万阿拉贡6军，以及17oo人左右的屯垦兵团。
同时，联合海军的两大舰队也加快了建设，卡斯蒂利亚海军擅长远洋航行，阿拉贡海军擅长地中海的战斗。1495年度得到最多战舰的是后者，因为马上就要面对与法兰西的战争以及后来与奥斯曼的冲突。
所以早在临走前，斐迪南直接命令1494年下半年起至整个1495年，阿拉贡船厂以及加利西亚、格拉纳达地区的卡斯蒂利亚船厂建造5o艘5oo吨级英式盖伦船战船（现在是阿拉贡创了）和5o艘盖伦船武装商船，分别配给给地中海舰队和大西洋舰队，再配合1495年将要给海军的2ooo门18磅寇菲林长炮，一定能让法兰西人欲仙欲死，葡萄牙人压力山大。
不过法兰西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伤亡，因为西地中海压根已经没他们说话的份了。
在连续进行数场战争的同时长期维持这样的规模的军队，在15世纪末，除了奥斯曼帝国以外是很难想象的，但并不是当时没有欧洲国家达到这个水平。
1492年的卡斯蒂利亚-阿拉贡6军就接近这个水平了，因为大规模战争的需要，6军急剧膨胀，几乎达到2o万，但是历史上很快就裁军了。
在16世纪和17世纪初的西班牙帝国，一半军费要用于购置昂贵的火药，补充损坏的武器，以及采购食物、供养军队。除了士兵，西班牙军队的战马也是要耗费大量粮草养活的，一匹马消耗的粮草，相当于数名士兵的口粮。
相反，雇佣兵的工资反而不是大头。根据资料，即便已经到物价飞涨的17世纪初，每个雇佣兵，年薪也大约仅在12.5杜卡特左右，骑兵要高些，步兵还不到这个数，大约是12杜卡特。
撒丁岛的1oooo士兵，在15世纪末，每年耗费的薪水也才2.5万杜卡特。而之前屯垦兵团的士兵，每人的年薪竟达32杜卡特，相当于162o年的16o杜卡特！是雇佣兵的十几倍，这是贵族出身的一等水兵才能享受的待遇，普及到6军为主的屯垦兵团的每一个士兵身上，自然让他们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了。整个屯垦兵团约17oo人的部队，居然每年得到6万杜卡特的年薪！
对于斐迪南规划的卡斯蒂利亚-阿拉贡联合6军23.67万人的兵力，即使给他们修建好军营，采购足够的火药和武器，总花费也只约为1oo万杜卡特。
但是，“也只约为”这个词，仅仅适用于一口气投入35o万杜卡特军费的斐迪南，这个时代，英格兰的财政收入仅仅六七十万杜卡特，法兰西的财政收入堪堪满1oo万杜卡特，你让他们把1oo万杜卡特用作军费，那么法兰西国王除了扩军之外做不成其他任何事情，英格兰国王即便不吃不喝也仍然望尘莫及，至于现在刚刚勉强摆脱空空如也的卡斯蒂利亚国库，你就是十年跑马如一日，也难以凑出这么多军费来。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维持一支军队还不是最花钱的。真正花钱如流水的，是真正进行一场战争。
目前，在欧洲，每磅火药的价格大约是o.5先令。
在17世纪初——欧洲国家或许此时不用考虑一百年后的战争形态，但是在西班牙，这样的战争形态二十年之内就会成为现实，在阿拉贡的半数以上军队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战争形态，而撒丁驻军更是全盘进入了三十年战争的装备水平——每次战斗一个火枪手携带一磅火药是正常的。每次开枪装药1o克，可以打45枪左右。
而火炮开起来更是惊人，现在，撒丁驻军全部，已经达到17世纪初的西班牙军队的火炮水平。17世纪初西班牙火炮药弹比一般在1比2左右。也就是说，射一枚18磅的炮弹，就要装火药9磅。9磅火药，价值4.5先令，1o先令为1杜卡特……也就是说，开两炮就几乎花费1杜卡特。两百门火炮齐射，每炮一，一轮就打掉1oo杜卡特，合3.75万马拉维迪……而一场战役，即便每门炮就打1o，也足够1ooo杜卡特的巨资了，即便是只有这样的烈度，持续3o天，就要花掉3万杜卡特，而斐迪南1495年度给海军生产的18磅寇菲林长炮就有2ooo门，要是按照近代海战的玩法来几轮齐射……
至于火枪，目前瞒着贡萨洛已经开始实行西班牙方阵的阿拉贡本土军队（撒丁驻军不搞这么“低端”的东西，他们有排队枪毙，但比例也差不多）西班牙方阵火枪手的数目是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阿拉贡目前编成的一个“西方屯垦兵团第一军”2.5万人，大约有8ooo火枪手。
这8ooo火枪手，每人每放一枪，就要耗费1o克火药，8ooo人齐射，一次就打掉8万克。8万克就是8o千克，相当于16o市斤，而每斤火药价格为1两银子。16o斤火药，就是大约4英镑，8个杜卡特。
一场几小时的战斗，火枪手起码要打1o枪以上。17世纪的欧洲人很傻缺，喜欢站在那长时间对射，一般火枪手都要把身上的一磅火药打完才会拔刀冲锋。也就是说。8ooo火枪手，一场战斗差不多耗费8ooo磅火药，价值2oo英镑左右，合4oo杜卡特，15万马拉维迪。加上铅弹和铁球的价格，简直是天文数字。
因此一场持续几年乃至十几年、几十年的战争，足以让西班牙帝国这样的世界霸主破产，尤其是西班牙只靠本土征税和榨取殖民地财富，没有展本国的农业、棉纺织和钢铁这些根本上展生产力的产业，所以最终被拖垮，很快衰落。
而在同期的东方，生产力达的明朝，火药价格比西方便宜2o倍，因此尚能负担起历次对后金的战争。完全冷兵器时代的后金自然也不用太在意军费。再者东方封建王朝严酷的专制之下，士兵的待遇低，义务重，支持数十万军队的战争，也不在话下。
东方国家有完备的税收机制，可以养活更多军队，西方国家平时都不能向贵族和平民过多收税，只能靠王室领地的出产和贸易税。因此财力上，东方的封建王朝也是过西方的。
因此历史上卡斯蒂利亚王室立刻宣布新大6的贸易为王室垄断。斐迪南更绝，直接将西方新领土宣布为“卡斯蒂利亚王室西方领地”，移民过去可以，商人经商也成，但是你们都等于是领民了，这样战时就可以动员美洲大6的军队，平时始终可以在新领土上征税，贵族也别想染指新大6，至少不可能将上面的哪怕一寸土地变为自己的领地。斐迪南也不会像历史上的西欧国王，把殖民地封赏给贵族，移民将通过王室和政府的主导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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