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教父
第二天一早，他按照约定到了昨天的酒吧外，西斯利安来得比他早，他明显已经等不及想喝酒了。
西斯利安见他来了，连忙走上前去，兴奋地说道：“看来你很上道嘛！安东尼尔少爷，手里拿的什么？”
安东尼尔从背后掏出一打瓶红酒，笑着说：“家里窖藏的红酒，这种酒吧可买不到。”
西斯利安开心迎上去，安东尼尔用手挡住了他，说道：“得到它的前提，你先告诉我，我想知道什么？”
西斯利安笑了两声，说道：“真是聪明，你想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可能有乌托邦。”
安东尼尔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斯利安笑道说：“我在这个镇子里住啊！这里的小孩儿都知道，有个爱幻想的大哥哥，时不时回来跟他们“胡说八道”。”
安东尼尔很服气地把酒递给了西斯利安，西斯利安接过酒，就闷上了一大口，然后幸福地“哦”了一声。
安东尼尔问道：“那你想怎么告诉我答案？”
西斯利安擦了擦嘴，用手指着安东尼尔，自信地说：“带你去你不能去的地方。”说完，转身就走，安东尼尔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西斯利安带安东尼尔来到了一间地下赌场，这间赌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他们只能站在门口，这是一个普通人都不知道的赌场。安东尼尔问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赌场应该人们追求金钱的欲望最强烈的地方啊！”
西斯利安喝了一口酒，说：“放心，我骗不了那么聪明的你。”
安东尼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赌场除了光线阴暗，装修差劲没有什么特别的。突然，他眼神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他不可置信地小声对西斯利安说：“你看那个人，是安格尔伯爵吗？我在聚会上见过他。”
西斯利安说：“当然了，但他绝不是身份最高的人，这个国家没有禁止赌场，为什么他们会把赌场修建在地下，而且不让普通人知道呢？”
安东尼尔很难被问住，但这次他选择了摇头。西斯利安说道：“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为了钱，这也是跟地上赌场的不同，来这里的人都是些社会名流或者官豪富绅，他们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也知道赌博不可能让他们致富，那他为什么还会经常来这种地方呢？”
安东尼尔不耐烦地说：“好了，不要自问自答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见安东尼尔急于知道答案，西斯利安故意不紧不慢地说：“赌博能让人的大脑习惯性地兴奋一瞬间，长久以往，人就会形成一种赌瘾，人类会渐渐忽略金钱的多少，把赌博当成一种享受。所以有人就为这些不差钱又有赌瘾的人建立了一个地下赌场，目的是不让这些名流的名誉受人非议。与其说这些人追求赌博，不如说他们被赌博…”
安东尼尔双目无神地说：“奴役！”
西斯利安见他已经领悟了，继续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
安东尼尔冷笑一声，说道：“你是想说“明天再带一瓶酒，到老地方等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诓我，明天我还有其他事，今天告诉我答案，以后还有你的酒喝。”
西斯利安叹了一口气：“你还真不好骗啊！拿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接下来，西斯利安带安东尼尔去了一家地下擂台，一个地下黑市，一间教堂，还有一间妓院，当然他们只是去看看，一切看完，又是一个傍晚了。
安东尼尔心情有些不好，西斯利安的酒也喝完了。西斯利安无奈地说：“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快，我的朋友！我也该回家了。”
原本阳光的安东尼尔现在有些忧郁了，他看向夕阳，问西斯利安：“你总得给我一个结论吧！”
西斯利安略带沧桑地说：“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一样，酒，金钱，权利，赌博，女人，爱情，信仰，科学，力量，荣誉，国家，复仇。人总是被自己追求的东西所奴役着，没了这些东西人就撑不下去，金钱和权利已经是最物质的东西了，社会越展，人追求的东西越是多样，你不可能统一所有人追求的东西，所以乌托邦从理论上就不可能。”
安东尼尔沉闷了很久，忍不住说出了一句话：“那如果有人能够奴役所有人呢？”
西斯利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说：“年轻人的话总是那么可笑。你那么聪明就自己好好想想你刚才说过的话。”说完，再一次扬长而去。
安东尼尔显得有些迷茫，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他慢慢地往家里走，感觉今天回家的路比过去漫长得多。
就在离家不远处，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喊：“着火了！侯爵家着火了！”
安东尼尔心里一惊，望向自己家的方向，只见自家的宅院火光冲天。安东尼尔惊呆了，不可思议地说：“喂！开什么玩笑啊！”说完，立马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家门已经被消防员围住了，安东尼尔不顾一切想往家里冲，消防员拦住他说：“安东尼尔少爷，火势还没控制下来，里面很危险，你不能进去。”
安东尼尔根本不管这些，挣脱了消防员冲进了自家的院子，他大喊：“爸爸！妈妈！赫里斯汀！你们在哪儿？”火势太大，他根本没有气喊出第二声。他不顾危险地向屋内寻找，突然，他看见一个奔跑的人影，火焰的气浪让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听见那个人在笑，安东尼尔心想：“这种情况谁能笑得出来？是纵火者吗？”
安东尼尔不顾一切冲向了那个人影，只见那个人边笑边回头看。安东尼尔一个箭步，挡在了那个人面前，那个人撞到了安东尼尔，停了下来，转头一看，笑容骤停，不可思议地说：“安东尼尔？你为什么…”
安东尼尔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衣衫褴褛的赫里斯汀呆呆地看着自己。安东尼尔神情恍惚地说：“家都被变成这样了，你刚才在傻笑什么呢？”
赫里斯汀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我…”
安东尼尔想了一会儿，心情跌入了谷底，用夸张的语气问：“火…是你放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妈妈呢？”
赫里斯汀愤怒地说：“你以为我想吗？你要跟一个杀人犯讲道理吗？”
安东尼尔感觉自己精神都受到了重击，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赫里斯汀嚣张且放肆地笑道：“都是奥尔森公爵，他让我这么干的！他说只要我能够杀掉自己的亲人，顺利地登上侯爵的位置，他就把女儿嫁给我，未来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公爵家的产业。”
赫里斯汀表情又转为愤怒，吼道：“你以为你自己多高贵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做梦都想和公爵的女儿戴娜说句话，她是那么的高贵与无瑕，因为父亲的原因，我甚至被她的府邸列入了黑名单。而你，什么都不是的小瘪三居然拒绝了她的邀请，你不知道我那天冲上阳台想做的第一件事其实是把你推下去。不过我也要感谢你，不是你的拒绝，我也没办法那么顺利地得到戴娜，啊哈哈哈！”
此刻，安东尼尔也从绝望中清醒过来，他表情冷漠像一个死人，冷冷地说：“这就是奴役你的东西吗？”
赫里斯汀根本不想管安东尼尔说了什么，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匕，冷笑着说：“按照约定，你也不能活下去，对不起，我的弟弟！”
说着，拿起匕向安东尼尔捅去，安东尼尔并没有犯傻，他捏着了赫里斯汀的手腕，让赫里斯汀动弹不得，还没等赫里斯汀反应过来，安东尼尔扭转了赫里斯汀拿匕的手，然后顺势插进了赫里斯汀的心脏。
赫里斯汀呆呆地看着安东尼尔冷漠的眼神，然后倒在了血泊中。看着赫里斯汀的尸体，安东尼尔终于明白了西斯利安为什么笑他了，没有人能奴役所有人，当人类不能忍受被自己追求的东西奴役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地选择反抗。
几天后，安东尼尔拒绝了继承侯爵，他折现了父亲的遗产，决定离开自己的国家。他选择了去中国，不仅是因为那是自己母亲的祖国，他仍旧想去看看真相。如果生这样的悲剧，跟自己国家的社会制度有关，那他想去看看那个自称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那个最理想的制度会是怎样一番场景，最多的人口应该可以避免一切偶然因素的干扰吧！
然而现实却更加惨淡，中国人脱离了封建制度，却同样被奴役着，甚至比英国还严重。失去希望的安东尼尔，选择了堕落，他成立了以“乌托邦”为名的黑社会组织，自称教父。安东尼尔用金钱和权力奴役着自己手下的人，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黑帮悍匪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看穿未来的人，但对于他来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消遣罢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凯撒的男人来告诉他：“教父，让我们一起建立一个真正的乌托邦吧！”尽管手下的人如何地反对，如何地不信任凯撒，但那一次，安东尼尔动摇了，曾经那么睿智的他，第一次选择毫无防备，毫无保留的加入一个组织。因为他找到了奴役他的东西，他遗失的梦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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